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賣蘋果
手扶拖拉機有四個檔位，除了一個是倒車外，三個都是前進檔，此時正是夜晚，鄉村公路上沒有什麼車輛，瀋陽光把拖拉機掛在三檔，以最快的速度突突突向縣城趕去。
只是拖拉機再快也快不到哪裡去，三十公里的路程足足跑了一個小時，來到縣城的時候剛好是夜裡十點鐘，兩車一前一後向小超市駛去。
這家小超市是鄭昊今年新開的，和村裡一樣也叫興旺超市，用鄭昊的話說，這是未來的連鎖巨頭的第一家分店。
將拖拉機和麵包車停在門前，二人走入店內，一個收銀員小妹正收拾東西準備下班，平時十點關門的小超市，因為接到鄭昊的電話，收銀員小妹在店裡又乾等了十多分鐘。
這間超市比村裡的要大上不少，有一百多個平方，一樓擺滿了各種貨架是營業的地方，二樓則一分為二，除了一個小倉庫外，還有一間房做為鄭昊的辦公室兼卧室。
送走收銀員小妹后，鄭昊放下捲簾門，和瀋陽光一起走上二樓，簡單洗漱一下，倆基友便同床共枕睡下了。
東北的夏季天亮的特別早，五點鐘的鬧鈴把酣睡的兩人吵醒后，窗外已經天亮了。
習慣睡懶覺的瀋陽光和鄭昊知道今天還有要事，破天荒的沒有賴床，簡單收拾一番后，開著拖拉機直奔果蔬市場而去。
來到市場的時候還不到六點，瀋陽光以為自己來的太早了，沒想到市場里的商販來的更早，各個櫃檯早已出好貨物，等待顧客的選購。
瀋陽光連忙租了一個攤位，和鄭昊一起往櫃檯上搬蘋果，忙活了半個多小時后，又在市場門口買了豆漿油條吃起來。
又過了半小時，市場里的人群忽然多了起來，熙熙攘攘好不熱鬧，只不過瀋陽光的櫃檯上擺著三十塊錢一斤蘋果的字樣，顧客只是看了一眼就離去，半天沒有一個人購買。
瀋陽光有些著急，走到旁邊的小商店買把水果刀和一次性果盤，切開蘋果放入果盤中，正準備扯開嗓子招呼大家免費試吃，一個中年婦女急匆匆的走過來，對著瀋陽光說道：「你可算是來了！」
站在旁邊切蘋果的鄭昊看到這一幕，忽然生出一個奇怪的想法，對著瀋陽光重重的點了幾下頭，似笑非笑的說道：「你小子剛回來就欠下風流債，連中年大媽都不放過，兄弟佩服！」
瀋陽光顧不得理會鄭昊，他並不認識這位中年女子，也不知道她風風火火的沖自己跑來有什麼事，疑惑道：「大姐你找我啥事?我好像不認識你啊？」
女子站定之後，氣喘吁吁的說道：「前段時間你不是在這賣野葡萄嗎？我嘗了挺好吃，就買一些給我老父親送過去，他老人家有高血壓經常會頭疼，吃了你的野葡萄后，覺得癥狀變輕不少，我還想再來多買一點，可是一連好幾天都沒找到你。」
瀋陽光知道經過金色氣流滋潤后的野葡萄美味至極，但是吃一點就能治病這也太假了吧？不敢肯定的問道：「你確定是吃了野葡萄后老爺子的癥狀就減輕了？」
「那還有假？老爺子平時煙癮很大，時常咳嗽痰也多，他說吃了你的野葡萄后咳嗽也少了痰也少了，我一開始也不信啊，後來幾天發現真的少很多，就想著再找你多買些野葡萄，這玩意雖然貴，但是味道真沒的說，關鍵是對身體好啊，有錢難買健康不是么？」
這位大姐嘰里咕嚕說了一大通話后，就在櫃檯上四處張望起來，並沒有發現野葡萄的影子，緊張的問道：「小夥子，你現在怎麼賣蘋果了，野葡萄呢？」
「額，野葡萄全部賣完了，只能等到明年才有。」
中年女子聽罷很是失望，剛要離開的時候，瀋陽光又說道：「大姐要不你試試這個蘋果，跟野葡萄一樣好吃，功效雖然說不準，但是也能生津潤肺，降低膽固醇。」
中年女子用牙籤叉起一片蘋果放進嘴裡，入口之後便散出濃郁的果香，輕輕一咬，清脆的果肉流出香甜的汁液，在唇齒之間流淌，還帶著一絲清涼。
女子原本因為失望而緊縮的眉頭忽然舒展開來，抓著塑料袋開始往裡面裝蘋果，一袋裝完之後又裝了一袋，足足裝了有一百斤蘋果。
