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匪寇

第五章 匪寇

「好疼……」

迷迷糊糊中,李漁只覺的後腦勺一陣刺痛,耳邊隱隱約約的傳來腳步聲,可他剛睜開眼睛,還未等他四下打量,『噌』的一聲,一口三尺青鋒已貼在了脖子上,冰涼的劍鋒讓他脖子上直冒雞皮疙瘩。

「王屋山群盜,兩年內作案三十七起,殺二百一十八人,奸**女六十一人,證據確鑿,死有餘辜……」

隨着清亮的女聲響起,劍鋒一揚,就要往喉嚨上劃去。

劍已經橫在脖子上了,這個時候再不想辦法,腦袋就要搬家了,深吸一口氣,膝蓋一軟,李漁扯著嗓子嚎叫起來「女俠,饒命啊!我是良民!大大的良民啊!」

「良民?」

白色虛影一閃,一苗條身影出現在李漁身前,白衣勝雪,飛濺散落的幾點血花落在裙擺,如雪中落梅般嬌艷。

李漁只覺得鼻尖一股淡淡幽香,再一看眼前花朵兒似的姑娘,更是心中一盪,容貌俊俏,美顏非凡,雙目黑白分明,尤其那道眉,又細又直,眉梢的一斜,像是劍尖,帶着煞氣。

左目尾端一點小小美人痣,又憑添兩份嫵媚,只這兩點,就與尋常女子分出了差距。

手中長劍,劍身青亮,白玉為柄,握著劍柄的手,膚若凝脂,白得和劍柄竟無分別。

「對,大大的良民……」

這女俠好高的顏值啊!李漁忙不迭的連連點頭,嘴裏不由得咽了口吐沫,小心翼翼的避開劍鋒,把身子往旁邊挪了挪。

「你不是王屋山匪寇?」

「阿彌陀佛!當然不是!女俠,小僧是出家人,以慈悲為懷,當然不是強盜?」

李漁雙手合十,裝模作樣的行禮,擠出一臉的虔誠。

「出家人?穿着道袍的和尚?而且,若是我沒看錯,這是太乙內門的道服,為何會在你的身上?」

女俠柳眉一揚,這小和尚的模樣的確不似惡人,只是長相雖然端正,但一副油嘴滑舌的腔調讓人聽着不舒服,尤其是那雙賊眉鼠眼,盡在她身上轉悠,尤為可惡。

「再敢亂看,我就挖了你的眼珠子!」女俠將劍身一甩,劍光分影,在李典的眼前綻出了朵劍花「你到底是誰?說!」

劍尖擦著李漁的面掠過,嚇的他一屁股坐地,女俠這才滿意的收回了寶劍。

「不不不,女俠你誤會了……」

花兒雖艷,但卻有刺,輕易碰不得,李漁額頭上冒出一層冷汗,趕緊將對弘同說的謊話又說了一遍,如何外出化緣,入廟躲雨,到發現屍體,躲避直至對方離開。

七分真三分假,添油加醋的講述在山神廟裏的事情經過,如何發現和尚道士兩具屍體,將烏黑寶盒等事,盡都推到弘同身上,反正大和尚已經死了,死人也不會冒出來和他爭辯。

聽了經過,女俠皺了皺柳眉,按照李漁的描述,膀大腰圓,面向兇惡,滿嘴污言穢語的大和尚,她很快便推測出弘同身份,道「你真看到那和尚拿走了一個黑色鐵盒?」

「對,對!那盒子一定很值錢,那大和尚高興就像是老光棍娶俏媳婦了一樣!」李漁臉不紅心不跳,一臉誠摯的連連點頭。

他這麼說自然有目的,既然寶盒已經被「弘同」搶走了,那江湖上那些惦記寶盒的人,也就都別惦記小爺了,先滿世界的找弘同去吧!

「該死!還是被耽誤了!伏魔寶盒出世,竟然讓***寺得去了,這下麻煩了…」女俠心裏暗暗思索,俏臉上不由生出一層寒霜。

好漂亮的小娘子,怎麼就滿臉煞氣!可惜啊!

