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進入遊戲

拿起床邊翻爛的《電擊NERvGear》，上面詳細介紹了有關【SwordArtOnline】的信息。

這些信息是國內最大網絡遊戲綜合情報站「MMOtoday」的管理者辛卡收集的稀有情報，上面給出了前五層BOSS的圖片，同時還有不少內測人員拍攝的風景照。

從照片上可以看到，組成房子和景物的多邊形影子，雖然有些違和，但對第一代大型VR線上遊戲來說，這種程度及格了。

時間中午12點56分，鈴木悟扣牢頭盔，躺在床上。

「三十六，吃晚飯時不用叫我。」

見守在門口的黑影躬身離開房間，鈴木悟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林肯…是大頭。」

光芒閃過，再睜眼，身體已出現在一座巨大宮殿內部。在鈴木悟面前站着一個身穿紅色披風，兜帽罩在頭上看不清容貌的人，只能從體型上判斷他是個男性。

「龍神覺得這個遊戲如何？」

聽到聲音，鈴木悟立馬認出來人，那個因為搞研究忘記梳洗，被助手神代凜子按在水池差點淹死的天才遊戲設計者兼量子物理學家——茅場晶彥。

「不要再提那個名字了。」

鈴木悟瀏覽著系統賦予玩家的基礎屬性，以及可供更改的外形數值，無視了面前紅袍茅場。

「如果被玩家知道大名鼎鼎的龍神出現在這個遊戲，購買了遊戲的玩家們會更加瘋狂吧。」茅場說的雖然是疑問句，但語氣卻很肯定。

「……」鈴木悟的眼睛眯起。

茅場晶彥彷彿沒看到鈴木悟的表情，在一旁自說自話：「小時候，我夢想中有一座城，我的目標是登上那座城。現在我完成了，收穫的卻是無盡空虛，於是我打算了解一下其他人對這座城的想法。」

「真不像個科學家說出的話呢。」

茅場輕輕搖頭，無視了鈴木悟語氣中的諷刺：「通關遊戲后，能否請『鈴木家的東照』幫忙寫一份攻略回憶錄？」

不想和茅場浪費口舌，鈴木悟隨意的說道：「……如果這個遊戲令我滿意的話。」

「不勝感激。」

按照系統步驟，快速設定好人物模樣。與茅場聊天浪費不少時間，要從其他地方補回來。

白光閃過，眼睛一閉一睜，遊戲的色聲形被五感接納。能聽到心跳聲，能看到眼前黑色城堡，活動身體也沒任何不適，真是太好了。

當鈴木悟適應了遊戲節奏后，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據雜誌報道，起始之鎮上方百米左右是第二層底部，可從第一層向上看卻是湛藍的天空，完全不像一座鋼鐵與石塊組成的浮空城。雄奇遼闊的景象遠超第一人稱視角的單人VR遊戲多倍。只要忽略建築邊角部位的錯位現象，稱這裏是第二世界也不為過。

「挺能幹的，茅場。」

推開人群，鈴木悟，也叫木吾，來到市集。

寬敞的街道上，商販叫賣聲此起彼伏，像真正市場一樣，可一旦玩家和商販砍價，他們就會陷入混亂，來來回回地重複幾句無聊的廢話。

鐵匠鋪，藥水店，旅店……

一家家店鋪問下來，鈴木悟對這個遊戲有了自己的見解。

「初始100柯爾購買新手套裝后，還剩30柯爾。旅店大通鋪需支付5柯爾，最便宜的黑麵包要1柯爾。剛剛在鐵匠鋪接到的新手循環任務『狂暴野豬獠牙』給2柯爾……」

腦海中整理著搜集到的情報，鈴木悟發現面前有兩名玩家一前一後飛快地向小巷子裏跑去。

對照系統提供的地圖，出城打怪的話，走那邊根本是繞了遠路。

「難道是內測玩家？」

想到這，鈴木悟抬腳跟上去。兩人先進到一家破舊的小木屋裏，出來后兩人破舊的武器煥然一新。

在地圖上打個標記，鈴木悟再次跟上兩人。

離開城鎮範圍，兩人來到西邊平原區刷怪。

才看一眼，鈴木悟就認定這裏是單人玩家最好的刷怪點。

在刀劍神域這個遊戲中，打怪靠的是必定命中的劍技。玩家擺出發動劍技的姿勢，然後稍稍停頓給系統辨別的時間，等系統判定玩家姿勢正確且怪物處於攻擊範圍時，系統會引導玩家的身體令技能命中怪物。

