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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防盜章,V章購買不足60%,需等三天才能看,補齊購買即可「秋風吹遍了每個村莊,他把這動人的故事傳揚,每一個村莊都含著眼淚……」

見到顧襄出來,歌聲戛然而止。文鳳儀停止擇菜,說:「起來了?早上我敲你門,看你一直沒醒,就沒再叫,想讓你多睡會兒。昨晚睡得怎麼樣?」

顧襄答:「睡得很好。」

文鳳儀笑道:「那就好。我今天買了基圍蝦,中午再做個粉蒸肉,涼拌野薺菜,菠菜粉絲湯,裡面加蛋餃,都是你小時候最愛吃的,你覺得怎麼樣?」

「好的,謝謝。」

顧襄朝洗手間走去,走到洗手間門口,她又回頭看客廳。

陽光從大陽台鋪灑進來,半覆在棕色的老舊皮沙發上。文鳳儀低頭擇著菜,繼續哼唱著未完的歌,歌詞含糊不清,曲調悠長。她的頭髮在光照下更顯得白,手的膚色偏黑,沒肉,褶皺的皮下是枯萎的骨頭。

像是一張很老很老的照片。

「文奶奶——」

顧襄一嚇,瞬間抽離思緒,望向紗門外突然出現又突然開口的幽魂。

「——我媽讓我來找你,跟你說件事。」

文鳳儀放下手裡的活,走去打開紗門,「燦燦,進來吧,有什麼事情你說。」

門口的女孩兒二十多歲,中等身高,微胖,扎著馬尾辮,雙眼有些無神,膚色偏白,顯得眼底黑眼圈格外明顯。

她喪屍狀開口:「我媽說讓我今天開始睡在你家裡,防止你家小孫女跟顧叔叔一樣跑路,顧叔叔欠我們的錢就讓你小孫女還了,反正她媽是大作家她是名牌大學高材生肯定不差錢,你一個孤寡老人的錢還是留著防身用吧……」

她嘰里咕嚕毫無起伏地複述著話,對門裡飄來極輕的、恨鐵不成鋼的一句:「死丫頭,會不會說話你,笨死了……」

喪屍完成任務,轉身就走,文鳳儀一時沒反應過來,想叫住她:「燦……燦燦——」

喪屍頭也不回地說:「文奶奶你別怪我,要怪就怪我媽想的極品餿主意!」

對門打開又關上,接著傳來一陣大吼大叫。

顧襄把微張的嘴闔上,看向文鳳儀,相處第二日,她第一次見到對方不那麼得體的笑容。

文鳳儀避開顧襄的眼神,想若無其事繼續擇菜,等走到沙發前,她朝顧襄看去,見她站在那裡,不知怎麼,想到了自己種在陽台上的富貴竹。她嘆了口氣,重拾微笑:「香香,你過來坐,我跟你解釋一下。」

顧襄不太習慣自己的小名從她嘴裡說出口,她順從地坐到了沙發上。

文鳳儀坐到另一邊,說:「你來之前,我已經跟你媽媽通過電話,你的事情,我也全都知道了,我會盡全力幫助你。」她的語氣不急不緩,聲音是經歷歲月碾壓后的柔軟。「對於你來說,我是個完全陌生的人,這我明白,你念小學后,就很少來爺爺奶奶這裡了,後來你媽媽又把你帶去了北京,我們生疏在所難免。」

顧襄面無表情地聽著,像在聽別人的事。

「不過我希望,你要明白我是你的親奶奶,即使我們非常陌生,但因為這一層血緣關係,我們在這座城市裡就是最親密的人。所以你有什麼要做的,有什麼想知道的,都可以告訴我,好嗎?」

顧襄聽懂了她的意思,直言不諱:「目前來說估計很難,看情況吧,謝謝您的好意。」

文鳳儀笑著搖搖頭,沉默了一下,繼續說:「剛才的小姑娘就住在對門,她叫佟燦燦。你爸爸一年前賭博欠下高利貸,跟佟家撒謊說我出了意外,在醫院搶救,需要一大筆錢,佟家聽信了他的話。等我兩天後從老姐妹家裡回來,才知道發生的事,而你爸爸已經跑了,這一年半音訊全無。」

