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6 好大一匹黑馬
不知不覺中,包括軒轅門長老和三位掌門,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中年男子在一片寂靜之中飛上穹頂,從上面小心翼翼地取下赤澤,然後放在了地上。
路飛也被人從大坑裡抬了出來,並列放在一起。
「藥師呢!藥師!」中年男子大喊著,可遲遲不見藥師的面。
就在這時,藥王谷一位輕紗蒙面的長老推開人群走到兩人面前,輕輕蹲了下去。石朵朵跟在她的身後,好奇地探頭看著。
軒轅門長老和三位掌門很快落到了這裡,眾人將這裡圍成一個不緊不密的圈,路飛和赤澤被放置在了人群的中心。
「石長老,他們怎麼樣?」萬噬仇問道。
帶輕紗的女長老手中綠光流轉,片刻之後她輕聲說道:「兩人都活著,並且都重傷了,但……」
石長老的話到這裡停了,她摸了摸路飛的額頭,說出了眾人所期待的下半句話:「路飛的傷勢更輕。」
一個無聲的話語從這個時刻傳遍所有人的耳朵,它像一陣來自海岸的微風輕輕吹出「路飛是第一」的聲音。
路飛第一。
有人倒吸一口涼氣,他們沒有辦法相信這樣的結果,可這大殿上發生的一切事情都證明了這件事情的真實性。
事實毋庸置疑。
所有人都不知道擺出一副什麼樣的的表情來。說路飛叛徒逆賊的人們面面相覷,說路飛實力弱小的人低頭不語,只有少數人在不合時宜地歡呼出來。
邊雲派的少年們發出悄聲的歡呼,打破了大殿沉重的氣氛。
這時竊竊私語才開始如潮汐般散開。
「這個路飛到底什麼來頭?怎麼先天境界能夠打敗混元境的高手!」
「不能任由這種叛賊發展下去,我建議剝奪他的第一稱號!」
「我也這麼覺得,我們應該對他嚴懲不貸!」
周圍人議論聲音越來越大,感嘆也有,憤慨也有,惋惜也有,總之各種各樣的聲音充斥其間,讓軒轅門長老不禁皺起了眉頭。
中年男子看軒轅門長老表情越來越難看,不禁揮手大呼:「大家靜一靜,聽聽軒轅門的前輩怎麼說!」
聲音一點一點弱下去,軒轅門長老環視四周說道:「就這個比賽的結果,很多人感到不認同。」他頓了頓,接著說,「我知道很多人糾結於他之前的罪行,可是別忘了,我們事先已經做出過承諾,並且答應了他的要求。他犯沒犯錯是他的事,我們信不信守承諾是我們的事。奇怪的是他提出要求的時候沒有人站出來說話,可現在他實現了目的卻有這麼多人反對,這讓我不得不懷疑,你們究竟將自己的信譽和諾言置之於何地!」
大殿里掉針可聞,所有人都被軒轅門長老的一番話說得低下了頭。
「好了,把各門派給出獎品列出來,由邊雲派最先挑選五種,至於路飛,則交給血煞門處置。這場比賽就到這裡吧,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哎長老!」青如霞叫道,「這只是第一名的名次,剩下的名次怎麼辦?」
「剩下的你們看著評吧,我先走一步了。」
「長老!」
軒轅門長老揮了揮衣袖,拒絕了幾個掌門的送行,在所有人的注視中決然而快速地離開了人群。
然而他行出大殿,背對著所有人時,他的臉上卻露出一抹邪異的笑容。
他露出姦邪的笑容和沙啞的聲音:「桀桀!這個小子真是不斷給人驚喜啊,看來天魔解體訣落在他手裡真是太正確了!不過這具身體暫時還太弱,只能再過一段時間再驗收最後的成果。這件事一定要告訴門主,剩下的時間裡,就讓腥風血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軒轅門長老走後,大殿里人群依舊緊緊圍繞著路飛和赤澤,藥王谷的石長老依舊用綠色的內勁修復兩人體內盡裂的經脈。
「怎麼樣石長老?」萬噬仇焦急地問。
此時在場上最關心兩個少年的人恐怕就是萬噬仇了。此刻兩人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一個是血煞門的少主人選,一個是極其像他兒子的潛力少年,哪怕是以他的心性也免不了流下滴瀝細密的汗水。
蘇敏兒、龍岩等人也站在一旁,焦急地關注著兩人的傷勢。
「沒有問題,不過必須在青凰軒療傷,他們傷勢太重不能遠行。」石長老的臉埋在輕紗后,看不清表情,「朵朵,給我兩個復筋丸。」
