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沉魚落雁

173:沉魚落雁

「我是誰?」南昭詫異的望著沈如故,在做好所有還魂準備,等他醒過來的這兩個時辰中,她無數次的幻想著他醒過來,第一句會對他講什麼。

也許他會親切的喚她的名字,小昭,又也許他會對她說,我是否在做夢?

她是如何都想不到,沈如故居然會對她說,你是誰?

「如故,我啊!我啊!」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有些著急的強調,以至於旁邊的周仰都看得心疼,他過來輕聲替他解釋道:「也許,如故他剛還魂,之前的記憶還未恢復!」

為了證明他不是亂說的,他立刻舉例講述道:「曾經有次尋龍受傷,傷到腦袋,昏迷了好些天,醒過來時,也是連我都不識了,修養了半月,才漸漸好轉,你再想想啊,他這情況比尋龍當時複雜多了,你耐心些,他還是病人!」

他雖然說得小聲,不過沈如故怎會沒聽見呢,他皺著眉頭問周仰:「你又是誰?我這在哪兒呢?」

南昭聽了她九哥的話,覺得說得頗有道理,她歷經了千辛萬苦才將他還魂,不急於這一刻的,當即就耐著性子,溫聲對沈如故說:「如故,是我呀,我是南昭,你的結髮妻子,他是我九哥,當朝九皇子,泰……」

「什麼?你說你是我誰?」沈如故壓根沒心思去聽周仰的尊貴身份,他在聽到南昭自稱是自己的結髮妻子時,就已經從原本睡著的棺材里站了起來。

不過因為他身體才剛復甦,根本關節筋骨各種還未舒展開,整個人都撲倒在了地上,南昭心疼得緊,忙蹲下去扶他。

他也曉得是南昭在扶自己,十分排斥的將手從她手裡抽出來強調道:「我不認識你,你到底是誰,爹!娘!」

他看你是外面有光,還有人影,就高聲喊著。

南昭那你給他解釋道:「如故,爹和娘他們二老不在這,他們在青州家中,我們此刻在雲州……」

「什麼?你騙我!」沈如故質問道「你們到底是誰,綁我在此處做什麼?啊?」

南昭再一次傻眼,她的如故,怎麼會變成這樣?

而沈如故再質問她沒得到答案,再看你是門口站著的尋龍戴著刀,當即就恍然大悟道:「你們……你們綁我是為了銀子嗎?」

「如故,你別亂說,我是你娘子,我怎麼會綁你呢?」

沈如故卻根本不信的回答:「你才亂說呢,我何時成親了?我根本就沒有成過親,何來娘子?」

南昭本來因為他認不出自己,就已十分難過了,此刻再聽他說自己沒成親,更是急切的想證明自己。

「如故,是我啊,我是南昭啊,你叫我小昭啊,你看,這串紫珠是你給我的,你還記得嗎?你看還有這支釵……」

她取下頭上的珠釵,想告訴他,這是他們成親的時候,她戴著的,可對方一看她將釵對準自己,立即就很防備的問:「你要做甚?你別亂啊!」

周仰在旁看她情緒激動,沈如故也確實想不起什麼來,這般下去只怕會越來越糟,他便出聲勸道:「南昭,你先冷靜一下,讓九哥來與他說。」

南昭終歸還是相聽他的話的,悶悶地退到一邊,讓九哥去解釋。

周仰大方坦誠的對他說:「沈如故,你先別害怕,我們不會傷害你!」

沈如故看周仰一身華服,氣質不凡,看起來也知書達理些,比面前這個又哭又鬧的瘋女人要值得信任些,他態度也就更容易接受些,問道:「那你們到底是誰?為什麼這個女人總說她是我妻子?」

「我怎麼可能成親呢,我這副身子……」他摸了摸自己健碩的胸膛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我……我……不是病得很重嗎?」

為何此刻卻覺得神清氣爽,他有生以來,就沒覺得這般舒暢過。

周仰也看出來,他好像記得一些事,就問:「你是說,你一出生的病嗎?」

沈如故也想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就點頭回答道:「我從小就體弱多病,我爹給我請了天下名醫為我診治也未見好轉,那些大夫都說我活不過十八,我明明記得我生了重病……就快要死了呀!」

周仰與南昭相視一眼,都很肯定,沈如故只記得他第一次死之前的事了,之後那一段,他身有靈魄,還有前世的記憶,都不存在了,所以才會不記得南昭!

「應是因為他上次復活,並未用還魂丹的原因!」周仰揣測道:「他那時也不算真的活著,是半人半鬼的存在,而這次他吃了還魂丹,身體也不再與以前一樣,會在夜晚呈現出屍狀,所以他此刻是真正的活人了!」

那還魂丹可是從孟婆那拿來的,也許吃了還魂丹,也猶如喝了孟婆湯一樣,將死時發生的一切都忘了!