李漁兩隻不老實的眼珠子趁機賊溜溜的亂看,就在他暗自感嘆的時候,不遠處的山林里,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李漁頭皮一陣發麻,他急忙扭頭朝那邊望了過去。

密林中影影簇簇,足有二三十個漢子,如狼群般從林中走出來,都是眼神兇惡,披頭散髮。

「哼!白勝,你總算露面了!」女俠豎起長劍,上前一步隱隱將李漁擋在身後,傲然說道。

「林真真,你追殺我們三日,當我真的怕你不成…」一身軀高大的大鬍子一馬當先,鬚髮濃密,一巴掌寬的護心毛,手裏拎着一柄長柄陌刀,刀口泛青,絕對是飽飲人血的利刃,雙目**,滿臉餓狼般的狡詐「不知道你現在還有幾分真氣,夠不夠和我們兄弟在做過一場!」

李漁摸拳擼袖子,往後努了努身子,本來對女俠身手有一百二十分的信心,打定主意,要做女俠背後的男人。

此刻聽匪首這麼一說,臉色頓時一僵硬,心底打鼓,眼珠子提溜的打量,先圍攻耗藍,在暴起殺人,匪首既然現身,那就是瞅准機會,衝出來收人頭的趨勢啊!

若非有林大女俠鎮定自若,他早已經已經運起草上飛,奪路飛奔。

面對眾匪包圍,林大俠女不懼反笑,柳眉一挑,滿臉的煞氣的挽了個劍花「足夠砍下你的狗頭。」

李漁一拍腦袋,心底暗罵「蠢女人,你這不是等於承認自己真氣不足了嗎?」

「上,她已經真氣枯竭了!」白勝原本只有七分把握,此刻頓時揮刀獰笑,一聲呼喊二十幾個悍匪蜂擁而上。

與之前那些只會些粗淺拳腳的盜匪不同,這二十幾人步伐沉穩,雙眼明亮,雖沒修鍊過高深內功,但也多少有些吐納法的底子。

「林女俠!唔!你懲惡揚善之前,能不能先告訴我如何走出山去?」

李漁心底打鼓,細聲細語的低聲問道。

「沒空!」

林真真鳳眼一翻,白了李漁一眼,眼見迎面衝來了十來個盜匪,她足尖一點,飄飄若仙,輕身如燕,真如凌波仙子,驚鴻渡虛,光以輕功而言,就不知比李漁強了多少倍。

寶劍出鞘,速度快的讓人不可思議,劍尖輕挑,在半空身子就轉了開,連人帶劍化作一朵白蓮綻放,將其中幾人緊緊包裹,瞬間鮮血飛濺,中招的幾人咽喉撕裂,揚天倒地,眼見不活。

一劍之威,讓眾多匪寇心中膽寒,臉色慘白的進退不得。

「兄弟們,併肩子上…」白勝一刀砍出,力大招猛,隱隱的僅有劈空之聲,高升呼喊道「抓住這小娘們,大爺我取了頭紅,讓弟兄們都嘗嘗鮮……」

眾匪本被林女俠一劍之威震懾,可此時白勝這一嗓子喊出來,一雙雙眼睛看着那膚白貌美的小娘子,頓時間舞刀呼喊,氣勢如虹。

李漁本想給林大女俠助威幾句,可見到幾個兇惡悍匪目中滿是不善凶光的圍了上來,心裏頓時打鼓,顯然是已經將他當做林真真的同夥對待。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林女俠,咱們後會有期!」

李漁雙手一拱,二話不說,運起草上飛掉頭就跑,他雖不會武藝,但完成度過半的草上飛,速度奇快,也不是這些山間悍匪能夠追的上的。

「……」

林真真腳步一頓,一口真氣差點走入岔道,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不要臉到了這個地步。

可此刻也無暇他顧,她雖劍法精深,但好虎也架不住群狼,兔子急了還咬人,更何況是這些被她追了幾日的悍匪。

此刻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白勝刀法雖然簡單,但勝在狠辣,眾多匪寇也是使刀老手,此刻刀鋒劈頭蓋臉的掃來,越斬越疾,就好幾十道白練圍着一團白影,『叮叮噹噹』的響作一團,火花四濺,時不時的鮮血飛濺,就有悍匪或咽喉或心口中劍,到底氣絕而死。

「姓林的小娘們,我看你還能打多久,今日,老子便是累,也要累死你……」

悍匪彪悍,白勝打定主意要耗死林真真,每一刀砍出,都是力大招猛,眼見林真真大殺四方,非但不畏,反而咧嘴獰笑。

而林大女俠也是有苦自知,她白蓮劍歌雖犀利迅捷,招招致命,一身修為初入三品,雖翹楚同輩,可追殺王屋匪患多日,真氣體力具疲,此刻看似大殺四方,但真氣也禁不住如此消耗。

若繼續纏鬥下去,一旦真氣枯竭,劍法威力必定大減,到時誰勝誰負猶未可知,雙方翻翻滾滾的纏鬥在一起,叮叮噹噹之聲細密的若大雨傾盆。

兩方酣斗,肉眼可見的劍鋒的光圈被越壓越小,正當林真真陷入重圍的關頭,突然聽到一聲高喊「女俠莫慌,小僧來也……」

草叢中一虛影衝出,腦袋光溜,一身不倫不類的寬大道袍,不是李漁,又是何人?

