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你真是個磨人精
霍譽銘的手指滑到她的下巴上,捏住,輕輕晃著她的腦袋,「你不是唐家的污點,唐家也不是太上皇,你以後不用見著他們都兜著路走,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昂首挺胸筆直往前走就好。」
霍譽銘的話著實讓梁舒冉愣了一下,她看著他,清澈見底的眼睛,隱隱浮著一層淺淺的水光。
很小的時候,鄰居的叔叔阿姨都很喜歡開玩笑,總是說她爸爸不要她和她媽媽了,娶了別的女人,她一哭,他們就說別傷心,這樣舒冉就能有兩個媽媽了,別人都羨慕不來呢。
她外婆每次聽見都會異常生氣,甚至用過剩飯剩菜潑了一些喜歡八卦長舌的女人,警告她們再敢亂說就剪了她們的舌頭種種,她們卻說外婆較真,不過就是開個玩笑。
是的,只不過是個玩笑,大家都笑得很歡樂,笑聲不斷,世界如此美好。
但是他們全都眼瞎了,看不見梁舒冉哭得肝腸寸斷,他們不知道那些所謂的玩笑,字字句句都在她小小的心靈里一刀一刀割著她的肉。
八歲之前,梁舒冉從不知道自己的父親長是是圓是扁,終於在八歲那年,她如願以償見到了自己的爸爸。
他又高大又帥,穿著她從未見過的黑西裝,挺括的模樣比電視機里看見的那些人還要令人覺得遙不可及,梁舒冉膽怯看著他,又是抑制不住的亢奮。
然而她的亢奮維持不到十分鐘,就被一桶冰水澆滅。
梁媛拉著她,對她說:「舒冉,快叫爸爸。」
他皺著眉頭,拉著梁媛的手,壓低了聲音,笑得很勉強,對舒冉說道,「舒冉,叫我叔叔就好,叫唐叔叔知道嗎?」說完就看著不高興的梁媛,安撫著,「小媛,你知道,現在是敏感時期,若是讓別人知道了……我很難辦。」
或許大家都覺得小孩子還什麼都不懂,不管你對她做了什麼,她都很快就會忘記了,其實哪能忘得了呢?
八歲那年,她的父親連一句爸爸都不容她喚,那個場景,她至今都記得一清二楚。
他不要她,避她如蛇蠍。
梁舒冉十八歲那年,梁媛急性腎炎被送進醫院,因為情況比較嚴重,需要住院做透析,因為錢不夠,她不得不跑來唐家院找唐志庭。
她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一幕,唐老當時在對講機了對門衛說:「唐家不是什麼乞丐都能來的地方,讓她回去。」
乞丐。
唐家人眼裡,她的價值,就如此。
從那以後,她再也不靠近唐家院吧半步,因為她的尊嚴,容不得被人那麼踐踏。
而今晚,霍譽銘讓她堂堂正正站在唐家人面前。
「像剛才那樣,表現得很好。」他拍了拍她的腦袋。
梁舒冉從哪些不愉快的回憶中抽身,慌張地拽下他的手,低垂著頭,斂著眼帘,凶著語氣遮掩自己的狼狽,「我不是寵物,別一直這麼摸我的頭。」
這個男人太可惡了,他做這些事情,她真的……忍不住想要期待更多了。
要是她變得貪心了,該怎麼辦才好?
