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第三個世界/看不見的客人

88.第三個世界/看不見的客人

姜越與他面對面的坐著,「那麼,你現在要給我講故事嗎?」

他搖著頭,說:「不,我還沒想好怎麼講。」他將那本童話書翻來覆去的摸上幾遍,苦惱地說:「這本書的故事太複雜,相關的人物太多,這讓我不知道應該先從那件事說起,又要怎麼講清楚。」他說到這裡抬起頭看向姜越,「要不然你先跟我說說。」

姜越問他:「你要我說什麼?」

「說你發現了什麼?」對方歪著頭:「說你對現在的情況了解的程度。我猜你現在應該有話要對我說吧?」

姜越聽他這麼說毫不意外地一笑,他點頭承認了。「我確實有些話想跟你說,不過我也不知道我應該先從那件事說起。但比起你,我的事情好像不太複雜,也很容易交代清楚,讓我想想我該怎麼開口。」他搓了搓手,將雙手合十放在嘴邊,做出個像是在哈氣的動作。

姜越思考了一會兒開口道:「就讓我們先說說那次的牆壁事件好了。」

他點了點頭,表示可以。

姜越理清了思緒,慢條斯理道:「我還記得我們出發的原因是因為牆壁出現異常,軍/方下令要我們檢查補救,在出發的第三天我們受到了襲擊。當夜出現了不少的事情,我重傷醒來后,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月了,我遇到了這個對我不在冷漠的未婚妻,還有突然出現的你。」

他輕輕嗯了一聲,想聽聽姜越還要說什麼。

姜越往前湊近一些,緊盯著他的眼睛,確定地說:「要是我沒猜錯,其實那次的牆壁並沒有出現異常對嗎?」

他聽見姜越這麼說露出一絲笑意:「你為什麼這麼覺得?」

是對的。

姜越見他這個表情心中暗暗鬆了口氣,他退了回去閉上眼睛,將過往的事情重新回憶了一遍。從那老舊的車燈、忽明忽暗的車廂、消失的車隊、追趕著他的身影、湖面上的倒影。他將這些過去的畫面重新看上一遍,發現了很多的事情。

姜越閉著眼睛道:「我為什麼這麼覺得?因為我從來都沒忘了,我們出發的原因是去檢查前方『忽然』出現問題的牆壁。當時的軍方派出一千多人前往,出事的時候離目的地還有一段路程,可那些波爾塞特人卻是從後方來的。」他說到這裡睜開了眼睛,「他們是已經穿過了防禦壁來到了牆壁內,甚至還繞到了我們的後方去襲擊我們。而他們會出現在牆壁內則說明了兩件事情。一是牆壁真的出現了問題,導致他們出現了;二,是牆壁並未出現問題,他們之前就在牆壁內。」

隨著這個想法的出現,他朝著對方比劃了兩根手指,「我對著這兩個猜想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我個人認為他們這幾個人是一開始就在牆壁內的。」

他聽到這裡對著姜越說:「那次的事件中,誰都覺得是牆壁出現了問題才會讓他們出現在牆壁內,後來才有了那些事,你為什麼不這麼覺得?」

姜越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因為我看到聽到了一些別人不知道的問題,這些事情讓我並沒有相信他們是因為漏洞才能進來的。」姜越將他的想法全部說給了對方聽,「如果外邊的牆壁真的出現什麼問題,那作為能力高出我們的存在,波爾塞特人會放過這個漏洞只進來幾個人嗎?他們這幾個進來的人為什麼不叫同類,為什麼不告訴他們這個發現?」

「要說是因為剛發現的時候就被軍/隊阻止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們來的路線很顯然的指出了這個問題。他們既然能有時間繞到我們的後方,選擇在中途伏擊我們,那麼為什麼沒有那個時間,去召集周圍的同伴集體攻擊問題處打開牆壁?所以我想他們並不是因為牆壁的問題才進來的,要是真的是因為牆壁的問題,進來的絕不會只有這幾個人。」

「出於這個想法,我發現了其他很有意思的事情。」

「什麼事?」

姜越說:「在那次被攻擊的過程中,那幾個人說出了我們車隊的人數。你要知道一件事情,因為當時給我們的條件不好,我們車隊的人都是擠著坐在一起,有的車廂可能是坐了五十人,有的多可能少,車廂內的人數數量不一。在其中不缺乏體型並不相同,容易被忽視的嬌小存在,使人很難確定人數。在這種情況下,他們要是能夠精準的說出人數,要不是能感應到,要不是……一開始就知道了我們的人數。」他說到這裡目光變得陰狠,「我在離開的時候車隊已經消失了一半,我其實一直都很好奇,一群中了幻術的人是怎麼打敗的波爾塞特人?他們在爆/炸聲中都未有反應,又是怎麼離開幻術控制的?怎麼殺死了在我昏迷前毫髮無損的波爾塞特人?」

