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去聽道

通天好說歹說，池火總算同意去聽道。只不過出門前屋裡搗騰半天，通天和多寶正納悶。出來一個謙謙如玉的青年，手持拂塵，身著青衣，一股寫意風流，眉宇間有幾分陰柔，雖有些女氣但不失瀟洒，沖通天一笑，「通天道友。」

這聲音通天認得，是池火沒錯，只不過這張臉，這模樣。

通天驚恐不已，「你原是男子！」

池火，「……」

解釋變裝的存在後通天道，「為何要變作男子，到了紫霄宮是騙不住師尊的。」

這年頭大夥都不怎麼看臉，神識一掃就知道你是誰，變男變女都沒用。只要你惹了事，對方掐指一算，能把你扒的乾乾淨淨，修為高深的連住哪都知道。更別說合了天道的鴻鈞。

池火捏著拂塵，暖玉的把柄握上去舒服極了，她眉頭稍稍鬆開，「自是不打算隱瞞道祖，只是不想見故人。」

通天了悟，只要錯過那兩隻三足金烏，池火混在人堆裡頭也不會有人注意她。雖然大家都是用神識認人，可誰會在紫霄宮拿神識掃陌生人，跟道祖對著干還是想結仇。

他覺得池火挺倒霉的，出門溜達硬是被請到妖族做客，誤打誤撞點化了帝俊的道，惹了一身腥回來，又被鴻鈞趕出紫霄宮。成了凄凄慘慘的小白菜。

不過今日一看，池火在瀛洲的小日子過得紅紅火火，修為還增進不少。

說起來瀛洲邊上還有個蓬萊，看起來不錯。

通天翅膀硬了，有點想飛了。

池火道，「我就不和道友一起走了，免得惹人注意。」

通天又是唏噓片刻，再三提醒不能錯過講道時間，先回去報信。臨走時瞧了池火半天，忍不住問，「你真是女子嗎？」

池火大怒，看不起平胸嗎！

通天走後池火見多寶心神不定，以為是見到未來師父了，不免吃味，「你喜歡他？」

多寶瞧了池火半天，忸怩起來，「尊者很好看。」

池火：……

且說第三次講道臨近，眾人紛紛前往紫霄宮，女媧又是早到的一員。她見三清早已坐好，不免心生疑惑，第一次早也就算，第二次第三次都是先來。想到三清的身份，女媧想暗記名的比不上親傳的，這三清怕是幾千年都在紫霄宮開小灶。

某種程度上，女媧真相了。

她沖三清中的通天打了個招呼，安分坐下，不見池火，疑道，「怎麼不見池火道友？」

通天正想說話又被元始按到老子懷裡，元始是正眼都不瞧女媧，和老子聊起關於自家洞府裝修的事。

女媧抽抽眼角，不再多問。

早晚有一天她要元始低聲下氣道歉。

過了會准提和接引來到，准提和接引暗奇沒看見池火，加上在座四人無人發話，兩人對視一眼，按下疑惑暫且不問。

等帝俊和東皇太一來時，女媧倒是和帝俊聊了幾句，東皇太一左看右看沒瞧見池火，不由問女媧，「池火道友呢？」

女媧心道我就比你們早一會，你們不知道我怎麼知道。似是而非給了一個回答，「或許在後花園吧。」

東皇太一面帶羨慕，「道祖對池火道友真好。」

那邊知情人三清不做任何發表。

由於第二次講道鴻鈞爆了一個大消息，所以第三次講道大家誰也不希望錯過，個個進了大殿找地方做好翹首以待，沒一會大殿就是黑壓壓一片人。

蹲在外頭有一會的池火見時候差不多，和一群修士一同進了大殿。在門口和昊天瑤池的孔宣接客見這位青衣道人，面如冠玉，眸光流轉，似笑非笑，明明是道士打扮，偏生出一股風流之意。叫孔宣生出莫名敵意。