霍譽銘盯著低垂著腦袋的梁舒冉,視線從自上而下落下,瞧不見她可以隱藏起來的眼睛,卻能從她輕顫的眼睫以及緊抿的唇讀懂她的情緒。
「別總是低著頭。」霍譽銘用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眼角,「我倒希望你是個寵物。」
梁舒冉的話未來得及出口,一道溫柔得能甜出蜜來的聲音硬生生橫插了進來。
「霍四哥。」
這一聲霍四哥,簡直是酥到了人的骨子裡頭去,梁舒冉全身的雞皮疙瘩蹭蹭的冒了出來,循著聲源望去,真正的唐家大小姐——唐憶霜,站在半步之遙的地方,噙著大方溫柔的笑,目不轉睛盯著霍譽銘。
唐憶霜無論是身材還容貌,亦或者是氣質,絕對是屬於特別出眾,輕易就能吸引所有人目光的類型。
這樣優秀的人,是梁舒冉生物遺傳學上同父異母的姐姐,著名的鋼琴家,自幼就有天才少女的美譽,現在更是享譽國際,真可謂是風光無限。
梁舒冉極少會與她碰面,但每一次站起一起的時候,梁舒冉都覺得自己就是可笑的醜小鴨,而唐憶霜毫無疑問是高貴的白天鵝。
她挽著霍譽銘的手臂的手,悄然揪住了他的西裝布料。
霍譽銘察覺到她的動作,唇角微不可絕的勾了一下,淡淡讓朝唐憶霜頷首,「唐小姐,好久不見。」
唐憶霜微笑著問,「是很久不見,霍四哥竟然生疏到叫我唐小姐了。」
霍譽銘笑了笑,沒接茬。
「霍四哥這次回國了,應該不會再出去了吧?」
「嗯。」面對唐憶霜的熱絡,霍譽銘的態度顯得略冷淡。
唐憶霜有種掛不住面子的感覺,她的視線徐徐落在了他身旁的梁舒冉的臉上,微凝,「霍四哥,這位是……」
霍譽銘攬過梁舒冉的肩膀,笑著介紹,「我女朋友,梁舒冉。」
梁舒冉聽著他這麼介紹,也是一怔,斜眼睨了他一眼,又淡淡的收回。
兩人的交易是秘密,對外宣布的時候,總不能說是我包養的女人吧?女朋友這個身份最為妥當。
梁舒冉抬眸,漠漠的視線與唐憶霜對上。
也不知道到底是「女朋友」三個字,還是「梁舒冉」三個字,梁舒冉看見唐憶霜抹著粉底的臉色頓時透出了一層豬肝色,眼底明顯透著不可置信的神色。
「女朋友?」
噢……看來是女朋友這個消息讓她大受打擊。
傳言里,唐憶霜這個天才少女是一朵高嶺之花,傾慕與她才華譽美色之下的男人能從城南排到城北,但是,無論是風流倜儻,還是溫文爾雅,誰也吸引不到她的半分目光。
原來是看上了霍譽銘啊?
梁舒冉挑眉,唇角勾著淺淺的弧度,心中暗暗腹誹,霍譽銘這隻妖孽,還真是害人不淺啊。
「久仰大名了,唐小姐。」梁舒冉落落大方地朝唐憶霜伸出手。
那雙彈鋼琴的手,輕輕與握上來的瞬間,還真的是柔軟無骨。
「梁舒冉?」唐憶霜重複了一遍舒冉的名字。
「對。」
唐憶霜微微一笑,「你母親過得還好嗎?」
梁舒冉猜不透這個女人想做什麼,唯有微笑著回答,「很好,謝謝唐小姐關心。」
唐憶霜平靜道,「那就好,我還擔心我爸爸那樣做,對她會不會打擊太大了,既然沒事就好了。」
梁舒冉眉梢上的笑容瞬間涼了下來。
這個女人是在暗示她要看清自己的身份?還是警告她醜小鴨別妄想化身變為白天鵝?
唐憶霜回眸凝向霍譽銘,「霍四哥,過兩天我在北城會有一場演出,到時候你一定來記得來捧場,我會給你及門票,你若是不來,可就是不給我面子了。」
「一定。」
「我看見朋友了,就不打擾你們了。」
待唐憶霜離開之後,梁舒冉側過臉笑了一下,「霍四哥?」
霍譽銘低頭凝著梁舒冉皮笑肉不笑扯著唇不冷不熱的模樣,墨染的長眉輕輕上揚,似笑非笑,「怎麼?」
「霍老師的桃花這麼旺,把我這根菟絲草綁在身邊,就不覺得可惜?」
霍譽銘單手抄進西裝褲袋裡,忍不住捏住她的下巴,勾起認真打量了一下,「舒冉。」