「我還記得,你說過那夜長的不正常,其實那晚我們就中了幻術,對方對於我們的出發已經做好了應對的反應,並且熟知我們車隊的聯絡方式,甚至連警報器都被弄壞了。」姜越露出一絲冷笑:「他們很清楚我們的一切。而他們為什麼會這麼清楚?為什麼上邊會讓我們拿著一些廢銅爛鐵出來?——我想了想,故事應該是這樣的。」

在姜越想要說出所有的猜測時,那個人彷彿知道他準備說的話,搶先開口。「因為不知名的原因。」他強勢的靠近了姜越,貼在他的耳朵邊,一邊用犀利的目光盯著姜越身後的牆壁,一邊輕聲說:「這幾個波爾塞特人一開始就出現在牆壁內,可寡不敵眾的處境讓這些牆壁內的人一直不敢妄動。他們在這裡耐心潛伏著,等待著尋找放進波爾塞特人的辦法,在這些日子中,他不停地換著身體,每次一檢查就會離開現在的身/體,換上下個剛檢查完畢的身/體。這樣的情況一直到他們之中有一位佔了軍/方上層/領/導的身體,他們才開始佔有了優勢。」

他一邊說,一邊將手搭在姜越的肩膀上,「會幻術的人來到了偏僻的位置製造出了幻覺,並殺光了看守那邊牆壁聯絡人員,這樣的舉動會讓遠處並不了解情況的上位者感到害怕。再由軍方潛伏的那人配合著,將你們扔了出來,並將行走的路線,人數、聯絡方式全部告訴給了敵方,這才有了後來的那件事。」

「而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估計是……軍方的那位雖然有能力進言,卻並沒有能力打開防禦壁,所有他安排了這麼一場戲,目的是想要看到真正能修復牆壁的人是誰。畢竟,能修就知道該怎麼破壞或者是打開,他們就可以知道一直被藏起來的人物,知道對方的下落。而那個所謂的被擊敗其實也就是一場戲,你猜想他們是佔了那次活著回來的人的身體,並且在你昏迷的這段時間已經做好了潛藏。就像你的那位『未婚妻』一樣對嗎?」他輕笑一聲:「你是想這麼說對嗎?」

姜越挑眉,「是的,我想說的都被你說出來了,這讓我感覺很沒意思。」

他聽姜越這麼說居然難得的嘆息一聲:「你在醒來沒多久就注意到了這一點,可你卻沒有對任何人說過,也沒有給任何人警示過。」

「怎麼?」姜越推開他,他卻還在盯著姜越的身後,姜越朝著他說:「你這是在指責嗎?我確實沒有跟任何人說過,不過這件事情我之前一直沒敢確定,直到看見了艾希爾那天我才確定了。不過,不管我當時有沒有確定這件事情我也說出不去。畢竟我沒有辦法講清我聽到的聲音,這些事情根本就全都是我的猜想,沒有確實的證據,我就算說了,也並不會有多少人會信,反而會被人當成幻想狂的瘋子。而且,我醒來的時間太晚了,那些人我不知道現在都變成了誰,我無法張開嘴,也許就連那時的護士都是幻化的,我說出去了,很快就會被解決。被那位我不知道的,現在在軍/方身居高位的,隨隨便便都可以處置了我。」

姜越伸出手,拿過他手中的童話書,「我是個俗人,我也很齷蹉,我並不想當累死累活的英雄,我只想活著,能多活一天就是一天,如果末世來臨了,那麼至少我也可以在來臨前學會享樂,這就是我心中的想法。」

他搶回姜越手中的書,「這樣的想法並不好。」

「那麼怎麼樣才算是好?」

他頓了頓,「我也說不出來,但是他們都覺得我們這樣不好,他們想讓我們改變,他們覺得我們太冷漠了,除了自己、不、連自己都不知道何時開始變得不重要了,我什麼都不看重,也沒有任何信仰。」

「不看重?」姜越聽他這麼說搖了搖頭,「不看重的是你,不是我。我有看重的東西。」

「什麼?」

「享樂。」姜越朝他眨了一下眼,他哈哈大笑一聲,姜越等著他笑完繼續說:「那這件事情就算說完了,我們來說說另一件事情吧,我有事情想問你。」

他往後一靠,沒有移開視線,「你想問什麼。」

姜越沉默了片刻道:「這個世界到底算什麼?或者是——我算什麼?」

他一頓,「你怎麼會這麼問?」

姜越說:「我之前一直懷疑,你是我精神分裂的結果,雖然我並不覺得我有病,可在我沒有辦法解釋清楚你的情況下,只好無奈的覺得我是有病的。我保持著這個想法,所以你說的一切,我都自動規劃在那是我的幻想上,當它是虛假。」

