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魔種

16.魔種

「你們開什麼玩笑?!」葉策還沒說話,胖子就跳了起來,「玄門了不起嗎?修仙就可以不分青紅皂白污衊人嗎?!」

那人一雙下垂的三角眼,看上去陰冷又刻薄。他置若罔聞,道:「銬上,帶走!」

幾人面面相覷,最後還是清秀的學生出面,小聲說:「會長交代過不用給他上枷鎖。」

三角眼冷笑:「等他把自己摘清楚了,再來指手畫腳吧!」

「這……」學生囁嚅。

葉策眉頭一皺,「關白忘陵什麼事?」

有人忍不住說:「據許琴琴交代,會長帶走陳高不知去向。隨後,巡邏隊在植物園發現陳高屍體。」

葉策好笑地說:「所以你們究竟懷疑人是他殺的,還是我殺的?」

三角眼反問:「難道不是你們聯手嗎?」他譏誚地看著葉策,「全校幾千雙眼睛都看見白忘陵脫下外套給你蓋上。同窗四載,我倒是不知他這麼體貼入微。」

胖子驚訝:「幾千雙?恐怕只有一雙吧!」

葉策對他微微一笑:「看來這四年,你沒少關注他。我要是白忘陵,早就哭了。「

三角眼略感好奇,問:「哦。為什麼?」

他收起笑容,冷冷地說:「倒了八輩子血霉被一個猥瑣同學視奸,不想哭嗎?」

「你!」三角眼頓時氣得面紅耳赤,狠狠捏緊手中劍,沉下聲音喝道:「帶走!」

***

葉策被關進地下牢房,連夜提審他的人是那名清秀學生,叫做李君,也是報到時為他解惑的志願者。聽說是四大世家隴西李氏的嫡長子。但一點也沒有少爺架子,文文弱弱的,一看就是很好說話的人。

這樣的小白,最容易被葉策套路。三言兩語,原本的你問我答,變成我問你答。

葉策:「陳高的致命傷是什麼?」

李君:「屍體沒有外傷。法醫部傳來報告,陳高的五臟六腑都融化了,像是喝了一管硫酸。因此初步判斷,他是中毒身亡。」

葉策:「他手裡捏著的藥劑是我從神秘商店裡兌換出來的力量增強劑。我的書包破了一個洞,藥劑掉了。我估計被他撿到了。你們如果不信,試管上應該還有殘餘物,可以拿去化驗。」

李君一邊記錄,一邊答應。

葉策:「白忘陵怎麼樣了?」

李君:「學長說,他送陳高去新生報到。準備離開的時候,又被陳高祈求,送他回寢室再走。公寓樓前的監控拍到學長了,的確是和陳高在門口分開的,因此洗脫嫌疑了。只是副會長還不依不撓,聲稱要繼續調查,不可馬虎。」

葉策心裡明白,陳高那孫子怕自己殺個回馬槍,把他揍成芝麻糊,所以求白忘陵做保鏢。哪知突然被人弄死了,臨了還拖白忘陵下水。

他腦海中閃過一雙怨婦似的三角眼,問:「你們那副會長和白忘陵有仇?」

李君咬著筆頭說:「學長一進大學,成績就是全年第一,整整保持了四年。谷弦雨是萬年老二。我想他們的矛盾,可能出在這吧。」

老二做久了,是會變態的。

當然這話,他不說,有辱斯文。

葉策了解了大致狀況,揮揮手和李君拜拜,身體一歪,倒在鋼板床上會周公去了。

他們隔著鐵欄杆做筆錄,李君就盤膝坐在地上寫。其實還有些話沒問明白,比如他們進入捲軸,完成什麼任務。出來后,為何兩人發生爭執。但是李君抬起頭,看見葉策眼底發青,睡得並不安穩,就閉了嘴,將話咽進去。悄悄站起來,躡手躡腳地離開地牢。

第二天,李君給葉策送來豐盛的早餐,也帶來一個壞消息。

他憂慮地看著大快朵頤的葉策,說:「化驗結果出來了。試管上的殘餘成分是強腐蝕性的毒、葯。」

葉策停下筷子,迅速思考起來。

力量增強劑是時空遊戲誆他的劇毒,還是有人調包了增強劑,故意陷害他?

