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組織
葉琪不知道,自己還沒有去拍賣行，就在客服小孟的心裡留下了「傻子」的印象。
不過,當她出現在小孟的面前時，這種印象有所改觀。
小孟沒想到，這個「傻子」居然這麼漂亮，以至於他第一眼看到她時,完全呆住了。
他還是第一次在現實生活中見到這麼漂亮的姑娘。
完全是顏值決定一切的時代，面對一個美女，就算對方傻,小孟也只當她是天真無邪,善良可愛,「傻」也成了她的優點。
當即就迎了上去,「你好,你就是葉小姐吧？我姓孟，你叫我小孟就好。」
葉琪還以微笑,「你好！」
小孟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好,發了一會兒呆，才想起自己的工作，「那個……你說你有唐伯虎的畫需要拍賣,能先拿給我看看嗎？」
葉琪取出畫卷，小孟戴上手套,雙手接過。雖然他心裡認定這是贗品,但本著職業的態度,還是把手套戴上了。
他把畫卷輕輕地展開,放在一張桌子上。
只看了一眼，他就說道：「葉小姐，我對文物鑒定並不很了解，不過在這裡工作也懂得一些。你的這幅畫實在是……恕我直言，假得有點兒過了。」
葉琪不解，「哪裡假了？我覺得挺真的啊！」
她完全不懂文物鑒定的，但是這幅畫看起來就跟歷史書上那些照片一樣，怎麼對方看一眼就說是假的？
再說，這明明就是真跡啊！
小孟指著畫卷，「這幅畫太新了，除了畫紙泛黃了些，就找不到一點兒古代文物該有的樣子。除非這幅畫畫好之後再沒有人動過，一直保存在封閉的環境里，否則多少都會有些損壞的痕迹。可你仔細看看，一點兒損壞的痕迹都沒有，這就太假了。」
葉琪知道這幅畫在唐伯虎畫完后，直接由時空交易器傳送了過來，雖然加上了時空的印跡，但確實沒有人動過它，自然不會有任何損壞的痕迹。
為了在美女面前顯示自己的博學，小孟繼續道：「這是典型的做舊技術，一些人為了做出古董的效果就會使用這種技術，有些技術好的人仿得非常像，就算是鑒定師有時也會打眼。不過你這幅畫在做的時候實在是粗心，如果再加上一些輕微的磨損痕迹就會更加像了。」
葉琪很無語，說了半天……他還以為她的是假貨？
她不想浪費時間，直接說道：「那能不能讓鑒定師幫我鑒定一下？」
小孟見自己說了半天，葉琪都不肯相信，有些急了，「葉小姐，這幅畫真的不值個鑒定的錢，用不著鑒定了吧？對了，你買的時候花了多少錢？」
葉琪如實回答：「十幾萬。」
這是她給唐伯虎的金條的價格。
小孟有點兒替她惋惜了，這姑娘被騙得還真是慘。十幾萬都花了，看來不讓她找鑒定師鑒定一下她是不肯死心的。
正說著，柳老爺子走了過來，笑眯眯地道：「你就是那個要賣唐伯虎的畫的姑娘啊？正好我這會兒閑著，幫你鑒定一下吧，不收錢。」
小孟聽他說要幫忙鑒定，大是意外，回頭向葉琪解釋，「柳老是這方面的權威，比我們的鑒定師團隊還更權威的！他老人家願意幫你鑒定，那可是天大的面子啊！」
葉琪連忙道謝，「謝謝柳老！」
柳老依舊是一臉的笑意，「小姑娘，現在喜歡去古玩市場撿漏的人越來越多了。以前我也喜歡去，但是最近幾年再也不去了，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葉琪想了想，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古玩市場的人自己賣古玩，不可能不學一些專業的知識，所以如果真有好東西，他們不可能會低價賣掉的。」
