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拳腳之交
「哎呦喂！疼死了我了！」雖然經過醫治，小耗子回到寧虞瑞身邊時，還咿咿呀呀叫個不停，「吃虧了，他打了我好幾下，我一下都沒打中他！」
寧虞瑞嘻嘻笑道：「這一場，小耗子你打得不錯，你瞧，你氣勢上來了，他氣勢就下去了！打架就這麼回事，千萬別先膽怯，說不定再堅持一下，贏的就是你！」
「那倒也是！」小耗子點了點頭，「不過我怎麼覺著肚子裏有一隻小老鼠不停的躥來躥去，不會是師祖沒有將我的傷勢治好，留下什麼隱患吧！」
寧虞瑞嚇了一條，內息不定，這事可大可小，大的話走火入魔，全身癱瘓都有可能，急忙找到主持比試的劉長老。
此時擂台上正在進行第二場比試，劉長老探手檢查過小耗子的狀況，忽然笑道：「不用擔心，他這是要凝聚靈根了，這孩子膽子雖然小了些，但資質與根骨當真是不錯！」隨即命兩名內門弟子帶小耗子到靜室中閉關凝聚靈根，並保護他不受打擾。
本來，皇甫遇估計小耗子還要四個月才會凝聚靈根，但這場比試下來，張虞正的鵝卵石接二連三的打在小耗子身上，卻意想不到的激活了潛伏在他體內的太荒靈液藥力，提前開始凝聚靈根。凝聚靈根這種機遇，可遇而不可求，這次錯過了，下次不知要等多久，所以耽擱不得。
入門不到一年，就能凝聚靈根，這在虛無宗極為少見，劉長老當然要小心保護，他拿定主意，一定要將小耗子收入內院。
第二場比試結束，這一場比試中，內門弟子以絕對的優勢打敗了外門弟子，獲得了這場比試的勝利。
第三場、第四場比試結果也一樣，同樣以內門弟子勝出而告終。
第五場輪到了寧虞瑞上場，寧虞瑞並沒有帶熾焰刀上場，也沒有帶青冥匕首。一連看過四場比試，寧虞瑞發覺，要想打敗內門弟子，關鍵在於能不能頂得住對方的法術進攻，貼身近戰。如果可以，以他堪比靈根期九重的身體，要打敗對方並不困難，完全沒有必要暴露熾焰刀這一秘密武器。
「我叫張虞端，張虞正不止是我的師弟，也是我的親弟弟！」寧虞瑞的對手陰沉着臉說道，張虞端已經入門快五年，修為更高達靈根期五重，是這次參加比試修為最高的候選者，「你應該知道，信心對修行者有多重要，虞正他本不該輸，更不該輸給一個比他弱的對手身上。」
寧虞瑞愣了愣，忽然想起被小耗子打敗的那名內門弟子不就是叫張虞正么？看來眼前這一位，已經把張虞正戰敗之仇記在了他的頭上。不過也對，如果不是寧虞瑞挺身激勵，小耗子原本根本沒有可能能贏得了那場比試。
「那又如何？」寧虞瑞不假顏色，傲然說道。
「如何？哼，我弟弟一向都傲得很，這次受了打擊，不知幾時才能恢復過來。這件事歸根結底都是因為你，我找你報復，你不該有任何怨言吧！」張虞端說道，一字一頓。
「你要怎麼報復？」寧虞瑞面不改色。
「哼，你的強項不就是力量強大嗎？我今天不用法術，就憑肉體打敗你，我要讓你輸得心服口服！我若動用真元，施展法術，就算是我輸！」
寧虞瑞驚得張大了嘴巴，這簡直是打瞌睡時有人送枕頭，他還在想如如才能靠近張虞端，與他貼身格鬥，沒料到張虞端竟然自動提出這個要求。
當然，張虞端的心思寧虞瑞也明白，他是想在寧虞瑞最強大的方面，摧枯拉朽一般戰勝寧虞瑞，從而達到打擊寧虞瑞信心，報復寧虞瑞的目的。不過，張虞端的目的註定是要落空的，因為寧虞瑞身體的強大，已經遠遠超過了他的預計。
張虞端舒展了一下筋骨，只聽渾身上下「噼噼啪啪」如爆豆子般一陣亂響，這是筋骨洗鍊到極高程度才有的現象，看來張虞端的筋骨洗鍊的程度恐怕比他的修為更高出一截。
