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狂妄的弟子

第4章 狂妄的弟子

乾元殿內的所有眾人皆驚駭不已,就連那些一代弟子都嘖嘖讚嘆不已。

伯生的嘴角微微勾出一抹微笑。他很得意,因為自己的弟子實在是太優秀了,在雲夢山堪稱翹楚,即便身為一代弟子的夢晨也遠遠不及。身為老師的伯生,怎麼可能不得意呢?

月橋深吸一口氣,右掌中的火柱立刻消弭於無形。他將右掌收在袖中,整理好衣服,隨後沖著白玉蓮花座上的火德真人再次躬身一禮:「弟子獻醜了。」

火德真人手捻鬍鬚,點了點頭。對於年紀輕輕的月橋竟然有如此神通,這位雲夢山的掌教也感到十分得吃驚。

「月橋,你年紀輕輕,就深得火神經要義,實在是難得。不愧是我凌霄觀第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

「師祖謬讚了!」月橋雖然這麼說,但心裡卻是美滋滋的。

火德真人閉上雙睛,開始沉默不語。

蓮花座下的伯生剛開始很美,但隨著火德真人的沉默,心裡倒犯起核計來了。莫不是師尊連月橋都看不上嗎?

過了好半天,火德真人睜開雙眼,朗聲說道:「夢晨何在?」

夢晨從人群的後面轉出,沖著蓮花座恭恭敬敬施了一禮,說道:「弟子在。」

火德真人抬起右手,輕輕揮了揮:「帶著你的弟子近前來說話。」

夢晨再次躬身:「弟子遵命。」說罷,領著逸晨走向蓮花寶座。

等到夢晨與逸晨走到蓮花座下,火德真人眼望逸晨:「你就是夢晨的弟子逸晨?」

逸晨趴在地上,恭恭敬敬給火德真人叩了三個響頭:「二代弟子逸晨,拜見師祖。」

火德真人再次輕揮雲袖:「起來說話。」

逸晨立刻感到一股柔柔的大力將自己輕輕托起。

火德真人上下打量逸晨,輕聲問道:「逸晨,自打本座將你帶入這雲夢山凌霄觀,屈指算來,好像也有十五個年頭了。但不知你在山中跟著你老師都學了哪些本門高明的法術?」

夢晨聞言,臉上頓顯尷尬之色。

逸晨躬身一禮說道:「回稟師祖,弟子跟隨師父沒有學習本門的法術?」

火德真人臉上的微笑立刻凝固了:「莫不是你師父沒有將本門的火神經傳授與你?」說罷,火德真人眼中透出一股苛責之意望向夢晨。

夢晨渾身栗抖,直冒虛汗。

逸晨態度從容,神情自若:「師祖錯怪了我的恩師。並非我師父沒有傳授我火神經,而是弟子認為這火神經,沒什麼用!」

逸晨口中的最後四個字,聲音很輕,但聽在乾元殿內所有人的耳中,不雅如晴天一個霹靂。包括伯生,殿內所有弟子幾乎都屏住了呼吸。

火神經乃是雲夢山凌霄觀的鎮山之寶,自第一代祖師開山立派,直至如今,雲夢山能夠屹立至今皆是因為火神經經法奧妙,博大精深。逸晨居然當中說火神經沒有用,這讓在場的眾家弟子都打了一個激靈,即便在火德真人面前一向自若的伯生此刻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乾元殿內足有半刻鐘鴉雀無聲,。

火德真人已經超過一千多歲的高齡,可謂看穿世俗萬物。但逸晨這簡短的幾句話,還是讓他臉上的肌肉奔奔兒蹦了好幾下,好半天這才壓住胸中怒火。

他極力平穩了一下心緒,臉上強擠一絲笑意:「那依你之見,學什麼才有用?」

逸晨抬起頭,兩眼盯著火德真人,一字一句地說道:「長生之術和做人的道理。」

殿內的眾家弟子都聽得一頭霧水,有些二代弟子禁不住笑出聲來。

火德真人聞言也是為之愕然,他手捻銀須,再次打量面前的娃娃:「逸晨,你可知世間萬物皆有其法,生死輪迴乃是天道,不可逆轉。即便本座,也不能逆天而為。長生之術是不可能的。」

逸晨眉頭微皺,沉吟片刻說道:「即便長生不可,弟子也願長命千年,以正大道。」

火德真人微然一笑:「本座自打入雲夢山凌霄觀,我的恩師就開始教授做人的道理。我自收徒開講以來,也會講解做人的根本。不是本座誇口,我的弟子收徒自然也免不了解授這些。別的地方我不敢說,我雲夢山凌霄觀的弟子皆深知禮法,深明道義。」

逸晨嘴角微勾,有些不屑道:「人言:一樹瓜果有酸甜,偌大的凌霄觀當真沒有虛妄小人。即便龍生九子,也各有不同。師祖的話未免有些滿了。」

火德真人的臉色更加難看。逸晨當眾頂撞自己,這可以說是千年一降,凌霄觀沒有遇到過的事情。

伯生再也按捺不住,走出隊列,輕聲斥道:「逸晨,我久聞你向來言語無狀,與其他弟子不和。本來我還以為只是傳聞,不想今日一見,你特以得不知禮數。在師祖的面前大放厥辭,這就是你老師夢晨教你的做人的道理嗎?」

逸晨微微側身,看向伯生,淡淡一笑:「弟子回師祖話,無論對錯,自有師祖斥責。師伯在凌霄觀雖是一人之下,眾人之上,但師祖還未發問,師伯卻貿然插話,恐怕於禮不合吧。難道您壓根不把師祖放在眼裡嗎?」

此話一出,伯生嚇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瞧了一眼蓮花寶座上的火德真人,再也不敢開口說話。

火德真人實際上對於伯生突然插言並不介意,他知道伯生是想給自己一個台階下。但眼前的娃娃伶牙俐齒,惹得伯生好像正是逸晨口中那個不知做人道理的傢伙。

火德真人想了想,說道:「逸晨,你說得也有些道理。不過這些做人的道理雖然很重要,但也只能修身,不能自保,無法謀生。我凌霄觀火神經乃是驚天神術,往小了說,安身立命,不費吹灰之力。往大了說,治國、禦敵、平天下,如掌上觀文。」

逸晨的嘴角再次勾出一抹弧度:「師祖此言謬矣。我在山上自種自吃,不用法術,活得也很好。至於治國、禦敵、平天下,應以仁義為本,而非武力。如果世間人人尚武,弱肉強食,兇殘暴戾,與野獸何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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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血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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