小孟在一旁聽得很是不解，這姑娘明明不傻啊，她也知道古玩市場是撿不到漏的，這還花十幾萬買一幅贗品？
柳老顯得頗為意外，「原來你是知道的，那這幅畫就有意思了，我得好好看看。」
他轉向小孟，「拿工具來！」
小孟連忙答應著，走到後面的房間去了，不一會兒回來，手裡抱著一個小箱子，「這是找鑒定師借的，柳老看看合不合用？」
話還沒說完，從房間裡面走出了幾個人來。
一個中年男子笑道：「聽說柳老要親自鑒定，我們這些晚輩可要好好學學。也不知道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入了柳老的眼，您居然願意鑒定，我們平時求您鑒定都求不來的。」
這幾個人都是拍賣行的鑒定師，小孟去借鑒定工具，說了是柳老要用。他們一商量，就都跑過來圍觀了。
柳老爺子哈哈一笑，「左右是閑著無事，讓這丫頭趕上了而已。不好意思啊，搶你們生意了。」
如果他們鑒定，肯定是要收鑒定費的，大概在千元左右。但柳老爺子說了要免費幫忙鑒定，就不能收錢了。
中年男子連忙擺手，「柳老說的哪裡話？能看到您鑒定這是多少錢都買不來的，您要是願意鑒定，我們天天在旁邊學著。」
這些人對柳老爺子都很尊敬，損失幾個鑒定費對他們來說無關緊要，大部分人倒是真的抱著學習的態度來的。
大家的目光很快就看向了桌子上攤開的那幅畫。
中年男子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說道：「這是……唐伯虎的畫？不過我覺得不一定是真的，市場上唐伯虎的仿品太多了，一千幅裡面也沒一幅真的。這幅倒是仿得挺像的，作畫的人應該是個高手。誰仿的啊？厲害的呀！」
葉琪在一旁腹誹，唐伯虎本人仿的，能不像嗎？
柳老爺子還沒給出結論，大家一邊圍觀，一邊發表著自己的看法。
「從這運筆的技巧來看，挺像是真跡的，不過這幅畫是從來沒見過的。」
「唐伯虎是挺擅長仕女圖的，只是這幅畫不是仕女，倒像是個小媳婦兒。」
「畫得真好，就算是贗品也值個幾萬塊了，小姑娘你多少錢買的？」
……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誇讚著畫手的技巧，卻完全沒有人覺得這幅畫是真的。他們只是用肉眼去看，沒有用專業的工具來鑒定，加上先入為主地就認為不可能是真品，雖然他們都是真正的鑒定師，居然沒有一個人覺得它是真品。
柳老爺子一直沒有說話，他盯著畫卷，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凝重。
大家討論了一會兒，看到柳老爺子的這副表情，不由得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再說話了。
柳老爺子就這樣用各種工具來鑒定那幅畫，差不多用一個小時，才直起身來。室內開著空調，但他的額頭上已經滿是汗水。他一直在擦拭著汗水，不讓一滴汗水滴到畫上。
「這是……真跡！」他緩緩地吐出四個字。
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
真跡？
鑒定師中，倒有一大半人從來沒有見過唐伯虎的真跡。他們在大學時學的是文物鑒定專業，但真正能上手摸到文物的機會還是不多。工作之後倒是經常接觸文物，可是類似唐伯虎的真跡這種罕見文物，也沒有遇到過幾次。
中年男子的聲音有些結巴了，「如果……是真的……那可是……」
他沒有說出來，但大家的心裡想法是一樣的。