石朵朵頭頂苗疆花飾,一張俏臉冷若冰霜。她從懷裡掏出一個青瓷小罐,倒出兩粒藥丸來。
石長老將兩個丹丸塞進兩人的嘴裡,站起來說道:「好了,如果你們要宣布名次的話,可能要等幾天了。」
追風門門主點頭:「那就直接比後面的,把他們兩個抬下去吧。」
青如霞點了點頭,惡狠狠地看著路飛說:「不過要好好看著這個小子,別讓他跑了!」
下面的人連聲稱喏,在三個掌門的面前將兩人抬了下去。
龍岩等幾個血煞門的弟子本想跟過去,卻被青沐韻為首的青凰軒弟子攔住了。
「因為路飛身份特殊,所以任何人不得看望他。」青沐韻還沒有從路飛獲得第一的震驚中緩過神來,此時此刻她的臉就像一張被腳踩過的白麵餅,百里透黑,黑里透白。
「憑什麼!你他媽有什麼資格!」龍岩凶神惡煞地吼叫。
青沐韻冷笑一聲:「看來叛徒的同門都好不到哪兒去。」
龍岩身子一挺正要大罵,卻被萬噬仇擋住了:「回去吧,等會要開始比賽了。」
青如霞斜睨了萬噬仇一眼,沒有說話,飛身一躍入了上席。
石長老看了看被人抬出去的兩人,輕聲對石朵朵說:「跟隨看看兩人的傷勢,有什麼問題就稟報我。」
石朵朵點頭,跟在路飛和赤澤的後面一起出了去。
……
「額--頭好疼!」路飛捂著腦袋坐了起來,可等他起來后發現疼的地方不止頭部,還有他的兩個拳頭,稍稍一動就鑽心般的痛。
猛然間,路飛睜開了朦朧的雙眼,他一眼就看見了躺在自己對面的赤澤。他面如土色,整個人氣息奄奄。
「別動!」旁邊響起一個沉著清冷的女聲。
路飛扭頭,發現石朵朵這個仙女一般的苗疆少女正坐在一邊,低頭侍弄著一些白色藥粉。
「你怎麼在這兒!」路飛有點迷茫,「你不會…你不會在給我輸血吧?」
想到這裡他連忙掀起衣袖,當看到肚皮和手臂上沒有一個水蛭的時候長出一口氣:「還好還好。」
石朵朵沒有表情地冷笑一聲:「你想多了,我不會再用我的血為你這個登徒子救命。」
「什麼登徒子?你怎麼就揪著這事沒完沒了啊?我是那種人嘛我?」路飛感覺自己十分冤枉。
石朵朵調試著手中的白色藥粉,說道:「你是不是那種人自己清楚。」
說著,她臉上露出一抹紅暈,不禁想起路飛贏的第一場比賽,他那當時令人惡寒的手法……
路飛嘶了一聲,有些較真地盤腿坐起來,認真說道:「那你說說,我到底哪裡讓你覺得我是個登徒子、臭流氓?」
石朵朵抬眼看著路飛說道:「首先青凰軒少主和你有一腿,然後那個邊雲派的小姑娘還是你師父,你如果是個正經人,就絕對不會同時和兩個人玩曖昧,還在語言上調戲別的女孩。」
「我……我什麼時候調戲別的女孩了?還有什麼叫玩曖昧啊?你到底會不會說話?」路飛聽了石朵朵的話哭笑不得,這個女孩看上去不問世事,結果卻有一雙八卦之眼,自己和兩個女生的關係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你忘了你體內的蠱是怎麼下的了?」石朵朵說。
路飛哎呦一聲捂住胸口,這才想起那條蜈蚣一樣的斷欲蠱來,臉色唰地一聲變白了:「那…那個…妹子…你幫我把那個東西取出來唄?我覺得有它在渾身不舒服,一會腰疼、一會頭暈的…」
石朵朵冷聲說道:「狗改不了吃屎。」
路飛愣了,有些冤枉地問道:「我怎麼了我?」
接下來,路飛在一旁苦苦央求,石朵朵卻視而不見一般一聲不吭。
「裡面吵什麼呢?是不是醒來了?」
「走,進去看看,醒來就先抓進死牢吧,如果血煞門門主問,就說那個路飛自己逃了。」
「行。」
門外突然傳來兩個女弟子的聲音,路飛一個激靈,連忙翻下了床。
門哐地一聲開了,兩個女弟子走進來看到赤澤躺在床上,而路飛卻不知所蹤,不禁嚇了一大跳。
「人呢!路飛人呢!人怎麼不見了!」
「不會吧!這…這怎麼行!門主會殺了我們的!」
兩個女弟子跑到路飛先前躺著的地方,其中一個摸了摸床榻緊張說道:「還是溫的,應該剛走不久。」
「找!」
兩個女弟子彎下身去探查床底,卻發現什麼也沒有,床下一片空白。她們又開始翻箱倒櫃地搜索整個房間,任何一個犄角旮旯都不放過。
此時此刻,赤澤的床下,路飛左手緊緊捂著石朵朵的嘴,沖她露出請求之色,做了個噤聲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