顧襄沒問她所謂的父親欠下多少錢,她繼續聽。

「不過你不用擔心,外面的錢我已經基本還清,只剩下佟家。可能是我欺負善良人吧……」文鳳儀說著說著,自己笑了,「他們家其實都非常善良,沒有逼我還錢。這筆債我們已經找到了解決辦法,之前已經協商好了,估計他們還是不放心吧。他們不了解情況,想要叫你還,你不要放在心上。燦燦如果真的要來住,希望你不要介意,她們只是求個心安,她們這一家人真的非常好。」

顧襄點頭:「我不會幹涉你的事。」

文鳳儀打量著她,事情解釋清楚,她沒再繼續說什麼,道:「那我去煮飯,你去洗漱吧。」

***

這棟單元樓共二十八層,東面是小兩室的房型,西面是三室。三室里母女倆一架吵完,佟燦燦精神稍稍恢復。她正夾著菜,一隻保溫飯盒拍到了她手邊。

「吃完給你表哥送去。」

「不——」佟燦燦咬著青菜,雙眼對不上焦,「我剛夜班回來,我現在是遊魂!」

高美慧隨手撕下一張黃色便利貼,往她腦門一粘,「符給你了,回魂!吃完就給我送去,回來隨便你睡多久。」

佟燦燦喪屍吼,被高美慧一把捂住油膩膩的嘴:「輕點兒,我好不容易把你弟弟哄睡了,要是把他吵醒了,你待會回來也不用睡了!」

威脅完,高美慧坐她邊上,擦著手問:「誒,見著你文奶奶的小孫女了嗎?什麼樣啊?」

佟燦燦閉著眼睛塞飯,邊瞌睡邊回答:「漂亮。」

「多漂亮?」

大眼小臉,三七分中短髮,皮膚比她還白,「比我漂亮。」但對方有胖子的特質,她是圓臉!

「你這不廢話。」

佟燦燦有點心酸。

***

飯後,顧襄跟文鳳儀打過招呼,化上淡妝,挑了一件淺藍色七分袖V領襯衫,外披一件薄款白色風衣,拎上單肩小包,出了門。

穿過馬路,她直接走進醫院後門,問了路人住院部的位置。

住院部底樓有公告欄,她已經快走到電梯,腳步一頓,又退回來看。粗粗掃過醫生簡介,她專註於醫院信息。

1994年建院,那年她還沒出生。

邊上還有樓層區域圖,她看完一遍,才走進電梯。

電梯里有不少乘客,她插著風衣口袋站定,說:「十九樓,謝謝。」

按鍵邊的幾人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顧襄一直盯著緩慢變化的樓層數字。

乘客陸續離開,寬敞的空間變得空蕩蕩,在數字最後一次變化時,電梯門打開,她和最後一名乘客一齊步出電梯。才走兩步,她看著樓層病區標誌停了下來。

婦產科,這是十六樓,剛才沒人替她按樓層。

顧襄折回去,手將碰上電梯上樓鍵時,又收了回來。她轉身,走進了斜對面的樓梯間。

走至第三層,黃色的大門近在咫尺,她突然不想再走,往牆壁一靠,抱著雙臂,閉上眼。

門外邊腳步聲伴隨著談話聲,打亂了她的情緒。

「……我一個月工資只有這個數,除去吃喝汽油錢,每個月剩下那點剛好夠交房租。幸好我家裡長輩前幾年資助我幾十萬首付,趁房價沒漲太離譜,我買了個小房子,要不然現在更難。醫生不過表面光鮮——」這人不疾不徐地說著,似乎笑了一下,「你有孩子吧?將來別讓他學醫。」

「高醫生,你那是真不錯了,至少你爸媽還能給你湊幾十萬首付!我要有條件我也想啃老,我爸一輩子下來連套自己的房子都沒有。現在只漲物價不漲工資,我一個人錢三個人花,住的是老破小,想換個好點的學區房,每天只好晚上加班開滴滴,現在我都有肩周炎了。」