梁舒冉抖了抖眼睫,心頭微微一緊,「幹嘛?」
他沉沉的笑出聲,嗓音低啞蠱惑人心,「你到底對我下了什麼迷藥,為什麼我看著你酸不溜秋的模樣都覺得這麼可愛呢?」
「什麼?」梁舒冉腦子一抽,腦筋猝不及防的沒跟上,懵得尚未反應過來,霍譽銘的手就掐著她臉頰的肉,一本正經地盯著她,咂著舌感嘆,「嘖嘖,真是的,怎麼可以這麼可愛呢?」
梁舒冉只覺得腦海嗡一下,被炸得空白了幾秒,爾後燙紅了耳朵,兩隻眼睛不停眨了眨,眼角的餘光睨見附近的人目光都開始往他們身上凝聚過來,嚇得趕緊把他的手給拽了下來。
「霍老師,您注意下場合行不行?」
一顆心臟,撲通撲通的好像要從她的胸膛里蹦出來似的,明明站在空調的風口處,梁舒冉卻覺得全身都熱得發燙,就好像有人一團火烤著她。
霍譽銘暗沉的眼神微微一變,眼底深處泛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緋色。
心弦微動,他眼睛略一眯,忽然擒住了梁舒冉的手腕,啞聲道,「跟我來。」
梁舒冉踉蹌了一下,慌忙抓住他的手臂,小碎步跟上,「霍老師,要去哪裡?」
他沒說話,帶著她往人少的地方走,然後趁人不備,從一旁的小門溜了出去。
宴會上,蘇湘正與人在交談,不經意的抬眸就瞧見了霍譽銘的背影,見他摟著一個女人,眉頭倏地沉了沉,微笑著朝在場的人道,「抱歉,我失陪下。」
……
出了宴廳,走廊上是橘黃色的壁燈,昏暗沉沉的。
霍譽銘帶著梁舒冉繞過了一個拐角,直到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這才停下來。
「霍……嗚……」
梁舒冉剛說了一個字,就被霍譽銘扣著肩胛吻了下來,他把她壓在了一旁的牆壁上,吻得又深又猛。
極致的纏綿,粗暴得好似要把她吞了一般,完全不像他的風格。
梁舒冉起先是震驚,幾秒之後,身體就放鬆柔軟了下來。
不知是光線的緣故,還是他的技術太好了,梁舒冉情難自禁地伸手環住了他的脖頸,被他拽著回應,漸漸地與他一同沉淪了下去。
四周很安靜,安靜遠處宴廳的聲音也隱約可辯,但那些聲音都無法進入兩人的耳朵,他們彼此之間,只有呼吸和熱度。
壁燈柔柔傾瀉而下,籠罩著兩人,一切靜謐而美好。
從遠處望去,沒人會懷疑這兩個人急不可耐的感情。
靳祁森只是出來透氣抽煙而已,卻沒料到,會正好撞到這麼一幕。
他看著梁舒冉摟著霍譽銘的脖子熱情接吻的模樣,心臟就好像被人捅進去一把帶著倒刺的刀,絞碎一般的疼。
臉色從陰鷙一寸寸褪成慘白,聽著那吮吻的曖昧聲響,他的理智就好像被堵著洪水,不停地在拍打著防洪固濱籠,稍有不慎,就要失控。
而跟著走出來的蘇湘,自然也是瞧見了。
蘇湘還是第一次看見這種模樣的霍譽銘,失去了冷靜,無防備到一眼就能看穿他的想法。
本以為,他要麼就是出於責任才會維護著梁舒冉,又或者僅僅是一絲迷惑,遲早有一天他也會厭倦,然而此時,蘇湘覺得,他對梁舒冉的執著,遠遠超出她的想象。
因為她當真從未見過,有那個女孩子,能讓他情難自已到如此境地。
……
兩人親著吻著,漸漸有失控的趨勢,當霍譽銘的手從她大腿的旗袍開衩的處探索欲往更深暴走的時候,梁舒冉潰堤的理智釋數回籠,及時阻止了他。
「霍老師,停!」
霍譽銘從她的脖頸抬起頭,低著她的額頭,呼吸粗且重,幽深的眼眸鎖住同樣呼吸失頻的她,一瞬不瞬的,也不說話。
須臾,他又埋頭在她的肩窩處,輕輕蹭了蹭,嗓音又沙又啞,夾著某種隱忍克制的痛苦,「你可真是個磨人精。」
梁舒冉一怔,有些哭笑不得,這話怎麼聽著那麼耳熟?
