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緣由

「看什麼看啊，門是我進來之後關上的，你以為你活在唐朝啊？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夢涵似是看出了李維的想法，還不等他開口問就已經回答了。

「哦，是這樣啊……」李維暗自鬆了一口氣，可那夢中的境況卻始終驅之不去。

「能不能別愣著了，我剛到這裏來，你就打算在床上這麼坐着跟我聊天？」夢涵朝李維翻了個白眼，然後轉身離開了李維的卧室。

起床簡單收拾了一下，洗漱完畢之後，李維帶着夢涵走到出租房後面的商業街，這裏跟他們上學時候見過的任何一條商業街相比規模都根本不能同日而語，但是對於這個小鎮來說，這裏彙集了衣服店、超市、飯店以及賓館，是整個鎮子最繁華的一條街了。

「吃點什麼？」李維轉頭看向夢涵，此刻她正對這個陌生的地方充滿了好奇，眼神在各個門面和角落之間掃蕩著。

「喂，問你話呢！」李維提高了嗓音。

「喝個粥吧，一路高鐵轉大巴，再加上打車，我這身體可真的是有點吃不消，沒什麼食慾。」夢涵的目光並沒有收回來，繼續好奇地看着周圍的一切。

李維點了點頭，帶着夢涵到了最近的一家早餐店，不過時間上已經有些晚了，服務員正背對着大門在收拾東西準備關門了，聽到有人進來，服務員頭也不回地說道：「不好意思，早餐已經賣完了。」

李維沒有停下腳步，隨意地坐在了離大門最近的一張桌子說：「我們不吃早餐，粥還有嗎？隨便給我們來點粥吧。」

服務員這才放下手裏的抹布轉過身說：「粥也不多了，你們想喝點什麼？」

「有玉米粥么？我要一碗。」夢涵笑嘻嘻地說。

「八寶粥一份，茶蛋兩個，還有餡餅沒，給我來兩個餡餅。」李維接話。

「餡餅……好像只剩一個了，不過還有幾個包子。」服務員走到麵食區看了一眼回頭說道。

「一個餡餅一個包子。」

「好，您稍等。」

飯和粥已經有些涼了，李維拿出手機的時候才發現已經是上午十點多鐘了，他竟然一不留神睡了四個多小時，不過徹夜不眠帶來的昏沉和疲憊可不是這四個小時能夠補回來的，以至於李維一不留神手裏的湯勺竟然掉進了粥裏面，濺了他一臉。

「等會兒！」就在夢涵拿起包子正要往嘴裏送的時候，李維趕忙制止了她，然後把還放在盤子裏的餡餅拿給了夢涵說：「嘗嘗這個，很不錯的。」

夢涵愣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說：「我不喜歡吃餡餅，同學這麼多年，你竟然連這個都不知道，傷心。」

「別扯了，每天早晨一個餡餅一份玉米粥，這可是你四年以來從來都沒改變的習慣。」李維撇了撇嘴，一副「小樣兒還想蒙我」的表情。

「你確定？」夢涵停下了往嘴裏送包子的手，饒有興緻地看着李維。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李維的語氣更是堅定有加。

「可是……」夢涵似乎有些難以開口。

「可是什麼？」

「可是這包子我已經……咬過了！」夢涵的話還沒說完就已經把包子送進了嘴裏面咬了一口，還津津有味地砸了咂嘴說，「嘿！這包子味道不錯啊！」

看着夢涵戲精一樣浮誇的表情，李維默默地嘆了口氣收回了送出去的餡餅自顧自吃了起來。

中午和下午的時間，李維帶着夢涵把這條看起來不大卻極磨時間的商業街轉了個遍，按照李維的性格，如果是他自己一個人轉的話，可能只需要五分鐘，可是夢涵每到一處都必須要進去轉一轉，怎麼看都不像是從大城市來到城鎮，更像是山野農婦進了城裏，看什麼都稀奇。

雖然說是李維帶着夢涵在轉，可是李維始終都是走在夢涵的屁股後面的，夢涵進一家店，李維就要跟着進一家店，下午兩點鐘左右的時候，李維實在是受不住這番折騰了，在路邊買了兩瓶水往那已經乾涸的胃裏面灌了個夠。

「你可一點都不像是高鐵轉大巴一路下來的樣子啊！」在結束了一下午的閑逛之後，李維和夢涵走進了一家看起來別有味道的火鍋店。

「逛街是女人的天性，怎麼，你還想抹殺我的天性不成？」夢涵揚起下巴，目光向下斜視着李維。

「不……嗯？」李維的話還沒說完，意外地看到了貼在他左手旁邊的桌號。

「007？」李維小聲地自言自語着。

「什麼007？」夢涵不解。

「哦，沒什麼……對了，你怎麼會大老遠跑來這裏啊？」李維抬起頭，認真地看着眼前的姑娘。

「你猜。」說話期間，服務員已經把食材放在了桌子旁邊的食物架上，夢涵隨手夾起一點放進了已經煮沸的火鍋當中。

「我猜……你肯定不是來找我的。」李維直接抄起盛着肥牛的盤子，將整盤的肥牛倒進了鍋里。

「我跟你說，就你這智商，如果是在燕子的小說裏面，估計連兩章都活不過，嘖嘖。」夢涵攪了攪鍋里剛才放進去的菠菜，偷瞄了李維一眼，可是李維卻從這個眼神中看到了一閃而逝的悲傷。

「哎？說起燕子，你們不是很好的閨密嗎？她先在還寫着小說那？」

「燕子她……」夢涵的手突然停在半空中，靈動的眼睛慌亂地轉動了幾下，失了幾分神采。

「怎麼了？」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李維也放下了手裏的筷子，等著夢涵繼續說下去。

「其實……我這次來找你也多多少少跟燕子有關係，本來畢業我們是一起留在上學的城市的，可是燕子卻……」夢涵的聲音突然劇烈地顫抖起來，眼睛也慢慢變紅，她強壓着自己聲音里的激動說，「燕子她死了……」

「什麼？！」李維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從夢涵口中得到的這個消息。

鍋里的水愈漸沸騰，讓李維的心也跟着開始不平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