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傻
蘇荷花看著他,又移開視線。
另一手上去，輕輕掰開那隻手。
他的手可真好看,細白修長,還如以往般冰涼，有點讓人不捨得放開。
腦中又忽然閃現出這雙手擦她臉頰的樣子，他笑著說，「你怎麼那麼愛哭？」
是啊,她怎麼那麼愛哭。
那時只覺得他說這話的樣子可怖,可怎麼著也沒想到後來是這麼個結果。
她心裡發酸卻抬起頭,笑了笑,「我還會來看你，你在這裡好好的。」
這句來看他,絕非虛言。
他抿了抿乾澀的唇，「好。」
她走了，這次走沒有任何阻攔。
她腦子裡在想的是,此時他只是一過性忘記，如果莫傲辰想起此刻他的表現，知道自己說了那種話,他會後悔還是羞惱呢？
對於他來說,今天發生的一切都讓他面上無光吧？他那樣驕傲的一個人,怎麼會允許曾低聲下氣過。
等坐上車,鄭曦則叫她。
她也像沒聽到一樣,直到第二聲。
她才回頭,就對上了他複雜的眼。
「你想哭就哭出來吧。」
她聽了這話錯愕,又苦笑道：「我不想哭。」
「你們…」
看著鄭曦則欲言又止的樣子，她皺眉，「怎麼了？」
他溫和笑笑，「沒事，興許我記錯了。」
她皺眉，覺得有些奇怪，想開口問時就聽到鄭曦則道：「明天就回國了，你回去快點收拾東西吧，別忘了帶葯，原來那個就別帶了，你頭疼吃那個沒用。」
她點頭，覺得自己不該一直這樣心情低落，她身邊還有那麼多關心她的朋友，她只能振作。
到了晚上，蘇荷花收拾東西，不可避免的看到了那本筆記本，翻開就看到熟悉的字整整齊齊排列著。她愣了一瞬把筆記本放回原處，還在柜子上拿出一瓶頭痛葯放在旁邊。
等收拾完東西，她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機，茫然的望著天花板。
今天走的時候沒覺得什麼，只是一到晚上。也可能是收拾完東西她有了空閑，便想到了更多。
她想起那年在石門巷老樓，莫傲辰把門鎖住，問她，「你會永遠不離開我，對嗎？」
他那時的樣子讓她想到了小說里的他，她害怕了，恐懼浮出。
她虛情假意的給他承諾。
現在毀掉承諾的又是她。
他現在這副樣子，有她的原因吧。所以她走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殺了冷老夫人難道只是因為他當時犯病嗎？
那時莫傲辰見到冷老夫人明明那樣開心，所以中間發生了什麼？
所以她該怎麼做？
她搖頭，讓自己不要再想這些事。最近事情很多，自己都自身難保了，哪有別的心思啊。
她抬手撥通了蘇母的電話。
這通電話過了許久也未有人接，她又打了三四遍才聽到電話那邊響接聽的噪音。
「媽，你怎麼這麼久不接電話？」
蘇母吞吞吐吐道：「我…我剛才有事……」
蘇荷花覺得有問題，坐起身，「你到底怎麼了？」
「沒事，你一個人在國外不要瞎想，每天把飯吃好，晚上關好門，不要……」
蘇荷花淡淡道：「我明天就回國了。」
「回國！你回國幹嘛？你在國外怎麼了？！」
蘇荷花聽到蘇母聲音里的急切皺眉，「我回國工作，怎麼了？」
那邊默了一瞬，「……你怎麼會突然想回去呢？」
「工作需要。」，又抿了抿唇，「媽，你到底怎麼了？」
「你不要回國了，以後能少回去就……」
「怎麼回事？」
她聽到蘇母久久的一聲嘆息，「你聽話就是了。爸爸媽媽怎麼會害你呢？」
為什麼所有人都這樣，有事情都要瞞著她？到底為什麼？！這樣想著，她心裡升騰起一股凄涼，「把地址發給我，明天我先不回國了，我去新加坡找你們。」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倔呢。」
