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咱倆不是一夥兒的
「你....可願臣服於我?」
吳寧對盧嵩之這一句,差點沒把狄仁傑嚇一個跟頭。
臣服於你......
臣服於你!?
哦操!狄胖子恍然大悟,這才是吳寧的真正目的。
這就對了嘛!
之前狄仁傑一直有疑問,吳寧到底要幹什麼?他又憑什麼「拿回屬於他的一切」?
說白了,這段時間,吳寧的所有動作讓狄仁傑看不懂,沒有一件事是對他自己有利。
而且,單單隻是一個長路鏢局,狄仁傑也不認為他有底氣能拿回一切,特別是在吳寧好像不想利用太平公主的情況下。
可是現在,全都明了了。
他的目的不是剷除七姓十家,他的目的是:收服七姓十家。是要把這個龐然大物徹底馴服,收歸己用。
秀啊,特么天秀啊!
狄仁傑瞪圓了眼珠子,腦子裡只剩下「佩服」二字。
普天之下,除了吳寧,好像沒人敢這麼想;
普天之下,除了吳寧,好像也沒人能做得到。
七姓十家掌控中原政權的實際權柄己數百年之久,即使是李世民、武則天,也只能夢想用強權剿滅,卻從來沒動過收服的念頭。
可是吳老九.....
狄胖子就納悶兒了,他這到底是個什麼腦子呢?
......
————————
狄仁傑還在那晃神兒,那邊身形狼狽的盧嵩之聽了吳寧這句話,卻是笑了。
「臣服於你?」
「哈哈哈哈哈!!」盧嵩之放聲大笑,「哈哈哈,這是老夫聽到的最可笑的笑話!」
「臣服於你?憑什麼?」
盧嵩之的笑聲乍然而止。
「因為我能救你的命。」吳寧並沒有因為盧嵩之的癲狂而起波瀾,「救盧氏,乃至七姓十家的命。」
「可笑!」
盧嵩之站了起來,抖著身上的枷鎖,「你以為你是誰?到了這一步,女皇會放過我等?」
「你只是女皇身邊的一條狗而己,你不會天真的以為,憑你就能救人了?」
「咳咳。」
沒等吳寧說話,卻是回過味兒來的狄仁傑清了清嗓子,「事實上.....」
狄胖子一臉蛋疼地看著盧嵩之,「事實上,他還真有本事救你的命。」
換了別人,狄胖子可能不信,到了這一步,武則天不太可能放過世家。
可是吳寧......
好吧,吳老九現在要是說太陽是方的,狄胖子都得信上三分。他說能救,那也許就真能救。
關鍵是,這個局實在太妖嬈了。
狄仁傑相信,吳寧肯定還有后招。沒有萬全的把握,他又何必費這個周章呢?
指著吳寧那顆披散著長發的大腦袋道:「當今世上,老夫就服他這顆腦袋。」
「......」
盧嵩之一怔,狐疑地看向吳寧。
誰不知道狄仁傑的才智,能讓他佩服的腦袋,那真還沒聽說。
不過,轉念一想,好像......別說狄仁傑佩服,他盧嵩之也佩服啊!
能用八年把長路鏢局做到那個地步,能憑一個江湖草莽之身把七姓十家徹底傾覆,這個才智確實非凡。
「你......真能救我盧家?」
「能!」
吳寧鄭重點頭,「我不但能保盧家的命,我還能保盧家現今於朝堂的地位。」
狄仁傑一翻白眼,這不廢話嗎?重點是保七姓十家在朝堂的地位好不啦?
說白了,讓那半數的世家官員不丟官,這樣對吳寧才有意義,否則保下一堆階下囚有什麼用?
狄胖子此時當起了捧哏的,也朝盧嵩之道:「九郎確有能力。」
「......」
盧嵩之沉默了,保下盧氏的性命,還能保朝堂不倒。
這個誘惑,不可謂不大了。
吳寧此時適時開口,「怎麼樣?盧公想清楚了嗎?」
「只要你臣服於我,我便出手給盧氏留一條生路。」
「臣服?」
「臣服」二字卻是又提醒了盧嵩之。
「臣服?」難道真的讓盧氏一族向一個江湖混混臣服?從今往後聽命於他?
想到這裡,盧嵩之緩緩搖頭,「不行!」
「不行?」
「對,不行!」
盧嵩之看著吳寧,眼神之中那股子傲氣與輕蔑漸漸回歸。
「不行!」
「老夫說過,千年世家就是千年世家,死了,也是千年世家!」
「狗,就是狗!活的再好,也不過是一條狗而己!」
「讓老夫向一條狗低頭,還不如赴死!」
......