如果這幅畫是真的，它將成為他們這個拍賣行近幾年來拍出的最貴重的物品。
對整個拍賣行來說，這都是一件大事，他們今年的年終獎只怕就指望這幅畫了。
他們再看向葉琪的目光，不由得多出了許多羨慕。
十幾萬買到唐伯虎的畫，這種事情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他們會覺得是在講笑話。
自然，沒有人想到這幅畫的真正來歷。
柳老爺子收起鑒定工具，感慨道：「我看過唐伯虎的幾幅畫作，這幅是保存得最好的，而且很獨特，畫中的人物跟他之前畫得有很大差別。小姑娘你走運了，光是這一幅畫，你這輩子就吃穿不愁了。」
葉琪知道會是這個結果，畢竟真的假不了，她這幅畫就是唐伯虎本人傳送過來的，再怎麼鑒定也不會是贗品。
最讓她感興趣的，是這幅畫的報價。
「柳老，那這幅畫我應該多少錢起拍呢？」葉琪問。
拍賣行的起拍價是由賣家自己定的，拍賣行只是給出一個建議。如果報價太高，賣不出去那就是賣家自己的責任了。
柳老爺子苦笑，「不好說啊，對我來說這簡直是無價之寶，價格……我建議是……」
他抬起手，伸出一個手指。
鑒定師們頓時騷動起來。
「一千萬？」
柳老爺子搖頭，「一億！」
這個價格超出葉琪的心理預期，她知道這畫很值錢，但是……一億？
她豈不是瞬間變身億萬富婆了？
「問題是，」柳老爺子又道，「咱們辦的拍賣會有沒有人能吃得下了，反正我是絕對吃不下的，傾家蕩產也吃不下。」
聽了這話，鑒定師們又是歡喜又是憂愁。
如果這幅畫賣出去，按照拍賣行的規矩，要扣下百分之十的拍賣費，那可就是一千萬！年終獎能樂死他們！
可是萬一他們不能幫人家賣出去，那就只有少量的手續費了。
這幅畫既然是真跡，是絕對不愁賣不出去的，只是換個大一些的拍賣行罷了，對葉琪來說是無所謂的。
可是對鑒定師們來說，這可關係到年終獎啊！
幾個人的心思頓時活了起來，互相使了個眼色。
中年男人立刻說道：「沒問題的，能賣出去，相信我們！我們會多發布一些信息，讓那些有能力又想買的人知道，一定可以的！」
他很怕葉琪因為柳老爺子的話放棄他們這家拍賣行，去別家賣了。柳老爺子這人性子直，有啥說啥，這一點兒讓他們有些頭疼。
葉琪點頭，她也不想再多跑一家拍賣行。一億對她來說已經足夠多了，只要能賣出底價她就心滿意足了。
當下就把畫交給拍賣行，小孟給她開出了收據，簽了一份代理協議。
……
不只是鑒定師們，連拍賣行的老闆都很重視這次拍賣。
廣告當天就發往各個網路交易平台，一些有名的收藏家都收到了拍賣會的邀請函。
楊馳在第二天晚上接到了老爸的電話，這時他正在炒菜，一旁的陳笑羽則是在叫苦連連。
「為什麼我要幫你切菜洗菜？我晚上是要去泡吧的啊！夜生活啊！」
「去看一眼是誰的電話！」楊馳沒有理會他的抱怨，直接發出命令。
陳笑羽一邊嘆息，一邊走向沙發，看了一眼手機，「是你老爸，要我幫忙接嗎？」
楊馳點頭，「行。」
楊家與陳家是世交，家裡的事情倒也沒什麼不能被他知道的。
「伯父，我是笑羽啊！」陳笑羽接電話時，語氣瞬間變得極是恭敬，「楊馳做飯呢，有什麼事我可以轉達嗎？還是要我把電話送到他耳邊？」
楊父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不用，一件小事兒，我收到一封邀請函，說是有唐伯虎的畫要拍賣，你讓阿馳幫我買回來掛客廳里，我就喜歡唐伯虎的畫。」
陳笑羽呆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伯父，您知道唐伯虎的值多少錢嗎？」
楊父：「不知道，買回來就是了。」