霍譽銘攬過她的腰,把她圈在懷裡,附在她耳邊低聲道,「真想把你就地正法。」
梁舒冉感受到他身體的變化,四肢僵硬不已,羞惱得啐他,「霍老師,你是種馬嗎?接個吻都……都……」
他低低笑著,「都怎麼了?也不想想是誰害的。」說話間,又用唇摩挲著她脖頸的肌膚。
對於他這種行為,梁舒冉唯有無語翻了個白眼,用手肘捅了一下他的腰,警告的口吻,「霍老師,你差不多就得了,這裡可是公眾場所,一會兒沒準會有人過來。」
「大家都忙著在宴會上拉攏關係,」霍譽銘懶洋洋的笑著道,「躲到這種地方來的,肯定都是在偷|情的男女。」
「偷……」梁舒冉無語,「霍老師,你是真的有什麼特殊嗜好吧?」
「沒有。」
「那就是你思想齷蹉。」
霍譽銘抬頭,挑了挑眉,一副流氓痞,「齷蹉?你是說我?」
梁舒冉趁機推搡了他一把,拉開了兩人的距離,扯著假笑道,「不是你,是我,我齷蹉。」
她整理了一下旗袍和頭髮,神色已經恢復平靜,「我們該進去了。」
梁舒冉說著,又主動去把他整理了一下領帶和西裝外套,動作很自然,完了拍了拍他的胸膛,「走吧。」
音落,她先側身要走,尚未邁步,又被霍譽銘給拉住。
他提議:「要不我們直接回家?」
梁舒冉回眸凝著他的眼睛兩秒,眼珠子一轉,抿了抿唇,「我們剛剛到馬上就走,這樣不太禮貌。」
霍譽銘唇角勾著淺弧,「你不是不喜歡這裡,既然如此,早點離開不是更好?」
「是不喜歡,」梁舒冉眨著眼睫,堆砌著討好的笑,「但是你不是陪著我么?」
略一頓,她繼續道,「站在霍四少的身邊,他們瞧我在不順眼,也不敢發作,我這人呢心肝比較黑,最喜歡看那些討厭我的人露出一副吃癟的樣子,看他們恨我恨得牙痒痒,又拿我無可奈何,我就非常有成就感。」
她說這話的時候,眉目生動,語氣又異常的軟綿。
怎麼說呢?
勾得他心痒痒的。
見他隱晦不語的模樣,梁舒冉笑容淡了幾分,「是不是很討厭我這種女人?」
霍譽銘忍不住就溢出了低低的笑聲,「不,你這種女人才可愛。」
又是可愛。
梁舒冉唇角抽了抽。
別說她現在是二十七歲的離異少婦了,即使在她十八歲的時候,可愛這個詞,大概也沒跟她沾過邊。
明知道是哄女人開心的假話,梁舒冉也不得不承認,她其實覺得,挺高興的。
有哪個女人被男人快可愛、漂亮之類的話會不高興的?
梁舒冉斜睨了他一眼,腆著臉再確認一遍,「真可愛嗎?」
「呃?」她冷不丁的一下,霍譽銘不由得楞了一秒,等意識到她是故意的,不禁郎朗笑了出來,「冉冉,你再這麼勾|引我,就真的要把你就地正法了,你要知道,男人是禁不起撩的。」
梁舒冉翻了個白眼,掙脫他的手,沒好氣,「誰勾|引你了?」
「除了你還能有誰?」
她轉身往前走,喃喃囁喏,「真不要臉!」
……
兩人回到宴廳時,壽宴正好要開始。
霍瑾臣發現他們的身影,舉著手招了招,霍譽銘牽著她便走了過去。
霍瑾臣坐在蘇湘的左手邊,而她右手邊上只有一個空位,顯然,那個位置是給霍譽銘留的,而梁舒冉的位置,是在霍瑾臣的左邊。
霍譽銘挑了挑眉,淡淡道,「瑾臣,你坐到那邊去。」
霍瑾臣小心覷了眼蘇湘,見蘇湘沒吭聲,這才小心翼翼起身讓出位置。
霍譽銘體貼的替梁舒冉拉開椅子伺候她入座,然後才坐了下來。
同一桌上,除了霍家,還有幾位是生意場合有合作的人,霍譽銘禮貌而疏離的跟他們一一打過招呼。
他們都是非富即貴的身份,雖然很好奇梁舒冉所扮演的角色,但也無人敢貿然開口詢問,只是席間,間或用眼神打量著梁舒冉。
那種審視的目光,讓梁舒冉如坐針氈。
聊著聊著,難免就會關心起霍譽銘的終生大事。
「霍賢侄今年也三十好幾,也是該成家了,可有結婚的打算?」
這個問題一出來,梁舒冉就覺得正桌子的目光都彙集在她身上了,捏著筷子的手不由得一緊,骨節微微泛出白色。
霍譽銘噙著淡笑,幫梁舒冉夾了一筷子青菜放進她的碗里,波瀾不驚道,「白叔說的對,確實到了該成家的年紀了。」
他這話,比起原子彈爆炸的威力,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除了霍家人和梁舒冉,其餘的幾位,只恨不得直白問他想要結婚的對象是不是就他身旁的梁舒冉了。
然而梁舒冉前段時間頻頻出現在大眾視線里,緋聞被傳出了各種版本,在座的相信也基本都知道此事,也認得出梁舒冉就是那緋聞的女主角,所以霍家的臉面問題,也沒明目張胆的問出來。
「哈哈,霍賢侄眼光高,能被霍賢侄瞧上的姑娘,看來也真是了不起啊。」
霍譽銘勾唇,不置可否,「確實。」
「……」
梁舒冉的笑臉出現的皸裂,她只想問他,為什麼要盯著她說話?她又不是要跟他結婚的那個姑娘!
