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別太自滿

「那個女人在一天夜裡偷偷的來找我，說她已經跟我三哥求情，不會再讓我去打仗。我很憤怒，我不想靠女人庇護，她這樣做也沒什麼意義，我三哥是什麼人，我比她清楚。我問她願不願意等我，我會成為皇帝，到時候，我們就能在一起了。她起初覺得我太瘋狂，竟然想謀反，可是後來，她還是妥協了，答應跟我裡應外合。她說過，無論我變成什麼樣子，她最愛的，依舊是我。可是，變了，到最後一切都變了。」

「在我扳倒了我三哥之後，她無意中發現了我半妖的身份，我本來也就沒想著在登基之後隱瞞我半妖的身份，多多少少也已經走漏了風聲。我以為我終於能跟她在一起了，她生下了一個孩子，是我的……在我登基的前一天晚上，她在我的酒里下了毒，這是我萬萬沒想到的。我死了，她明明說過，無論我變成什麼樣子，都不會變……」

「我懷著滿腔怨氣入了地府，一個人踏上黃泉路，那種孤單和仇恨，誰能明白？說到底，我是為了她才變成這樣……我怨氣太重，不能轉世，赤鏈蛇原本可以救我，但是之前它被封印在水裡，元氣大傷。赤鏈蛇五行屬火，怕水，這點閻王清楚得很，所以才會想用水龍魂對付我。呵……赤鏈蛇跟我約定好，它隨我的肉身在棺槨里等我魂魄回去，它會保我屍身不腐。我被打入了地獄，受盡了折磨，這麼多麼多年了，終於逃了出來。蘇月，你認為從頭到尾都是我的錯嗎？」

他說的這些，完全不能很仔細的描述出他前世所經歷的所有，這其中的苦難和折磨，也只有他自己才刻骨銘心，深刻的體會得到。他沒說出來的那些可能比我聽到的更加的震懾人心，這樣的他，會做出這些事情來也就不奇怪了，只是有些事情我還是無法理解。

「或許在你前世的事情上來看，你並沒有全部做錯。我想最後結果會是這樣也不全是別人的錯，錯多在於你。你的出發點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女人，然而你卻也殺了無辜的人。比如當初在戰場發現了你半妖身份的人，比如……上次你抓了我之後，殺了的那對夫妻。沒有一個女人願意跟一個滿手鮮血的男人廝守終身，你再別人眼裡可以不是什麼好人，但是在你所愛的女人眼裡，必須是，不然沒有辦法達成共識，從前的什麼情啊愛啊的，那就都算了吧，根本不用再提，不然最後她也不會毒死你。」

說了這番話之後，我發現柯九重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我心虛的補充道：「但是不排除你所愛的那個女人到你死都是愛你的，不然她才不會冒險去毒死你。表面是她殺了你，事實上，她是在讓你解脫，讓你從半妖和血腥里解脫出來。你換位想想，要是你知道她在酒里下毒，你還會喝下酒嗎？你會怎麼做？會不會因為憤怒殺了她？從頭到尾，你可以說都是為了她，你對她來說，根本不算威脅，但是她沒有隻看不言，而是選擇葬送你，這是為了什麼？不就是因為愛你嗎？」

他不認同我說的話，皺眉說道：「難道不能是因為她發現了我的身份害怕才這麼做的么？在我看來，她就是因為害怕，才想著殺了我，怪我太相信她……」

不管他分析得有沒有道理，我都得反駁啊：「我是女人，我知道女人的膽子沒那麼大，她要是因為害怕的話，肯定會躲得遠遠的，難道她不怕你發現她在酒里下毒的時候殺了她嗎？你仔細想想那晚她從頭到尾的表情和言談舉止，難道全都透著害怕嗎？」

我想著說不定解開了他的心結他就不會再這樣下去了，當然最重要的是他能放過我，我是無辜的啊，我跟這件事情沒半毛錢的關係，莫名其妙的被牽扯進來……

他有些煩躁的站起身說道：「那種事情，這麼久了，誰還記得清楚？你說這些話難不成是想讓我放棄尋找這一世的她么？不可能。無論你說的對不對，只有她自己才最清楚不是么？有時候……人固執的東西就是這麼奇怪呢……」

沒錯，他固執，他還神經質。等他找到他前世愛的人，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在這之前我就要一直忍受他的折磨嗎？我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說到底，這一切跟我有什麼關係啊？你幹嘛要把我牽扯進來？你就把我當做路人甲不行？」

他瞥了我一眼淡淡的說道：「我的前世跟你是沒什麼關係，但是現在，你對閻王來說，是能幫助他迅速抓回從地府逃出去的那些惡鬼怨靈的關鍵，你的體質太有誘惑力了。我要想獲得自由，做想做的事情，就得跟閻王是死對頭，只要控制住了你，他就沒辦法在未來的兩年內把所有的惡鬼怨靈都抓回地府，抓不回去，他就得繼續被囚禁在無虛洞中，兩年之後，他繼續被關著，這才是我真正獲得自由的時候。他跟天帝打賭，十年之內會抓回所有惡鬼，現在只剩下兩年了，做不到，他就永無出頭之日了，我也就沒什麼對手了，你說我為什麼要把你牽扯進來？」

我深呼吸……再深呼吸……忍住了要爆發的情緒說道：「他沒出頭之日了，那就是做不成閻王了？難不成沒人會頂替他的位置做閻王？到時候新上任的閻王照樣拿你開刀，依舊會繼續抓回惡鬼怨靈。」

他毫不在意的說道：「這點我比你清楚，但是試問，誰比秦風強？天帝可不會出手管地府的事，天帝只會制裁，僅此而已。新上任的閻王還沒秦風強的話，捏死不就很容易了？呵呵……」

我就看不慣他這麼囂張的樣子：「那可不一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怎麼就知道新上任的閻王沒有秦風強了？別太自滿，當心摔個狗啃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