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言如刀，心似鐵

鬱悶的走在烏拉巴亞城的街道上，藤虎怎麼都沒有想到，他竟然會輸給一個年紀不足十五歲的小孩子。

不過在嘆了一口氣后，他還是在心裡承認了這個事實。

願賭服輸，是藤虎身為賭徒的原則。

「喂，一笑大叔，我餓了。」

跟在藤虎身後的龍一，扯了扯藤虎身上的紫色和服，指向了街道一側的餐廳。折騰了這麼長時間，他的肚子早就開始抗議了。

「我說......那種事情你為什麼要和我說啊，你這自來熟的小鬼。」

輕輕的捂住了額頭，藤虎的臉上滿是無奈的表情。

但是他嘴上雖然說著這樣的話，身子卻順著龍一的指引，邁步走向了餐廳的方向。

龍一嘿嘿一笑，趕緊快走幾步，跟上了走在前面的藤虎。

......

密西密西餐廳內。

「那麼，小鬼，你到底是什麼人。」

一邊喝著酒碟里的清酒，一邊向龍一沉聲開口，藤虎眉頭微皺，想要探一探龍一的底細。

說來慚愧，雖然龍一已經和他相處了大半天，但是他依舊對龍一一無所知。

「唔......我叫龍一......政府海軍......三等兵......」

秉承著「肉要大口大口吃」的原則，在上餐之後，龍一的嘴裡就塞滿了食物。以至於在他回答藤虎問題的時候，頗有些含糊不清。

雖然龍一的行為讓藤虎感到無語，但是他還是敏銳的從龍一話中提取到了他想要的信息。

「你？政府海軍?」

摸了摸下巴上黑硬的鬍子，藤虎心中暗自懷疑，他所知道的海軍，可不是龍一這樣的小鬼頭。

「啊~真好吃啊......一笑大叔，我確實是海軍，只不過我的情況有點特殊，現在不在海軍編製里。」

摸了摸漸漸圓潤起來的肚子，龍一終於吃了八分飽。

可能是因為最近總背著步兵巨劍負重，再加上長身體的緣故，他的食量變得越來越大了，頗有些傾向卡普一家飯量的趨勢......

「你為什麼會知道我的事？還有，既然你知道我的實力，難道就不怕我殺了你嗎？」

雖然龍一回答了他的問題，但是藤虎心中的疑惑卻絲毫沒有減少，在這個少年的身上，始終遮掩著一層厚厚的迷霧。

聽到藤虎的問話，龍一嘿嘿一笑，沒有作聲。

他自然不能說出自己是在漫畫上才知道這個老好人的一切。說實話，要不是因為藤虎性格溫和正直，龍一還真不敢對這個實力強的沒邊的怪物如此放肆。

「殺了我？一笑大叔你肯定不會的，畢竟我還是個孩子啊～」

吃飽喝足的龍一，也來了和藤虎扯皮到底的勁頭。他充分發揮著現階段的年齡優勢，裝出一臉天真無邪、人畜無害的表情看著對面的藤虎，眼神赤誠而純真。

但是他忘記了，藤虎雖然可以感知別人的情緒和動作，但並不能看清別人臉上的表情，所以他的一番努力，註定得不到回報。

「呵呵，少來這套！除了你之外，我還從未見過哪個小鬼殺人能這麼乾淨利落的。」

冷笑一聲，藤虎絲毫不為所動，在賭場龍一斬殺格爾斯的一幕，可謂讓他影響深刻。

「嘖，那是海賊，不是人。」

自知表情白白浪費了，龍一發出一聲不爽的動靜，然後隨意的說出了很恐怖的話。

「喂，小鬼！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龍一對海賊不加掩飾的輕蔑，和語氣中對生命的漠視，令藤虎深深的皺起了眉。

之前他還對龍一的印象不錯，可是現在，他心中的看法發生了改觀。

除了野心家和瘋子，沒有人會喜歡一個劊子手。

看到藤虎臉上表情一變，龍一瞬間就知道了這個老好人在想些什麼。

從日後代表海軍下跪道歉和放任草帽一伙人離開德雷斯羅薩來看，這個大叔的三觀不是一般的正，這樣漠視生命的話語，自然會引起他的反感。

但是龍一併不在乎藤虎的想法，雖然他外表還是孩子，但是內在卻是個成年人，他有自己的是非標準。

「一笑大叔，你知道么......被我殺死的海賊，「縱火者」格爾斯，曾經劫掠了臨海五個村莊，最後每個村莊都變成了一片廢墟，無一活口。」

龍一語氣平靜，臉上的表情絲毫未變。

對面的藤虎沉默了。

「說起來，我也算是海賊屠村后的倖存者。我知道......什麼叫是真正的痛苦。在我的心裡，那些剝奪他人生命的海賊，已經不能算作是人了，殺了他們，我不會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攤了攤手，龍一和藤虎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身體原主人對海賊的怨恨和鬼神之力的影響混合在一起，造就了現在龍一的性格。

