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京城閑婦》到《女人的穴位》

從《京城閑婦》到《女人的穴位》

讀者可能還會記得女作家申力雯的《京城閑婦》是2000年的暢銷書,一年再版16次。那時的申力雯還是帶病寫作的人,而今天的申力雯已是等待腎移植的患者。

常人所有的無趣的庸常的生活,對於申力雯來說都是奢望。她有色彩的日子只能是從醫院到返家的路上,她看到春天來了,迎春花開了、快樂的孩子、彎腰的老人、時尚的女人,她會坐在咖啡店裏,透過玻璃窗,看形形色色的人群,並小心地聽着喝咖啡的鄰座悄悄的時斷時續的談話,如果有機會,她會和陌生人攀談起來,她想讀懂他們的生活和他們的心情。回家申力雯要將他們寫下來,她相信讀者會根據自己的理解,穿越冰山的表層。

申力雯隱居的生活,是一個多姿多彩的世界:閱讀的世界,觀察的世界。一些浮躁的現代人無心也無時間閱讀的書,如:《瓦爾登湖》、《磨房書簡》、《聖經》《宗教與哲學》、《日本古代隨筆選》、《浮生六記》……她每天為窗外的小鳥,撒下小米,備好清水,等待小鳥的造訪。

人們看到《京城閑婦》、《女人的穴位》會以為申力雯是個小資,小女人、小情調,她是一個做夢的女人。錯了!人們認為她非正常的生活,正是她的日常生活。

每一次腹膜透析痛苦的過程,她都把痛苦變成詩意的生活。她說:在溫柔的月光下,晶瑩的聖水,緩緩地流入,輕輕地沁入了我每一個細胞,一點一滴地把我擁抱,我像一朵白色的乾梅花,在水中輕盈地飄浮,慢慢地舒展開放,併發出淡淡的幽香。也許我還有一段路要走,也許沒有,我希望有一天會變成一條魚,戴上潔白的百合花環,快樂地在水中遊盪。

作家申力雯的生活與寫作,始終關注人的終極問題,作品《萬物最終必成空》、《遺囑是死亡的背景音樂》、《柳小妹》都是對生死最獨特的思考。

申力雯常常說:太執著活着,即沒有真正的活過,沒有看破人生,關鍵是一個「破」字,破即是從零到零的歸零的過程,當你還沒有看到朝陽,天際已出現了夕陽,當你覺得正青春年少,老年在不覺中已在敲門,正當你身強力壯,死亡已送來了「特快專遞」簽證,生命的誕生與死亡,就是生命的必然流程,人不可執著於某一個流程,執著就是貪戀,當你離開時,意味着生命的大幕在此落下,你的角色演完了,新的演員正急切等待上台,重要的是要微笑的、尊嚴的、滿足地謝幕,以後的日子不要再注視舞台,要回歸自我與安詳,把活着的每一天,都看成生命的節日,快樂地活着,每一天都要快樂,你已脫下了戲裝,還原了真正的自己。人生有兩次謝幕,第一次是退休,第二次是死亡,死亡是徹底的謝幕。

申力雯在與疾病的鬥爭中,始終關注著普通人的悲苦,她認為,大人物都在大的事情里,大的背景下很鮮活,即使以訛傳訛,他們都聚焦人們視野里。申力雯對小人物,有一種深切的悲憫,小人物即使有過動人心魄的經歷,也會被歲月的車輪輾得粉碎,無人知曉,就像一顆種子落在水溝里被沖走了,這是一種宿命與無奈,在勢力的社會裏,他們沒有話語權,他們只是艱難地活着,無人記得他們,就像一粒灰塵落在豆腐上。申力雯用憐愛之心寫下了窮人的生計:《再見,「面的」》、《輸液,滴滴是血,點點是淚》、《一個鐘點工的自述》。

申力雯對另一個問題也給予了極大關注,即「女人、愛情與婚姻」,她以獨特的視角一一破解,如浪漫的愛情在於可望不可及,絕不在床上,只在床上的愛情,是一條爬滿臭蟲的破褲衫,愛情是別人保險箱裏存摺的密碼……觀念犀利、點穴、解渴,這就是申力雯的語言。

《京城閑婦》改變了許多女人的命運,在這物慾至上的時代,要做一個局外人實在是一件難事,又攤上漏洞百出的人生,然而女作家申力雯,國家註冊醫師,像一位聰明的鄰家姐姐,懷着醫家父母之心,對現實的種種一一把脈,又一一對應與你心心相印,體恤有加。讀申力雯新書《女人的穴位》(作家出版社),恰似一杯溫香的下午茶,若是窗外薄雲小雨,又有竹樹煙翠,花含苞,人悠閑,捧讀起鄰家姐姐的書,就像貼心姐姐和你輕聲慢語地聊天,便會安靜了自己,看清了別人,找回了自己。(謝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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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閑婦」申力雯 新作――女人的穴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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