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屈辱的活著！
此刻，哪怕我有水果刀，也沒膽量和刀疤拚命了。
「對了，忘記告訴你，兩天後東哥出院，出院之前，我勸你最好把東哥哄開心了，東哥的手段可比我狠，你好自為之！」刀疤臨走之前，撂下了一句話。
如果說，先前刀疤提出的條件讓我麻木，那麼，讓我去見東哥，則讓我渾身上下直冒寒氣。
「我該怎麼辦？」
我急得團團轉。
「喂，狗腿子，過來！」王建雲和幾個同學從這裡經過，他看到我的時候，輕蔑地招了招手。
我壓制住內心的憤怒，小跑到他面前。
沒辦法，他哥太可怕了。
「從今以後，死肥豬就是我身邊一條狗了，有句話說的好：打狗還要看主人，以後誰如果欺負他的話，就不給我王建雲的面子！」王建雲當中宣布，他神態很囂張。
我心中冒出了一個念頭：如果說，王建雲能把我罩住，那麼，以後不管是同學，還是刀疤，又或者東哥，我都不用怕了。
當然，前提條件是王建雲的哥哥足夠強。
「來，當著大夥面叫兩聲。」
王建雲忽然冷冷一笑。
昨晚，我被王建軍踩在腳底下的時候，學狗叫過，王建雲覺得很爽。
「我...」我漲紅著臉，這裡和宿舍不一樣，宿舍除了我之外，剩餘就是王建軍他們幾個人了。
眼前都是同學，倘若我叫了，以後就再也沒有半點尊嚴。
「王建雲，這是你養的狗嗎？怎麼一點都不聽話哦！」旁邊竟然有人起鬨。
「死肥豬，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給我學狗叫，如果你不叫的話，後果你很清楚。」當著我的面，王建雲點燃一根煙。
看著那紅色煙頭，我身體不經意地顫抖了一下：「汪汪——」
我張開嘴，艱難地叫了兩聲。
「哈哈—哈哈，對，這才乖嘛，告訴老子，有沒有人欺負你？」王建雲得意地笑了。
「王哥，有個刀疤，他要守保護費，還有刀疤的老大，他也想找我麻煩，你能不能幫幫我！」我如溺水之人找到了救命的稻草，只要能擋住刀疤他們，哪怕讓我每天學狗叫都無所謂。
「怕個鳥毛，如果那個刀疤敢找你麻煩，你就告訴我，我他媽的弄死他！」王建雲不屑一顧，根本沒把刀疤放在心上。
「謝謝王哥！」
我連連點頭。
「老子肚子餓了。」王建雲瞟了我一眼，意思很明顯。
無需多說，我屁顛屁顛去食堂給王建雲打了飯。
對我來說，王建雲比刀疤好伺候。
如果按照刀疤要求，每個星期給三百塊的話，一個月一千二百塊，相當於要了我半條命。
但是王建雲不一樣，他虛榮心比較強，我只要給足他面子，那麼，他也不會和我要錢。
畢竟，王建雲是本地人，家裡經濟條件還是不錯的。
接下來幾天，還算風平浪靜，每天，王建雲只是口頭上占我一些便宜，我小心翼翼地伺候他。
倒是同桌魏雅麗對我的態度發生了很大的轉變。
以前總是冷著一張臉，現在每天都能沖著我笑，哪怕我氣她把我出賣，不願意搭理她，她總會找借口和我說話。
甚至有一次，班級一個女生喊我死肥豬的時候，魏雅麗直接走到對方面前，讓對方稱呼我名字，態度非常強硬。
七夕情人節那天，魏雅麗給了我一盒巧克力。
其實從她沖著我笑開始，我就不記恨她了。
長這麼大，第一次有女孩子對著我笑，而且還長得這麼好看。
她可是我們班花，據說全校她都排前幾名，學習成績又非常好，總之，算是許多屌絲男生心目中的女神了。
「哎喲，死肥豬，收穫不錯嘛，有人送你巧克力。」
剛下課，我就被王建雲堵在了班級門口。
他身邊還有四五個死黨，一個個都冷笑地盯著我。
「王哥，你若喜歡，我送給你。」雖然我很不舍，可我還是遞了出去。
「啪—」
