第七章 胡攪蠻纏

肥哥盯上彭蘭已經三四個月了，他並不是彭蘭房間的房東，而是房東的兒子，四十多歲了卻依然沒有工作，只能窩在老母親早年買下的出租屋裡打理著，而就在他來的第一天，他就看出了彭蘭不一般。

這個不一般不是指彭蘭哪裡特殊了，而是他看穿了彭蘭特意打扮得很醜這一點，加上彭蘭凹凸有致的身材，他深信這個叫做彭蘭家庭條件非常差的單親母親必然是一個隱藏的美女！

所以肥哥對彭蘭以及狄飛一直都很上心，有什麼事情都會照顧彭蘭和狄飛，房租也給彭蘭減免了不少，不然以彭蘭的條件，只能住更差的地方！當然，雖然總是在幫助彭蘭，可按照他的性格，偶爾搓點小油還是會的，比如幫彭蘭搬東西，搬著搬著手指頭就般到了彭蘭的手上。

彭蘭當然知道肥哥是什麼心思，可她也沒有辦法，這裡距離狄飛所在的大學還比較近，如果搬走了，不但會更加遠，房租也不會少多少，只能硬著頭皮假裝不知道。

「肥哥，最近條件好了一些，所以想搬到小飛學校附近的學區房住，這些時間多謝你的照顧了。」彭蘭慢慢地後退了一步道。

「哦？條件好了？」肥哥眉頭一挑，他幾乎是想都不想，就已經確定了彭蘭為什麼條件會好了，一個單親媽媽，平時在服裝店打工，兒子又還是學生，憑什麼條件好？還不就是勾搭上了一個有錢老頭？

一想到這裡，肥哥臉上的笑容頓時變得僵硬了起來，以他三天打魚兩天晒網的性格，已經持續四個多月對彭蘭好了，彭蘭不但不上鉤也不搭理自己，更是一直和自己保持距離，本以為是彭蘭性格使然，他也從長計議，最後不成想果然還是一個婊子，當面在自己這裡吃了自己的好處，背面在外面勾搭男人，吊上了一個有錢人馬上就跑了，自己這四個月的關心和免除房租最後全部便宜給了其他男人！

「條件好了？」肥哥又重複了一遍，隨即面色猙獰地道：「你在外面有男人了是不是！」

彭蘭猛地被肥哥兇狠的面容給嚇到了，驚慌失措地退到了狄飛的身旁，朝肥哥道：「你說什麼！我有沒有男人跟你有什麼關係？」

「有什麼關係？關係大了！我告訴你彭蘭！老子早就看上你了！要不是這樣，你以為我憑什麼好心給你減免房租？我家這裡可是黃金地段！一個月一千五你看看誰有怨言？只有你一個月八百！你說為什麼和我沒關係！你吃了老子的好處！還悶不作聲地在外面勾搭男人！老子就草了！不就是錢嗎？老子也有錢！你為什麼不能跟我？」肥哥越說越激動，聲音也越大，很快就把在這裡的房客全部都給吸引了出來。

這些成天除了工作就是睡覺的行屍走肉們面無表情地看著肥哥和滿臉驚嚇的彭蘭，對於他們這些早已對生活失去一切激情的人而言，哪怕是這種熱鬧，也絲毫提不起他們興奮的情緒，他們雖然活著，可是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別？

而現在，原本應該和他們一樣的彭蘭卻好像要離開了，離開這個沒有絲毫顏色的出租屋，去另外一個美好的地方，想到這裡，他們心中的嫉妒和羨慕瞬間就演變成了恨意，一個個開始激憤地幫肥哥喊話。

「對啊！肥哥對你那麼好！你怎麼忍心那麼對他？」

「不就是有點姿色嗎？有什麼了不起！」

「裝什麼裝啊？婊子一個，不知道在外面勾搭了一個七八十歲還是八九十歲的老頭呢！」

「我早就看見這個婊子在外面和一個八九十歲的老頭開開心心地在車上招搖過市呢！」

「啊！是吧！我就說了，這個婊子！」

彭蘭不可思議地看著那些忽然就激動的房客們，她無力地想要辯解著什麼，可嘴巴卻囁嚅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眼淚很快就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對房客的表現，肥哥十分滿意，他猙獰地表情開始變得溫和了起來，摸了摸油發，朝彭蘭伸出了手，然後道：「小蘭，別走了，肥哥怎麼對你的，你難道不知道嗎？那個男人可以給你的，肥哥我也能給！你照樣可以過好日子！為什麼要走？和一個幾把都硬不起來的老頭住在一起能快樂么？」

「我沒有！嗚嗚！我沒有！你們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彭蘭滿臉淚水地不斷後退，她忽然覺得這些曾經還算不錯的鄰居們一個比一個陌生，她根本不認識這些人了，不，這些人根本不是人了！看著他們拿醜惡的面目，和他們嘴裡那令人無比噁心的話，這個時候，彭蘭才明白為什麼兒子堅決要帶著自己搬出去了！

正在彭蘭孤苦無依地時候，一個寬闊的肩膀擋在了她的後背。

「兒子！兒子！兒子！」彭蘭猛地就躲在了狄飛的身後，她已經無法承受這一切了，她從未如此迫切地需要一個臂膀，一個可以依賴，可以依靠的人，而這個世界上，唯一有這個可能的人，便是她的兒子！

狄飛面無表情地站在了彭蘭的身前，看著面前正在慢慢靠近的肥哥，還有肥哥身後那一群正在給肥哥加油打氣導致蒼白的面孔都變得不正常的紅色的房客們，不由露出了一絲鄙夷地道：「一群死人。」

是的，在狄飛眼裡，這群人就是死人，這樣的人，他在非洲荒野外見過，他在美利堅國的貧民窟見過，他在印度的低等種姓聚集區見過，卻不曾想，在泱泱上華國里，也會遇到，可能這個世界上，最不缺少的便是這些窮人吧。

「我並不是看不起窮人，而是看不起因為窮而失去做人資格的人。」狄飛伸出了他的左手，指著肥哥和身後那群激憤的房客道：「媽，你回答我，大聲地回答我，你想和這群人做鄰居，還是跟兒子搬走？」

「我要搬走！我要搬走！我再也不要住在這裡了！兒子！我們現在就走！那些東西我都不要了！媽媽再也不想待在這裡了！嗚嗚！媽媽再也不要待在這裡了！」彭蘭忽然就崩潰一般地抱著狄飛哭泣道。

「不準走！」肥哥臉上好不容易假裝出來的笑容，終於煙消雲散，一臉猙獰地朝狄飛身後的彭蘭道：「你要走！可以！但是你這四個月減免的房租！都必須還給我！還有我幫你搬東西的人力費！也要還給我！想去過好日子？不是有錢嗎？那就還錢！臭婊子！」

狄飛慢慢地推開了彭蘭，左手活動了一下，眼中殺意洶湧地道：「肥豬，你老母親生你出來，沒有教過你不要罵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