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花無缺看著張菁熱烈的與小龍女交談，並未阻止，他也沒有理由阻止，龍姑娘雖在剛才說出了那般大膽的話，可在花無缺看來這不過是因為對方對於世俗之事太過陌生，所以並不知曉話中含義罷了。

他不會因此而自喜，也不會因此而糾結，不過萍水一相逢，緣深緣淺，自有定數。

交談了一會，張菁的臉上帶了笑，只是心血來潮的一個行為，可問過對方之後，張菁真的覺得小龍女很適合做自己的朋友。

不過有一點她很不滿，看了看花無缺，又看了看小龍女，她不明白兩人為什麼會走在一起。

雖然剛才花無缺拒絕鐵心蘭讓她高看了兩眼，可她還是討厭花無缺，不是因為藏寶圖這些身外物。

畢竟說起來，在張菁眼裡那東西重要也不重要，說重要是因為那是自己娘親的東西，不重要的自然是裡面的寶藏了。一群活人，打生打死就為了爭奪一個死人的東西，在張菁看來，可笑至極，愚蠢至極，枉那些人還敢稱自己是英雄豪傑，真是為自己臉上貼金。

她剛才的氣憤，更多的是來自於花無缺竟敢這樣羞辱自己，可這種情緒來得快去的也快，眨眼間就消失不見。

不想讓兩人走在一起，只是因為他太過濫好心了。

倏爾一笑，張菁便向花無缺動手，當真是毫無徵兆，無人預料得到。

「叮!」

「鐺!」

「咚!」

短短時間，便已經交往了幾個回合，很快張菁停了下來。

「你為何不出手。」她看著花無缺，說是動手，花無缺卻只是單方面的防備而已。

「無缺不知何事得罪姑娘，請姑娘明言。」花無缺依舊有禮，語調平和，臉上不帶絲毫氣憤之色。

略偏了偏頭，張菁竟有些看不懂對方，一次又一次的刁難，剛才更是毫無預兆的出手，可這樣的行為竟無法令他有絲毫動容。

他臉上一直帶著笑，在張菁眼裡卻更像是一層剝離不了的面具一般，生平第一次，張菁對那邀月和憐星感到深深恐懼，不是因為她們的武功，也不是因為她們的名聲，而是她們教導出這樣一個人。要怎樣可怕的女人才能做到這樣的事，能夠將一個人的喜怒哀樂生生磨滅，這樣的人已經不能稱之為人。

帶著些許顫慄，張菁轉身看向小龍女問道：「龍兒，你跟著他？」

雖然不知道張菁為什麼這麼問，小龍女還是應答道：「是。」

「必須跟著他？」再次確定，張菁想讓小龍女離開。

「是。」不帶絲毫遲疑的聲音。

她看不懂花無缺，也不想看懂，張菁只想讓自己剛認識的朋友離對方遠一點，可對方卻是不願意。

一般來說，這種感情的事，她沒有遇到也不會管，就算真遇著，若是那女子自己作踐自己，她也不會管。她是小仙女，可江湖中人更多是稱她為『小魔女』，便是因為她做事全憑喜怒，她做不了聖人，也做不來聖人。

可若是事關自己朋友，她卻是一定會管的，哪怕對方也許並不理解，更會以此怨恨，作為朋友，不管結果如何，她都會盡自己的一片心力。

哪怕就此之後，她也許會失去那個朋友。

這就是張菁，光明磊落，單純若雪，就算世間黑暗都被她看盡，她依舊身處光明。

小龍女自然也被劃分到她朋友的一類，就算對方只是她單方面認的朋友。

張菁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和小龍女才第一次見面，卻是有種一見如故之感，這樣冷冰冰的性子，像冰塊一樣的人是她以往最不願搭理的，可一切都在小龍女身上完全不見效了。

終歸什麼都沒有發生，張菁也不能因為自己討厭花無缺，就因此一定要小龍女離開對方，最終還是安靜了下來。

「你等會兒要去哪？」小龍女不知道張菁問的是什麼，花無缺又為何沉默，她也不在意這些，只是抬頭問著張菁。

「慕容山莊。」張菁回答道。

聽到回答，小龍女看向了花無缺，她也不知自己為何要問張菁去哪，只是突然想問，便問了。

問過之後，葉落波痕，消失無蹤，她的心又恢復了平靜。

「無缺也將去慕容山莊。」花無缺也不知為何便這般答了，也許是看到了小龍女眼裡那一閃而過的期待，和此刻專註看著自己的目光。

此次出谷自有任務，慕容山莊不在他的選項之內，此刻他只能將原因歸咎於也許可以在那裡找到江小魚了。

畢竟一路行來，慕容山莊要做壽的消息，可謂婦孺皆知。

花無缺主動提出要去慕容山莊，事情本已皆大歡喜，可中途卻出現了變故。

雖說了要去慕容山莊，張菁卻沒有和小龍女他們同行，她只說自己要連夜趕路，便就此又分開了。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便至傍晚。

花無缺與小龍女同行進入了客棧，此間客棧名曰「悅來客棧」，朝堂改朝換代，皇帝也不知換了幾許，可這悅來客棧卻從未消失，讓人不由得對他有了幾分好奇。

也許是天已黑下來的原因，客棧里除了在那算賬的賬房竟無二人，花無缺和小龍女租的庭院，這是這間客棧最好的一間院子，價格自然也是最好的，花無缺自然不在乎這些，唯有小龍女在心中略微思量不知自己做的是對是錯，總覺得她欠這男子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