他領取藥劑時,周圍只有許琴琴,第二種情況似乎不可能。那麼,是時空遊戲要搞死他?好像也說不過去。真要弄死他,直接來一個SSS級難度的任務不就成了嗎,何必這麼拐彎抹角。

李君:「下午開庭。無論在哪裡,謀害同門都是大罪,保守估計,你要坐80年牢。」

葉策:「我沒有辯護律師嗎?」

李君:「有的。」

「誰啊?」

「舟校長。他親自為你辯護。」

「……」

修真界論壇上流行一句傳言,在風雲之巔,學生和老師都是副業。你永遠猜不到他們真正的主業是什麼。比如舟祈豫,是影帝,是校長,還是首席律師。

李君欲言又止,隨後捏了捏拳頭,鼓起勇氣說:「論壇的八卦板塊炸了。網友評論你是校長的私生子。凹凸曼準備劫法場。你知道的,瘋狂的粉絲愛。」

葉策:「你幫我回復他們,違法犯法的事不能做。」

舟祈豫的藝名是舟小魚,因為2018年在西安天橋底下唱了一首奧特曼的主題曲《奇迹再現》走紅。他的鐵杆粉絲自稱「凹凸曼」。聞說風雲之巔新生報道第一天,就出了一樁謀殺案,而嫌疑人由舟校長親自辯護(包庇),都激動了,按捺不住熊熊燃燒的八卦心思。