「喝點什麼?」

「不用不用,我不渴。」

「我請,可樂吧。」

「那怎麼好意思……哎要不這個……這個水溶C100?我現在啊,恨不得一個鋼板掰成兩塊!你醫生難,我們當老師的也難。」

「你爸不像是沒錢吧。」飲料滾出自動販賣機,「給。」

「他要是有錢,我還用得著愁?哎,謝謝,下次我請你。」

「這裡住院收費雖然不算特別貴,但是醫保不報銷,沒有錢的人……」這人拖長調,意味深長地笑說,「估計不會住進來。」

「……這、這麼說,好像也對……」

「快十二點了,我有點事,先回辦公室了。」

「誒,哦……」

「哦對了,其實資助我首付的不是我父母,是我爺爺,這筆資助是他的遺產。」

顧襄休息夠了,做了個深呼吸,再次昂首挺胸,推開樓梯間大門。

她目不斜視地走過自動販賣機。

十九樓到了,病區標誌寫著——

安寧療護中心

她邁開步伐,風衣尾擺悠悠晃動。

「高醫生,高醫生!?」

「嗯?」

「高醫生,你看什麼呢,不走嗎?」

直到顧襄走過護士站,高勁才轉回頭。很快又轉過去,多看了一眼。

他打開礦泉水瓶蓋,喝了一口,朝邊上的人笑了笑,「先走了。」

顧襄一怔,看向對方。

高勁溫柔地試探:「假如展現給你的乘法題目是5x6,你能做出嗎?」

顧襄撇開頭不再看他,她脊背挺得很直,下巴微揚,在高勁眼中,她像是在置氣。

就像一隻傲嬌的小孔雀,她最漂亮的羽毛被拔了,但她依舊因自己是小孔雀而傲嬌,不願低下頭。

高勁覺得他的胸腔中產生了一股熱浪翻湧般的衝動,他凝視著她的側顏,用力壓下這股情緒,更加溫柔地念出她的名字:「顧襄……」

顧襄垂著眸,半個後腦勺對著他,她的名字入耳,像是羽毛撓上耳朵。

她動了動,依舊不看他,說:「是,所有的數字,我都不能看清,全都是我的推測。」

她認命地深呼吸,重新看向樓層數,「現在,『19』在我的眼中是鏡像狀態。我第一天來這裡的時候坐電梯,坐錯了樓層,那天我在電梯里看到的數字『19』,其實是『16』,它是倒置狀態。」

「在我眼裡的9個阿拉伯數字,它們都是顛倒的,但我可以用常規辨認出它們,只有6和9沒有辦法。所以通常情況下,單數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問題。」

她最後還要再強調一遍自己並非失去了對數字的所有把控。

高勁並不反駁,他點點頭。

顧襄瞄了他一眼,然後繼續:「當數字組合在一起之後,它們沒有一個有序的隊伍,忽前忽後不斷調整,在我看來十分凌亂。對於單數的辨認,給我時間我就能做到,對於多位數,我沒有辦法。」

高勁適當地提問:「你的書寫和計算都沒有問題?」

顧襄點頭:「我的心算能力沒有任何問題,就連一般的數獨題,我只靠大腦就能算出,連眼睛都不需要。」

高勁再次對著小孔雀點頭。

顧襄滿意,她不動聲色地繼續說:「寫當然也沒問題,閉著眼睛寫數字而已。所以我只是視覺反饋出現了問題。」

高勁繼續點頭,見顧襄順毛了,他見縫插針地再問:「那麼,其他的具體情況呢?比如失憶這方面?」

顧襄想了想,放下礦泉水,突然從台階上站了起來,轉身面朝高勁。「你知道記憶宮殿嗎?」

高勁說:「有一點基本的了解,但了解的不多。」

顧襄說:「去年十月我在國外旅遊,準確的說是在集訓,因為十二月我有一個記憶力方面的比賽要參加,每次賽前,我都會找個安靜的地方訓練自己,這是我的習慣。」

「事發五小時前的記憶我已經沒有了,當我醒來的時候,我只看到自己在醫院,報警的是一名遊客,據推測,我是在海邊的礁石上摔了一跤,昏迷了一段時間后才被路過的遊客發現。」

