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好好收著
「對吧?你們也有這樣的感覺?」
「少奶奶,您怎麼了?」
「……」洛依然看著她萬分關切的眼神,汗顏了。
「您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體溫量過了嗎?」
「……」
「會不會是感冒了?我爸爸會一點點醫術唉,他說過,一個人感冒發高燒嚴重的話,是會出現幻覺的。」
看來,她被當成神智不清了。「我很好,一切正常。」
小傭人有些憂心地看著她,說:「我知道,少奶奶您希望西少爺一切都是健康的,畢竟您才嫁給了他,希望有一個完美的丈夫。但是……您不能這樣,有時候胡思亂想很容易出毛病的。」
「……」洛依然竟然無法反駁。
「您是不是心情不太好啊?要不要出去逛逛、散散心?」
「我沒事,你去忙吧。」
洛依然一臉鬱悶地坐在草坪上,剛才傭人那樣言辭悾悾的樣子,讓她又疑惑了,難道……這一切真的只是她的幻想?
西少爺的殘疾是有目共睹的,臉上的疤痕同樣如此……
一個人偽裝一天、一個月都可以,但是十幾年如一日,太可怕了吧?
中午,慕澤西回來了,跟青姨、柳叔一起在書房裡商議公事。
傭人們送咖啡上去,洛依然正好接過,「我送進去吧。」
她端著托盤,敲門。
「進來。」是慕澤西的聲音。
小心進門,又輕輕把門合上,她走進來,「你們要的咖啡。」
青姨與柳叔齊齊回頭,柳叔最先說話,「哎呀,這怎麼好意思,少奶奶怎麼能親自送進來?這種事情讓傭人做就好了呀。」
「沒關係,反正我沒事。」
「哈哈,少奶奶真賢惠,西少爺抱得嬌妻,還是個賢內助,這下開心了吧?」
慕澤西目光一抬,盯著她,唇角輕輕揚著,意味不明。
青姨也側著頭,突然想起來,「今天聽傭人說,少奶奶身體不舒服?」
洛依然神情一凜,難道那傭人告訴青姨她們今天的談話了?應該不會,否則青姨與慕澤西就不是這樣的反應了。
傭人應該只是關心她,所以跟青姨說她身體不適?
「我只是……睡眠不足。」
這句話一說,她就後悔了……
因為,裡面的三個人同時露出心知肚明的笑容,尤其是慕澤西,唇角的弧度揚得更高了。
洛依然覺得很窘,索性大聲問,「你們商量完了嗎?在書房裡都呆了兩個小時了。」
「已經這麼久了?」柳叔故意提高音調,「這真是不對,怎麼說西少爺也是新婚,我們怎麼能佔用他這麼長時間?」
「……」
慕澤西故意沉聲不語,看她的反應。
洛依然咬牙恨聲,「柳叔,你怎麼說也是長輩,怎麼喜歡開這種玩笑?」
「這可不是開玩笑,我說認真的呢。青姐姐,走吧,把時間留給他們小兩口,我看啊……少奶奶怕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西少爺切磋。」
「……」洛依然無語。
「你看,少奶奶,我們是真的走啦,沒有跟你開玩笑吧?」
她簡直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眼睜睜看著柳叔壞笑著與青姨離開了書房。
空間頓時安靜下來,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慕澤西安然坐在銀制輪椅上,姿態優雅高貴,表情里卻是滿滿的玩味與好奇,「找我做什麼?」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這句話,說得真是言不由衷。畢竟,他們昨天晚上才大吵了一架。
「對,沒事你可不會來書房,還給我送咖啡。」
洛依然索性上前,站在他的書桌旁邊,眸光直直放在他的臉上。
那個猙獰的紅色疤痕還在,貼在他臉上,將他冷俊的氣質掩去了三分。
而且那疤痕完全是真實的模樣,長久的時間留下來的深痕,微微突起。
「我可以摸一下嗎?」
「摸哪裡?上面還是下面?」
這個色情狂!「你臉上的疤,我可以摸一下嗎?」
她其實早已經摸過了好不好,在醉酒的時候……「不可以。」
「為什麼?」
「這是我的東西,怎麼能隨便給你摸?男女授受不清。」
她一臉嘲諷,「真小氣!現在才說男女授受不清,是不是太晚了?」
「看來,昨天晚上的事對你記憶猶新?」
「……」他為什麼總要布好語言陷阱來給她跳?「給我摸一下吧,我對你的傷很感興趣。」
「我是你老公,你應該對另外一個地方更感興趣,那關係著你人生性福。」
「衣冠禽獸!」
「後面兩個字,挺適合我的。」他無所謂地轉過身,「我現在有公事要辦,如果你沒別的事,就出去。」
「不是說了嗎?你怎麼樣才讓我摸?」她專門進來,想要弄清楚他疤痕的真假,不達到目的是不會走的。
而他呢……似乎也聰明地意識到了她的想法,眼神反而更玩味。「你好好地取悅我一下,就讓你摸。」
「……」她強忍著一口氣,這男人哪天不佔她的便宜會SHI么?