「咳咳!」
盧嵩之剛高傲地昂起頭顱,狄胖子又是清嗓子。
「這個這個......」
還是一臉蛋疼地看著盧嵩之,「這個這個......說起來吧,他還真不是一條狗,而是......一條龍!」
「嗯?」盧嵩之眉頭一皺,什麼意思?
「穆子究只是其化名,他八年前叫......」
「叫什麼?」
「吳寧。」
「吳寧!?」盧嵩之聽罷,差點沒跳起來。
一臉驚駭地看著吳寧,「你...你就是吳寧!?」
「對,我就是吳寧。」
「那......那二十多年前,宮中出走的那個......那個......」
盧嵩之呼吸都變得急促,「那個就是你!?」
做為世家族長,許多宮中秘聞對於他來說都不是秘聞。
......
「對,正是我。」
吳寧露出笑意,「所以,寧再問盧公一次,你...可願臣服於我!?」
「......」
盧嵩之再次沉默,心思電轉。
首先,盧嵩之看了一眼狄仁傑。
現在傻子都看得出來,狄仁傑和吳寧是一夥兒的。
也就是說,如果自己答應了他的條件,那麼這個宮廷棄子手上,除了盧氏,還有狄仁傑這個老臣。
當然,盧嵩之一點都不懷疑,如果吳寧以這樣的姿態去見另外幾個世家首腦,他們一樣會動心。
也就是說,只要自己答應,吳寧手上,就是狄仁傑坐鎮,加上七姓十家,再加上一個長路鏢局......
不對,盧嵩之很快又想到一個人。
「太平公主呢?太平公主也與你一氣?」
「不。」吳寧意外地搖頭,「她是我姐,永遠是我姐!我不希望她也跳進這骯髒的爭鬥之中來。」
「所以,沒有她。」
「......」
好吧,在盧嵩之心裡這話等於沒說,說的這麼親,那就和一夥兒的沒區別了。
「你讓老夫臣服,那你是何目的?想借盧家做什麼?」
「拿回屬於我的一切。」
盧嵩之一振,「你要問鼎?」
「可以這麼說。」
「那老夫卻要再問一句,要我七姓十家幫你問鼎,只保命留官這個條件是不是太低了?」
盧嵩之眯著眼,「老夫還要被女皇抄沒的田產家資,還要世家昔日榮光。」
「不可能。」吳寧搖頭,「盧公當知,有些人力可為,有些事不可為。」
盧嵩之一聽,「那隻當你欠下,在你問鼎之後,兌現也不遲。」
「還是不可能。」吳寧笑了,「你我都是聰明人,即使寧答應了,盧公敢信嗎?」
「呃。」盧嵩之一窘,還真不敢信。
世家之大,與皇權必然對立,不管是武則天,還是以後誰當皇帝,都不希望頭上壓著一堆世家。
「盧公!」正當盧嵩之沉吟之時,吳寧淡然開口。
「不要再想著談什麼條件,你別無選擇!」
若不是有萬全把握,吳寧怎麼可能帶著狄仁傑來跟盧嵩之攤牌?
他確實是別無選擇,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條,只有跟著吳寧,他才能活,世家才能活!
「最後一個問題。」盧嵩之眼中的傲慢已然無存。
「你如何保證,等你問鼎天下,不會像女皇那般,再將我盧氏清繳一次?」
「呵呵。」吳寧還是笑,「盧公真的不明白嗎?那只是后話。而現在,你別無選擇!」
「......」
「而且,寧也可以告訴盧公,這已經是我最大的誠意了,不是嗎?」
悠然一嘆,「盧公還沒答應,可是你已經知道了我的底細。」
「這......還不夠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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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范陽府衙出來的時候,吳寧長出一口濁氣。
盧嵩之,低頭了。
說實話,吳寧這次確實有些冒險,他確實是帶著最大的誠意來見盧嵩之。因為,不這樣的話,他沒有把握說服盧嵩之。
把自己的底細交代給他,就等於是把把柄握在了盧嵩之手裡。他可以選擇臣服,也可以選擇與吳寧同歸於盡。
甚至當吳寧做不到,不能救下盧氏一族,或者不能保全盧家在朝堂的地位的時候,盧嵩之依然可以把吳寧的真實身份交出去。
這就是吳寧的誠意,也是為了把七姓十家攬在自己麾下,而值得去冒的一次險。
......
