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復仇
隱藏在大山深處的烏東寨，才是真正古老的苗族聚居地。他們世代生活在此，自給自足，鮮有出山的時候。山下的那個叫做「烏東寨」的地方，不過是他們的附屬，只有需要祭祀山神的時候，他們才允許別人進入寨子。
我想起來剛才跌跌撞撞往山下去的陸香，此刻，陸香會是怎樣的心情呢？
原以為自己要進入真正的烏東寨，成為蠱師，卻沒想到自己不過只是一個祭品，是被人拋棄的存在……她的心情，恐怕怨恨要大過死里得生。
我不同，我沒有怨恨，只有憤怒！
洪亮的犧牲是巨大的，他雖然沒死，可是「洪亮」所代表的身體已經沒有了，現在存在的，是作為巨大的怪異生物而存在的洪亮！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烏東寨活人祭祀的錯！
我們沒死，是命大！
也是烏東寨的厄運！
我忘不了在溶洞洞口求救時，那些苗人冷漠的眼神。
冷漠、麻木、自私！
他們或許是認為，我和陸香死了，洪亮死了，那個所謂的山神就會安歇，他們可以再次享受和平的時光。
洪亮阻止我去復仇，是怕我太偏激，真的讓果果將整個村子的人都屠殺掉，他是為我好。
在人類社會，殺人，和殺鬼殺妖，終究是不同的。
我領他的情，一旦我真的那樣做，就會背上殺人魔頭的名號，到時候非但無法繼續呆在管理處，反而要亡命天涯，或許用不了多久，就被除魔衛道維護社會穩定的某些人給殺掉。
可是！
我心中的怒火，並沒有平息。
……
坐在洪亮寬闊而扁平的背上，我沉默不語。旁邊的小魚也不說話，冢狐蹲在身邊，用頭蹭我的手背。
我拉著果果，心裡開始計較著怎樣復仇。
很快，我們再次到了溶洞的另一端，這裡是的洞口稍微小一些，洪亮想要直接出去有些難，只能在洞口處等著我們。
我帶著冢狐、果果和小魚下去，來到洞口。
兩個苗人坐在洞口處守望，見到我們來了，伊拉瓦拉的叫喊著，沒過多久，一群人就來到了溶洞外。
我站在溶洞裡面，陽光剛好照在我的腳邊，往前一步，就是陽光普照的世界。我回頭看了看洪亮，然後對洞外喊道：「叫你們寨主出來！」
一個五十多歲的苗族老漢走出來，他表情激動，眼睛盯著陰影里的洪亮。
「山神！山神！」他喃喃道，聲音在顫抖。
而他身後，越來越多的苗人聚集起來，跟著他重複：「山神！山神！山神！」
這些人的目光，帶著崇拜，彷彿我背後這個巨大的生物，真的是他們的神！
如此愚昧！
我憤怒，那巨大生物的節肢上長著數張人臉，每一張臉都是一條命，都是死在這些人的愚昧上！
「你是寨主？！」我用被蜘蛛咬得到處是傷的右手指著他。
他這才看向我，微微鞠躬，對我說：「烏東寨寨主，陸葯郎，拜見神使！」
陸葯郎？他的普通話很是彆扭，但我勉強能聽懂。他們是將我當成了山神使者！
我冷笑道：「神使？呵呵，之前是誰打暈我，你讓他出來！」
身後的洪亮忍不住動了動，而旁邊的小魚則非常吃驚的看著我。找出將我打暈送到溶洞里的人，在我們的計劃之外。
陸葯郎眼睛抬起眼睛偷偷看我，卻沒有動。
我知道，他們崇拜的是山神，是此時的洪亮！我的要求，不過是屁話，隨風而散。
「果果，把他的腿打斷。」我說。
「星河你要做什麼！」小魚立刻質問我，她用手拉住果果，不讓果果走，一雙大眼睛死死的盯住我，要等我回答。
身後，洪亮也略顯焦躁，幾條節肢在石頭上發出了不安的腳步聲。
我迎著小魚的目光，毫不退縮。
「小魚你別管，這件事，你們誰也不要勸我……果果，你不相信我？」
小魚目光里透出愕然，抓住果果的手鬆開了些，而果果有些不安的望著我，說：「相信。」
「那就聽我的，去把他的腿打斷。果果，我是在報仇，就算我將他們都殺了，也沒有錯！現在，我要你幫我，快去！」
說到最後，我的語氣已經是相當嚴厲。果果略微有些委屈的看著我，又看了看旁邊的小魚，最終輕輕將小魚的手拿開，消失不見。
等陸葯郎右腿小腿被敲斷，跌落在地的時候，果果已經回來了，她低著頭不敢去看小魚。
我拍了拍她的頭，安慰道：「放心，我們沒錯，等一下，我讓你打誰，你就上！」
安撫了果果，我再次對陸葯郎和他身後的苗人吼道：「之前是哪個打我，站出來！」
「站出來！」我吼著。
陸葯郎被苗人扶著，坐在地上。苗人善毒，也善醫，立刻有人拿著竹板過來幫他固定骨折處。他滿頭大汗，不知道為什麼我自言自語的說了幾句話，自己的腿就被打斷了。
「神使大人息怒，神使息怒啊……」他用顫抖的聲音強撐著開口。
我則指著他，大聲說道：「將打我的人叫出來，不然我要打斷你另一條腿！」
一群苗人嘩然，他們之中還是有一些聽得懂漢語的，將我的話傳達給了身邊的人。
陸葯郎臉上露出求饒和討好的表情，痛得齜牙咧嘴，卻依舊不肯將到我的人交出來。我見人群中有個人目光閃爍，畏畏縮縮的樣子，忽然福至心靈，指著他對果果說：「那個人，將那個人抓到我面前來。」
果果立刻去了，片刻，就看見果果提著那人到了我面前。那是一個乾瘦的男人，三十多歲，看上去營養不良的樣子。
這人被果果踢在半空中，哇哇的叫，手足亂舞。
一些膽小的苗人已經跑了，剩下的人用害怕而警惕的眼神看著我。
「果果，打斷他的手。」
小丫頭抓住這人的小臂，使勁將之折斷，乾瘦男人立刻慘叫起來。我對著坐在地上，但是身邊還有人服侍的陸葯郎說：「是他嗎？如果不是，我再換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