瀋陽光看的目瞪口呆，問道：「大姐，這麼多蘋果你能拿的動嗎？而且價格有點貴，也是三十塊錢。」
女子滿不在乎的說道：「值這個錢！這蘋果跟上次的野葡萄一樣好吃，想必功效也不會差到哪裡去，這次我得多買一點，萬一又像野葡萄一樣被人搶光買不到，那後悔都來不及了，可惜今天錢沒帶夠，不然我要把這些蘋果都買下！」
猶如機關槍一樣說個不停的女子忽然猛拍自己的腦門，有些懊惱自顧自說道：「建國也來了我怎麼給忘了！」說完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不一會，一個梳著頭大背頭的男子走了過來，約莫四十歲的樣子，身形有些發福。
急得團團轉的女子看到大背頭后，一把拉過來說道：「這就是我說的那個人，老頭子就是吃了他賣的野葡萄癥狀好了不少。」
大背頭之前一直在縣城做水果批發生意，上次回家之後聽說了這件事情，以他二十多年買賣水果的經驗，就猜到自己的姐姐和父親肯定被人騙了。
眼看親姐又要被人騙，大背頭勸說道：「老頭子年紀大了受人欺騙也就算了，你還沒老怎麼也這麼容易被騙？世上哪有你說的那麼好吃的水果？就算是有肯定也是打了一些什麼特殊的化學製劑，比如催甜劑之類的東西。」
站在一旁的瀋陽光聽不下去了：「這位大哥你沒吃過就不要下結論，你嘗嘗我這蘋果到底好不好吃，我可以告訴你，我的水果不僅不用那些催甜劑催紅劑膨大劑等亂七八糟的東西，就連普通的農藥和化肥都沒用過！」
大背頭早就把瀋陽光當成不法商販了，他確實是沒吃過那野葡萄和蘋果，以他的經驗來看他說的這些並沒有錯，便皺著眉頭叉起一片蘋果放進嘴裡，稍微咀嚼之後，滿臉露出震驚的神色。
這個時候他也不管什麼催甜劑了，這麼好吃的水果，只要不危害人體健康，縱使有些化學藥劑也能接受，連忙伸出手說道：「小兄弟實在對不住，老哥剛剛有些失言，我叫周建國，做水果批發生意，不知道小兄弟怎麼稱呼？」
瀋陽光伸出手輕輕握了一下回道：「瀋陽光。」
周建國乾笑兩聲說道：「是這樣的，我看你這蘋果確實好吃，想把這些全部買下，不知道你還有貨源嗎，再多我都能吃下，只是這個價格？」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瀋陽光看對方比較客氣，而且對方真的願意把蘋果全部買下的話，自己會省很多事，便說道：「我家的蘋果地里還有一百多畝，只是價格一分都不少，就三十塊錢一斤。」
周建國看到這個愣頭青有些無奈，生意場上大批購買肯定會比零售便宜很多，又接著說道：「你這蘋果確實好吃，零售賣這個價也能接受，只是你這蘋果是普通品種，一般也就兩塊錢一斤，再好吃賣十塊錢頂天了，我大量批發怎麼也不能按零售價買吧？」
「周老闆，這個蘋果我打算賣五十塊錢一斤啊，考慮到我們這裡的消費水平才低價出售，實不相瞞，我這蘋果從來不打農藥不施肥，產量很低，不信你可以跟我去果園看看。」
周建國不太相信這麼好吃的蘋果竟然是純天然的，思慮一會後說道：「這樣我們打個賭，我帶幾個人跟你一起去果園現場測試，如果真的沒有化學藥劑的話，我就按三十塊錢一斤收購，如果有化學藥劑的話，只要對人體沒有危害，我也收購，只是價格要降低一半，十五塊錢一斤，你看怎麼樣？」
自家的蘋果地自己知道，這幾年別說化學藥劑了，就連化肥都沒有一點，這個賭局瀋陽光當即答應下來。
周建國打了幾個電話后，一輛小貨車和兩輛商務車停在市場門口，小貨車是周建國的姐姐強烈要求買下這九百多斤蘋果喊來拉回家的，商務車一輛是周建國的座駕，另一輛則帶著幾個人拿著一些儀器，專門負責檢驗果蔬上的農藥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