結果，王建雲直接把巧克力拍到了地上。
「喂，死肥豬，你他媽還不知道吧，這一盒巧克力就是我們王哥買的，他專門送給魏大美女，結果她卻送給你，怎麼，難道你想和我們王哥搶女人嗎？」旁邊也是我同學，他叫賈雲亞，算是王建雲小弟之一。
王建雲追求魏雅麗，這件事我也聽說了，只是沒想到，我會撞到這槍口上。
「王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知道，她給我巧克力，我就拿了，如果知道是你送的，打死我也不會要。」我手足無措，慌忙道歉。
「算了，我王建雲也不是不講理的人，這樣吧，你把地上巧合力全部吃了，我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王建雲指著散落到地上的巧合力，玩味地盯著我。
「沒問題。」
我重重鬆了一口氣，連忙去撿巧克力。
「砰—」
哪知，我剛蹲下身，王建雲一腳踹了過來，我措不及防，被他踹翻在地。
「媽的，你是故意氣老子嗎？哪有狗自己去抓東西吃的，老子要你用嘴去舔，把地上巧克力全部舔到嘴裡！」王建雲罵罵咧咧，又猛踹了我兩腳。
我屈辱地握緊拳頭，可是我明白，不能反抗。
別說王建軍會弄死我，關鍵是，明天刀疤就要過來收費了，我還要依靠王建雲幫我擋住刀疤。
所以我趴在了地上，把巧克力一顆一顆舔到嘴裡...
「哈哈—哈哈，狗就是狗，永遠都改不了吃屎！」王建雲他們嘻嘻哈哈地離開了。
淚水順著我眼角流了下來，我知道自己很沒出息，很讓人瞧不起，也很軟弱。
可是，我也硬氣過，也想過拚命，結果又能如何，換來只是一頓暴打。
眼看就要高三畢業了，我寧願忍氣吞聲，只要能混一張畢業證書，那麼，我就可以向我爸交差，也可以出去打工了。
這麼多年我都能熬過來，更何況還有這兩個月。
巧克力是甜的，有點泥土味，但那不是屎！
傍晚的時候，我爸來了，他給我送來一款蘋果手機。
看到蘋果手機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愣住了，因為這是現在最流星的手機——蘋果8X，價格八千多將近九千塊。
我爸在家裡一年生活費也才一兩千，他怎麼捨得買這麼昂貴的手機給我？
「這是你媽給你買的，手裡裡面存了你媽的手機號碼！」
我爸一眼就看出了我心中想法。
我手微微一抖，手機差點掉到地上。
「我不要她的東西。」我把手機遞了回去。
「不要？你憑什麼不要，你渾身上下，那一樣東西不是你媽的？如果沒有你媽，我們父子兩個早就死了！」我把一下子激動了起來，他漲紅了臉。
我沉默不語，任由我爸說。
「如果你不要，我就把這手機砸了。」我爸伸手就要來拿手機。
我連忙把手縮了回去，砸了還不如給我用。
我把走了，我想把手機內聯繫電話刪了...看到媽媽兩個字，我淚水止不住流了下來。
十二年了，我今年十七歲，足足有十二年沒有看到我媽。
記憶中那身影早就模糊，如果沒有我媽的話，我早就因為沒錢買葯，活活病死。
也是因為我媽，讓我十二年來，遭受別人的冷嘲熱諷，讓我和我爸一輩子抬不起頭。
號碼，我最終沒有刪，連我也說不清為什麼。
手機被我藏在了內衣夾層裡面，這比我的命還重要，絕對不能被王建雲，刀疤他們發現。
一旦他們發現了手機，百分之百會給我搶走！
「刀疤來了！」
當我剛剛送走老爸，我看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為首的正是刀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