太蠢了……

說到這裡,顧襄頓了頓,然後才繼續。

「後來我才意識到,我失去了自己十二三歲之前的記憶,這段時間就是我生活在青東市的時間。小學畢業后我就去了北京。」

「在初中以後發生的事,我基本都記得,所以我清楚的知道,在我到了北京之後,我的腦子裡已經有了一個記憶宮殿,這個記憶宮殿,我後來可能用了十年,從未更換,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但是從醫院醒來以後,我十二歲前的記憶沒了,記憶宮殿也沒了。」顧襄看著高勁,說,「我根據自己的習慣推測,事發前我可能正在海邊訓練,我在我的宮殿里記憶著大量的數字,然後我摔了一跤,後腦著地,我的記憶宮殿不見了,這個宮殿,極有可能就是用我童年時期最熟悉的建築建造的。它的消失,也帶走了我童年的記憶。更甚者,我的讀數障礙,也是因為宮殿的消失。」

「所以我想,先找回我的記憶宮殿,一切也許就能迎刃而解。」

顧襄說完了,問他:「你覺得扯不扯?」

高勁許久沒說話。

顧襄垂眸,然後偏過頭,心裡是有些失望的。

事發后她尋遍國內外的各個腦科專家,她的腦部掃描沒有任何異常,專家無法解釋癥狀原因,部分人認同她的推斷,他們認為她的癥狀不是永久性的,隨著時間的推移,她能夠痊癒,無數失憶后恢復記憶的例子擺在眼前。

但也有人永遠遺忘了過去,再也找不回了。

顧襄等不及,讀數障礙讓她寸步難行,她不接受時間的擺布,她要自己去掌控。

她的腳一動,終於聽見高勁緩緩開口:「網上謠傳過一個科學論點,說人在學習的時候,大腦會長出新的細胞,神經元會殺死它們,簡單的解釋,就是大腦在自動清除舊知識,保留新知識,這叫神經元殺死腦細胞。」

他看著顧襄,「這個謠言,我不會用謬論來定論它,我想我可能會形容成……這是一個未知。科學在成長,探索在進步,一切皆有可能。」

高勁站起身,和她面對面。她只到他下巴,他低頭看著她,說:「我今天夜班,明后兩天休息,你想要怎麼做,告訴我。」

顧襄抬著頭,對上他的眼睛。

他身上氣味乾淨,下巴沒有鬍渣,肩膀寬大,眼神總是這樣專註,她在他的眼裡看見了自己。

「我有三條上學的路線。從家通往文暉小學,兩條公交車,一條地鐵。公交車會經過瑞華醫院,地鐵會經過錦陽公園。如果我坐另一個線路,能經過青東大學。我想我的記憶宮殿,就在這個網路範圍內。我要找出,當年我把哪個地方,或者哪條線路,作為了我的宮殿。」

高勁說:「明天中午見,怎麼樣?」

「好。」

_________

下章預告:豆奶勁和大佬的對決,論搶人技巧的重要性。

顧襄嘆了口氣,很快又從地板上站起來,昂首挺胸。

她把日記和書鎖回行李箱,拿出換洗衣物準備去洗手間,走出卧室,才看到客廳沙發上坐著的人。

文鳳儀把水端去茶几,見顧襄出來,解釋道:「香香,今晚燦燦在這裡睡。」

佟燦燦抱著她從家裡帶來的枕頭被子,喪著臉說:「我睡沙發……」她扭頭盯著顧襄,「如果你三更半夜走出大門,我是能發現的。」

顧襄一向自認心如止水,現在卻很想翻個白眼。

***

佟燦燦被趕到對面,到現在也沒被趕回來,高美慧放下心,關上了自家大門。

「我覺得,你這樣做很不好。」燦燦爸扶了扶眼鏡,說。

「有什麼不好。」高美慧坐下來,給他夾了一塊排骨,「我要是不好,當初就不會一聽到她有事,就二話不說去銀行提錢,連欠條都沒讓姓顧的寫。我就是人太好了,好心沒好報,誰知道快八|九年的老鄰居了,居然給我來一出詐|騙。」