只見李漁手持寶劍,豪氣萬千,指著眾多王屋山悍匪放聲喝道「一干土雞瓦狗,來呀,來呀!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麼本事,今日讓爾等見識見識李漁佛爺的厲害!哈哈哈!」

「小禿驢,你找死……」

白勝一聲爆喝,給了一個眼神,頓時分出四條兇惡悍匪,拎着白晃晃的刀片獰笑着向李漁包圍過去。

「其實,佛爺我也是拒絕的…」

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眼看四人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李漁心裏一陣陣的發毛,實在不是他想回來,而是不得不回來。

剛才他撒丫子狂奔,才跑出幾百米去,腦中突然冒出聲響,繼而,武宗幻境中,黑色石碑上,又冒出一行文字「剷除匪禍,手刃匪首,為期三日,成功獎勵二品秘籍,失敗斷一臂」。

「奶奶個腿……」

好半晌,早已鑽進樹林子裏的李漁才冷不丁的憋出這句話,既然武宗上出現任務,那自然是非做不可,否則一旦任務失敗,那可就是一條胳膊。

李漁看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想要手刃匪首,自然的依靠林大女俠,迫不得已,只能掉頭回來。

豪氣萬丈的指著王屋匪寇破口大罵,冷汗不斷的從李漁額頭上滲出,他實在是緊張到了極點。

「小禿驢,爺爺會好好招呼你的!」四人緩慢圍上來,雖滿臉兇惡,但被李漁「豪氣」震懾,都是小心翼翼的接近,以防李漁有詐。

「想要打你爺爺,先追上我再說吧!」

眼見對方越來越近,李漁暗暗咽了口唾沫,一通豪氣逼人的話說完,二話不說,扭頭便跑。

四人見他輕功卓越,本來都是嚴陣以待,頓時都是一愣,誰的想到這正氣凜然,嚷嚷着為民除害的小和尚,竟然是一招不出便拔腿逃跑。

這才恍然大悟,自己竟然是被小禿驢給涮了,他哪裏有什麼底牌,分明是個外強中乾的草包貨,紛紛怒吼,暴起狂追。

四人所用的只是粗淺的提氣輕身的方法,連入品級的輕功都算不上,一腳踏出去濺的泥水四濺,如何追的上李漁的二品輕功草上飛。

仗着自己跑的快,李漁繞着混戰區兜圈子亂跑,不斷的藉助盜匪自己人的身體擋住身後追兵,左右穿插,反把圍攻林真真的陣勢沖的七零八落。

同時嘴裏不斷噴出污言穢語,從匪寇的老媽問候到他們的相好,從他們的妹子聊姨姐……

憑着滿肚子的網絡段子,罵的是清新脫俗,花樣百出,非但把王屋山眾匪寇罵的怒火中燒,便是深陷重圍的林大俠女,也是俏臉羞紅,心裏暗暗嗔罵,這世上怎會有如此牙尖嘴利,厚顏無恥之徒。

心裏怒火中燒,恨不得撕爛那張臭嘴,卻偏偏又追不上他,是人就有三分火性,更何況是這些惡人,一個個的兩眼怒火熊熊,被李漁重點問候的白勝,更是五官猙獰,咬牙切齒的咆哮道「給我逮住這個小和尚,要活的!老子要一刀一刀的颳了這個小禿驢。」

頓時,又有幾人從圍攻林大俠女的隊伍中分出,氣勢洶洶的向李漁堵截過來,如此一來,林真真頓時壓力驟減,急忙轉攻為守,趁機回復真氣。

眼見多人圍堵越來越近,李漁咽了口吐沫,藏在背後的手掌微微顫抖,他的真氣已近枯竭,好幾次都差點把東西扔出去。

機會只有一次,若是一次不中,那拼着任務失敗,也只能自己撤退,友軍殿後,保住小命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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