「我不希望被瞞著，這讓我感覺很難受。你們總說為我好為我好，可你們尊重過我的想法嗎？」
長久的沉默，若不是能聽到蘇母的呼吸聲，她幾乎以為電話掛斷了。
她也不說話，壓抑著情緒。
「地址我一會給你發過來。」，又頓了頓，「你下周來吧，最近太忙了。」
「……好」
能去看看就好了。
「你要回國…是打算一輩子都待國內了嗎？」
「不是，我還會回美國。」
等到了這句，蘇母才放下心，「好。」
第二天一早鄭曦則就在樓下等她，鄭曦則看到她只拉了一個箱子挑眉，「你就拿一箱東西？」
「我過段時間還會回來。」
他心裡一緊，轉頭看她，「…你回來，做什麼？」
她回頭看著鄭曦則，眼裡透出疲憊，「…莫傲辰現在這樣有我的責任。」
他不再看她，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你對他…到底什麼感覺？」
蘇荷花愣了好久。
還沒說話，鄭曦則嘆氣，「咱們去機場吧。」
等到了機場，她跑去託運行李，行李就被鄭曦則拉住，「我來吧。」
她直接把行李給他，拿證件去出票了，才站在那裡就感到身後有人看她。
她皺眉，心裡有些不安，這種感覺似乎上次在機場就有。
回過頭卻只看人來人往，大家都急步匆匆，還有許多旅遊團在那收拾東西。
大概感覺出毛病了？
等到鄭曦則回來沒看到她人，他有些慌張，正四尋找身後有人拍他，「你在看什麼？」
「沒有。」，他心放下搖頭。
蘇荷花順著他剛才的視線看到一個美女站在那，笑的意味深長，「哦」
鄭曦則無奈，「你剛去幹嘛了？」
她拿著機票在他眼前晃邀功似得笑，「看，我把機票都取好了。」
鄭曦則嫌棄的看她，「如果不是讓你取，我把證件交給你幹嘛？」
「……」
莫傲辰站在遠處，唇色發白。
原來她離開他這樣開心？
他多少次都夢到她這樣對他笑，可如今卻變成了鄭曦則。
這份快樂也是因為離開他。
上飛機后她不想說話，一把拉下眼罩，沒有看到鄭曦則欲言又止的樣子。
她閉上眼就又想到莫傲辰，昨晚也是這樣，她在想什麼呢？失去這個朋友難過？還是回憶這些年的點點滴滴？
鄭曦則問她怎麼想的，所以她怎麼想的？
只要一想起他昨天的樣子，眼慢慢沁出點點濕意，她現在只希望他能過得好一點。可能是因為心裡的愧疚，只希望快點忙完去看看他。
眼罩色淺，她扭過頭。
就聽到一旁鄭曦則翻雜誌的聲音，漸漸的胡思亂想都丟掉，睡意就這樣上來了。
不知道中途醒來睡去多少次，空姐推著飛機餐她也迷迷糊糊拒絕了。
鄭曦則就這樣看著她，她是哭了嗎？為什麼剛才拒絕空姐時，聲音那麼沙。
「醒醒，要下飛機了。」，她迷糊著起身，卸下眼罩就感覺眼睛有些腫，睜開有些許困難，她揉揉眼睛。
鄭曦則看到她的眼默了一瞬，轉頭去收拾自己的東西，笑了笑，「你…睡的太久了。」
她胡亂「嗯」了一聲，沒有否認。
下飛機那刻，她心卻被提起來了。
「你坐著吧，我取行李去。」
就算她和鄭曦則關係好，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去吧，你別看我就一個箱子，我東西沉的不得了。」
鄭曦則開玩笑道：「坐著吧，我和你出來，最後行李讓女生去提，你說給誰誰不笑話我？」
蘇荷花覺得也是這個道理，就沒有反駁，也無從反駁。
她聽著身邊人熟悉的語言，又想起莫傲辰此刻一個人在美國。
不一會兒，鄭曦則回來，手裡還拿了兩瓶水遞給她。
一瓶冰，一瓶常溫。
她不解，就聽到鄭曦則道：「冰的敷眼睛。」
她感激道，「謝謝啊，現在的男生沒幾個有你這樣細心的了。」
兩人出了機場，鄭曦則看到一輛白色的suv眼裡亮了亮，「我姐來了。」