高美慧一肚子苦水:「你說文阿姨要真是老賴倒好了,真刀真槍容易解決,可是你看她,每個月退休金六千,五千都給我,還去公證處立遺囑,說等她去了,把房子賣了,百分之五十的房錢給我,我要她這麼多錢幹什麼。哎,你說她真有心,為什麼現在不賣了房子?」

「你說你——」燦燦爸很不認同。

「我就隨口這麼一說。」高美慧繼續吐苦水,「你說她做的這些事——每個月只給自己留一千,就算夠她吃夠她喝,她這個年紀,萬一有個頭疼腦熱,錢呢?醫保也不可能全都保吧,她還的錢我用都不敢用,還得全都存起來以防萬一!現在知道她有孫女,父債子還天經地義!」

燦燦爸喝了一口老酒,說:「那你就好人做到底,現在這樣做多尷尬,再說,燦燦還要上班,她在人家家裡怎麼睡得好。」

「那個顧襄也不知道人怎麼樣,萬一像她爸一樣三更半夜地跑了,我們去哪裡找人。燦燦你就別擔心了,這錢是她的嫁妝,她怎麼樣也要出份力,怕什麼,搞不好她這樣睡一個月能瘦十斤呢。你多吃點兒——」高美慧給高勁夾菜,「海鮮一鍋燉,你最愛吃的。今天難得這麼早下班,你別吃太快,小心胃。」

高勁攔了下:「行了姑媽,我自己來。」

「聽燦燦說這兩天那個顧襄一直往你們醫院跑,你知不知道她幹什麼去?」

「不清楚。」高勁吃著大蝦說。

「哎,可惜白天沒法看住人,你說她要是白天跑了,怎麼辦?」

「她不是那種人。」

「你又不認識她,」高美慧不樂意了,「你怎麼知道她哪種人。」

高勁繞著自己的臉畫了個圈,神秘兮兮道:「我會看面相。」

高美慧被他逗笑。

***

顧襄洗完澡,沒有直接回房。

她先是坐在餐椅上擦頭髮,等頭髮半干,她又去書架前翻了會兒書,然後她還去廚房倒了一杯水。

老人睡得早,文鳳儀已經回房。佟燦燦躺在沙發上看電視,也沒管顧襄發出的細小動靜,直到她聽見清脆的「咔嚓咔嚓」聲,她才轉了下腦袋。

顧襄又坐回了餐椅上,此刻她正吃著蓮霧,一口咬下去,又脆又爽,水潤多汁。

半乾的幾根頭髮貼住了她的嘴角,香甜的汁水在她唇上泛著誘人的光。

佟燦燦就保持著半趴在沙發扶手上的姿勢,眼珠也不知道動一動。見顧襄突然站起來,她又馬上翻身,視線盯著天花板。

腳步聲靠近,在她邊上停下,她眼珠往左偏到底,看見一隻放大的蓮霧。

抬起眼,小孫女遞著手,面無表情。

佟燦燦把胳膊伸出被子,慢慢朝上,然後,迅速一把抓住。

就跟短手倉鼠一樣。

顧襄在沙發另一頭坐下,問:「你有醫院的老照片嗎?」

佟燦燦吃著蓮霧,說:「就是我們中心裝修前的照片嗎?你要看?」

「嗯。」

佟燦燦啜著汁水,去夠自己的手機:「你等會兒。」

她發出一條微信,蓮霧剛好吃完,顧襄又遞來一隻。她有些不好意思,接過來說了聲「謝謝」,這次咬得很秀氣,她在學顧襄剛才的吃相。

顧襄在等著她把手機遞過來,但見她遲遲沒有動作,她也不開口。

過了一會兒,聽見佟燦燦說:「你的微信號是多少?」

顧襄打開自己的二維碼,把手機遞給她。

佟燦燦拿著她的手機又問:「能加你微信吧?」

「嗯。」

佟燦燦低頭操作了一會兒,很快,顧襄的手機傳來了微信的提示音。

佟燦燦把手機還給她,顧襄拿過一看——

「你已添加了J.GAO【太陽】,現在可以開始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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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種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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