「不願意啊?那算了。」
「喂……你等等。」
「願意?那脫褲子吧。」
「流氓!」她恨不得把咖啡潑他一臉。
他又笑了,不是那種大笑,就是唇角揚起來剛好的弧度,帶著幾分邪氣,很養眼。「對老婆流氓,是老公應盡的義務。」
「你給我滾。」
「依然,你過來。」他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大大的盒子,很精緻的禮物盒,看樣子就知道價格不扉。「欠你的東西。」
她不以為然,「你什麼時候欠過我?」
「打開看看。」
他把盒子推到她面前,純黑的磨砂質地,系著一個跳脫的大紅色蝴蝶結。
洛依然拿過來,打開盒子,裡面整整齊齊放著五個盒子,大小相同。
「這裡面裝的是什麼,奧運五環嗎?」
「……你很俗。」
她並不覺得他會給她準備什麼驚喜,所以打開盒子的動作也是懶洋洋的,卻在看到實物的時候,略僵了一下。
五個顏色的彩鑽項鏈……
血鑽,色澤鮮紅如血,彩鑽石中極為貴重罕見的極品。
粉鑽,清淡素靜、典雅華貴,是公主的象徵。
綠鑽,顏色均勻,色調素雅,輕靈活潑得、像一個森林精靈。
藍鑽,深幽的蔚藍色光澤,比最古老的藍寶石還要誘惑。
紫鑽,明亮的深紫色,如同神秘的上帝眼睛,高貴得讓人不敢靠近。
五條項鏈造型不一,有優雅的天鵝、清新的花朵,還有海星、月亮、心形……設計很漂亮,也很能體現這些鑽石本身的特色。
是知名設計師的定製作品,每一條都價值連城。
雜誌上說,在法國巴黎的一次珠寶展銷會上,一顆重量2.23克拉、名為「拉琪」的血鑽,標價高達4200萬美元。
1990年,英國的倫敦克里斯蒂拍賣行拍出一顆原屬於印度北部帝國莫卧兒皇帝的粉鑽,以407萬英鎊落槌。
世界上最著名的一顆綠鑽……於1743年發現的德賴斯頓,均勻的蘋果綠。當時價值為300萬英鎊,現今估價最低也值1000萬美元。
「希望鑽石」,著名的深藍色艷鑽。原產於印度,幾經滄桑,如今被美國史密森學院博物館收藏。
每一粒都如同世界珠史上耀眼的明珠,而他送她的這些彩鑽,比這些明珠還要奪目。
所以,這些項鏈,光是鑲嵌的珠寶就價值數十億。
他這樣的大手筆,讓她砸舌。
她突然想到他在巴黎的時候,給她打電話:「合作商新開發鑽石項鏈,想給你定做一個,彩鑽更好看。」
「為什麼要給我做?他們又不認識我。」
「因為你是我未來的妻子。」
「可是我不知道他們有什麼顏色啊……再說了,不同顏色、不同材質的衣服都要配不同的項鏈,這可不能亂來,否則還不如不戴。」
「每個顏色做一條,你可以盡情搭配……」
他做到了,每個顏色一條……現在,沉甸甸地放在這裡。
當時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很心動,可是現在看著它們,她有些發慌。「慕澤西,這些送給我,太貴重了吧?」
「你是我老婆,比這個貴重多了。」
「我不能收。」她搖頭,又將盒子推回給他。
她現在這麼討厭他,時時刻刻都想著逃離,怎麼可能收他這麼貴重的禮物?
「本來就是給你準備的,你不收我放到哪裡?」
她當然知道他是送給她的,這麼漂亮的東西,沒有女人不心動。
她深吸一口氣,突然笑,「假如我沒嫁給你呢?你準備給誰?」
他臉色當時就沉下來,「沒有那種可能。」
「只是假設。」
他義正辭嚴,「我討厭這種假設。」
「……好吧。」她不想在這種時候惹他發彪。
「轉過身去。」
「幹什麼?」
「我給你戴上。」
她下意識就捂住自己的脖子,「不行!」
她不會在這種時候戴他的東西,名不正言不順。
「我明明說過,我們不合適……我們的生活方式、思想價值觀都不一樣,這婚姻不會長久的。」
「洛依然!」他的臉色開始變黑。
那也沒有辦法,她委婉地道,「所以別給我這些東西,很浪費的。」
「你有膽子繼續說!」
「如果我以後嫁給別人,那你現在不是在寵別人的老婆?」
「啪!」盒子被掃落在地,他的臉壓抑得如同層層烏雲,「你休想,洛依然,你既然嫁給了我,就不要再想別的男人!你一輩子都得跟著我!」
她的心卻提起來,這麼貴重的東西,可不要摔壞了。
他不看重,她不能這麼奢靡。於是很沒骨氣地蹲下來,把落出來的項鏈原樣裝回一個個小盒子里,再整整齊齊擺進大盒子。
他臉色這才好看一點,以為她要接受的時候,卻見她雙手把盒子遞過來……「好好收著。」
他剛剛緩和的情緒,再次跌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