看著漸漸安靜下來的范陽城,還有白雪皚皚的街道,吳寧回身向狄仁傑淡然一笑。
「狄相不是總說寧沒有底蘊嗎?現在,寧有了。」
「......」
狄胖子擰著眉頭,看著吳寧,半天沒說出一句話。
說實話,狄仁傑現在真的不知道怎麼評價吳寧,評價這個局。
老頭兒現在心裡莫明生出一個念頭:武承嗣啊武承嗣,你說你招惹他幹什麼?讓他貓在房州燒他的黑炭不好嗎?
現在好了,狄胖子都不知道武承嗣到底放出來一個什麼東西。
魔鬼?妖孽?
「唉!」狄仁傑長嘆一聲,「所以說,從一開始,你的目的就是七姓十家?」
不聽吳寧自己親口說出來,狄胖子不踏實,誰知道他到底還有沒有別的什麼后招。
吳寧坦然點頭:「是的。」
「那你怎麼知道,女皇陛下一定會順著你給的那個引子,把目光對準世家?」
「呵。」吳寧一邊輕笑,一邊與狄仁傑在長街上漫步。
「每個人都有自己最想要的東西,而當人們為了得到想要的而去努力的時候,就一定有破綻。」
「女皇陛下改朝換代,以女子之身君臨天下,她的人生已經沒有太多遺憾了。」
「唯一的可以稱之為慾望的東西,可能就是在有生之年超越前人了吧!」
「而剷除世家!則是最能體現這一點的了吧?」
「所以,她一定會這樣做,她也沒有選擇。」
狄仁傑:「......」
吳寧繼續道:「其實,狄相從一開始就誤會我了。我從來沒有想過剷除世家,給大周帶來混亂。我只是想在朝堂上有個依靠罷了。」
「呵。」狄仁傑乾笑一聲,這個依靠可是夠大的。
什麼武三思、武承嗣、李賢、李顯的,積攢這麼多年,加一塊兒也沒七姓十家的底子大。
「可是你還是突破了底線!」狄仁傑嗆聲道,「你為了這個局,把岑長倩送到了死地,白白犧牲了一位良臣。」
狄胖子指著吳寧,「你還敢說你沒忘初心?」
吳寧聞罷,一攤手,「若沒什麼差池的話,岑老爺子一個月前就到幽州了,這會兒應該......應該在京里休養了。」
「什麼!?」狄仁傑失態大叫,「岑長倩都回京了?」
「當然了,」吳寧欠揍的樣子道,「蜀中十傑出動了六個,要是還保不住岑相的性命,那長路鏢局就應該關門了。」
「你!!」
可把狄仁傑氣著了,「早你怎麼不說?」
特么瞞得狄胖子好苦,吳寧要是早點告訴他,省了狄胖子多少擔心?
「嘿嘿。」吳寧賤笑,「早您也沒問啊!」
「不是。」狄仁傑指著自己的鼻子,「大局你一人掌控,這點小事兒你還瞞我?你吳老九還當不當老夫是自己人?」
狄仁傑挺自信的一問,沒想到吳寧搖頭,「不當!」
「......」
「您老啊!」吳寧開始變得語重心長,「還是當你的孤臣直柬挺好,和我們這些爭來斗去的摻和什麼呢?」
狄仁傑不服了,「不是,你不當老夫是自己人,你今天帶著我來這兒幹什麼?」
簡直就是自欺欺人。
你不當我是自己人,還拉著我來給你站場子,來忽悠盧嵩之?
「怎麼了?」
吳寧還是那麼欠揍,「我一琢磨,反正狄相就算知道,也不會給我往外說。再說,您老往那兒一站,對盧嵩之來說,肯定想的就多。何樂而不為呢?」
「你!!!」
狄仁傑腦仁兒疼,指著吳寧說不出話來。
憋了半天,蹦出一句:「賤人!!」
「不是自己人更好,老夫還懶得摻和你們那些破事呢!」
說完,傲嬌的狄胖子兩手一背,急步而走,根本不等吳寧。
不是一夥的是吧?那咱們各走各的!
可是,狄仁傑沒走出幾步,又折回來了。
「不對啊?」
老頭擰著眉頭,「盧嵩之是答應你了,可是你要怎麼把世家從這個局裡摘出來?」
「說說,不得隱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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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腹飢。
遂旺火烹水,欲食湯餅果腹。
返屋待成,然,文思忽至,如江奔海嘯,伏案一時辰,文章乃成。
甚喜,燃玉溪一支,清茶半杯,以解心神。
雙腿翹案,品茶嘬煙,嘆此生快意唯交更之閑爾。
更嘆屏幕那端,吃雞主播之菜雞也,三局過罷,落地成盒。
忽問其言道:腹飢……幸有外賣可食……
你大爺的!我鍋里也燒著水呢!
(最後說一句,蘇泊爾的鐵鍋值得信賴,親身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