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三個世界/看不見的客人

99.第三個世界/看不見的客人

艾希爾說完話頭也不回的走了,他來得匆忙,去的瀟洒,只扔下了一個不知所措的傻瓜。

姜越拿著那盒水果愣愣地坐在原處,不可置信的傻樣讓司機多看他兩眼,考慮了幾秒才重新啟動了車子。

……這人大概是個神經病。

追了這麼久結果就是來說這些話?

這舉動有什麼意義嗎?!

姜越忍著氣,冷著臉不斷地告訴自己要忍耐,可忍來忍去都無法忍受心中湧起的挫敗感,與這份挫敗感帶來的火氣。

他的理智很快就被他的脾氣擠走,惱怒佔據了他的大腦,將其他情緒全部踢出去。

姜越將手中的水果扔在地上,至於他在氣什麼,他此刻心中十分的清楚,一句MMP概括不了他沒被挽留時的心情。

他在心裡呵呵冷笑兩聲。

怎麼會呢?

按照正常來說怎麼可能一句挽留的話都沒有?!

昨晚聽他要走的時候也是平靜的就像巴不得他立刻就走!

他什麼意思?

是嫌棄他吃得多,是覺得他不好養還是早就想跟他分開了?他說出離開之後對方是不是還鬆了一口氣?是不是覺得可算擺脫了他這個累贅了!

雖然明知道對方不可能這樣想,也知道現在的自己很不講道理,說來說去也是他要走在先,這樣去挑剔別人,滿肚子的牢騷實在是他的問題……可是,他現在不想講道理,只是介意著沒被挽留,與艾希爾淡漠的態度。

姜越心中的怒氣值隨著越來越多的想法逐漸增加,面上雖是極度克制的沒有表情,可臉和耳朵卻紅了起來,出賣了他此刻在意的情緒。不好的狀態讓人擔心他在下一秒會不會蹦起來給人一拳,以來發/泄此刻憤怒的感情。

車子開了一陣子,司機突然又停下車,姜越睜開眼不耐煩地看了一眼司機,司機也同樣還給他一個不耐的注視,指著他說:「你能不能問問跟著的那個小哥,有什麼話能不能一次性說完?他是什麼啊?怎麼每次追車子都這麼快?」

司機說完對著窗外一指,姜越回頭一看,剛剛離去的人居然又出現在了後方,也不知是想要幹什麼,在發現他看過來時立刻停下了腳步,兩個人一個車裡一個車外對視兩秒,姜越瞪了艾希爾一眼,告訴司機稍等就下了車,朝著艾希爾走去。

「你這是在跟我玩什麼?」他站在艾希爾的面前,雙手抱懷,「你現在再演不要回頭嗎?你是裡面的鬼嗎?一回頭你就在嗎?主要目的是想要嚇死人嗎?」

艾希爾靜靜站在他的面前,聽他說落也不還嘴,一雙明亮的眼睛眨了兩下,很難得的露出了一個乖巧的表情。

他這個樣子看得姜越更生氣了,「不說話做什麼,怎麼這次回來是又忘了給我什麼嗎?為什麼不一次性全部都給完?」

聽他這麼問艾希爾說:「不是忘了給你什麼,是剛才有話忘了說。」

「你要說什麼?」姜越上下打量他一眼,抱在一起的手放鬆了一些。

艾希爾看了他一會兒,用眼睛細細的描繪著姜越的眉眼,等到看得姜越移開了眼后,他才收回了目光慢吞吞地說:「我要走了。」

他心平氣和的說出這句話,如同再跟姜越告別。

「哦,」姜越的手放了下來,面上有些不自然,「你要去哪裡?」

「新家。」他說:「我找到了很不錯的地方。」

「哦。」姜越移開眼睛,盯著自己的腳尖,聲音悶悶的。

見他這樣的反應艾希爾的眼中帶著明顯的笑意,他伸出手,黑色的手指輕撩起姜越額前是碎發,用指肚感受著他髮絲的觸感,替他將頭髮整理了一番,親昵的說道:「怎麼弄得像是遭了難一樣。」

姜越乾巴巴地說:「可不就是遭了難。」——一覺起來整個世界都不一樣了。

「遭了什麼難?」

姜越沒有說,說了也沒用多大意義。

艾希爾收回手,將話題又帶回了新家,他上前一步貼近了姜越,低聲說:「我找的新家很大。」

「然後呢?」姜越不自在的退後一步。

他接著靠近,一點點說著新房子的優點,「附近挨著市場,能夠很快的買到食物與水果,不會出現餓肚子的情況。」

姜越退後的步子小了很多,「哦,那很好。」

「而且水也很充足,可以天天洗澡,也沒有那麼多的沙子,住的環境很好,附近的景色很不錯,晚上吃完飯有心情可以出去逛逛。」他一把拉住姜越的衣領制止他後退的動作,將他往前拉近,低頭問他:「你覺得怎麼樣?」

「不錯,不過為什麼要我覺得,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嗎?」姜越明白他的意思卻不去挑破,他低著頭,伸出手要掰開艾希爾的黑爪子。

