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我的龍74

74.我的龍74

因購買比例<系統設置,顯示隨機防盜章,補訂or等待72H可破《我的龍》/蝴蝶法師

首發:晉-江文學城,2018-0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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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鐵從黑暗的隧道里飛馳而出,一陣風撲面而來,吹亂了南淮林的頭髮。

他安靜地站着,像個雕塑,等車門打開,面無表情地走進去,看到一個空座,剛走過去,卻被人搶先一步,他只好抓着扶桿站在一旁。

低頭垂眼,看到一雙AJ限量款球鞋。

半個月前,他買了雙一模一樣的球鞋送給時宴做生日禮物。

而半個小時前,時宴花了五分鐘,把他甩了。

從高中到現在,戀愛七年,說分就分了,真他媽容易。

南淮林不想哭,但眼淚還是不爭氣地往外涌。

他擦了一把,可眼淚越擦越多,吧嗒吧嗒掉個不停。

費城臉上捂著防霧霾口罩,鼻樑上架著一副太陽鏡,正閉着眼睛打盹,突然有什麼冰涼的液體滴到了他的手背上,讓他猛地打了個激靈,醒了。

把太陽鏡往下拉一點,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往上挑,看到一張濕漉漉的臉。

費城把太陽鏡推上去,伸手從兜里掏出一包紙巾,沉默地遞過去。

南淮林愣了下,忙伸手接過來,抽出一張紙巾,把剩下的還回去,用沙啞的哭腔小聲說了句「謝謝」。

費城卻沒接:「你留着用吧。」

南淮林又說了聲「謝謝」,把紙巾揣進了兜里。

西單站到了,地鐵暫停。

南淮林鬆開扶桿,展開紙巾擦淚。

車門即將關閉的時候,一個女孩快跑着衝進來,猛地撞到南淮林身上。

南淮林被撞得轉了半個圈,腳下打了個趔趄,身體頓時失去平衡,一不小心坐到了費城的大腿上。

南淮林:「!!!」

費城:「???」

南淮林急忙站起來,邊鞠躬邊說「對不起」,而撞他的女孩也在不住地對他說着「對不起」。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又相當滑稽。

費城面無表情地擺擺手。

但事實上,他這會兒正咬牙切齒。

他的要害剛才被狠撞了一下,疼得他頭皮發麻直想飆淚。

靠!誰懂大雞雞男孩的憂傷,太他媽容易受傷了。

被這麼一鬧,南淮林倒也忘了傷心,淚也不掉了,但仍有些失魂落魄。

手機突然響了,南淮林掏出來一看,卻沒有來電,正奇怪,就見面前的男孩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直接把電話掛了。

不是費城不想接,而是他那兒還鑽心的疼著呢,根本開不了口。

南淮林把手機放回兜里,還在納悶兒,這人的鈴聲怎麼和他一樣。

他不喜歡iPhone自帶的鈴聲,所以在網上找了教程,廢了許多功夫才把鈴聲設置成了自己喜歡的歌。

正想着,鈴聲又響了:「Willyoustillloveme,Wheni-mnolonggeryoungandbeautiful……」

南淮林和費城同時掏出手機。

費城看一眼手機,然後抬眼看向站在面前的人。

這回是南淮林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鶴頂紅」。

「鶴頂紅」的真名叫賀定泓,是南淮林的經紀人。

南淮林從北電畢業快一年了,依舊是個靠跑龍套勉強餬口的十八線小演員。

他原本沒指望能簽經紀公司,從大三開始就一直是自己跑劇組接戲,拿到的角色也都是無足輕重的炮灰路人甲。大概半年前,他演一個欺負女主角的小流氓,被男主角三拳兩腳KO掉的那種,演女主的鄭迦雯,是一個剛紅起來的小花,正是賀定泓手下的演員,趕巧兒賀定泓那天來探班,不知怎麼就看中了和鄭迦雯配戲的南淮林,說要簽他。賀定泓所在的明晞傳媒是業內翹楚,南淮林受寵若驚,毫不猶豫就答應了。簽了大公司,他原以為自己即將邁上康庄大道,可現實狠狠打了他的臉,他依舊在演一些小魚小蝦的角色,而且演戲的機會還不如以前自己跑劇組的時候多,因為劇組在小角色上更喜歡用沒有經紀人的演員,倆字兒:便宜。

