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究竟是誰更殘忍

第209章:究竟是誰更殘忍

從邊關回金陵的路程很慢,樓冬封照顧她到身體,一路上走的很慢,她懷著身孕,特變容易犯困,趕路的時候總也睡不好,實在太累了,有時樓冬封也會以懸壺濟世給人看病的名義,在一個小鎮上連著歇幾天腳。

雖然樓冬封處處照料著她,但心氣還是堵的順不下去,自然話語之中總會找俞百樺的不痛快,俞百樺也沒有過的那麼舒坦。只有在她睡著的時候,樓冬封才會靜靜的坐在她身邊歲月靜好的看著她。

一旦她醒來,便又會回到冷冰冰出言譏諷的自己。有時候說出口的話,連他自己也覺的刺耳,有時候她會氣的當場哭出來,他是無比的痛快,又無比的惆悵。

他覺的他也搞不懂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像是不受控制的本能一樣。不挖苦她倆句,似乎連飯也吃不下去,即使同床也不蓋一床被子,倆個人裹緊自己的被子背對背的睡去。

樓冬封有時候也覺的恍惚,多想攬她在懷,聽她說自己服軟的話,就將這篇接過去算了。他也想著要不稍微對她好一點,就將這樁事情一筆帶過算了。

後來,他竟然發現他不能,那麼想攬著她睡,也只願在她熟睡的時候,假裝自己睡迷糊了,鑽到她被窩裡攬著她,一早醒來在回到自己冷冰冰的被窩,有點時候她醒的早,就會賴到她身上,說她花心思就知道鑽別人的被窩,雖然一大早就給她添堵,但他真的做不出任何退讓。

他覺的自己真的是有夠糟糕的,對一個女人,還是自己那麼喜歡的人,怎麼能刻薄至此,可是更糟糕的是,他發現他沒有辦法改變現在這個糟糕的狀況。

除非她肚子里的孩子就這樣消失了,除非桑梓死掉,除非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可能是馬車她也坐不慣,可能也是近些日子心思鬱結,看她孕吐吐的厲害,連這幾天一口東西都吃不下去,他別提多火大了,熬了些葯膳給她吃,俞百樺一見是他送來的,指定沒什麼好話,乾脆就不吃了。

「你幾天沒吃飯了,你想餓死自己還是餓死你肚裡的野種啊?」

俞百樺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我現在沒什麼胃口,我也不餓。」

樓冬封看了她半晌,想到她早晨吐的酸水,耐著性子端起了葯粥,拿著勺子吹了吹送到她嘴邊:「自己乖乖喝了,還是我一口一口喂你,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個你,你那裡又沒有胃口的時候,即使吃飽了還能吃下的人,現在又矯情個什麼勁。」

俞百樺已經習以為常他這種態度了,就著他的手喝了倆口,就躺了下來,牽著他的衣袖不撒手。

「君卿,你說怎麼辦啊,我真的是一口都吃不下了,你說孩子會不會死啊。」

樓冬封的手一頓,那些刻薄的話咽回肚子里,可是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嗎?那個孩子也不是自己的,不安慰嗎?瞧著她又揪心撓肺的疼。

「死了不正好嗎?反正是個野種,遲早的事。只不過小產之後得好好調理,現在不方便,回來金陵在吧。」

俞百樺嘴一扁,她已經不想在堅持了,以前想著如果他也喜歡,這樣努力的忍耐生一個孩子也不錯,可是她從沒想過會這麼痛苦,她感覺身體像壞掉了,每天吐的她難受到不行,然後即使她承受著這樣的痛苦,也換不來他的一絲憐憫,那就算了吧。

「為什麼要這樣殘忍的對我們的孩子啊,你為什麼就不信我那?算了算了,既然你覺的孩子不是你的,我也無所謂,那就打掉吧。」

樓冬封一愣,先前還那麼執意保孩子的她,突然就釋然了,讓他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些懷疑,這孩子該不會是他的吧。他搖了搖頭不想在把事情想的複雜,無論真假與否,一定要打掉這個孩子。

「你能想通就好了,在吃點粥吧,你這好幾天都沒吃東西了。」

俞百樺勉強的笑了笑,推開他的手:「算了吧,我乏了。不想在吃了。」

俞百樺一轉身就睡著了,可能是饑寒交迫十分疲累,她睡的很快,樓冬封給她蓋好被子,屋裡燒著火盆,摸著她冰冷的手腳,乾脆也鑽到被窩裡,將她捂在胸口。

俞百樺做了一個夢,光怪陸離的景象,似夢似幻又似真。她夢見了好多自己忘記的故事,夢見了她成親之後為什麼會上吊自殺,她也夢到了一些自己的隱疾。

她嚇的驚醒過來,一個平穩的呼吸就在耳畔,她微微側頭,他的眉眼近在眼前,他環著她雙手捂著她的手,溫暖的腳掌踩著她的腳,像是那幾個她偷鑽到他被窩裡時候一樣。

突然心口就是一緊,為什麼就變成這樣,明明只要她厚重臉皮鑽到他被窩,他多不情願也會抱著她的。他會細心的照顧她,溫暖的手掌揉著她的小腹來緩解她的腹痛,甚至會煮葯給她喝。