對待那些草菅人命、無惡不作的海賊，他的容忍度為零。

「我是身負正義之名的海軍，我對海賊仁慈，誰去......為那些無辜的平民負責。」

盯著藤虎混沌的雙眼，龍一目光灼灼。他知道如果是藤虎的話，一定會理解他的。

畢竟，對面的男人可是最接近龍一心中正義的存在。

「既然你是海軍，那麼你就應該知道，海軍中也有你說的那樣的渣滓。」

藤虎的心中已經產生了動搖，他承認，他已經認同了龍一口中所說。但是他還想聽一聽，這自稱海軍的少年，對自家蛀蟲的看法。

「身負正義，欺世盜名，理應罪加一等！不過現在的我，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你知道的，我還太小了。」

龍一呵呵一笑，雖是嘴上這樣說，但他卻在心裡暗自下定了決心。若是以後有了足夠的權力，一定要好好整治那些躲在正義之名后的人渣敗類。

「但是你，終究無權審判別人的罪惡。」

可能龍一說出的理由並不能說服藤虎，他低沉著聲音，依舊不肯放過龍一。

「罪人的惡行由魔鬼審判，而我，只負責送他們下地獄。」

龍一可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和藤虎討論的太深，「誰來審判罪惡」這根本就是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

「弱肉強食，你遲早會遇上解決不了的對手。」

藤虎的眼中一片混沌，話語似乎別有深意。

「那我就不斷變強，直到沒有對手。」

龍一絲毫不肯退讓，他有他必須要堅持的信念。

兩人僵持了十秒左右，最後藤虎幽幽一嘆。

「不錯的回答.…..或許，你是對的。」

飲盡杯中之酒，他沒有再說話。

兩人間的氣氛陷入了沉默。

「我這次來北海，其實是來向海賊復仇的。沒想到正好遇上了一笑大叔你，話說回來，我們還真是有緣啊。」

最後，還是龍一先開口，打破了沉默的氣氛。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任誰都能看得出，他是發自真心的高興。

「呵呵，真是個奇怪的小鬼。」

釋然一笑，藤虎不再糾結剛才的事情。

雖然他雙目已盲，但是感知卻無比的靈敏，龍一的情緒逃不過他的見聞色霸氣，他本能的感受到了龍一身上沒有任何惡意。

「一笑大叔，關於我的事情，以後你會知道的。不過現在你要教我見聞色霸氣的修鍊方法。」

看著對面的藤虎，龍一的眼中冒出了小星星。

要知道藤虎除了一手霸道的「隕石召喚術」外，他最擅長的，就是見聞色霸氣的運用了。

這大叔對見聞色霸氣的的修鍊已經到了一個出神入化的境界，甚至可以察覺天上流雲的動向，並掌握太空隕石的位置。

「好吧，我會教導你見聞色霸氣的修鍊，但是你究竟能不能掌握，我可就說不準了。」

霸氣的覺醒需要長時間的鍛煉，就連藤虎也無法保證，龍一一定可以掌握這種強大的力量。

「放心吧，我已經做好覺悟了。」

一拍胸脯，龍一回答的斬釘截鐵。

見聞色霸氣是他一定要掌握的力量之一，他很期待，當見聞色霸氣和阿修羅的」心眼」技能結合在一起的時候，將會擦出怎樣的火花。

......

三天後，烏拉巴亞城外的樹林。

這片不大的小樹林，成為了藤虎教導龍一霸氣覺醒的場地。而他方法也很簡單，甚至和卡普有異曲同工之妙。

那就是......打！

「太弱了，龍一！你的覺悟就只有這點嗎？」

感知著癱倒在地上的龍一，藤虎大聲的吼著。霸氣的覺醒本就需要大量的修鍊，這些都是必要的磨鍊。

畢竟，沒有人能夠一步成神。

「該死，再來！」

吐了口帶著血的吐沫，龍一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爬起。

他現在無比感謝平時負重鍛煉給他帶來的強大體魄，要不然在連續遭受三天的毒打之後，他還真不一定吃得消。

「很好，用心去感受空氣的流向，我要上了。」

龍一骨子裡不服輸的勁頭，讓藤虎臉上閃過一絲笑意。在這少年的身上，他看到了自己年輕時的影子。

眼上綁著布條的龍一，小心翼翼的持劍戒備。恍惚之間，他想起了為感受萬物波動而主動放棄雙眼的劍士，阿修羅。

「身為眼，心為眼，萬物皆為眼。」

逐漸靜下心來，龍一開始有節奏的呼吸，微微動著耳朵。

「真是個了不起的小鬼，竟然只用了三天的時間，就摸到了見聞色霸氣的門檻。」

龍一身上的變化，自然逃不過藤虎的感知。心中暗自讚歎了一聲，他手上的動作卻沒有絲毫停滯。

「能看到了！」

雖然眼睛上蒙著布條，但是龍一卻稍微捕捉到了身後傳來的影像。

雖然只有一點點，但這卻是至關重要的一步。

腳下猛踏，情急之下，龍一用出了「剃」。身形一閃而過，他第一次躲開了藤虎的攻擊。

「轟！」

但是還沒等龍一高興，一聲巨響傳來，他悶哼一聲，疼的眼淚不住在眼眶打轉。

原來龍一雖然避開了藤虎的攻擊，卻沒有感知到周圍的環境，撞到了一棵大樹。

「小鬼，你要修鍊的還有很多呢。」

將杖劍放在肩上，藤虎粗獷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