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結髮之妻（5）
我也沒辦法，吃人家的嘴軟啊。我跟上了樓，秦風安靜的坐在床沿，看著李先生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我走過去把李先生扶了起來：「怎麼又跪下了？有事兒我們好好說就行，能幫的我們肯定幫……」
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不能隨便跪，這李先生跪了兩次了，見他這幅樣子，的確也是夠可憐的。縱使他過去做的事情有些招人恨，但是，既然知道錯了，也應該給他個機會。
李先生直勾勾的盯著秦風，就盼著秦風能夠點頭。可是秦風還是那麼面無表情的坐著，一聲不吭。氣氛變得有些沉重，我開口說道：「秦風，他只是想再見他亡妻一面，能幫幫忙嗎？這個……難不難？」我問他難不難，還是要看他覺得好不好辦才行。
秦風半晌之後才說道：「想讓我幫你，也不是不行。幫我收集百家米，不然魂召不回來。弄來了再說吧。」
秦風不肯多說一個字，我帶著李先生下了樓，問胖爺百家米是什麼意思，胖爺說就是到鄉下去各家各戶的收集，一家人就收集一百粒，還要給人家布施一些錢財才行。還一再的強調必須是到鄉下去收集，因為市面上的米沾染了都市裡的氣息，剛從地里收回來的那種地氣都已經消散完了，還是要農家的米才是最好的。
胖爺說他也只知道這些，都是從以前道家的書籍上看來的，是用來招魂兒的，至於具體怎麼弄，他也不清楚。、
李先生在大城市生活慣了，讓他到鄉下去挨家挨戶的跑，討米，還是有些難度的，畢竟這是個要賣臉的活兒。每次就要一百粒，別人還以為你說著玩兒，一百粒米還不夠吃一頓飯的。
沒想到李先生一口就答應了，一陣風似的走了。
第二天一早，秦風換了身輕便的黑色休閑服，帶上了一個黑色的背包說要走了。我有些驚訝，李先生還沒回來，他這時候走了，到時候李先生來了怎麼辦？秦風走到門口，我剛要叫住他，胖爺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竄了出來撲倒在地抱住了他的腿：「你今天別想走出這個門兒，你也不想想你死過去的是誰拖著你去埋的，你沒死的時候也不想想是誰管你吃喝住的，你不在的時候又是誰幫你照看你小媳婦的，我不管，這筆錢你得幫我賺了，不然我死活不會讓你走的。」
秦風淡淡的說道：「收集個百家米都要這麼長時間，我可沒時間等他。何況這事情跟我有什麼關係？這叫因果報應，後半輩子，他就應該在內疚和痛苦中度過。」
我給胖爺使眼色，讓他去給李先生打電話，我幫他先拖住秦風。
胖爺嗖的一下從地上爬起來去打電話，我就站在門口堵著秦風。秦風皺眉問我：「你做什麼？」我乾笑著說道：「你不是說了這次可以帶我一起走嗎？我還沒收拾東西呢，你等我一下行嗎？」
我邊說話邊看胖爺那邊，胖爺拿著電話都快急哭了，用嘴型告訴我，電話打不通！
我無奈的裝暈，我暈了秦風總不會還從我身上跨過去走了吧？我往秦風懷裡一倒，手伸到秦風身後手指在空氣中畫著圈圈，讓胖爺繼續打電話。
秦風問我怎麼了，我假裝虛弱的說頭暈。他直接抓著我的手腕把脈，一本正經的說道：「貧血，沒什麼大問題。」
我下巴差點兒沒掉下來，我現在特想知道他除了抓鬼和醫術還會些什麼，除了路痴和對人冷漠了點兒還有對於生活上呆板了點兒，他幾乎沒什麼缺點。
不過他下一句話把我給嚇住了：「既然這樣，那我自己去好了，你就留在這裡。」
我嚇得站直了身體說道：「我沒事兒，好得很，就是沒吃早飯餓得慌……」
就在這時候，李先生沖了進來，手裡還拎著個袋子。只是這次他比之前看起來還要憔悴和落魄，臉上是無限的疲倦，臉色蒼白。身上還是昨天來的時候穿的那身西裝，褲腿上已經布滿了泥點，昨夜下了場雨……
「秦先生，我弄到了，可以幫我了嗎？」李先生說話的時候眼裡綻放著希望的光芒，秦風瞥了一眼他手裡的袋子說道：「還差一家。」
李先生頓時就懵了：「這……怎麼會呢？我一家一家數著來的……」不過說話的時候他是沒底氣的，他心裡也還是相信秦風說的。
總不能讓李先生再跑一趟鄉下，等他回來秦風都已經走了。我急了，跑進廚房抓了一把米出來：「我記得上次買米的時候是從一個老爺爺那裡買的，都是他們自家的糧食，今年的新米，買來還沒幾天，應該可以吧？」說著我開始仔細的數了起來，要一百粒。
秦風沒說話，只是走到沙發上放下了背包坐了下來。等數完了一百粒米，我丟進了李先生手中的袋子里，李先生一個勁的說謝謝，然後從兜里掏了一百塊錢給我。我有些懵逼：「不用的……」他一本正經的說道：「胖爺不是說了嗎？拿人家的米，得給錢，之前的那些人都給了，你這裡也不能少。」看著那一張紅彤彤的毛爺爺，我嘴角抽了抽：「你該不會每戶人給的一百塊吧？就這麼一百粒米？」
他點頭：「是啊，因為胖爺沒說具體要給多少……」
我回過頭看向胖爺的時候，胖爺正在那裡抓心撓肝的：「哎喲我的爺啊，你才是爺，你一戶人給個一塊錢也好啊，這麼給，得花多少錢啊……」
秦風卻說道：「光賺不舍，財運遲早要盡，就當是做好事，細水長流。」
李先生直道秦風說得對，然後問他下一步該做什麼。
秦風看著那袋米說道：「把每戶人的米拿一粒出來，其他的拿去送給那些吃不起飯的人。」
他這話一出，我們都傻眼了，這些米全都混在一起的，米都長得一樣，現在怎麼分得出來？李先生面如死灰：「不如，我再從新去找吧……」也只有重新去找才是捷徑，要從這一袋米裡面分出來每戶人一粒，是要多難有多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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