「泓哥。」南淮林接了電話,禮貌地叫了一聲。

「你到地兒了嗎?」賀定泓在那邊問。

「我在地鐵上,」南淮林抬頭看一眼行車路線圖,「還有一站地就到了。」

「拍完了抓緊回公司一趟,」賀定泓說,「我有事兒跟你說。」

南淮林回了聲「好」,不等他問是什麼事,那邊直接掛了電話。

一條短訊提醒適時彈出來。

點開,是銀行發的:您尾號3585的儲蓄卡賬戶4月5日10時18分32秒收入人民幣1000000.00元,活期餘額1002537.69元。[建設銀行]

一百萬。

不用想也知道這筆錢是誰轉的。

南淮林冷笑。這算什麼?七年的嫖資嗎?

時宴,你他媽可真夠大方的。

南淮林壓着怒氣,給時宴打電話。

地鐵到站,南淮林剛走出去,電話接通,他冷聲冷氣地說:「你什麼意思?」

那邊沉默幾秒,回答:「算是給你的補償。」

「補償?」南淮林冷笑,「時宴,你聽清楚,我南淮林就算是餓死,也不會要你一毛錢!打今兒起,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就當咱倆這輩子從來沒認識過!」

說完,南淮林直接掛了電話。

費城就走在南淮林後面,每上一級台階都扯得蛋疼。

但聽到那句「我南淮林就算是餓死」他還是忍不住笑噴了,因為想到了最近微博上巨火的那個表情包。

南淮林覺得眼睛酸得厲害,抬手擦了一把,沒有淚。

他忽然想到一句名台詞:這幾年的情愛與時光,終究是錯付了。

電動扶梯旁邊的牆上貼著時宴的海報。

南淮林看着海報里再熟悉不過的俊臉,兀自笑了笑,有幾分悲涼。雖然剛才一怒之下撂了狠話,但是愛了七年的人,怎麼可能說不愛就不愛了呢。從十七歲到二十三歲,人生中最璀璨的一段時光,都是和這個人一起度過的,恐怕他這輩子都很難忘了他。

越想越難過,眼淚又要流下來。

南淮林微微仰起頭,想為自己點一首《心酸》。

——我們曾相愛,想到就心酸;我曾擁有你,真叫我心酸。

身後響起熟悉的鈴聲。

南淮林回頭,就看到了在地鐵上給他遞紙的那個人。

剛才那人坐着不覺得,現在才發現,他可真高,一雙大長腿格外引人注目。

南淮林看了一眼就回過頭,聽到後面在講電話:「車被我哥沒收了,坐地鐵來的。馬上就到,五分鐘。」

五分鐘后,南淮林走進了民族飯店的電梯。

費城緊跟着走進去。

南淮林禮貌地沖他笑了笑,伸手按了15樓,見旁邊的人站着不動,便問:「你去幾樓?我幫你按。」

費城說:「跟你一樣。」

南淮林「喔」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叮!」15樓到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出去,費城輕車熟路地往前走,南淮林則跟着指示牌找方向,兜了一圈才找到1536房間。