「你姐？」，她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就看到白色車窗緩緩打開，露出一張帶著墨鏡的臉，對著他們的方向招手。
鄭曦則走過去，鄭清打開後備箱，看著他們把行李放進去，又把蘇荷花拉過，「坐副駕駛和我聊聊，讓我弟一個人做後面去吧。」
鄭曦則對於鄭清的小心思有些無奈。
鄭清則得意極了，這個弟弟向來不聽她的，這下有剋星可好了。
蘇荷花才坐下，就聽到鄭清道：「我給台里打招呼了，馬上要新開一檔節目，就是節目很小時段也不好，你別介意啊。」
蘇荷花惶恐，沒想到一上來就是這麼好的機會，「鄭清姐，您幫我搞定實習的事我很感謝，可是這個機會我覺得受不起了，我現在是新人，做助理打個雜就行了，不用這麼……」
「你就聽我姐的吧，她既然讓你去一定對你好。」
「對啊，這個機會很好，你只要不出錯，我保准讓你留下。」
話是這樣說，可是蘇荷花還是想憑自己努力腳踏實地上去。
她應該在底層多積累經驗，而不是一上來就……
她感激道：「鄭清姐，我很感謝你們的好意，不過我現在初來乍到什麼還不會，我應該在底層多積累經驗。」
「可你要知道這個機會有多難得，你如果點頭，我立馬去找領導。」
鄭清說起來容易，可其中各種蘇荷花也能想到。她欠鄭曦則的太多了，她不想再讓他姐姐也為了她去找人幫忙。
她搖頭，「謝謝您，不過我還是想從底層做起。」
鄭清看著她，又想到當年自己也倔強的拒絕了一位前輩的幫忙，如今不也做上來了？
也未免不是好事吧。
她抿唇，「好，你加油！我當年也是從底層做起來的，我回去找領導問問，給你找個能學到東西的職位，讓你跟個好老師。」
蘇荷花感激，「這次真是太麻煩您了」
她決定，以後每次出國都給鄭清帶包！鄭家人都太好了。
鄭清這才系安全帶，把後視鏡掰好笑了笑道：「過一陣我聯繫好了給你打電話，你最近準備準備就好，估計不會太久。」，「你住哪兒？」
蘇荷花這才拿出手機看，這次回國的住處是她讓宋佳琪幫忙找的，「在建設西路，我到那直接下車就好了。」
「呦！建設西路離我們家不遠啊，你今晚就來我家吃頓飯吧。」
「太麻煩你們了，不用了」
「我媽那次見完你，誇的就沒停過，一直念叨你怎麼沒吃飯啊，你這次來我家吃飯，她老人家一準高興。」
「這…不太好吧」，蘇荷花為難的看著鄭清。
「你害羞什麼啊！」
害羞？？？？？蘇荷花一臉茫然
鄭清拉起她的手，一臉知心大姐的樣子，「你看看你和我們……」
後座一陣咳嗽聲傳來，鄭曦則臉上帶些紅，「姐，我們飛機坐了這麼久都累了，讓人家先回去休息吧。」
蘇荷花回頭感激的看他一眼，他臉上的紅更多了，蘇荷花看他熱的樣子也決定做一次好人，對著鄭清道：「鄭清姐，空調要不調低點？」
鄭清看著他們兩個，把空調調低，笑的意味深長，「是我魯莽了，我一看到你就忘了這事兒了，你回去好好休息。」
蘇荷花覺得她彷彿看到了鍾月月？？？
機場距離市中心很遠，車開了許久還在大道上，兩面都是通往郊區的路牌。
等一路到了建設西路，她下車，鄭清還是依依不捨的樣子，「以後記得一定要來我家吃飯啊！」，還連連囑咐好幾遍，最後還是鄭曦則無奈，「姐，你快走吧，我還有事。」
蘇荷花汗顏，鄭家人自帶熱情屬性。
等車開遠了，鄭清把車上音樂關掉，「鄭曦則，你交了女朋友怎麼也對人家這麼冷淡，我真沒見過比你更沒眼色的男朋友了。看看人小姑娘多好啊，你再這樣小心注孤生。」
鄭曦則無奈，「姐，我們這八字還沒一撇…」
「你什麼意思？」
「她…她還不知道呢……」
聽到這，鄭清更生氣了，把車停到路邊停靠，「合著你這就是單相思？」
鄭曦則不好意思的應是。
「你可真是丟人，以後出去別說是我弟，你也太不行了吧，真不知道你過去在學校瞎了眼看上你的女同學怎麼想的！」又轉頭看他，「你說你這還不是女朋友，你還每天給我打電話讓我幫人家，我還以為你倆板上釘釘的事兒了。」
