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藏了一手

覃明的表情看起來十分激動，不知道的人還會被表象所迷惑，真以為他是多麼的憂心教育事業，但在場的又會有誰是傻子。覃明之所以表現得如此震怒，不過是為了掩飾，誰不知道他是為了反對而反對。只要是秦風認為對的，他都會認為是錯的，這兩個人絕對是拴上對了，永遠尿不到一個壺裡。

覃明剛拍完桌子，張大發緊接著拍案而起，嘶聲道：「我也堅決反對，這是什麼狗屁意見徵求稿，完全是一派胡言。秦副校長，你不要以為你當了副校長，水平一-夜之間就到了一覽眾山小的高度。這份意見稿看起來要打破陳規，可完全是為了標新立異，根本就不可行。我真的有理由懷疑，你為了自己的政績，想要拉著這麼多人為你陪葬嗎？」

張大發的話比覃明更難聽，嗓門更大，也更為直接，不少人心裡都替秦風感到一陣難受，這完全是毫不掩飾地打臉。可想而知，如果要落實秦風的這個方案，初高中的教導主任堅決反對，根本就不可能執行下去，政策還沒出台就面臨流產的可能。

然而坐在主席台上的秦風卻古井無波，臉上看不出任何錶情，嘴角甚至流露出一抹輕蔑的冷笑。

說是只帶著耳朵的楊偉奇也有些看不下去了，用手指叩了叩桌面，寒著臉提醒道：「覃主任，張主任，這裡是開會，不是菜市場，有意見可以提，但不要像市井婦人一樣吵吵嚷嚷。有理不在聲高，不是誰桌子拍的響，誰的嗓門大誰就正確。都給我坐下，就那麼點身高，站起來也沒看出來比誰高出一頭，哼！」

覃明是個矮矬子，肚子又大，站起來也比一般人坐著高不到哪去。楊偉奇這個老滑頭生氣發飆的時候居然還有幾分冷幽默，會場不少人鬨笑起來。覃明和張大發老臉一紅，冷哼一聲坐下身來，乜斜地瞪著秦風，看他接下來如何應對。

兩人坐下后，楊偉奇接著說道：「有不同意見沒有問題，那你們說說不同意的理由，哪一條你們認為根本行不通，哪一條又是瞎胡鬧，亂彈琴，這才是正確的態度。」

覃明輕蔑冷哼一聲，說道：「第一條就行不通。還有兩個月就高考了，各個班級代課老師之間居然可以交叉代課，還讓學生投票，選擇人氣最高的代課老師。我們是教學，又不是選美，這不是亂彈琴是什麼？第二條就更離譜，居然兩個月內不再大型摸底考試，名義上是給學生減輕心理壓力，可實際上卻是縱容學生們放羊，以考代練是我們多年採取的教學方式，書上題海就是為了強化學生的考試能力。可以去打聽打聽，哪個學校不是這麼做的？這是被充分證明了的，切實可行的科學辦法。秦副校長自己另搞一套，我看根本就是個人想出風頭。」

「就是！秦副校長這是不顧風險的博眼球，完全是嘩眾取-寵-。」張大發立馬附和道：「大家再看看第三條，居然要把高三前五十名的尖子生集中起來，辦一個興趣班，給他們開小灶，突擊培訓。不說這有摘桃子的嫌疑，就說這些人是高興了，可其他學生會怎麼想？這擺明了是製造摩-擦，引發大部分學生不平衡心理，萬一出了事怎麼辦？誰來承擔這個責任。」

這兩個人輪流攻擊秦風，滔滔不絕，唾沫星子飛濺，看著坐在主席台上的秦風臉越來越黑，兩人心裡忍不住一陣得意。小樣的，你小子這純屬找死，拋出這麼一個四六不分的方案來，不趁機打擊你更待何時。

此刻的秦風-情緒確實出現了波動，自己通宵達到費盡心思搞出來的方案被這兩貨批的一無是處，心情自然十分惱火，臉色就陰沉下來，但卻保持著克制，黑著臉一言不發。

接下來又有幾個人提出了意見，雖然也持反對意見，但言辭就沒那麼尖酸刻薄。這時候秦風的心情也糟糕到極點，心裡默認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反對很容易，誰都會反對，而且反對也不需要成本，但提出建設性意見卻很困難，這是大部分人的通病。

等差不多反對的浪潮過去之後，秦風抬起眼皮問道：「還有沒有反對意見？」

沒人接話了，該跳出來反對的人都表過態了，自己也沒必要湊上去送死了，靜觀其變才是明智的選擇。

秦風環視四周一圈，見無人應答，極力剋制著自己憤怒失望的情緒說道：「既然沒人發言了，那我說兩句吧。剛才我問過諸位，有沒有辦法在這次大考中突破，大家說了一大堆意見，基本上都是在陳述困難的，卻沒有人提出解決辦法。我現在拋出這個方案，也是為了拋磚引玉。否定很容易，但我更希望在反對的同時，大家能提出建設性改進意見，而不是一竿子打死。」

秦風說完之後會場又陷入一陣沉默，不少人低頭在思索秦風的話，覺得也不無道理，至少人家在想辦法，而不是按部就班執行以前的教學步驟，那樣雖然可以確保不犯太大錯誤，但肯定是做不出任何成績的。從長遠來看，變革勢在必行。

這時候高三年級組組長高大全說道：「我同意秦副校長的意見，是要想辦法有所改變，否則延續以往的老路，我們的路將越走越窄。今年的中高考成績如果還像往年一樣，我們的招生工作面臨的困難會越來越大，很難再保證招到優質生源，那些好苗子會被其他學校瓜分掉，這兩年這個苗頭越來越強烈，已經到了快失控的程度。」

覃明再次跳出來，冷聲打擊道：「可誰能保證按照秦副校長這個方案就能保證有所突破？總之我的態度是堅決反對。」

「我也堅決反對，這個方案根本不具備可操作性。」張大發永遠是緊隨覃明的調子，倒是有一種不離不棄的樣子。

接著又跳出來幾個人表示堅決反對，秦風不緊不慢等所有反對的人說完話之後，拿出了自己和劉百萬以及蔣新武簽署的意向性合同，說道：「這個方案算是一次實驗，自然是有一定風險的，為了公平起見，秉著民主自願的原則。我打算成立一個大考突擊衝刺小組，由我擔任組長，其他自願參加突擊小組的同志自動成為組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任務。這是我和銀城酒業以及銀都集團簽訂的贊助合同，自願參加這個小組的成員享受這個政策，完成任務的同志自然享受這裡面所註明的獎勵。」

說完秦風讓人將意向合同複印件分發給與會成員，大家看完這份合同之後紛紛傻眼了。這個殺千刀的，覃明心裡大罵，秦風這孫子太陰險了，居然還藏著這麼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