「可這份虛假在系統到來的那天被破壞了。我發現了,正如你說的那樣,你與我講的沒有一件事情是騙我的,你說的都是對的。還有,跟你一樣,系統的存在是超乎我的理解的,他甚至還能給我一雙眼睛的。」姜越越說越冷靜,「那這些到底都算什麼?老實說我受到了很大的刺激,雖然我並沒表現出來,可我確實是在心裡不停地質疑這是什麼情況。」

「在這種情況下,我想起了你跟我說的話。——你還記不記得你都跟我說過什麼?」

他聽見姜越這麼問他,說:「我跟你說過的話有很多。」

姜越道:「對,你跟我說過的話有很多。你說過要我跟著艾希爾走,我能發現真相;你說過讓我裝作摸到的東西是聖女果,不然我會有危險;你說過艾希爾是個男人讓我去試驗;你說過他對我下了幻術。」姜越說到這裡頓了頓加重口氣:「最重要的是你說過。你與他在這裡見面的時候他是不會幻術的,這點出乎了你的意料之外。」

他聽到這裡也聽出了問題,開始沒有了笑容,病態的神情帶著幾分冷意。

姜越一點也不害怕他現在的臉色,他繼續道:「你說的這些話讓我驚恐,你的這些話就像在告訴我這些事情你經歷過一樣。」他伸出手撥開對方額前的碎發,將那微卷的頭髮撥開,對著這個剛毅的英俊男人說:「在系統不出現的時候我還可以當做你是假的,這些話都是可笑的騙人話。可系統出現后我能知道你不是假的,那麼,你是為什麼出現的?又是為什麼知道這些事情?我想了想,無論你是不是我內心深處分裂出現的幻想,你終究都是我,你知道的這些事情都是我知道的事情。只有我知道,作為一個幻想人物的你才能一直講給我聽。」

「在你的話中又過去、有現在、有未來、你什麼都知道,也就是你什麼都經歷過。而你經歷過,也就是表達我經歷過,那句『你與他在這裡見面的時候』更是讓我清楚的知道,你曾經在這裡發生過跟我現在相同的事情。那也就是說,這些事情是發生過的。我經歷過的。那麼問題出現了,我怎麼可能經歷過,又再來經歷一遍?」

他微皺起眉頭:「我在思考這點的時候心中出現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那就是,這些事情恐怕我之前真的經歷過,也因為我經歷過,我才能知道,你才能說著那些話給我提醒。我可笑的覺得,也許因為未知的原因,導致我忘記了什麼,或者是打擊受挫使我忘記一切,最終分裂出一個你,這個你記得我所有不記得的東西,告訴我與我有關的事情,告訴我我身邊現在發生的都是我原來經歷過的。更可怕的是,如果這是我現在經歷的一切都是原來發生過的,那麼為什麼我現在身處在我曾經發生過的事件中?我怎麼又重新的出現在了這裡?重新的來了一遍?」

「這個問題我之前想了很久,也覺得讓我頭疼,可後來想想系統,我忽然注意到了一個很關鍵的點。」姜越說:「系統出現讓我覺得我還真的有可能重新走一遍我之前的人生,我還記得系統對我說過,這個世界結束,我就去往下一個世界,他的話中透露著除了我身處的世界外,外界還有著很多的世界,而這些世界系統都是能任意來往的。」他說到這裡有些敬佩,「他真的很厲害,他可以很輕鬆的還我光明,他可以隨意的在這些世界中來回,他對我說,」他說到這裡語氣變得低沉,「我、在『我的世界』中已經『死了』,我並不屬於我現在身處的世界,我之所以會在這是因為我要做任務。」

「而這些世界中的任務只是為了讓我在有『我的世界中活過來』,我會『重生』。我只要完成了我的任務,我就可以回到『死亡前』,擁有一次新的生命。」他強調這那幾點,那也是很重要的問題所在,告訴了他他的猜想很有可能。雖然這聽起來很不現實,也讓人不懂系統這麼做的意義。

他收回思緒,對著對方說:「你聽到了嗎?」姜越用手指指向自己,一雙眼睛危險的眯起,「他對我說,我『可以重生在我死亡之前』你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嗎?」他用手畫了個圓,「我已經死了,他可以送我回到死亡前,我可以重新回到在我死之前的那段時間。這個意思是不是就很明顯的說明了一個問題。——他可以隨意的操控時間?才會存在能夠送我回到死亡前的保證。」

「這是不是也就說明了,我之所有可以重新出現在『我』,」姜越指向對面坐著的人,「曾經歷過的事件中,就是被他送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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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打臉的那些年[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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