鄭曦則轉移話題笑了笑，「姐，你今天吃什麼我請，你忙活了這麼久也該歇歇了」
「走開吧你，你姐我就值一頓飯？」
「那你要什麼都可以，只要我能力範圍內，肯定給你辦到。」
鄭清瞥他一眼，「行啊，真是兒大不中留，媽要是聽了你這話不氣死了去，你要真心疼你姐，就去表白，讓你這單相思也進展下！」
鄭曦則嘆氣，「最近發生了很多事，再等等。」
「這事可等不得。」
蘇荷花一進門，就看到宋佳琪和李青青坐在客廳，像兩個小學生似得排排坐。
她把鑰匙隨手放到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可李青青卻咽了咽口水，蘇荷花的角度很輕易就看到她掐宋佳琪的手。
蘇荷花很奇怪，又想起她那會兒打電話托宋佳琪找房子時，宋佳琪語氣震驚，搞得和她死了詐屍一樣。
「你們怎麼了？昨天佳琪接了電話就一個勁說要來這裡等我？」
李青青突然蹲在蘇荷花面前，這個動靜著實把她嚇了一跳。後退了一步，「你這是……？」
「荷花！你！啊！……我不能說！！」
蘇荷花：？？？？？？？
她皺眉，「你到底在搞什麼？我現在沒心情玩，剛下飛機很累。」
宋佳琪卻從後背不知道哪裡抽出兩條柳條塞到她手裡，她看著兩個枯了吧唧，一折就斷的柳條沉默，「……」
李青青對著她吼，「荷花！你打我吧！快用這結實的鞭子打我吧！！我一痛！你就不會生氣了！」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打我！也許打我……」她急著一把拽過柳條，柳條斷了。
……
蘇荷花把剩下的半根柳條扔桌上，「李青青，你有毛病吧你？！」
誰知李青青一臉無辜的看著她，「我真的很認真的懺悔，你走後……」，「呸！你出國后我一直活在懺悔之中，我每天都在念金剛經給你超度」，「呸！懺悔！」
蘇荷花皺眉，「你蹲下在我面前說的亂七八糟，你是不真有病啊？」
李青青震驚的看著她，彷彿完全不認識她般，「蹲下！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我跪的有多辛苦你知道嗎！！你知道嗎！」，又一臉傷心，「不！！你不知道！你一定不會知道！你不知道你不在時我有多想跪下懺悔！只有這樣才能祈求你的原諒！」
蘇荷花看著她像蹲坑一樣兩手放膝蓋上，還吼的像個瘋婆子一臉懵逼。李青青還想繼續她的瘋言瘋語，她轉身不想再看，對上坐在沙發上一臉懊惱的宋佳琪，「你知道李青青怎麼了嘛？」
「她……我……這……」，宋佳琪也有話難言的樣子，在嘴邊我她啊了好幾次后。
蘇荷花終於忍不住了，「你們兩個有病吧，沒事就趕緊走！」
李青青一把抱住她的大腿，身子屈的像個大蝦，半躺在地上拉她，「荷花……！你怎麼能趕走我們！！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們純潔的感情！你不能為了莫傲辰就枉……」
蘇荷花抓住了重點，想把她拉起來，「你剛說什麼？莫傲辰？」
李青青臉色一白，把臉埋到她腿上，蘇荷花一陣心疼，這可是她的白褲子啊白褲子！
果不其然等李青青起來，蘇荷花就看到自己褲子上印上了大大的人臉，粉亮的唇彩和粉底液。
她握緊手，強忍住把李青青暴打一頓的衝動，咬著牙道：「你最好給我說實話，也不要給我亂髮神經說不到正題上，要是再胡說八道，你……」
李青青卻驀然驚恐，「你果然重色輕友！你為了莫傲辰竟然要打我！！」
蘇荷花無語，指了指白色牛仔褲上的粉底印，李青青臉色一變，一臉痛心的樣子，「這是哪個瘋婆娘，把化妝品蹭到你褲子上，傻逼吧她！」
