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發現倪端
許向沒有注意到我的態度，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
「媽說晚上讓我們一起回去吃飯，等你下班的時候我去接你吧。」許向的手搭在我肩膀上，絲毫不顧忌別人的視線。
周圍都是唏噓聲，大抵是覺得這把狗糧喂得太狠了。
「嗯。」我點點頭，沒說別的，「那我先進去了。」
趙姐一直都在辦公室外邊徘徊，看著我聊完，才湊到我跟前來，「我剛才瞄了一眼，辦公室里就劉總一個人，你說該不會是他和咱倆談吧。」
「要是可以的話，要不你直接用美人計吧，這筆生意成了，咱倆都有的分。」趙姐用胳膊肘子頂了我一下。
我只是扯了扯嘴角，沒說話，心裡多少的帶著忐忑。
昨晚的記憶半真半假的，我記不清楚，是不是他送我回去的了，還是都是我自己的臆想。
秘書出來說了一聲，我們才進去，屋內果真就他一個人，不過他是背對著我們的，站在落地窗戶那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劉總。」趙姐的嗓門格外的小，試探的往前走了幾步。
他聽到聲音，不疾不徐的回過身來，和我昨晚記憶中的人隱約的重疊，他上身是煙灰色的西裝，下身是筆挺的褲子，整個人都一副精英的打扮，可笑起來卻很隨和。
「你們來了。」他笑起來的時候，有個很小的弧度，像是酒窩，也可不太像。現在的樣子比傳說中的難伺候，似乎相差甚遠。
我沒見過他幾次，算上昨晚，也就見了三次。
「見到您很榮幸。」趙姐很拘謹，一直都在堆高帽子，阿諛奉承的樣子，讓我看了都有些不適。
劉總沒多少反應，好像習慣了這樣的奉承，笑了笑，「我想單獨跟倪小姐談一下，可以嗎？」
和我？
趙姐臉上明顯掛不住，語氣也比剛才低了下來，可還是撐著笑容，「可以啊，那我，就先出去了。」
她走出去，我都沒反應過來。
這筆生意本身就是趙姐負責的，現在怎麼全落到我頭上了？
「別緊張，就當隨便聊聊。」他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我面前，很隨和讓人沒防備的感覺，「你老公是許向？」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問，遲疑了一下，才說：「嗯，是。」
許向雖然在公司的表現不錯，業績也比較突出，可是也不至於會被上邊這麼重視。
「那你在知道我為什麼一直不鬆口這個合同嗎。」他坐在椅子上，雙腿交疊著，他的手一直都在叩擊著膝蓋。
他也沒等我回答，繼續說，「許向負責的就是城南那一塊的地，你們公司也想競標那塊地，你說我應該先給哪一邊。」
這句話讓我腦子轟隆一聲，原來許向一直說的大生意是這個。
「那就看劉總的意思了。」我不好說些什麼，嘴唇有些干，摸不准他跟我說這些的意思。
並且，他沒必要跟我說這些話，完全可以自己決定，然後告訴我們結果，可是現在……
他好像有些失望，手也不叩擊膝蓋了，起身帶著不耐，「那就等著三天之後再說吧，現在我沒心情管這些。」
我起身點點頭，乾脆把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給壓下去，「那我就先出去了。」
可是劉總沒搭理我，還是站在落地玻璃前邊。
我轉身的時候，看到辦公桌旁的垃圾桶似乎有個手機，只是晃眼看了一眼，越看越覺得很熟悉。
「還有事情？」他回過身來，語氣也比剛才涼了下來。
陰晴不定的，和剛才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我收回視線，心臟也驟然的加速，才推開門出去。因為站在門口距離那邊比較遠，看不清楚，不過剛才那一眼的熟悉感，讓我不得不懷疑。
門口的趙姐一直站在一側，看著我出來，臉色也不是很好。
「談成了？」趙姐的語氣也不好，和之前的熟絡比較起來，現在是明顯的排斥和疏離。
我也知道，剛才那樣，肯定會被誤會的，搖搖頭實話實說，「沒有，等著三天之後出結果。」
從回到我們公司，趙姐一直不搭理我，並且和別人湊在一起唧唧歪歪的，不知道說些什麼。
我跟趙姐的座位挨著很近，可她一直都坐在別人的座位上，像隔離我一樣，表情和行為都很明顯。
但是這些我來不及管，我一次次的回想剛才看到的，總是覺得像是我的手機，也可能是我太敏感了。
公司老總叫我進去過一次，說無論怎麼樣，這塊地必須拿下來，不然的話，我就會被辭退。這算是下了死命令了。
「呦，這不是咱們談大生意的善善嗎。」
我出來的時候，有幾個女人路過的時候，尖酸嫉妒的諷刺。
「扒上了大老闆的人就是不一樣，人家結婚了也能出軌，你說咱們好好的單身，怎麼就沒機會呢。」
這些話酸不拉幾的，每句嘲諷都是指向了今天的事情。
「說夠了嗎？」我就算不在乎這些，可心裡也不舒服，我手裡還端著杯子，本來想去接點熱水的，現在也不必了。
那幾個人沒想到我會還嘴，看了一眼旁邊的趙姐，還是一副尖酸刻薄的樣子，「有本事你巴上咱們的老總，開除我啊。」
「還真以為人家劉總會喜歡你這貨色的呢，說不定就是玩玩你算了。」
一句話比一句話難聽，我深呼了口氣，還是壓不住脾氣，直接把杯子里剩下不多的涼水，潑到說話的那個人身上了。
她『啊』了一嗓子，辦公室的視線基本都聚集到這邊來了。
「還有資本上位的，也比你這樣單身都沒人要的好。」
我說這話的時候，還深深地看了一眼趙姐，不過趙姐避開了視線。
可能是我動作太突然了，那個女人就站在那裡，眼睜睜的看著我收拾好了東西走，半點的聲也沒吱。
許向早就等在下邊了，好像有點不耐煩，在車前走來走去的。
我剛壓住情緒準備過去，卻是看到副駕駛的車門打開，下來的人是——林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