寧虞瑞心中冷笑一聲，道：「你莫後悔就好！」說罷，不甘示弱，也活動了一下身體，渾身上下同樣「噼噼啪啪」響個不停。
張虞端有些驚訝：「沒想到，你的肉身也淬鍊到了如此地步，從小練武吧？你打算用什麼武器？今天總算能好好地打上一場了！」
寧虞瑞搖搖頭，答道：「我不用武器，拳頭，就是最好的武器！」
「好，那我也不用武器！你我比上一比，看看究竟誰的拳頭更硬！」說罷，縱步上前，一拳直朝寧虞瑞當頭砸來。
寧虞瑞不肯輸了氣勢，不躲不讓，也飛身上前一拳擊去。
「砰」，兩拳相交，寧虞瑞、張虞端兩人蹬蹬蹬連退了數步，兩人竟然不分勝負。
「再來！」張虞端大叫一聲，再次撲了上來。
「來就來！」寧虞瑞不甘示弱，也撲了上去。兩人拳對拳，掌對掌。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掌，擂台上你來我往，竟然肉搏成一團。
擂台下一片嘩然。
「張師兄在做什麼，捨棄法術不用，跟一個僕役肉搏，傻了吧！」
「你這就不知道，張師兄心高氣傲，在內院是出了名的。他一定是不願意用法術取勝，所以才會決定用拳腳定決勝負。」
「這個姓寧的好厲害，我聽說張師兄的肉身祭煉得與靈根期九重相當，他居然能跟張師兄打得旗鼓相當。」
……
開陽殿中，銅鏡旁，陳長老看着鏡中寧虞瑞與張虞端你來我往，打得不可開交的景象，搖搖頭，嘆了口氣：「這個張虞端，還是這般心高氣傲沒腦子，若非如此，以他的實力，殺入五強不成問題，又怎會每次都被人施計擊敗？這次他遇上虞瑞，殺殺他的傲氣也好，讓他知道強中自有強中手。
小寧子也奇怪了，前些日子他身體的素質也不過與靈根期七重相當，怎麼才過沒多少日子，竟然能與張虞端打得旗鼓相當？難道他身體強度能如此迅猛地進步，真的與念力相關？」
……
兩人直打得天昏地暗，寧虞瑞也不知道自己中了多少拳腳，一張臉被揍得淤青腫脹，胖乎乎跟小耗子有得一比，乍一看還以為是只熊貓。身上的衣服也已經被撕裂，髮髻也散亂開來。
張虞端也比他好不了多少，臉上同樣青一塊紫一塊，身上的衣衫襤褸，被撕成一條一條的，渾身上下，無處不痛。
忽然，張虞端從戰團中跳將出去，莫名其妙地說道：「不打了，我輸了！」
寧虞瑞有些驚訝，奇道：「張師兄，你我並未分出勝負，怎麼就說你輸了？」
張虞端搖搖頭道：「之前我說過，絕不會動用真元欺負你，我雖然的確沒有動用真元，但我體內的真元卻會自發的護體，等若是我利用真元佔了你的便宜。也罷，這場比試算我輸了！你還真有把子力氣，這場架打得爽！」
兩人打鬥了大半個時辰，張虞端心中的那股怨氣早已經消散得無影無蹤，他與寧虞瑞之間反而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寧虞瑞有些不安，道：「張師兄，這次比試，本來就是不禁手段，莫說是真元自發護主，就算你使用法術打敗了我，也是理所當然，無人能說什麼？」
張虞端搖頭道：「你才八歲，入門不足一年，我已經十三歲了，入門快五年。你只是一個沒有凝聚靈根的僕役，條件艱苦，而我是一入門就進入了內院，成為內門弟子。這樣懸殊的條件，我還不能戰勝你，我有何面目去參加大比？」
說罷，走到台邊，一縱身跳下台去，竟然不管不顧，徑自離去。
寧虞瑞一陣發獃，心中不由得對張虞端欽佩不已，此人有一股浩然的俠氣，是他在虛無宗之僅見，假以時日，此人成就必定不小。
對張虞端，寧虞瑞心中滿是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