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推斷

「就你？本小姐才不信！」馮傾雪毫不猶豫的搖頭，自己這個弟弟她太了解了，論到風流紈絝他自是一流，可若是查案辦公，他基本上也就是個白痴。

【不過，他失憶以來似乎與以前大不相同了，難不成他真的看出了什麼？】望著一臉自信的馮玉，馮傾雪原本還堅定的信念竟然有些動搖起來。

「你，那你隨便說說看！」馮傾雪道裝作不經意道。

馮玉望著這嘴硬的女人，勾起了她的興趣，反倒是緘默不言，笑道：「可是少爺我現在又不想說了，嘿嘿！」

馮傾雪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怒道：「你耍我？」

「怎麼就是耍你了？這天下就沒有免費的午餐，我憑什麼幫你？總得有些好處才是。」馮玉攤攤手道。

馮傾雪努力的將自己心中對這無賴的怒火壓了下去，說道：「你放心，有你的好處。劉夫人早就說了，她丟失的首飾昂貴，無論是誰，若是能夠幫她抓到盜賊，追回首飾，她必以重謝。」

「不過，你可別消遣我，我可沒有時間在你這兒浪費。」馮傾雪望著馮玉道，也不知道選擇相信他這次到底是不是個錯誤。

馮玉笑道：「你放心，不過是樁失竊小案，只要腦袋稍微聰明一點兒的，都可以查出兇手。」

「你……」馮傾雪再次氣惱，指著馮玉說不出話來。【這傢伙，說起話來簡直是氣死人不償命。】

馮玉卻懶得理會馮傾雪的憤怒，在他看來，就算是為馮傾雪方才侮辱人家豆腐西施報了仇吧！

「好了，說正事，我問你，你說那劉夫人放首飾的是她的內室，是個什麼樣的內室？」馮玉的聲音正經起來。

馮傾雪有些愕然馮玉的風格轉換之快，只是望著馮玉認真的模樣，看著倒是有了些不同，特別是他那雙讓馮傾雪格外陌生的眸子，竟是如同那星空般深邃，像是充滿了無窮的智慧。

她下意識道：「就是劉夫人的閨房。」

「閨房？呵呵，那平日里都有誰能夠自由出入？」馮玉再問。

馮傾雪翻了個白眼道：「女子的閨房，除了自己的丈夫和娘親，或者是一些同性知己，怎會有其他人可以自由出入？」

這下反倒是馮玉愣住了，他忽然想起來自己的靈魂第一次接管這具身體，以馮家大少爺的身份醒過來的時候，所看到的那間閨房，想那布置，似乎也不是朵兒一個丫頭可以配備的。

他沒忍住心中的好奇道：「對了，母夜叉，我上次失憶醒過來的時候躺的那間房間，是哪個女孩子的閨房啊？」

馮傾雪一怔，瞪著馮玉道：「還好意思說，本小姐居然一時糊塗，讓你這齷齪的男子進了我的房間。」

「哈哈！」

馮玉打了個哈哈，重新回歸主題：「你是說劉夫人的首飾失竊，但內室的房門卻是上了鎖的，當劉夫人用鑰匙打開房門之後，就發現首飾丟了，這時，她又發現房間的窗子被打開了，而這也就是你帶人去查案發現的現場情況，對不對？」

「嗯，就是這樣的，所以我認為盜賊是從窗子進入，偷走劉夫人的首飾之後，又從窗子口逃走的。」馮傾雪道。

「哦？」馮玉忽然笑了起來，卻沒有對馮傾雪的判斷做出任何的評價。

馮傾雪惱道：「你笑什麼笑，難道不是這樣嗎？」

「不，我可沒說，我只是想起了一著名偵探說過的一句話，他說凡是看起來最像是真相的真相，卻往往不會是事實的真相，因為兇手不是傻子，絕對不會那麼容易就讓你猜出真相。哦，不過你說的倒也不失為一種可能，或許那個盜賊真的就是個傻子。」馮玉大笑起來。

「偵探？」

「就是專門從事查各種案件查破的專業人士。」馮玉解釋道。

「你從哪裡學來的這些怪話？」馮傾雪疑惑，見馮玉不做解釋，只得道：「那你說說，真相到底是什麼？」

馮玉思索了一陣道：「現在嘛，我也無法作出絕對正確的推斷。」

「你，你耍我？」馮傾雪臉色難看。

馮玉無語道：「我又沒有去過失竊現場，我怎麼知道具體的情況？我倒是要問問你，你不是才從案發現場過來嘛，那劉夫人的內室門鎖鑰匙都有誰有？那室內的窗子平日都是鎖著的還是開著的？窗子上有沒有日積月累的灰塵？窗子的高度又是如何？這些，你可都查清楚了？」

馮傾雪愣住，愕然的望著馮玉，馮玉說的這些細節，除了極個別的，竟是大部分都被她遺漏，只是出於性格的原因，她不服氣的反駁道：「沒有查清楚又怎麼樣？你說的這些都是細枝末節，對查案能有什麼實質的作用？」

馮玉嗤笑了一聲，冷聲道：「以前別人說頭髮長的見識短，胸大的都無腦，我還不信，現在我卻忽然發現，這居然是個真理，特別是你也在你馮大小姐的身上，竟是格外的應驗了。」

「你，你混蛋！」馮傾雪怒罵，大為的不適應馮玉失憶以來對她的態度，竟是動不動就冷嘲熱諷。

馮玉仍舊冷笑著：「我混蛋？辦案者向來都是通過案發現場的細枝末節來推斷真相，這不僅是對於真相的尊重，更是對事實情況的負責，若是都像你這樣，那盜賊兇手們只怕是要集體歡呼慶賀了。」

「你也不想想，若是那內室的窗子平日里都是鎖著的，盜賊又如何能夠在沒有內室鑰匙且沒有破壞內室門鎖的情況下進去內室行竊呢？又若是那窗子上滿是灰塵，必然可以通過灰塵的印記來判斷盜賊是否真的是從窗口逃脫。另外，一個案件背後，往往會隱藏各種不可思議的可能，而真正的答案，有時也同樣會在這些最為不可思議的可能之中。你再想，這失竊案就一定是外人所為？萬一是家賊監守自盜，或者是劉財主家的某個小斯與賊人裡應外合行竊呢？從這各種的可能中推斷出事實的真相，你覺得是你馬馬虎虎，忽略細節，獃頭獃腦的就可以做到的嗎？」

馮玉輕輕的叩響木桌，平淡的聲音緩緩傳出，像是在訴說某些毫不起眼的事情，卻又格外的發人深省。

馮傾雪直接啞口無言，怔坐在原地，端起的盛著豆腐腦的木勺都停在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