她哭了起來,在他懷中抽搐,他睡夢中下意識的抱緊了她,一手順著她的背口中喃喃說道『別怕,別怕。』

俞百樺一瞬間像是點穴一樣,怕被他看到這副狼狽的姿態。霧蒙蒙的倆只淚眼抬頭望去,他睡的什麼都不知道,剛才的一切都只是他下意識的一個動作。

俞百樺捏著酸澀的鼻頭,眼淚涌個不停。為什麼不肯信我那?這是我們的孩子啊,除了你我從未和他人有過什麼,你為什麼就是不肯信。

不信就不信,那你就別對我這麼好,明明不是我的錯,我卻像一個壞人一樣,占著你的好。

也許是那個突入起來的夢,俞百樺想起了一樁事情,那就是她原本就不易懷孕這件事情。她突然想,如果不生下這個孩子,或許她同樓冬封也不會有第二個孩子了,他終究也會娶偏房,他人那麼好,也會有一個倆個寵愛的女子,她卻什麼都不是,也沒能留下任何他們相關的東西。

我的孩子啊,你為什麼來的這麼的不巧那。

從這天起,樓冬封一反常態的對俞百樺好多了,很多時候都會讓著她,這讓俞百樺心裡迷茫又無措,這突然之間又是抽的哪門子風啊?

「你怎麼了?」

樓冬封笑:「我一想到,你回到京中就打掉這個野種啊,我這心裡無比的痛快。」

……俞百樺躊躇了,她不知道該怎麼講,確實也想過,他既然這麼在意,打掉也未嘗不可。可是她想到了自己的自身狀況,她不禁有些擔憂,失去這個孩子,她還會有第二個孩子嗎?

俞百樺攥了攥拳沒有說話,只是避開他徑直走了出去。樓冬封見她面色不對,也跟了出來。

難得外面下雪,銀裝素裹一聲霞衣的她分外好看:「怎麼了?你突然就不高興了,反正這個孩子也來歷不明,現在還沒成型那,死了就死了唄。這事別說我這樣,就算是讓母親父親爺爺知道了,他們也是這個態度,你就稱早死了這條心吧,大戶人家的血脈可是容不得一點不實,我想你明白的吧。」

俞百樺咬唇:「要不,你休了我吧,我帶著孩子,我肚子養大他好不好?」

……「我就不明白了?俞百樺就算他是個孩子,他與你相識也不過倆個月出頭,而我與你這麼久的情分就抵不過這麼個小傢伙,你寧可讓我休了你,你也要帶著他長大是嗎?是不是我沒殺了你的情郎,你總覺的有希望。」

樓冬封連連點頭:「好好好,我上次之所以沒動手,怕你惦念情分,現在我發現我錯了,我不動手,你就安分不下來你這顆心。」

樓冬封轉身吩咐青木:「青木,找人把桑梓殺了,把他的頭給我提來。」

「是,主子我這就去辦。」

俞百樺一驚:「你要做什麼?樓冬封你不要犯糊塗了好不好,殺人這都是罪,是要下地獄墜畜生道的,你不要殺他好不好,桑梓哥沒有錯啊。」

樓冬封勾唇一笑,捏著她的臉:「只要你心思能在我身上,別說下輩子,就是這輩子讓我墜畜生道我也甘之如飴。」

「你瘋了?樓冬封你在想什麼啊?」

「我瘋了,也是被你逼瘋的。被指望能在我眼皮子底下,留住你這個孩子,你要知道我是個大夫,除非從今天開始,你不吃任何經我準備的食材,不接觸我。不然我隨便一劑葯,就可以拿掉你的野種。」

俞百樺神色恍惚的往後退了幾步:「你怎麼可以這樣啊。我們要不要生下來這個孩子你看一看啊,他若有一點不像你,殺了他也好啊,送人也好啊,怎樣都好的。就算滴血驗親,我俞百樺也敢拿性命擔保,那孩子絕對是你的啊,你怎麼能這麼殘忍,就殺掉他那。」

樓冬封搖頭「殘忍?究竟是誰殘忍?他現在死了,無痛無災的多好。可是出生了就不一樣了,出生了是我的,我終究心裡和他有了隔閡,在親又能親到哪去。若不是我的,他又該如何,終究是你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十月懷胎你是有感情的。我若殺了,你於心不忍與我生異心,若我不殺將她送走,你終究還是生母,忍不住還要惦記,你將我置於何地?相較而言究竟誰更殘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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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卿非故:世子,有事好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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