昊天見孔宣盯了青衣道人許久，不免好奇，「孔大哥？」

孔宣收回目光，「沒事。」

瑤池捧著紅撲撲的小臉蛋，「孔大哥也覺得那人好看。我剛剛被他瞧了一眼，心都要跳出來。」

孔宣脫口而出，「他定是修了邪術！」

昊天不解，「那道人周身氣息清澈，不像是修了魅惑之術呀。」

孔宣瞪他一眼，「你懂什麼。」

醜八怪一個，怎麼比得上他。

說罷甩袖而去，進去聽道。

溜進大殿的池火鬆了口氣，剛才孔宣盯她半天，還以為被發現了。見人來得差不多，撿了一個靠牆角落坐下，這位置離講台中心有些距離，又有宮柱擋著，極為不顯眼。池火坐下后本著大家都是同學的想法和周遭修士打招呼，都是不冷不熱的，有的見了池火一聲冷哼，暗罵小白臉。

池火：？？？

都是過來聽道的，誰也不想惹事。池火歇了心思，老實等鴻鈞出來講課。不多時就聽昊天在前面喊，「諸位肅靜。」

悉悉索索聲音停下，就見一位紫衣人從後殿緩緩現身，不帶感情掃了眾人一眼。

池火努力縮小自己存在感，生怕鴻鈞看見她要她當場滾蛋。

哎，雖說有便宜不佔王八蛋，可對方是天道代表，這便宜能不能占還是個問題。

瞧見角落裡那個青色影子，鴻鈞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長袖一揮，坐下開始講道。

眾人紛紛掏出小本本，來之前他們都想好了，道祖講課時間這麼久，有的一下子聽不懂，先記下回去再慢慢參悟。

決不能因小失大。

池火嘴角抽搐，為了不讓自己看起來很特殊，池火被迫掏出小本子，隨大流記筆記。

重溫高三生活。

鴻鈞首先道，「今日是我最後一次講道。」

眾人一下子炸了，有人想問原因，鴻鈞卻是不理，直接開始講道。

因為是最後一次講道，眾人更是用功，生怕錯過一句話。躲在角落裡的池火也是這樣想，覺得以後都不可能聽鴻鈞講道了，頭五十年格外用功，覺得鴻鈞的話字字入理，讓她加深了對道的理解，修為又是向前邁進一大步。

一百年後，池火精神萎靡不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三百年後，池火坐那打瞌睡。

她以為自己藏得很好，殊不知私底下的小動作被鴻鈞瞧得一清二楚，一見池火睡著了，鴻鈞臉色忽然冷下來。

坐在前面的六人感受到鴻鈞強大威壓，以為是自己開小差被鴻鈞抓住了，紛紛拿出頭懸樑的精神，硬逼著自己聽。

十年後，睡醒的池火重新聽課。

再兩百年，池火給自己下課。

於是三清發現，鴻鈞講兩百年，水十年。准提等人不清楚原因，當是精華全都認真聽了，三清很清楚。

道祖，你偏心！

三千年講道終於結束，鴻鈞不再關注池火，講起正事，「九九為極，聖人有八，我門下有六位聖人。」

說罷拿出三道鴻蒙紫氣，打入三清體內，「三清能成聖。」

眾人簡直羨慕嫉妒恨。

這邊女媧還在羨慕三清，鴻鈞又道，「女媧可以成聖。」

一道鴻蒙紫氣一晃而過。准提急了，「老師，我等能否成聖？」

鴻鈞掃過坐下的准提和接引，「可。」

又是兩道鴻蒙紫氣被人得了，眾人眼饞。紅雲見蒲團上六人都得了鴻蒙紫氣，「老師說，聖人有八，先有六人得了鴻蒙紫氣，餘下兩人又是誰？」

鴻鈞道，「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大道不全，就只有七道鴻蒙紫氣。」他拿出最後一道鴻蒙紫氣，臉上帶了點笑意，「你想要嗎？」