蘇荷花咬著牙，「瘋婆娘當然是你了！」
李青青終於站起來笑道：「怎麼可能，我可是一直純素顏啊。」，又轉頭看宋佳琪，「佳琪，我說的對吧，唉！你眼睛有毛病啊？給我一直眨眼幹嘛？」
宋佳琪聽了乾脆不理她。
「我給你說，我的化妝品用的……」
蘇荷花不耐煩了，「你現在給我說莫傲辰怎麼回事，我不想聽你扯你的化妝品。」
李青青諷刺笑笑，「果然，你還是重色輕友，當初他為了你做了多少啊。」
「？？？？你說什麼」
「在咱們上高中時，我一直以為你倆有仇。」
「？？？？」二連懵
久坐在沙發上的宋佳琪也開口了，「還記得當年王老師換座位嗎？他說你們有仇，我本來不信。可李青青告訴我，王老師可是高材生，怎麼會胡說八道呢？！」
此時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蘇荷花半晌只能吐了句，「你們是智障嗎？我們有沒有仇和李青青剛才發神經求原諒又有什麼關係？」
李青青嘆口氣，看著蘇荷花臉色還行，吞吞吐吐道：「事情就是從以為你們有仇來的……」，「你走後莫傲辰找我要你手機號，我當時覺得他要報仇，然後……」
「然後？」，蘇荷花心裡除了罵她蠢貨外又有了不好的預感。
「她沒有給，還罵了莫傲辰。」，宋佳琪琪起身又把柳條塞到蘇荷花手裡。
可蘇荷花卻愣了，她以為莫傲辰這些年對她不聞不問，可事實是這樣的…如果是這樣……
她想起莫傲辰那天挽留她的樣子，多可憐多讓人心疼，心裡又泛出酸。
把柳條往地上狠狠一砸，李青青被她嚇了一條，臉部猙獰半天才擠出一個微笑。
「李青青？你還有臉笑？！」
李青青又垂下臉，一臉要哭的樣子，「那……那你讓我怎麼辦啊！」
宋佳琪也一臉為難，「你別生氣了，青青她也是傻了吧唧的，她一直這樣你也是知道的！不過，我那天帶她去找莫傲辰道歉了，我也不希望最後大家走到這一步，真的沒必要。」
「你們去找他了？他怎麼說？」
李青青一臉后怕，「他好可怕，就說讓我們滾。」
蘇荷花冷笑，莫傲辰可真是好脾氣啊，都這樣了還原諒她們。
李青青被她笑的樣子嚇得一激靈，就聽到蘇荷花說，「所以呢？你們來找我又想怎麼樣？」
「我們……」，李青青糾結半天，總不能說看你有沒有缺胳膊少腿吧，於是道：「我覺得莫傲辰是個特別心狠手辣的人，他一定會針對我們兩家的，所以我想請你……」
「滾。」
「啊？」
蘇荷花憋著氣，「你們兩個最好趁我要追究這件事前滾出我家。」
李青青急了，「我對你多好啊，這次的房子你床單都是我精心挑選的不就為了個……」，她還想說什麼，就被宋佳琪一把拉走了。「你拉……」
門「砰」一聲關上，蘇荷花覺得好累。
此時門口，李青青怒道：「你拉我做什麼？沒看到我正要用感情感化她嗎！！」
宋佳琪一臉看傻逼的樣子看她，「我要是不拉你，此刻我就會看到一堆白骨。」
李青青被她說的更慌了，皺巴著臉，「你說，她有沒有原諒我啊！」
宋佳琪狠狠嘆氣，「不會了！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李青青被她說的更害怕了，忙拉住她的衣角，「為什麼？？」
「你看她多寶貴她那條白褲子啊？你卻！做了如此天理難容的事！」
蘇荷花走到卧室，一眼就看到這辣眼睛的床單，床單延續了李青青的一貫風格，紫的發黑，還帶了兩朵牡丹花。
牡丹也就罷了，但是這彩色的，每片花瓣換個色兒的是幾個意思？
她的眼抽了仇，真不該對李青青寄予太大的希望。
她此刻真是萬幸極了，還好這個房子要的急，她價位開的一般，如果……宋佳琪她們找了個裝修完全按她心意來的，她現在真不知道跑哪哭去了。
上學的時候就知道她們蠢，可蠢成這樣？這讓她真的是不知道該傷心還是該笑了。
