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再見只是陌路

如果赫靖宸沒遇到虞漫飛，要他在兄弟和女人間選擇，那他毫無疑問必須選擇兄弟。

可偏偏他遇到的女人是虞漫飛，那個入了他的眼，駐進他心裡的女人，讓他如何捨棄？

他也設想過，沒有賀霈的日子，他或許只是從一開始的不習慣，後面慢慢變成了習慣。

但沒有虞漫飛，他覺得自己從一開始就撐不下去了，他甚至不敢想，沒有她的日子，自己該怎麼過？

你讓我見識過了繁華，驚艷了我的世界，你讓我怎麼回到落寞的世界，你讓我還怎麼適應沒有你的世界？

那麼多的美好回憶羈絆著他，那麼多的一瞥一笑束縛著他的心，那媚眼如絲入骨的柔情，刻骨銘心入心入肺，連呼吸都是屬於她的。

有些人不管認識的時間有多長，只要是對的那個人，哪怕只是一個月，可她比起那些在一起很多年的人，都來得重要。

對於虞漫飛，赫靖宸甚至覺得，自己可以為她做任何事，窮盡自己的所有去愛她，疼她！

只要她能回到自己身邊！

所以，他最後選擇了放棄賀霈，那個二十年的兄弟！

「再見只是陌路？你要跟我斷絕關係？」賀霈不敢置信的問了出來，幾天沒有說過話，也沒有東西下肚，所以他說出的話，異常的虛弱，沙啞刺耳。

赫靖宸不再看她，他只是看著桌面上粗糙的茶杯雙眼失神，可依舊開口回話。

「賀霈，你要知道，你要殺的那個人，那個女人，她是本王明媒正娶，十六抬大轎本王親自迎娶回府的王妃。

她同樣是本王心愛的女人，捧在手心裡疼，放在心上寵的女人。

本王沒遇到她之前，沒有底線，可遇到她之後，她就是本王的底線。

如今有人踩到了本王的底線，想要她的命，本王沒拿他的命，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可我沒想要她的命……」賀霈還在苦苦的做著最後的掙扎。

她同樣是本王心愛的女人？

捧在手心裡疼，放在心上寵的女人？

呵呵……那他算什麼，他陪在他身邊二十年了，是二十年，不是二十天，他陪他上陣殺敵，陪他日常瑣事。

到頭來，卻比不過，一個認識不到半年的女人！

呵呵……這就是他愛的男人啊！

他為了他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了，三番五次幫他擋刀，甚至做好了為他而死的準備。

他現在想想，自己為什麼要喜歡他，為什麼要喜歡他，為什麼愛得那麼痛苦，到最後得到的只有再見只是陌路。

他連站在他身邊，做朋友，做兄弟的資格都沒有了。

賀霈感覺自己的心，被他生生的挖了出來，連皮帶肉鮮血淋漓，痛不欲生，可又死不了，他得活生生的受著這份痛苦。

赫靖宸這次真的被賀霈氣到了，氣得他直接拿起面前的茶杯摔過去，他到現在都不承認自己的錯。

他甚至連一個道歉和解釋都沒有，只是一味的在掩飾，可笑的逃避，在求他的原諒。

「你用了蒼山派的引蛇術，還帶來了那麼多的狼，三十號武功高強的武者，甚至大蟒蛇都給你們弄過來了。

你現在跟本王說，你不是想要她的命，你這是把本王當傻子嗎？要不是王妃命大，至今還活著，你以為你還有命呆在這？

本王沒一劍了解了你，讓你去陪葬，也會讓你從深淵跳下，嘗試一下那種驚心動魄的恐懼。

她只是一個女人，就算再聰明睿智，再強大，也只是一個二十歲的女人而已，她也會怕，她當時多恐懼，多想有人來救她……」

可是他沒有出現，他沒有及時出現救她，她當時一定很怕，一定很絕望吧！

赫靖宸說到最後哽咽了，他說不下去了，他也不想跟他們說，說了他們也不懂。

沒有人感同身受，我心傷悲，莫知我哀！

因為那個下落不明的女人不是他們的，因為那個可伶的女人是他心愛的女人，只有他心疼她，在乎她。

赫靖宸每說一個字，就像一把刀一樣，凌遲他一次。

他艱難的低下頭，尋找著那個痛得撕心裂肺痛的地方，可胸口卻沒有發現傷口，有的只有皺巴巴的外衫。

可為什麼？他覺得胸口鑽心刺骨般，撕扯壓擠般叫囂的痛著，痛得他不堪忍受，差點死掉，可又死不掉。

他多想就此死去，死了就不用承受，他帶給自己的痛苦和難堪了。

他心愛的男人，為了他心愛的女人，要這般狠心的對待自己，這還真的是這世上，最苦的事。

命運為何如此殘忍，他要虞漫飛的性命，可到最後，他心愛的男人，為了虞漫飛卻想要他的性命。

「你走吧！」千言萬語，赫靖宸最後說出口的也只是這三個字而已。

就算再他怎麼跟賀霈計較，可事已發生，他還能怎樣。

赫靖宸想，這次放了他，那這輩子，他也就沒資格站在自己身邊了，更沒機會害他的女人，他會好好保護她的。

你走吧！

當赫靖宸說出這三個字時，賀霈胸口那撕扯般的痛停了下來，剩下的只有酸楚和苦澀了。

他當真為了一個女人，放棄了與自己，長達二十年的兄弟情。

賀霈又抬起頭，望向昔日好友百里保，他想知道，他會不會幫自己求情，也想讓他幫自己求情。

可他看到了什麼，他看到了那雙逃避的眼睛，那雙無處安放的眼睛。

呵呵，這一刻他的心，不再酸楚，不再苦澀，他的心已經沒有知覺，徹底麻木了，他對他們已經不心存希望了。

挽風剛想給賀霈喂軟筋散的解藥，可門口進來了三個人，他一看心就放下了。

當赫靖宸說出放走賀霈時，他並沒有生氣，因為他知道，赫靖宸這麼重情重義的人，為了主子能跟他斷絕關係，已經實屬不易了。

他同樣也不擔心，賀霈害得主子這麼慘，結果就這麼輕易的過去了。

有些可惡可恨的人，甚至不用他們動手，就會有人收了，而且收了也沒人敢吱聲。

他們主子從來就不是誰都能動的，動了那就要付出，他們承受不了的代價，不然誰都以為他們主子好欺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