現在也只有這麼個解釋可以說得通了!

「你說什麼還魂丹?我怎生了?」沈如故詫異的問。

周仰也將他當作一個大病初癒的人,及其細緻的為他解釋了一遍。這過程里,為了讓他不那般警惕,將所有人都遣離了此處。

沈如故聽述了三年前自己如何病逝,家中人如何幫他還魂,之後又如何與南昭成親的過程。不過,因為周仰看出沈如故沒有中間他成親以及在陰間的記憶,十分排斥南昭,所以怕他接受不了太多,就先沒有對他講述南昭身上的事兒,比如靈花,比如外面那些妖魔鬼怪。

就光聽完前面那些,沈如故也半信半疑的,不時透露出一副他們在編故事矇騙他的質疑神情。

南昭坐在一旁聽完,沒有插一句嘴,她一時還接受不了沈如故忘了她的事實!

這時,沈如故提出個要求:「那你說你是王爺,如何可以證明?」

他之所以懷疑他們哄騙他,是因他記憶中,自己家財萬貫,有企圖之人比比皆是。若眼前這位公子當真是尊貴的王爺,自然就沒理由惦記他的錢財了!

周仰當即摸出自己腰上佩玉,就是從前他交給南昭那塊。

沈如故接過去一看,從小就出生在富足人家,自然一眼就認出這是上層品,像那麼回事,不過他生性多疑,並不可能因這樣一塊玉佩就盡信。

周仰也料到了,為他解釋完此玉佩的來歷后,說到:「此處是雲州國公府,鎮國公司馬封正是本王外祖父,你可隨本王出去走走……」

不提他也正有此意,他早就想離開這個詭異的密室以及這副晦氣的棺材了!

不過,他此刻行動還不是很方便,站立及行走都十分吃力,南昭怕他摔了,立刻走過去扶他。

沈如故瞧了她一眼,就是那種略帶嫌棄的眼神,沒說其他,也讓她扶了,南昭小心翼翼的扶他慢慢走出藏書樓,走出樓外的院門,便可見外面的庭院,樓閣,以及黑夜裡,肅嚴的王府衛侯在遠處的身影。

沈如故一直往前走,把國公府走了個大半,有些累了,找了處涼亭停下。

「這般說,這裡真就是國公府了,你——」他由上到下打量南昭的穿著,一件方便行動的素色輕薄長衫,棉鞋,以及手,頭髮,最後是臉,頗有幾分質疑在其中說:「你是我娶的夫人?」

南昭點頭回答:「是啊,如故!」

她說話時,下意識朝他靠近,沈如故立刻伸手示意她止步道:「你先冷靜些許,本公子還一時接受不了睡一覺自己就成親的事兒!」

「好,那我就站這兒,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我可以為你講!」

沈如故聽后,神情專註起來,他還真就有件事兒,十分困惑。

「我倆的婚事,可否是我爹娘包辦的吧?」

南昭怔了怔,「如故,你為何這般問呢?」

他很肯定地說:「若是以本公子的喜好,很顯然,你這姿色……這……」

南昭立刻就聽懂了!

他在嫌自己丑!

我丑嗎?

從不為自己容顏顧慮的南昭,竟緊張起來,記憶里,自己雖算不得沉魚落雁之色,好歹還是細皮嫩肉,靈秀可人一枚。

她摸了摸臉,不對勁兒,忙朝亭外奔去,她來到旁邊的湖邊,借著清晨第一縷光照往水裡一看。

「哎呀,我這臉怎麼會這樣……」

她這才想起來自己為帶沈如故回來,靈體在陰間受了三關之苦,此刻臉上紅腫得很,像被人暴揍了一頓。

剛才別人都沒提過這點,因為她九哥絲毫不在意她長什麼模樣,丑了還是美了,只要她能平安從陰間回來就好。

現在發現自己臉這般,南昭真是分外懊惱!

沈如故還魂后不記得自己死過的事,這一面,則算是他們初次見面,都說第一面最是重要,她卻第一眼就被嫌棄了……

剛才單獨留他們在涼亭說話的周仰安排好事務后,走近來,見南昭在湖邊探頭望影,大概也知道發生了何事。

「九哥!」南昭立刻就看到了他,忙跑過來說:「你來得正好,幫我先看著如故,我去去就回!」

「你要去做甚?」周仰看她慌慌張張的。

「幫我看著他!」她囑咐道,就從一旁的小徑跑開了!

 p;亭中沈如故見她一走,忙起身過來與周仰問:「王爺,那我為何會到雲州,我何時能回家?」

周仰回答:「這件事說來話長,也比較複雜,你先莫急,就當此處是自己家,你這才剛醒過來,本王叫廚房給你做了些膳食,你先吃些,其餘的,我們慢慢說。」

他感覺這王爺知書達理,絲毫沒有王爺架子,對他說的話,倒沒有多大排斥,另方面,一時也沒覺得在這有何危險,現在也確實有些餓,便同意了!

