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閏:現在我們讀巴別爾

葛閏:現在我們讀巴別爾

伊薩克·巴別爾的《紅色騎兵軍》的中譯本出版了,立刻引起國內不少讀者的關注。其實,巴別爾的作品並非頭一次譯成中文,有關這個作家的零星評論也已經出了不少,可對許多人來說,包括一些訓練有素的讀者,他們對這個前蘇聯作家的了解還是相當的有限。自從布爾加科夫在1990年代末引起大陸作家、學者的廣泛關注之後,人們對"鐵幕"后長期被封殺的作家似乎產生了由衷的好感,還有內心的某種期待。他們隱隱覺得,高手似乎都"藏"在了幕後--不是我們經常談論的高爾基、愛倫堡、巴烏斯托夫斯基這些作家,而是迄今還未被我們熟悉的面孔,由於歷史和政治的原因,他們"遲到"了。先是布爾加科夫,現在又是伊薩克·巴別爾......他們將逐個地露面,向我們展示蘇聯文學真正驚人的創造力(還有歷史和國家的真正驚人的恥辱)!《紅色騎兵軍》在蘇聯一禁就是二十年。伊薩克·巴別爾持續增長的文學聲譽是在歐美大世界里形成的,他在那兒有不計其數的崇拜者,他們熱愛他寫下的每一行文字。包括羅曼·羅蘭、博爾赫斯、海明威在內的大作家,對於此人的作品都是推崇有加。博爾赫斯說,《鹽》是"富有詩意的作品"。美國作家厄普代克撰寫了評論《愛捉迷藏的作家》,將巴別爾稱作上世紀二三十年代蘇聯文壇"一顆耀眼的明星"。新書《紅色騎兵軍》封面的小照片,作者頭戴八角鴨舌帽,像蘇聯電影里的紅軍政委,他的嘴角掛著一絲頑皮和嘲諷的微笑。無論作家是活著還是死去(巴別爾四十七歲時在蘇聯內務部的監獄里被處決),他的文學似乎註定要超越個人隱秘的身世,為世人所認識。這是由其作品本身的價值所決定的。這一點他與布爾加科夫的遭遇又是何其相似。他們在禁閉的狀態中死去,但已然成了今天最活躍的人物之一。世人推崇伊薩克·巴別爾作品中敘事的"簡潔",稱他為"俄國的莫泊桑"。據說,連一向以簡潔著稱的海明威讀了他的小說后都感到目瞪口呆。《泅渡茲勃魯契河》寫到部隊夜渡的場面,寥寥幾十個字,竟然有著無窮的氣勢。即便是詩才如曼傑爾斯塔姆,恐怕也寫不出《在聖瓦倫廷教堂》這樣的篇章,它的氣息奇幻,細節瑰麗,攝人心魄。這些短篇的寫作顯得那麼短小精悍,結體瓷實,韻腳一絲不亂。對於想要在競技場上一試身手的作家來說,他們或許會認識到,這裡所謂的"簡潔"又是一個用濫了的形容詞,套在另一個作家身上也照樣適用,似乎沒有區別。其實,巴別爾的語言特點是由某種比精心推敲更難把握的品質所造就的,這使他得以將一篇又一篇的千字短文熔鑄成從容的"史詩",使那些想要研究他的人不得不敲破自己庸常僵硬的外殼,試圖去手摘星辰。從文學思想的敏銳和創造性來看,布爾加科夫和卡夫卡,再加上巴別爾,這三個人構成了今日歐洲文學的"鐵三角",其影響和價值均不可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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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流行八十年禁而不絕的奇書――騎兵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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