「當然有關係了,這個新家是為你選的,你要是不喜歡我找的也就沒有意義了。」他將臉湊近姜越,聲音突然變得很溫柔,眼中宛如流淌著清澈的河水,明亮又不失溫柔,很坦然的對姜越承認了剛才跟過來的意思到底是什麼。

「我剛才跟過來其實就是想問問你,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住到新家去?剛才過來的意思不是給你送東西,而是沒想好怎麼開口,你會不會答應。」他沒有說他看到姜越那樣的表情后的猶豫心情,與退後的原因重返的堅定,只是想聽姜越會不會答應。

「你要跟著我一起去嗎?」他說了那麼多的話,其實最想說的不過只是這一句。

姜越也能看懂他為什麼之前沒說,原來在這段相處中,不安的不是只有他自己,與他糾結在意真假的情緒相同,對方也很在意他的抗拒,甚至因為這份抗拒而不敢靠近。

姜越站在這裡,很輕易的就能想到剛才男人糾結的表情,與去而復返的瞬間的腳步可有猶豫。

至於跟不跟他一起走?

姜越瞧著手中的黑爪子,一直不是很欣賞他這份妖異的美感,波爾塞特人也與他們不同,沒有所為的ABO分別,只是人/獸兩體。而艾希爾的獸*體是什麼,姜越對著這黑爪子已經好奇很久了。不過現在這個瞬間,艾希爾的本體是什麼已經變得不再重要,姜越在意的只是他要不要答應這個一直都在照顧關心自己的男人。

他靜靜注視著艾希爾,突然間似乎懂得了故事中寧的感受。

明知道是虛假,明知道問題太多,心裡總覺得對對方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嘴上是這麼說,也想著對他冷酷。可是,到底內心深處對於對方的想法是如何,其中早在之前的在意中暴露。走與不走從來不是他會猶豫的選擇,他介意的只是害怕對方只是一場夢,到頭來是他一場空,那樣的結局會讓他看起來特別的可憐,姜越也不喜歡這份可憐。

他在心中想了很多,每一次的想法都堅定了這樣的風險問題,可手卻沒有如腦內想法那般的拘謹,他在還沒想好的時候手就已經伸了過去,當兩個的手真正握在一起后他徹底斷了之前的那些猜想,他不想要拒絕艾希爾此刻的要求,除了自己的想法外,其實那個他的告訴也在其中佔了不少的分量。他總覺得那個他說的是對的,拒絕他可能會使他很後悔,所以他在此刻並不想拒絕。

「新家在哪?」他握著了手中的黑爪子,等著對方告訴他方向。

艾希爾將他的手往身邊一拽,他笑了一下,這一笑如春月中的暖陽,溫暖又不會帶給人過度的炙熱,只會讓人感到很舒服;這一笑又如夏日湖邊被風吹動的綠柳,絲絲柔情,柳枝輕撫於胸口,淡雅溫柔的笑容美得讓人捨不得眨眼。

沒有得到拒絕的話語讓他感到很開心,他的聲音變得比之前有活力,笑容燦爛地說:「我帶你去。」

「好。」姜越點了一下頭,「你帶我去。」

商英沉默的注視他們二人離去沒有出言制止,他從來到這個世界起就話少了很多,少到有的時候姜越甚至會遺忘掉他的存在,他們交流的時間也隨著他的沉默越來越少……

前行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眼前,按照道理來說商英此刻應該轉換視角,可他在姜越他們走了很久也沒有動,懶得去轉換視角,也懶得去伸出手。

對面的溫馨與他這邊的狼藉成為兩個極端而可笑的對比,他聞著四周難聞的氣息,笑著自己蹲在這裡的原因,可還是沒有一次有離去的意思。

畫面轉化,周圍的景象從白日變成黑日,

從那條前往小鎮的路來到了一個滿目狼藉的世界里。

一位穿著黑色長袍的男人此刻正坐在戰爭過後的城市裡,靠坐在一顆枯樹下,旁邊是破碎的機甲與廢墟,周圍除了他一個人都沒有,看上去難免冷清寂寞。

現在是黑夜,時間是八點鐘,如果姜越能夠知道他身處的環境,能夠看到這個世界的時間,那他就能知道商英所在的這個時間與他手腕上的時間是一樣的。不過,就算姜越知道,也沒有多大的意義。

商英靠在樹上坐了許久,眼睛盯著腳下的土地,那張俊朗帥氣的臉上神情嚴肅,眉頭緊鎖,動作緩慢地翻看著手中的老日記,對著被火燃過的紙頁翻來覆去的檢查,想要看清上面的字體。

「你也發現了。」

輕柔的聲音在周圍響起,一陣沙吹來形成個人形,他身旁多出了一道黑色的身影。

黑影站在商英的身邊對著他說:「若葉進攻其他人的世界只有一兩次,而對姜越他很執著,即使知道有你在這裡看護著,他也非要攻破這個世界不可,硬是過來了好幾次,也不怕我們順著找到他們。固執的攻勢還使你前期失去了對這裡的控制,之後又不定期的就會來一次突襲。」他一邊說一邊坐了下來,「你有沒有想過這是為什麼?」