只因舟小魚出道十年後,就出櫃了,對象還是退圈影帝簡秋期。他們在2031年的元旦,宣布試管養育了一名孩子。但在次年除夕夜,簡秋期因病去世了。

舟小魚和傳媒行業的大佬李氏集團關係匪淺。李氏打了招呼,所有媒體不能跟蹤報道有關那名孩子的消息。因此十八年過去了,他叫什麼,長得是圓是扁,無人知曉。

而葉策正好18歲。

李君臉頰微紅,「我看過你的資料。你是孤兒。嗯……應該不會是校長的兒子。」

葉策比了比自己185的高個,「你看我這樣子也不像是他兒子啊。」

「噓——」李君將食指放在嘴唇上,左右張望,放低音量:「這話別讓校長聽見。他最恨別人說他身高了!」

這時候,一道清脆的少年音傳來,「我聽見了。」

從暗處緩步而來一名170CM的美少年,面容恬淡,看不出喜怒。

善於察言觀色的葉策立刻翹起一個大拇指:「校長,您雖然長得矮,但是氣場強。足足有三米八!」

舟祈豫本來綳著臉,一見他眉眼彎彎地溜須拍馬,沒憋住笑,咳嗽幾聲,佯作莊重地說:「我來是交代你一件事。無論別人說什麼,你都不能認罪。」

葉策:「我本來就沒罪,我認什麼?」

舟祈豫微微頷首,和李君一前一後走了。

***

風雲之巔佔地面積很大,約莫等同於一個縣城。因此這裡不僅有大學區,還有居民住宅區、生活區以及人民法院、軍事法庭。

去法庭必須經過一條商業街,許多楓葉(簡秋期粉絲)聞訊趕來,看見看押車就流下眼淚,以為葉策是簡秋期的遺腹子,紛紛亮出法器,準備學古代女俠劫囚車了。

葉策連忙搖下車窗說:「你們回去吧!我沒事!」

楓葉看見他的臉就沸騰了,哽咽著說:「你看他長得這麼帥,一定是wuli秋期的孩子!」

「他的眼睛和wuli秋期多像啊!嗚嗚嗚。」

葉策:……不,我真不是。

一群媽媽輩的粉絲,一路哭聲相送,看著車子駛入閑雜人等禁止入內的軍事法院。

這次審判法官是唐門家主唐槐,陪審團由50名修真世家的弟子擔任。還有記者到場,工作證上寫了李氏集團。

下午三點,葉策出現在被告席上。

李君是書記員,宣讀法庭注意事項后,陳述目前掌握的證據。

「根據法醫部鑒定報告,被害者陳高死於內臟融化。其手中試管殘餘物為強腐蝕性毒、葯。試管上有葉策和陳高的指紋。試管所貼便利貼字跡與葉策所寫的字跡相似度百分百。根據被告人筆錄,當天陪同學朱卞體檢完后,走在路上被捲入時空捲軸中,和陳高、朱卞、許琴琴完成任務。之後引起衝突,在操場上大打出手。」

唐槐:「原告訴訟人發言。」

陳高的律師是谷弦雨。他穿西裝打領帶,像渾身散發陰毒奸詐氣息的小人。他看著葉策,冷冷地提問:「請問被告人,案發之前,你們因為什麼而大打出手?」

葉策:「他動手偷襲我,我正當防衛。當時許琴琴、朱卞在場。」

李君舉手,「根據證人筆錄,的確如此。」

谷弦雨冷然質問:「無緣無故,他為什麼偷襲你?請被告不要隱瞞真相!」

葉策一臉無辜:「我怎麼知道他發什麼神經?」

「你!」谷弦雨知道他裝傻,氣得臉色鐵青,強行壓住怒氣,低下頭查看證詞,冷笑一聲,抬起頭說:「根據許琴琴和朱卞筆錄,你們在捲軸中遇到了窮奇獸?不知,是哪種窮奇?」

他拿起遙控器,按下開關,大屏幕上出現兩幅窮奇圖畫。葉策指著左邊的圖畫說:「我見到的是這種,頭上只有一隻犄角的。」

李君和舟祈豫皺起了眉頭。

谷弦雨臉上露出勢在必得的表情,「時空遊戲里有兩種產物,善惡窮奇。根據證詞,陳高等人遇到的是右邊的善窮奇。頭上有兩隻起犄角,性情溫順,不會輕易攻擊人。除非有人冒犯它。

而惡窮奇頭上只有一隻角。凡它在的地方,必有魔種出現!」幾乎是惡狠狠地,他咬著最後一句話問:「你是風鈴系的學生?」

葉策正想回答,舟祈豫打斷道:「這不能作為葉策殺害陳高的證據。」他看向谷弦雨,似笑非笑地問:「你說他是魔種,他就是嗎?」

強烈的威壓在無形中釋放,在場眾人毫無所感,而谷弦雨額頭上不斷滾落豆大的汗珠,西裝後背早已被冷汗濕透。他雙手按住桌子,強撐著不倒下,僵硬地扭動脖子,看向唐槐,艱難地說:「法官大人,我請求做靈骨檢測。」

唐槐沉默3秒,舉起小木棰敲下按鈕,「進行靈骨檢測。」

葉策雲里霧裡,對於他們的專業術語一竅不通。準備等回去后,把書包里那本關於風雲之巔的晉江小說看完。

過了一會,李君表情嚴肅地送上來一個托盤。托盤上懸浮兩顆水晶球,一顆散發湛湛青氣,一顆縈繞艷艷血氣。

唐槐問:「請誠實地選擇你喜歡的水晶球。如果違背心意,它將爆炸。」

葉策也沒想著弄虛作假,他身正不怕影子斜,毫不猶豫地抱起血球,貪婪地吸了兩口,只覺得全身心舒暢。就像惡窮奇身上的那股氣息,他簡直愛死了。

水晶球沒有爆炸,而是在中間形成一顆粉紅色的愛心。

這麼萌的場景,舟祈豫的笑容卻收斂了,李君更是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全場氣氛沉重,只有谷弦雨乾笑兩聲,看著舟祈豫,問:「校長,你還說他不是魔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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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年高考5年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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