她拿出手機撥那天秘書給她的莫傲辰私人手機號，撥了幾遍都是暫時無人接聽。
他可能是靜音？她只能這樣安慰自己，畢竟醫院晚上休息的很早。
如果此刻蘇荷花在醫院，就會看到莫傲辰一手拿著文件，另一手死死拿著手機。
特助在一旁提醒，「總裁，手機……」
他把手機放到桌上，很明顯不想再提，「你下班時間給我送文件辛苦了。」
特助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這都是我份內的事。」
起初知道總裁在醫院還很驚訝，後來聽王秘書說總裁幾年前經常來醫院他更懵了，可來了看總裁好像又沒什麼大礙啊……
「你走吧。」
聽著總裁下了逐客令，他也不能說什麼。「您也早點休息。」，特助出去帶上門。
莫傲辰看著手機上熟悉的名字，把手機扔到垃圾桶里。
等手機又響了幾遍，可能是太嘈雜，他又撿起來，聽著鈴聲發獃。
蘇荷花打了幾個也未果，只能作罷。
在手機上滑動半天，看到蘇母打給她的地址，手停了停。
最終還是定了後天的機票。蘇母讓她不要這麼急的去，給她發完地址說她好不容易回國，兩邊跑太辛苦，他也是為了她好讓她再休息整頓整頓，可蘇荷花總覺得有些怪異。
第二天，蘇荷花起了個大早，準備去超市買點生活必須品，並且一定要換個符合自己審美的床單。
等到了商場，她看著眼花繚亂的床單，聽著導購吹的天花亂墜，最後還是選了個簡單條紋的。
才準備刷卡，手機就響了。
「鄭曦則？」
那邊傳來溫和的聲音，「你在家嗎？」
蘇荷花慢條斯理拿著卡，「你有什麼事？」
「你昨天不是說搬新家了，東西估計不全，我今天正好沒事，可以陪你去買東西。」
她笑了聲，「你來幹什麼？我自己也能行。」
「你就……就當多了個免費勞動力吧。」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已經在商場了，估計很快就能買完了，讓你幫忙簡直太大材小用了。」
「沒事，我也沒什麼事。」，又頓了頓道：「……況且我媽也讓我買東西，你在哪個商場？我給我媽正好把東西買了。」
蘇荷花無果，只能報了地方。坐在一旁圓桌旁等他。
等到鄭曦則來了，蘇荷花就看到他手裡拿了杯冰沙，估計是草莓的。蘇荷花感嘆，沒想到鄭曦則一個大男人喜歡這種東西。
她正想嘲笑幾聲，就聽到鄭曦則道：「給你的。」
她愣了愣，看到鄭曦則因為才從路上趕來臉上紅撲撲的。
她把冰沙推回去，「你才過來肯定熱，你吃吧。」
鄭曦則笑道：「我一個大男人，吃這幹什麼，我根本不喜歡，本來就是給你的。」
她無奈，才接過舀了一勺，「你今天人怎麼這麼好？」
他挑眉，「我哪天不好？」
是啊，鄭曦則永遠這麼好。在美國的時候，總給他們四個帶禮物，還會下廚。宋蒙跟著他們三個女生可是沾了不少光。
那天宋蒙還開玩笑，「我要是個女的，我非賴上鄭曦則不可！」
她起身，鄭曦則便從一旁凳子上提起她剛買的床單，她想說不用幫忙提，就聽到鄭曦則道：「這家家紡你該和我媽來，她這家八折會員。」
蘇荷花果然一臉丟了大便宜的樣子，「八折！」
鄭曦則笑了笑，「看吧，這就是出去買東西不叫我的下場。」
蘇荷花撇嘴，質問道：「好，那我叫你，我現在要買牙膏毛巾叫你有什麼好處呢？」
鄭曦則愣了愣，「可以幫你掏錢啊。」
蘇荷花嘆氣，「你可真是個大傻冒，我真替你們鄭家有你這麼個地主家的傻兒子而憂心！」
他湊近她，「給你花錢怎麼傻了？」
蘇荷花覺得這話說的著實有些曖昧，避開他的眼，「那……你一天把錢給別人亂花，不是你傻，難道……是我傻啊？」
他笑了笑，「嗯，你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