商英合上筆記,側過頭一言不發。

黑影見他這樣不容他逃避,清楚的指出問題所在,「當年我們與虛環伺爭鬥,若葉趁機偷走了末石,我不否認若葉能力的出眾,但他在出眾也不可能一個人來到母樹下偷走末石,甚至避開了那麼多的眼線。」他伸出手掐住商英的下巴將他的頭轉了過來,往上抬去,口氣不善道:「你是不是忘了,我們當年就猜測過他是在主世界是有同夥的?可這個人是誰我們之前一直沒找到。而在那場戰爭過後虛環伺重傷,若葉偷走末石很奇怪的沒了動靜,一直潛藏多年直到最近才開始出現。但末石卻在那次之後沒了音訊。你有沒有想過他這麼多年為什麼沒有使用末石?是若葉良心發現嗎?」

他嘲諷的開口:「別傻了商英,若葉拿到了末石怎麼可能不去寧寺那裡,若葉之前沒有出現的時候我們尚不清楚,可自從他出現之後我們就能知道了。若葉現在手中肯定是沒有末石的,東西已經不在他手裡了。所以他用不了,跟寧寺的事情也沒了動靜,追蹤也追蹤不到他在哪裡使用過。」他上下移動著手,換著角度看著商英的臉,「那麼,要是現在末石沒在他手裡,那末石在誰手中?他為什麼對姜越這麼執著,而不是對其他人你有沒有想過?」

「你想說什麼?」商英揮開他的手,「你想說姜越是那個叛徒,你想說他在內部配合著若葉偷走了末石?你想說若葉現在之所以這麼執著於喚醒姜越,是因為姜越很有可能將末石拿走了?導致若葉沒有辦法去寧寺那邊帶走寧寺,讓若葉對他死不鬆手?」他冷冷地看著對方,「商凌我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姜越不會背叛我們,他要是真的背叛了我們,他要是存了和若葉一樣的心思,末石要是真的在他手裡他還會在這裡沉浮多年,在這裡一次一次的與沈橝分別嗎?」他越說音量越大,「他要是手中真的有末石,他早就帶走了沈橝!你別說笑了,母樹下剩下的那塊末石是什麼他比誰都清楚,他那麼聰明的人怎麼會做出這樣的蠢事。」

那個叫做商凌的黑影看著他此刻激動的表現,不悅道:「你也說了他很聰明,那你猜測他能不能意識到如果他暴露了末石在他手中,他能帶著沈橝走多遠?——商英,姜越不是若葉,他們兩個一個是偏執的不計較後果,也不在意別人的眼光觀點。一個是冷靜的瘋子,喜歡用拳頭和腦子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把你弄死還要將自己摘乾淨。他們都不在意那些規矩與責任,在我看來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差別。而姜越與直來直去的若葉也不是一個類型的人。」

「商英,平心而論,如果這件事情不是發生在姜越的身上,如果此刻的當事人不是姜越而換成別人,你、會怎麼想?你是否不會懷疑?」他說完這些話站了起來,「我現在不想在看著你這張蠢臉了,真是讓人火大,每一次的歷練都會有人莫名其妙的丟了心、」他眯起眼睛看著商英,「看來下次必須要清除掉那些不該有的過去了。」

商英聽他這麼說皺起眉,「你什麼意思?」

商凌冷笑一聲:「我的意思是你該分清楚,現在的你到底是負者時間運行的監管者,還是那年在屋內聽著他高談闊論的傻子。至於姜越的事情,從明日起移交給多格,你立刻給我滾回去,別跟我廢話,這是命令。」

商凌說完就轉身消失了,商英聽到他的話被人說中了心思有幾分惱羞成怒,可惜又沒有辦法違抗這位權力比他大,還監管他的監管者。商英不安的扭了一下脖子,商凌這個人從來都是說一不二,他不讓他插手,那肯定就不會允許他繼續看護著姜越,商凌現在懷疑姜越,那麼接下來肯定會有什麼計劃,也是因為心裡有了其他的心思才會讓多格來取代自己。

商英閉上眼睛,頭頂上的青筋暴起,雖然對於這樣的結果早就有了猜想,但事情發生的時候他還是無法接受。

商凌會怎麼做?

姜越會怎麼樣?

想到了商凌過往的手段商英咬著下唇,心中越發不安起來。

不過……姜越到底拿沒拿走末石?

商英睜開眼睛,困惑的抬起了頭。

如果他拿了,那他又要拿姜越怎麼辦?

商英揉著頭,之前商凌有一點說的很多,姜越確實是個冷靜的瘋子,他雖是反駁了商凌,但在內心中也不敢肯定姜越到底存了什麼心思,末石在不在他手裡。

不過就算姜越存了什麼心思也不要緊,他的身體還在母樹上,怎麼樣也逃脫不了此刻的控制,也無力去做什麼其他的事情,而他只要趕緊確認末石在不在姜越的手上就行。

「他媽的,真是不讓人省心。」

商英點起一根煙,想著怎麼樣才能讓姜越說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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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打臉的那些年[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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