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閻王（3）
「騙人……才不是這樣……」
我說話的聲音很小，不像是在對他說，更像是在對我自己說。我還在試圖麻痹自己，不要相信這傢伙的言論，可是實際上……我已經信了。
他說得已經夠清楚了，那次秦風在解決了煞屍之後突然死了，最後沒有醒過來，胖爺只好把他給下葬了。原來竟然是這麼回事，是這傢伙在背後操控。後來也是這傢伙救了我，並且指引我來這裡找秦風，只是最後我是被一個斷指的陰神帶來這裡的……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他這裡有了個相對合理的解釋，我沒有底氣去反駁。
「別一副死了男人的樣子，本王還沒死！你最好搞清楚，秦風說到底充及量不過是本王的分身，那也還是本王！」
他的聲音把我的思緒拉回了現實，我說道：「你說秦風是你，你也是秦風，可是在我看來，你們並不是同一個人。他是他，你是你，你們不過身上氣息相同，長得也……相似了些，僅此而已……把他還給我，還給我！」
他身上散發出了一股讓人不寒而慄的氣息，我知道他惱怒了，我下意識的閉上了嘴，不敢再說話，這是發自內心的一種壓迫感和恐懼，由心而生，無法抗拒。
「你要這麼想，那本王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你的秦風，徹底死了。會由那條小金龍頂替他，為我重鑄那縷破敗不堪的魂魄，這麼說，你能明白？」他的聲音跟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一樣的冷。
猶如晴天霹靂，我才恍然醒悟過來，我記憶里的秦風，只是閻王身上的金龍魂幻化的分身，可以說，是閻王，也可以說……壓根從來就沒真正的存在過秦風這個人……
怪不得當初在我殺了我繼父李大壯之後被白無常追趕時白無常遇到秦風會是那種反應，胖爺還以為白無常是給氣的，現在想來，白無常是知道秦風是誰，所以是在害怕。
這麼說來，我跟秦風所有的風花雪月，所有的親密接觸，都始終跟眼前這傢伙連著一條線。我記得之前在床上我恍惚看見在我身上的是長頭髮的秦風，這麼說來，保不準就是這傢伙，根本不是我看錯了！
心裡的悲哀大過喜悅，讓我覺得喜悅的是我沒有被那從我繼父手裡買了我的臭道士玷污，讓我悲哀的是，從頭到尾我都在心甘情願的被這死鬼閻王那啥……
我一直以為是秦風，一直都是……
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最後我索性放聲大哭了起來。我的哭聲回蕩在這偌大的山洞內，閻王被我哭得煩了，咬牙切齒的說道：「有完沒完？！你哭個什麼勁？！」
我邊哭邊說道：「你耍流氓！那麼多次……」
他當然知道我指的是什麼，似乎覺得又好氣有好笑：「呵……那不是你自願的么？不管是跟本王還是跟秦風，你不都是自願的？何況你本就是本王的女人，哭個什麼勁？！」
在經歷了這麼多大起大落之後，我早已經生無可戀，原本怕他，現在我也不怕了，索性一直哭：「鬼才是你女人！我沒承認！放開我！放了小龍！不然……不然我就跟你拼了！」
他湊了上來，我們貼得更近了些：「怎麼跟本王拼？就這麼哭下去？」
是，我承認就算他也這麼狼狽的被綁在這裡也很厲害，一個瞬間就放倒了胖爺和小龍，但是我從小就認死理，打不過咬也要咬兩口，不能只吃虧！
我朝他脖子湊了過去，不知道他哪根筋不對，竟然沒躲開，可能也是無處可躲，都被綁著。他脖子結結實實的被我咬了一口，而且在被我咬住之後，他竟然也沒掙扎，沒有任何的動作。
本來我都已經做好了被他甩出去的準備，就跟胖爺似的，整個人飛出去，但是並沒有。
過了會兒，我鬆開了他的脖子，想看看他是不是哪裡有毛病，卻發現他只是淡漠的看著我，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他跟秦風重合了，就好像在我面前的就是秦風一樣……
同樣的表情，同樣的容貌，想不出現錯覺都難。
或許吧，在他看來秦風就是他，他就是秦風。但是我不能理解，無法理解他所說的分身或者其他什麼玩意兒，反正我是不懂，也不想懂，不想去弄明白。
「鬧夠了？」他見我不哭了，也不折騰了，淡淡的問道。
我不說話，不想搭理他，事到如今，隨便他，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秦風沒了，我也不想活了，原本我的人生就只剩下了秦風這麼一道色彩，現在……什麼都沒了……
胖爺和小龍他們雖然也存在我的人生里，但是他們沒辦法左右我的生死，只有秦風能。
見我不說話，他給我鬆了綁，我身上的藤蔓都鬆開了。雙腳沾地，我身體晃了晃才站穩。樹榦上的藤蔓在移動，小龍被移到了他的身邊。我想到他說會讓小龍頂替他現在身上的金龍魂，也就代表曾經出現過的秦風會徹底消失了么？
我不想這樣，哪怕秦風作為閻王身體的一部分活著也好，我不想秦風消失，也不想小龍出事。
我忙問道：「你要幹嘛？！」
閻王淡淡的說道：「煉龍魂。」
我急忙撲上去抱住了小龍的身體，哪怕小龍的身體已經大到我根本抱不住了：「不要！小龍跟你無冤無仇的，你憑什麼這樣對他？」
他仰起頭，嘲諷的說到：「你是怕本王有了新的龍魂，就捨棄了舊的龍魂，你的秦風，也就不存在了吧？真是個固執的蠢女人。」
我還嘴：「你才固執，你才蠢……不管怎樣，反正你不能對小龍怎麼樣！」
他瞬間炸毛了：「本王姓秦名風！你要是再這麼蠢下去，別怪本王不客氣！」
我還是死死的抱著小龍不撒手，我才不管他是不是也叫秦風。
當時我也不知道我是哪裡來的勇氣，就這麼跟他杠上了，許久之後想起來，我的確是蠢，蠢得無可救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