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心太毒

似乎是感覺到了巨大的危險，搖搖晃晃的陶沖搖晃的更加厲害，似乎是想竭力躲開箭頭射來的方向，但是身體明顯不受控制，隨時都會掉下馬來。

馬山呆住了，腦子裏一片空白。事態的發展已經不受控制了，明明只是冒充一下，把獎金混到手大家就各奔東西，但是現在陶沖的小命還能不能保住都是問題。

劉飛的嘴巴張的大大的，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就像是被人捏住了脖子的鴨子。他開始後悔了，不該同意陶沖這個冒險的計劃。

箭頭瞬間飛過，全場觀眾已經將全部的氣息憋在胸口，只等擊中的那一剎那再爆發出來。所有人都在等著那最後一刻。

箭頭一閃而過，似乎擊中了，但是卻沒有人們想看到的絢爛的術法擊中身體的爆炸景象。眼尖的人發現，就在箭頭擊中的那一瞬間，一直搖搖晃晃的陶沖似乎支撐不住了，身子一歪，向著地面掉了下去。

這個舉動恰恰讓術法箭頭從他的身側擦身而過，躲過了這致命的一擊。

「嗚……」人群爆發出一陣惋惜聲，大家最希望看到的一幕沒有出現，這讓今年的有關術鬥士比賽的話題少了很多的內容。一場可以打十分的比賽，就因為陶沖的這一晃變成了八分，也讓大家充滿了失望。

有一點沒變，那就是陶沖依舊是輸定了。因為他就算是自己掉下馬來，也算是失敗。

場上唯有一個人不失望，那就是劉力。因為對劉力來說，對手自己掉下馬也依舊是雙落下馬，可以給自己的戰績填上濃濃的一筆。所以，他已經準備開始舉手慶祝勝利了。

忽然，一個土黃色光束急速飛來，就在劉力最放鬆的時候狡猾的飛來，然後重重的擊中了他的臉。就算是有面罩和防禦術的雙重保護，被這樣的光束正面擊中也讓人無法承受，更別說沒有帶上面罩的劉力了。

「從哪兒來的？」這是劉力腦子裏的最後一個念頭，一大口鮮血噴涌而出，臉上的肌肉似乎都被撕扯開，然後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整個人連同身上重重的盔甲一起從馬上跌了下來，重重的摔在地上，激起一片塵土。

沒有人能看清楚這個攻擊術是從哪裏來的，但是眼尖的人卻看到了陶沖騎的馬腹下有個黑影晃了一下，然後一個人影慢吞吞的在向著馬背上爬。

「哇，他居然沒掉下去。」一個大嗓門吼了起來，大家這才發現，原來陶沖並沒有摔下馬，而是躲在了馬腹下，還給了劉力一個偷襲。

看着好不容易才爬上馬背的陶沖，人群頓時炸開了，更多的人開始在心底認定，這就是他們看過的最精彩的比賽。絢爛的術法轟擊在人身上，兩次衝鋒兩次都有人落地，灑滿賽場的鮮血，先敗后勝的曲折，還有罕見的馬腹偷襲，註定讓這個新年的話題怎麼都說不完。

馬力和劉飛好久才回過神來，他們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的後背都已經全部汗濕了，就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一樣。

看着陶沖晃晃悠悠的騎着馬返回來，馬山才醒悟過來，這個陶沖根本就沒有防禦的打算，他就是想冒險一搏，故意裝出一副被打懵的樣子上場，好趁機給麻痹大意的劉力以致命的一下。

不過，看這傢伙騎馬搖搖晃晃坐不穩的樣子，似乎騎術差並不是裝的。

一直到獎金拿到手上，馬山感覺都暈乎乎的。這幾個小時發生的一切都像是做夢一樣，讓他感覺不那麼真實。

先是陪伴多年的蔡侯爺莫名其妙的死了，接着是陶沖這個愣小子敢冒着砍頭的危險去參加決賽，決賽中這個小子眼看着性命不保，卻玩花招弄暈了鬥士圈裏頗有名氣的劉力侯爺，取得了冠軍；到以蔡侯爺受傷不便，劉飛去代領獎金，最後把厚厚的一紮錢放在了他的面前，他都感覺還是在做夢一般。

「快點，把錢分了，嘿嘿，今年可以好好的過個年了。」劉飛搓着手，看着散成一片的錢口水都流出來了。形勢已經遠遠的超過預期，原先以為陶沖只要混個亞軍，大家就可以分一筆錢。可是沒想到，陶沖第二局居然將劉力侯爺給擊倒了，而且以擊中頭部這個微小的優勢獲得冠軍，獎金一下子就多了兩倍。

這麼多的錢，他可從來沒有親手拿過。跟着蔡侯爺，每次參賽只能混個肚飽，哪有這麼風光的時刻。

只是他的話沒有得到響應。他疑惑的扭頭看看，不出意外的，馬山已經傻了，還沒從這個巨大的變化中醒過來。令人奇怪的是陶沖這個小子，他此刻並沒有什麼高興的神色，反而是若有所思的盯着面前這筆巨款，沉吟着什麼。

「你們傻了？快點分錢啊！」劉飛再次喊著。他不好意思動手分錢，三個人里，他沒有馬山有資歷，而資歷最淺的陶沖，卻是這筆錢的最大功臣。所以他希望這兩個傢伙能快點醒過來，把錢分了，大家就此分道揚鑣，各奔前程。

他都謀划好了，要用這筆錢開個小門店，做做小買賣。攢點錢再娶個媳婦。

「哦，分錢。」讓劉飛高興的是，馬山終於緩過神來，開始清點着這筆錢。

「現金一萬，獎盃能換五千，三個人平分的話，每人五千。」說到這裏，馬山扭頭看看陶沖，有些舉棋不定。

雖然他年紀最大，但是今天最大的功臣卻是陶沖，可以說，這些錢完全是陶沖憑藉一個人的力量掙來的，錢怎麼分，應該是陶沖說了算。

陶沖依舊是沉吟著，什麼都沒有說。

「沖兒？」馬山有些猶豫，然後說，「要不，我和劉飛一人三千，你九千？」馬山有些吃不住勁。

劉飛臉色變了一下，隨即又附和著說：「對，這樣也行。畢竟你是大功臣。」

但是陶沖依舊是在沉吟著，沒有說話。

劉飛和馬山對視一眼，他們兩個再次降低了標準：「要不，你拿一萬，剩下的我們對分？」

但是陶沖還是沒有說話。

兩個人吃不住勁了，雖然沒有陶沖，他們一分錢都得不到，但是現在錢已經到手了，他們兩個怎麼說也要分一點。陶沖一直沉默的樣子讓他們很有些不舒服。

「好吧，我們一人兩千，剩下的都給你。」雖然已經做了很大的讓步，但是拿到手上的錢還是比跟着蔡侯爺的時候多得多，所以他們勉強可以接受。只是，要是這個陶沖還是不讓步的話，就太過分了。

陶沖眼睛掃過了一下，眼睛裏沒有一點情感，讓人心裏一涼。接下來他的話語更讓人心寒：「一人一千。」

劉飛氣的要破口大罵，馬山也有些憋悶，他們都沒有想到，平常兄弟一般的陶沖居然心這麼毒。一千這個數目雖然要比跟着蔡侯爺的時候多，但是總獎金卻高達一萬五，這完全是無視他們兩個的功勞。

但是陶沖接下來的話讓他們更加的寒徹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