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隱隱的憂傷

當獨漠到達埋葬冥狐還有軒轅嘯的樹林時已經是傍晚了，風刮落了樹上快要凋零的木槿花瓣，隨風飄舞到冥狐的陵墓上，獨漠靜靜地站在冥狐的墓前，內心竟然有一種難以抑制的痛，那種切膚之痛的感覺常常讓他在睡夢中滿臉大汗地醒來。

「你究竟是誰？」獨漠幽幽地問道，臉上是難得的茫然，曾經的獨漠已經死了，現在這份靈魂是成魔的獨漠的，肉身卻是軒簫的，就為了報仇，把肉身都捨去了，值得嗎？獨漠不禁抬頭問天。

略顯悲傷的聲音被風吹散在空氣中，空氣中，只有風吹過樹葉「沙沙」的聲音，許久的沉寂，獨漠得不到回答有些無趣地笑了，但是那笑容竟是那樣得悲涼和哀傷。

獨漠轉頭望着冥狐墓后那被人用法術設下的結界，有些納悶地皺緊了眉頭，這裏會是誰設下的結界？結界裏究竟是什麼？獨漠慢慢走近那結界，剛靠近結界獨漠就感覺到一股強烈的熟悉的氣息阻擋着自己，獨漠暗暗匯聚真氣儘力去抵擋那結界帶來的巨大衝擊力。

當獨漠闖進這結界后，已經有些氣喘吁吁了，獨漠狠狠地攥緊了拳頭，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心有不甘，竟然會有人和他的實力不相上下，羽辰，軒簫你當真是有個好兒子！獨漠氣惱地抬起頭想要看看這結界背後究竟是哪一番景色，但是當他一抬頭的時候，他瞬間就愣住了。

這一刻獨漠的思想似乎被埋藏在了心底，軒簫的念想爭得上位。

結界內的景色和結界外的樹林木槿截然不同，結界內是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宮殿的雄偉氣息使得人總有種想要膜拜的感覺。但是獨漠對這宮殿倒不是一種膜拜的感覺，只是這個宮殿給他一種難以言明的熟悉感，還有那份沉重的心痛感。為什麼這裏給他的感覺是那樣得熟悉，是那樣得……那樣的心痛感。

獨漠捂著胸口來抑制胸口處傳來的隱隱的疼痛感，慢慢地向宮殿內走去，望着經過宮殿的一幕幕景色，獨漠心口的疼痛感逐漸增加。

宮殿雖然雄偉，但是宮殿中那麼多的花花樹樹使得整個宮殿充滿了溫暖的氣息，就像是人間的春天一般溫暖柔和，看着宮殿內的花草，不得不讓人相信這一定是個充滿快樂的地方，可是這個地方看着並沒有人生活，可是為何這裏的花草依舊如此地生機勃勃？

「沒想到你竟然來到了這裏！」身後忽然響起的聲音使得獨漠詫異地轉過頭去望着身後的羽辰。

羽辰的一頭青絲依然變成了銀髮，還有那雙銀色的眼眸使得獨漠一陣失神，「是你！」獨漠只是很木訥地問道。

「你還記得這裏嗎？父皇！」羽辰的眼神忽地變得憂傷，似乎曾經的傷痛還依舊清晰在目。

「這裏？」獨漠眯起眼睛，仔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腦海里閃過一個又一個的畫面，只是這些畫面終究就像是曇花一現，瞬間就消失了。

羽辰看到獨漠臉上的茫然，只能是失望地嘆了一口氣，「父皇，我知道現在的是你！你再好好想一下，你願意被這個人一直控制着你嗎？」羽辰說完后就踱步到殿內，獨漠微皺眉頭，緊跟其後。

殿內的東西很是熟悉，獨漠緊緊地捂著自己的胸口，一個女人的淺笑聲和孩子歡快的笑聲頻頻在他的耳邊響起。

「你終究還是忘了，忘得這麼徹底！「羽辰的聲音驟然變得冷漠，語氣中也滿是失望。

「這裏究竟是哪裏？「獨漠忿忿地捂著自己的耳朵望着羽辰。

「我在等你想起來，但是在此之前我不會讓你再傷害任何人！也許你再也回不來了！」羽辰面色平靜地說道，眼中平靜無波，讓人看不透他的情緒。

「你胡說什麼？我回不來！哼，就憑你們，不會是我的對手的！」獨漠氣憤地吼道，臉色極為難看。

羽辰並未再說什麼，只是抬腳準備離開，但是獨漠看到羽辰就這樣想要走，心裏有些不甘地一掌擊向羽辰。羽辰察覺到身後襲來的勁風，一掌回擊過去，於是兩道白色的身影就扭打起來，同是銀色的髮絲在風中吹揚，顯得異常得耀眼。

獨漠一掌劈向羽辰，羽辰及時用手臂擋住了獨漠襲來的手掌，兩人互相用手臂抵著，互不相讓。獨漠心裏閃過一絲詫異，羽辰法術上的力量和他竟有着那樣相同的地方。兩人相持不下，同時退後一步后又繼續打鬥，兩人銀色的髮絲就如同絲帶般順滑地隨着風舞動。

漸漸地，兩人都有些微微地喘氣，獨漠抑制不住胸口那翻滾的氣血，一口血就這樣吐了出來，而後又望了羽辰一眼，就飛身離去。

羽辰就站在那裏並沒有去追，看着獨漠的身影遠去，這才緩緩地鬆了一口氣，血也順着他的手臂流了下來，眼神也慢慢變得暗淡，原來你真的忘記了，對母后，對冥狐，對我，你都能下的了手！我不該對你抱有幻想的，現在的你根本就無法驅離你身體里的那縷孤魂野鬼！羽辰望着地上獨漠的血跡許久，才轉身離去。

「琴顏姑娘！」略帶滄桑的聲音響起。

「老君！」琴顏轉頭望向正在喊着她名字的白髮老者，有些詫異他的到來，更詫異於太上老君身後的太白金星和二郎神。

「還請恕老朽不請自來！「太上老君用起了凡間的一套說辭，琴顏甚至能猜到下面太上老君就會像凡間那惡毒的婆婆婉言勸說琴顏離開羽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