陳笑羽：「好，我這就跟他說！」
然後，他就跑到廚房，把這個命令傳達給了楊馳。
楊馳炒菜的動作頓了一下，「老爸想要，那就買吧。」
陳笑羽嘆息，「房地產商果然財大氣粗，比我們這些做遊戲的強多了，我們家的客廳可掛不起唐伯虎的畫。」
楊馳繼續炒菜，「他只不過是想顯示自己有文化罷了。」
楊父上學時整天不務正業，典型的學渣，大學都沒有考上。後來就跑去跟人學做生意，找准了時機投資房地產，居然大發橫財。但是沒學歷、沒文化一直是他的心病，為了掩飾這些，他在家裡專門弄了個大書房，裡面有上萬冊書，還收集各種文人的字畫，為的就是讓人以為他是個有學問的人。
陳笑羽很認同這一點兒，「伯父確實沒文化，上回我跟他說畢加索，你猜他說什麼？他說房子嘛，一定要加上鎖才安全哪！我們蓋的小區都有加鎖的，必須的嘛！什麼密碼鎖啦、指紋鎖啦，都有的呀！」
楊馳：「……」
陳笑羽感嘆，「也難為伯父能把公司做得這麼大，不過最近公司的問題確實不小，你去看過，有沒有頭緒？」
楊馳點頭，「有一點兒頭緒，我懷疑是公司的機密文件泄漏，不是從最近開始的，可能半年前就開始外泄了。最近公司想要的幾塊地皮都被人搶了，可能是底價被競爭對手知道了。我正在查信息泄露的原因，聽業內人說有個叫『閃』的商業間諜組織，有可能是他們做的。」
陳笑羽的表情難得地認真起來，「我也聽說過這個組織，難道他們滲透到你們公司的內部了？」
楊馳搖頭，「應該不會，內部主要成員之間都有利益關係，泄露機密對他們來說損失太大了，他們不會這樣做。應該是其他人，我懷疑和黑客有關。我找了一些專業的人員，但是他們也解決不了問題，我打算找個高手試試，不過還沒有找到。」
陳笑羽想到一個人，建議道：「我之前刷微博，聽說有一個叫金哥的人特別利害，你可以找他試試。以前有人用黑客技術刷票，他寫了一個什麼程序之後，那家網站再沒有人能刷票了，特別神奇。不過我沒有仔細了解這些，你再查查。」
楊馳道：「行吧，我聯繫他試試，讓他來公司看看。」
……
幾天後，《流浪歌手》節目第一期要開始錄製了。
葉琪沒有過參加綜藝節目的經驗，對此還是很緊張的。
同樣緊張的還有沐琳琳，應該說她比葉琪更緊張。作為第一期的選手，她連個借鑒的視頻都沒有，只能到時候隨機應變。
當天下午，沐琳琳開車，和葉琪一起來到B市TV，節目將在這裡錄製。
節目後台有為選手專門準備的化妝間，嘉賓的化妝間不在一個地方，到電視台後，她們便分開了。
韓諾已經先來了，林洛冰還沒有到。化妝間里還有幾個嘉賓，都是很有名的演員、歌手。因為同在一個化妝間，韓諾主動向大家介紹了一下葉琪，葉琪也和大家打了招呼。
這些藝人都很有禮貌，互相認識了一下，說了一些客套的話。畢竟不熟，也沒有多說其他的。
不久，林洛冰也到了。
「琪琪，你先到啦！」林洛冰向葉琪招呼道，「看來我來晚了，一會兒節目就要錄製了，得趕緊化妝。」
葉琪的妝已經化好，有服裝師帶她去挑衣服。劇組為嘉賓準備了很多套衣服，全都是一個品牌的，顯然是節目的贊助商的要求。
服裝師建議她穿一件性感的黑色小短裙，但葉琪立刻拒絕了。那件衣服布料太少，裙子的長度剛剛蓋住臀部，稍一有動作就有可能露出底褲來，她可穿不來。
她挑了一件白色的連衣裙，帶點兒鏤空裝飾，整體簡單大方，這是她一向穿衣服的風格。
服裝師顯然是不滿意的，一個勁兒地勸她，「你這款不行的，你又不是很有名氣的明星，靠穿著性感才能吸引更多人的眼球兒啊！怎麼就不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