周仰帶他到國公府用膳的地方,丫鬟將精美的膳食一盤盤端上來,沈如故一見這陣仗,確實是王爺才有的,之前的警惕心基本都淡了!

但他不知,其實平素,周仰卻並不講究這些排場,十分樸素簡單,不過是早看出他多疑,特意安排下面人這般行事。

正在沈如故用膳時,一濃妝女子從門外緩緩而入,進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南昭,只因方才她發現自己臉腫面紅,便急忙回屋去整理自己,還特意換了身新衣服。這是前些日子周鳶置新衣時,專門讓裁縫為她做的一身,粉色儒裙,黃紗裙邊兒,朝氣輕盈,與她之前穿的那件完全兩極。

原以為這般好些了,沒想到,沈如故一抬頭看見她的臉,嘴裡的熱湯就沒忍住噴了出來。

「噗——」

旁邊伺候的丫鬟也都沒忍住,捂著嘴,小聲笑起來。

南昭先是一愣,很快就意識到問題出在哪兒了!

因從陰間回來后,臉上紅腫難看,為了蓋住上面的紅腫,她忙回去梳妝打扮,接著,胖人蔘飛出來毛遂自薦,說自己十分會化妝,保證將她的臉化得一絲也看不出紅腫。

於是南昭就信了她,讓她在臉上抹了一層厚厚的妝粉,後來胖人蔘發現,妝粉蓋多了,臉色慘白如鬼,為了稍顯自然,胖人蔘則在臉頰上添了兩團胭脂。

所謂女為悅己者容,化完此妝,她反覆問了胖人蔘,這樣打扮有沒有比剛才好些。

胖人蔘回答,非常好,美上天了,她雖也覺得這人蔘的讚美略顯誇張,不過只要比剛才好就行了,卻沒想到,自己一進來,就讓沈如故吐了!

她看旁邊坐著的九哥,九哥也在看她,可能是從第一次認識開始,就沒見過她這般濃妝,也著實驚了一下,他委婉的說:「南昭,你今日有些不一樣……」

似是看沈如故嚇得不輕,他還幫忙替她解釋道:「如故,南昭她平素並非這樣子的,你別擔心!」

沈如故擦了擦嘴,將視線從南昭的妝容上移開,看向周仰,張嘴想說什麼,然後嘆了口氣,終究沒說出口!

南昭下意識地摸了摸臉頰,妝粉太厚,立即就沾了一手,心頭不禁暗罵那胖人蔘亂吹耳邊風,說此妝都是宮廷女子才化的,十分高貴典雅,簡直就是胡說八道,現在悔恨自己病急亂投醫,以為胖人參見多識廣,能懂男人喜好,才讓她幫自己化妝,不想這胖人蔘的審美屬於妖界之風,活脫脫給她化成了一隻臉色慘白,外加兩團紅燒圓的女妖!!

她窘迫的走進去,沈如故已無心再食,說起自己剛還魂不久,對周遭還不熟悉,今日想要出去看看。

要出門,南昭自然是要跟著,不過菩提寺那邊周仰還需過去走動,也就不便陪同,倒是另個人聽說沈如故又活了,分外激動,一大早就奔過來。

這時,南昭臉上妝容還未洗去,周鳶一見,立刻笑得前仰后翻的。

「哈哈哈——昭妹妹!哈哈哈——你是受何打擊了嗎?」

南昭不免又在心頭咒罵胖人蔘千百遍,沉著臉不語。

周鳶是為沈如故來的,立即就略過了她臉上的妝,跑過去湊近了看。

「呀,活的,真活的!實在神奇!」她很好奇,都死了那麼多日的人,再活過來是什麼樣子,沒忍住,就伸手去掐沈如故的臉頰。

被突然躥進來不知是誰的小丫頭片子突然捏臉,沈如故睜大了眼睛,好像被雷劈了一般坐在那,倒是沒表現出特別反感之狀。

周鳶像揉捏一團你娃娃似的手就沒移開,一個勁的重複道:「哇,軟軟滑滑的,哪兒像死過的人吶——」

周仰立即出聲提醒道:「阿鳶,不得無禮!」

對方這才收回手,還給南昭做了個鬼臉。

沈如故這才得機整理了一番被周鳶弄亂的儀容。

即使沒了後幾年的記憶,他終究是大戶出生的公子,對於自己的外表及德行很是看重。

只因在別人府上做客,他才沒發作,還禮貌問:「王爺,這位姑娘又是誰,該不會也是我爹娘給我納的妾吧?」

周鳶一聽,小臉一揚,胸口一挺,回答:「你想得美,讓我堂堂炎國公主給你做妾?」

沈如故眉毛一挑,喲,還是個公主啊!

