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借個火兒
「你剛才說什麼？！」李茂鬆開腳，一邊環視四周，一邊抓起了地上高天河的衣領。
「無極……至尊……啊……呵呵……你怕……了？」高天河一邊嘔血，一邊慘笑着道：「殺了……我……吧，讓這場鬧劇結束……就輪到……你了！」
「你放屁！你放屁！」李茂推搡著高天河：「危言聳聽的傢伙！臨死了還要狐假虎威！那個人已經死了！你我都知道！他已經死了！」
金甲在身，李茂手裏的力量控制不住，太大力了，結果直接把高天河的雙肩都給捏碎了，接着「卡塔」一聲，頸椎也斷了。
高天河死了。
「啊啊啊啊！」李茂一把將高天河的屍體丟下，抬起腳用力踩着：「膽小鬼！懦夫！你說啊！無極至尊在哪兒？他在哪兒？」
很快，高天河的上半身就被踩成了肉泥，血漿四散。
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東西可以令李茂陷入瘋魔的話，那就是無極至尊了。
哪怕僅僅是聽到這個名號，也會讓他發瘋。
李茂跑到墨麒麟身前，從它的脖子上摘下了天魔的腦袋：「阿羅曼！你說，你說當年那個人死了沒有？你們天魔不是專門派人調查過了嗎？你們不是說他百分百死了嗎？！你的師尊當年應該也在觀戰，他不是說萬無一失的嗎？」
好吧，廣場上倖存的眾人，終於聽到了一段了不得的話。
原來當年無極至尊之所以戰死，不僅僅是因為屬下的背叛，還因為有天魔的策應！
這從頭到尾，就是一個今天的陰謀。
而像李茂這樣的叛徒，就是人類中的帶路黨，是「人奸」！
「冷靜！」天魔腦袋尖聲道，它的瞳孔里燃起紫色的火焰，這火焰很快就將李茂的眸子也染成了紫黑色。
神奇的是，李茂就此平靜了下來。
「沒人可以懷疑我師尊的結論。」天魔說道，「那個人就是死了，和那個老牛鼻子同歸於盡了！」
是的，這顆天魔腦袋，是魔界派來監督當年背叛無極至尊的二五仔們的，天魔們想要大規模入侵諸天萬界，就需要有最專業的人類內奸才行，最好個個位高權重，有着可觀的勢力與力量。
為了監督他們的內奸工作，同時也為了搜集更多的情報，當年背叛齊小飛的72人中，有30人每人都配有一名「魔頭秘書」。
這些「魔頭秘書」沒有太大的法力，都只是一些在戰爭中失去了身軀的半殘品。
它們除了可以定期向魔界傳送情報外，就只有控制內奸的思想這一個技能了。
天魔眼窩裏的火焰越燒越旺，李茂也越來越平靜，或者說是獃滯。
「是的，無極至尊……已經死了。」李茂獃獃地重複著魔頭剛才的話語。
周圍的眾人並沒有掉線，他們試圖趁機攻擊李茂，只是那巨大的黑麒麟威懾力太大，他們只要稍微一動，那麒麟嘴巴里就噴出可怕的氣息，碰著一點就骨化形銷。
「勞神陣！」
遠處，余老闆咬着牙低喝一聲，他手下的「十八童人」飛速移動，跳到了黑麒麟周圍的九個方位，每個方位兩人，變幻著奇異的步伐，如同幻影一般。
這是陣法，是某天道世界裏最珍貴的陣法之一，按照那個世界的設定，如果佈陣的是18位大羅金仙，就算是聖人，一時片刻一別想出得去。
「十八童人」自然沒有一個是大羅金仙，他們連「仙」的腳後跟都還沒摸到呢。
可這黑麒麟也不是聖人，一時間，它也奈何不了這個陣法，只能在陣里左突右沖，像一隻被關進了玻璃瓶里的蒼蠅。
剩下的其他人都不是傻子，既然墨麒麟暫時被困住了，而李茂此刻又痴痴獃呆的，那就趁你病，要你命了。
一時間，各種法寶的光芒再次閃耀起來，朝着李茂的方向招呼著。
一根鐵拐形狀的法器兜兜轉轉地飛了過來，看上去氣勢洶洶，但卻並沒有往李茂的身上招呼，而是對着他手裏的天魔腦袋當頭砸下。
就在這時，一柄芭蕉扇橫空出現，擋下了這一擊，而它自己則斜斜地朝着魔頭扇去。
然後，一柄飛劍磕飛了芭蕉扇，自己朝着魔頭刺了過去。
……
就這樣，各懷鬼胎的眾人，居然為了個天魔腦袋，相互較勁了起來。
這個時候，不是應該趕緊殺掉李茂嗎？
不，他們中的很多人覺得，李茂肯定是要殺的，可是殺了李茂，對他們來說除了保命，就沒有別的益處了，可是如果斬殺一隻天魔，即便不是完整體的天魔，只是一顆天魔的腦袋，那也是大賺一筆的：
誅殺一隻低級天魔，獎勵功德100萬點！
就算這只是一顆腦袋，要打點折，那也起碼有三四十萬功德點吧？
功德點啊！平時很難掙的！
這個時候不搶人頭，哦不，是搶魔頭，更待何時？
過了這個村兒，可就沒有這個店兒了！
…………………………
天魔冷眼看着那些自己先內訌起來的人類，實在想不通，這個廢物種族是怎麼在天魔大軍的攻擊下撐到現在的。
它覺得魔尊們的野心想要實現，其實也沒那麼困難——就算它們不侵略諸天萬界，裏面的人類也會激烈地內鬥，最後自我毀滅。
有一點它是很肯定的——殺死人類最多的生物，不是天魔，也不是什麼凶獸，而是人類自己。
「兄弟，麻煩借個火兒。」
就在天魔冷笑的時候，它的耳邊突然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那是一個穿着斗篷，戴着斗笠的男人。
他的手裏夾着一根香煙，滿臉笑容。
天魔不知道他是怎麼穿過無數法寶的爭鬥，走過來的，它完全就沒感知到他的到來。
「……什麼？」下意識地，天魔問了一句。
話說，你是誰啊？
「我說，能不能借個火兒？」男人晃了晃手裏的香煙：「你眼窩子裏的火很大，還是紫色的，真高級……我今天忘帶打火機了，所以，能借我用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