房門開着,劇組的工作人員進進出出,攝像機已經就位。

南淮林問一個路過的女孩:「你好,我是今天的臨演,請問張導在哪兒?」

女孩掃他一眼,抬手一指對面的房間,扭頭走了。

對面的房門虛掩著,南淮林敲了敲門,聽到一聲「進來」后推門進去,率先看到的竟是地鐵上一路同行的那個人,不由一愣。

費城看到他也有點意外。

但他戴着太陽鏡,所以沒人發覺。

南淮林走進來,看到了房間里的另外兩個人。

一個是導演張橫,一個是演員沈沖。

「張導,」南淮林恭敬地鞠了個躬,「我是今天的臨演,我叫南淮林。對不起,我遲到了。」

張橫的表情有點臭:「讓導演和主演等你一個臨演,你覺得像話嗎?」

南淮林再次鞠躬:「對不起。」

張橫問:「你是哪個公司的來着?」

南淮林說:「明晞傳媒。」

聽到這個答案,其餘三人神色各異。

張橫看一眼費城,略有些尷尬地咳嗽一聲,口氣也緩和了些:「別傻站着了,快去化妝吧,化完妝還到這個房間來,我給你和沈沖說說戲。」

南淮林點頭答應,轉身出去了,依舊把門虛掩著。

沈沖掏出煙,給張橫和費城各遞一根,又給自己點一根,笑着對費城說:「在屋裏就把眼鏡摘了成嗎?」

費城把太陽鏡拉下來一點,露出眼眶的淤青,又把太陽鏡推上去。

沈沖笑意更深:「喲,誰這麼帶種,連你都敢打?」

費城說:「除了我哥還有誰。」

沈沖一點都不意外:「你才回國兩天,怎麼就惹他動這麼大怒?」

費城十分隨意地說:「昨天和幾個哥們兒飆車,把他那輛LaFerrari給撞了。」

「我靠!」沈沖這下有點驚了,「LaFerrari得兩千多萬吧?」

張橫說:「兩千二百萬起底。」

沈沖嘖嘖兩聲:「這要換了是我,非廢了你丫不可,揍你一頓都是輕的。」

費城玩世不恭地笑了笑:「哥們兒都淪落到坐地鐵了,你就別往傷口上撒鹽了行嗎?」

沈沖吸口煙,翻篇兒說起別的:「還回美國嗎?」

費城說:「畢業證都混到手了還回去幹嘛,以後哥們兒就常駐北京了。」

沈沖問:「進明晞給你哥打下手?」

費城說:「先浪倆月再說。」

沈沖笑着說:「以前你在美國,天高皇帝遠,你哥管不着你,現在你回國了,就在你哥眼皮子底下晃悠,我倒要看看你浪不浪的起來。」

費城聳聳肩:「在他眼皮子底下怎麼了?哥們兒照樣浪到飛起。」

沈沖搖搖頭:「你也就丈着你哥疼你。」

費城扯起嘴角笑:「他就我這一寶貝弟弟,他不疼我疼誰。哎,你什麼時候能拍完?完事兒了陪哥們兒喝酒去唄。」

沈沖笑着說:「這得看張導。」

張橫說:「我也說不準,得看剛才那個臨演水平怎麼樣。」

沈沖疑惑:「他剛才說他是明晞的,我怎麼從來沒在公司見過他?」

沈沖也是明晞的演員,而且是當紅炸子雞,雖然演技一般,但憑着一張帥臉和超強的綜藝表現力,依舊吸粉無數,微博粉絲超三千萬。

張橫說:「明晞簽的演員海了去了,每個經紀人底下除了你這樣當紅的,多的是像剛才那個小孩一樣濫竽充數的,反正也不用給底薪更不用砸錢包裝,接到戲是賺接不到戲也不賠,何樂而不為呢,而且萬一要紅了呢?這個圈子誰都說不好。」

沈沖一出道就爆紅,對張橫說的那些不太了解,聽完也只是笑笑,不甚在意地說:「雖然是濫竽充數,但他也太濫了點吧?整個就一路人甲,扔人堆里就找不着了那種。在這個圈裏,長得丑不可怕,平庸才最可怕,觀眾永遠記不住你,熬一輩子也白搭。」