如果玩家掌握了技能使用要領，殺死一隻史萊姆級別的狂暴野豬只需要10秒。

認定兩人內側玩家身份，鈴木悟在旁邊找了個地方刷怪，時不時瞧兩人一眼，爭取獲得一些沒有公佈出來的重要信息。

奮鬥了一下午，鈴木悟的等級終於在日落時分升到2級。

遊戲內外的時間比是一比一，遊戲內天色放暗，就代表現實世界到了晚上。

父親平時極少回家，母親也並非天天都在，偌大的房子裏，僅有自己和幾個應聲蟲，實在無聊。

仰躺在草地上，嘴裏叼著不知名的草根，品味着傳入中樞神經的苦澀，竟神奇有種「在這裏也活着」的感覺。

就在鈴木悟一個鷂子翻身跳起來準備再殺幾隻怪時，不遠處傳來驚叫聲。

「登出鍵消失了！」

巨大的叫聲，刺激著鈴木悟的耳膜，他一邊打開系統菜單一邊說道：「喂喂，不是真的吧，雖然我挺討厭現實生活的，但也不至於這樣……」

話還沒說完，看着系統界面底端，除了設置和幫助兩個選項外，原本登出的地方一片空白。想到下午進入遊戲時茅場說的話，鈴木悟面色發苦：「科學家的探索精神還真是可怕。」

在茅場特意現身說了那番話時，鈴木悟心中就有了類似預感。只不過在他想像中，大概就是人物角色不能死，死掉刪檔，一段時間內禁止進入遊戲這種程度，可沒想到他竟以一萬名玩家的性命做賭，共同見證這座木石之城的未來。

「就是不知道自喂隊是不是把你請去吃豬扒飯了。」剛把菜單關閉，鈴木悟好像想到了什麼，眉頭深皺：「不對……」

來不及細想，鈴木悟跑到那兩個內側玩家身邊問道：「你們兩個有誰的親人在身邊？」

鈴木悟的舉動嚇了兩人一跳，紅頭髮的彎刀男手中武器發出黃光，作勢欲劈。

「別衝動！」黑頭髮的直劍使攔下彎刀男：「你有事嗎？」

鈴木悟沒時間回答這無聊的問題，堅持己見：「這個問題很重要，請務必告訴我。」

遲疑一下，許是彎刀男看出來人沒惡意，身體漸漸放鬆下來：「我是單身一個人住。」

「那你沒用了。」

不理會身後那個耷拉着頭髮的傢伙大喊「太傷人了」，鈴木悟轉頭看向身邊這個看起來很帥氣的小哥問道：「那麼你呢？」

直劍使的帥氣小哥猶豫了半天才回答：「我家裏有妹妹和媽媽，如果我吃晚飯時還沒登出，她們會來叫我。」

「那好，我暫時先跟……」

鈴木悟還沒說完，就被身後的傢伙拉住。

「喂喂，你這個傢伙太奇怪了吧！」

彎刀使怒喝道：「說，你到底是什麼人？想要幹什麼？」

鈴木悟拍打着額頭，有些頭疼：「所以說，我最不喜歡和腦袋一根筋的人說話，不管做什麼都要解釋清楚。」

打掉抓住自己肩膀的手，鈴木悟憐憫地看了彎刀使一眼，回答道：「難道你們兩人對茅場晶彥那傢伙一點都不了解嗎？虧你們還是內測玩家呢。」

「你在說什麼？」

「等等，你是說？」

「果然還是有聰明人的……」

話還未說完，起始之鎮的大鐘敲響。

鈴木悟只覺身體劇烈搖晃，就像地震了一樣。等再睜眼，人已來到了最開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