紅雲開心點頭。

鴻鈞道，「那就給你吧。」

聽到這裡的池火哀嘆一聲，紅雲啊紅雲，明擺是坑你還往裡跳。

鴻蒙紫氣分完鴻鈞領著六人去了後殿，池火猜是去分寶岩分寶去了，她沒什麼心思去圍觀，只是站在人群中凝視紅雲許久。等紅雲和他的朋友一一聊過，她才上前道，「紅雲道友。」

紅雲沒見過池火男裝的樣子，當是哪位一面之緣的修士。

「道友。」

池火開口，「既已得了鴻蒙紫氣，道友還是專心參悟好，莫要失去機緣。」

紅雲爽朗一笑，「道友多慮了。」

池火：……

要不是地方不對，池火恨不得拎著紅雲的領子大喊，這個時候了還浪，不知道死怎麼寫的嗎？

她見後面的孔宣走來，擔心被識破真面目，告別離去。才出紫霄宮半步，孔宣的聲音響起，「你站住。」

池火腳步一頓，轉身對上孔宣，「道友。」

孔宣看了池火半響，冷不防問，「幹嘛不回來？」

知自己身份被識破，池火也不偽裝，大大方方抬頭笑道，「被趕了唄。」

孔宣足足盯了一刻鐘，「笑得這麼騷包，勾引誰呢。」

池火反應過來這貨本體是孔雀，這捻醋的話是嫉妒自己男裝好看。

你一個大男人嫉妒女人幹嘛。

孔宣道，「道祖沒有趕我。」

池火抿嘴不答。

「我是你的人，他留下我來，說明你與他還有轉機。」孔宣說完忍不住道，「你到底是哪裡想不開。」

池火乾咳一聲，把講道之前做的東西交給孔宣，「給他老人家的，他不要就給你。」

孔宣表情像是在說，我是那種吃剩飯的人嗎？

兩人又聊了會，見後殿有人影攢動，池火趕緊溜之大吉，「我在瀛洲，有空過來找我。」

她去的匆匆，三清當做什麼都沒看見，直接走了。

准提問道，「方才那人可是池火道友？」

孔宣和准提不熟，加之他看不慣准提的行為，說話也是冷冰冰的，「與你無關。」

說罷往裡去，清高的姿態倒是和鴻鈞相像。

准提記下孔宣一筆，和接引道，「第三次講道池火不現身，怕是成了棄子。」

接引道，「你欲如何？」

准提笑道，「我觀她與西方有緣。」

前殿發生的事孔宣一概不知，他領著池火給的食盒，正猶豫要不要把東西給鴻鈞，鴻鈞站在廊下喚道，「你過來。」

按下激動的心情，孔宣上前道，「道祖。」

鴻鈞道，「東西留下，人可以走了。」

孔宣：所以還是吵架了吧！

等孔宣走了，善屍從拐角出來，見鴻鈞盯著一桌美食，笑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他見玫瑰肉糕做的精緻，加之法力緣故，到現在還保持剛出爐的狀態，油潤光亮，噴香撲鼻，不免生出一份饞意，正欲伸手鴻鈞一雙眸子掃過來。

那眸子帶著陌生的孤傲和冷漠，已是無情。

天道。

講道結束后池火決意閉關，如今她修為不夠，想幫紅雲也是有心無力。照例和多寶打過招呼后，池火進了小黑屋。

多寶習以為常，依舊該幹嘛幹嘛，一晃數百年，池火出關，多寶正欲恭喜池火，池火急忙忙道，「你替我送份書信給三清，讓通天儘快回信。」

多寶眨眨眼，見池火在紙上龍飛鳳舞數句，把信交給她后又進了小黑屋，整個人異常暴躁。

多寶遵照池火的吩咐去了桃花林，見到通天乖乖道，「尊者希望通天老爺儘快回信。」

通天起先還以為是鴻鈞殺到瀛洲了，覺得好笑，接過一看整個人都變了，對喝茶的老子和元始道，「大哥二哥，池火說她聽道有成。」

元始並不在意，「哦。」

聽道有成，成了什麼，是斬三屍了還是頓悟出成聖的方法了。

「生了三顆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