門外,南淮林敲門的手遲遲沒有落下。

沈沖說得沒錯,他的確很平庸,他的臉很寡淡,不好看卻也不醜,身高也不高不矮,沒一樣拔尖的。

事實往往比毀謗更扎心,南淮林猝不及防地被戳到痛處。

但他心理素質很好,迅速地調整好面部表情,等裏面換了話題才敲門進去。

費城掃了一眼化了妝換了衣服也沒好看到哪裏去的南淮林,心裏沒有任何想法,低下頭自顧玩手機。

張橫掐滅了還沒抽完的第二根煙,端起茶杯喝口水,準備給沈沖和南淮林說戲。

南淮林剛才趁化妝的時候翻了一下沈沖落在化妝台上的劇本,他們今天要演的內容就一句話:陳深喝醉了,把小鴨子帶到酒店,粗暴地操了一頓。

南淮林演的就是這個連名字都沒有的「小鴨子」。

張橫問南淮林:「對了,你剛才說你叫什麼來着?」

南淮林答:「我叫南淮林,您叫我小南就行。」

張橫點點頭,邊走位邊說戲:「等會兒就從你們倆進門開始拍,小南把沈沖放到床上,把他的襯衫扣子解開,不用脫下來,但小南你得把自己的上衣全脫了,然後你就開始親沈沖,不能借位,得真親,你們倆都能接受吧?」

沈沖先點頭,南淮林猶豫了一小會兒才點頭。

沈衝心裏就有點兒不大高興,但面上沒顯出來。

張橫接着說:「小南一邊親沈沖一邊把手伸進他褲子裏,隔着內褲摸他鳥,沈沖你得把小南的褲子脫下來,露出屁股就行,你用力捏一把他的屁股,得捏出紅印兒,然後翻身把他壓床上,這場戲就完事兒了。」

南淮林沒想到這場戲尺度這麼大,既要摸沈沖的關鍵部位,他自己還得露屁股。

事實上,賀定泓最近給他接的戲清一色都是賣肉的,拳擊手、游泳運動員、內褲模特……但這回實在有點超出他的接受範圍了。

張橫問:「沈沖,你有什麼問題嗎?」

沈沖搖頭:「不就是被男人摸鳥嘛,這有什麼的,我以前還跟好兄弟互相打-飛-機呢。」

他跟張橫和費城都很熟,所以說話半點不忌諱。

張橫調侃他一句,轉而問南淮林:「小南你呢?沒問題吧?」

南淮林非常珍惜每一次演戲的機會,但這個尺度實在太過了,他用商量的口吻說:「張導,我能不露屁股嗎?就隔着褲子捏一把行嗎?」

張橫脾氣不好是出了名的,聽南淮林這麼一說,他的臉色立即就不好看了,張嘴想罵,但又顧忌著費城在,不管怎麼說南淮林都是明晞的簽約演員,打狗還要看主人,於是生生把已經到嘴邊的髒話咽下去,盡量和氣地說:「正式開拍的時候會清場的,就留我和攝像在,你用不着不好意思。」

南淮林從大三開始跑片場,看盡各種臉色,早練就了火眼金睛,他把張橫方才細微的表情變化全看在眼裏,心知多說無益,便也不再多話,乖順地說:「好的,我知道了。」

沈沖看一眼南淮林,似笑非笑地說:「那就開拍吧,早拍完早收工。」

張橫說:「那走吧,去對面房間。」

沈沖路過費城身邊的時候,拍一下他肩膀,說:「你在這兒等着我吧,拍完了咱們喝酒去。」

費城卻饒有興趣地說:「我能去旁觀嗎?我還沒見過拍戲什麼樣呢。」

沈沖有些為難,把難題拋給張橫:「張導,您看……」

張橫笑着說:「這戲是明晞投的,演員也都是明晞的,您費少想旁觀,誰敢攔著?」

南淮林偏頭看向費城。

明晞,費少……這人應該就是費錚那個傳說中的弟弟吧?

明晞傳媒的大BOSS費錚是娛樂圈最神秘的男人之一,他極少在公開場合露面,也從不接受任何採訪,網上連一張他的照片都搜不到。南淮林進明晞半年,至今沒見過費錚長什麼樣,只聽說費錚今年三十齣頭,有一個弟弟,在美國讀大學,名字不詳。

南淮林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跟在沈沖身後,去了對面的房間,懷着滿心忐忑。

南淮林又一次在醫院醒來。

阮辛一直守在他身邊,見他醒了,關切地問:「感覺怎麼樣?好點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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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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