「他結婚的對象不會是她」這個念頭剛從腦海中掠過,梁舒冉忽然覺得胸口莫名有種窒息感。
梁舒冉被那窒息感攪得煩悶,抓起手邊的杯子,猛地灌了一口想要緩解那股悶氣,卻不料,液體滑入,她猛地極捂嘴轉開頭,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那一杯是白酒,而不是白開水。
辛辣的味道,嗆得她眼淚鼻涕都流了出來。
在座的人都被嚇了一跳,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霍譽銘反應很快,抽過紙巾要幫她擦拭,「不懂喝白酒,怎麼還喝得這麼急?」
雖然是責備的口吻,卻是寵溺的語氣。
一桌在人,包括蘇湘和霍瑾臣在內,全都看傻眼了。
梁舒冉只覺得喉嚨燒起來一般,很難受,從他手裡拿過紙巾,捂緊了嘴巴,「我去一趟洗手間。」
「我陪你去。」
「不用了,我自己過去就行。」梁舒冉還不至於眼瞎到看不見蘇湘驟變的臉色,她摁住霍譽銘的手阻止他起來。
「真不用。」
梁舒冉搖頭,又朝在座的人致歉,「失禮了。」
說完,她轉身快步離席。
唐家很大,又不像酒店都有路標標識,她在一個幫用的引領下才找到了洗手間。
梁舒冉用手捧著水漱了口,口腔的味道雖然淡了些,然而被嗆著的喉嚨和鼻腔仍舊很難受。
漱完口,她把水龍頭擰開到最大,彎腰低頭,掬了水往臉上潑著清洗。
正忙著,眼角的餘光從鏡子里忽然瞥見了一道黑色的影子從她身後逼近,因為太過突然,梁舒冉被嚇得「啊」的驚叫出聲,同時整個人向後轉過了身子。
西裝挺括的靳祁森站在她的面前,陰沉著面容,一雙黑瞳盯著她,冷得令人心驚。
梁舒冉單手捂著胸口,重重呼吸了幾下,吞咽了一口唾沫,驚魂未定,「你來這裡做什麼?」
靳祁森一瞬不瞬盯住她,步步逼上前。
梁舒冉察覺到他似乎不太對勁,身體貼在盥洗台上,警惕道,「靳祁森,你喝醉了?」
靳祁森的視線停留在梁舒冉的唇上,從喉間溢出了極冷的笑,「梁舒冉,跟他在一起,你玩得很開啊,嗯?」
梁舒冉蹙著眉,隨著他的逼近,寸寸移動著身體,「我不懂你說什麼。」
「呵……在那種地方,跟他纏綿得的模樣真是夠動人的。」他牽著唇角,陰鷙的笑容異常駭人,「說起來,我們在一起十一年,我還從未碰過你對不對?」
梁舒冉舒冉瞪著眼睛,心底漫過一絲寒意,臉上努力維持著平靜,「靳祁森,我們已經離婚了。」
「離婚?」他咀嚼著,「那又如何?」
靳祁森身上散發出的侵略性的危險氣息,讓梁舒冉全身的神經都在叫囂著,不逃的話,她絕對會遭殃的。
「你想怎麼樣?」梁舒冉試圖分散他的注意力,不著痕迹的往往門口的那面牆壁移動身體。
靳祁森卻早就猜透了她的行動,身形一動,堵住了她的去路,同時扣住了她手腕,用力一拽,把梁舒冉狠狠甩回了盥洗台處。
梁舒冉后腰撞上去,不由得吃痛蹙眉。
靳祁森高大的身軀便壓了過來,梁舒冉一驚,失聲叫了出來,「靳祁森,我警告你,你別亂來,否則我就要大叫了!」
靳祁森冷笑了一聲,潑墨似的眼眸冷凝著她,「你儘管叫,叫得越大聲越好,把霍譽銘也叫來看看,你在我身下的時候,是一副什麼樣的模樣。」
話音剛落,梁舒冉就被他托著臀抱上盥洗台。
梁舒冉甚至來不及反抗,唇就被他兇狠的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