那就是周仰的妹妹咯?

他不免將目光再次移到南昭身上,一想到這就是他已拜堂成親的妻子,一股惆悵就從心間升起。

天已大亮,尋龍備好馬車,要帶沈如故出去走走,看能不能讓他睹物想起些什麼。

因為不願去寺里抄經,周鳶也跟來了,他們先去了那早已變成廢墟的永樂坊,馬車停在外面,撩起帘子,沈如故疑惑問:「到此處做什麼?」

南昭告訴他:「如故,上次在這兒,你救了我!」

她將那晚面對勝天的兇險講給他聽,「若不是你那夜及時趕到除掉了勝天,我們幾人的命就沒了!」

沈如故出來時已換了一身乾淨的白衣,此刻靠在馬車的椅背上,聽著她講那些猶如神話般的事,一點兒都提不起興趣,反倒是周鳶聽得很興奮。

「對,沒錯,那勝天可厲害了,一直藏在一團黑氣里,本公主到最後,都沒見到他真身長成什麼樣子,聽說長得奇醜無比!」

南昭注意到他心不在焉的,有些著急了,小聲問他:「如故,你有沒有想起一點點?」

「想起什麼?」沈如故伸手揉了揉太陽穴,聽故事太多,實在是累了!

「我剛給你講的這些呀,就是我們到雲州不久后發生的!」

他擺擺手,不太耐煩的說:「本公子什麼都想不起了,能不能別給我講這些鬼啊妖,生生死死的,難道就沒點兒令人開心的事兒?」

南昭看他這態度,心頭自然不好受,不過也體諒他什麼都記不起了,只好耐著性子說:「開心的自然有,也是那次在這兒,你與藝坊的琴師借了一把琴,為我彈奏了一曲。」

沈如故聽后,一臉茫然的問:「我為你彈的嗎?」

「嗯。」她點頭,那夜他彈琴之仙姿便出現在腦海里,也許是這一生,都不會忘記的畫面。

對方得到肯定后,抬起手指纖長的右手在眼前看,詫異說:「可本公子自小就手無縛雞之力,別說自己彈琴了,連喝葯都要下人喂!」

南昭並不吃驚,她告訴他:「那是因為你第一次還魂時,帶了前世的記憶,現在那些記憶都不見了,所以你不會的,等到哪天你想起來了,便又能再彈琴了!」

「這樣?」沈如故不知該信不信,總之他醒來后,對聽到的這些,幾乎都不放在心上。

看了永樂坊,她就讓馬夫前往雲州軍營,他們在那也發生了不少事,她覺得沈如故到了那,應能想起些什麼。

不過,馬車在出城的路上遇見街道上有人雜耍,十分熱鬧,好奇心重的周鳶叫嚷著要下去看看,就命令馬夫停了車。

南昭見外面人太多,就對他講:「如故,你不太喜歡熱鬧,我們就在馬車上等著吧!」

沈如故不以為然的說:「誰說本公子不喜熱鬧?我以前是因為有病,身子虛出不去,天老爺才知道,我多想看看外面這有趣的世界呢!」

說著,他就興緻很高的從馬車上下了去。

南昭怕他沒有記憶,擠在人堆里走丟了,立刻跟下去。

「如故,你等等我!」

沈如故走在前面,很快就擠到了觀看雜耍的人堆里,這是從外地來的雜耍班子,主表演人是個姑娘,她手裡有隻灰毛猴子,長得十分機靈,姑娘只要指著一個地方,它便會聽話的過去,沒多久,就會在那個地方,找到一個水果,香蕉、葡萄、桃子,他們許多人都親眼看見,明明是裝著水的水桶,再揭開蓋子后,裡面竟裝著滿滿一水桶梨。

「好!太好了!」沈如故像是從未見過這種戲耍玩意兒,不斷拍手叫好,看得盡興了,他也想丟些賞錢,伸手一摸,口袋空了,便對旁邊的南昭問:「有銀子嗎?」

南昭忙將錢袋遞給他,這位大少爺也是闊綽,竟將裡面的銀子都扔給了表演的姑娘。

那姑娘看他出手這般闊綽,沖這邊笑了笑,接著繼續表演。

這回,表演的姑娘朝灰毛猴指了指沈如故的方向,周圍的看官都將視線移過來。

沈如故也知道,那猴子要朝自己過來了,很是享受的張開雙臂,倒是要看看這隻猴子能否從他身上找出水果來。

這時候,猴子已順著他的手臂爬到了肩膀上,他特別有興趣的逗著猴子玩。

南昭在旁邊看他的一言一行,一種奇怪的感覺,從心底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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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女南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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