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74章

74.第74章

此為防盜章楊長鳴覺得楊父為人太過忠厚了,楊父心裡只怕想著先要當面質問楊樹根,而沒想過先將這件事捅出來。

不過,如果楊父不是如此忠厚的人,又怎會在那樣的環境里,將楊母與剛出生的一個資本家小姐的孩子抱回來,只要想一想便知,當時情形下這種做法是要冒一定的風險的,而大多數人會選擇明哲保身,不去檢舉告發就算有良心的了,更別說這近二十年來楊父含辛茹苦將他撫養長大。

也因為楊父的忠厚,才會讓楊樹根一家得寸近尺,並且絲毫不將這個兄弟放在眼裡。

楊長鳴也想起了沈大隊長和給他看病開藥的沈大爺爺的關係,那是沈大隊長的出了五服的一個長輩,在解放前做過郎中,解放后閑時也會給人把把脈開開藥,可是到了文、革時期,他卻差點被打成典型,而這也正是沈大隊長和楊樹根這個支書之間的分裂和矛盾所在,楊樹根就是借著這點,幾乎是踩著沈漢雨這個大隊長的。

楊長鳴心說,就沖著沈大爺爺沒有猶豫地給自己開藥,沈漢雨對自己的關心沒有絲毫作假,這樣一個不胡亂遷怒的人明顯比楊樹根正派多了,要將楊樹根拉下台,也許這是個最好的幫手。

「大隊長,」楊長鳴給他爸使了個眼色,開口說明來意,「是這樣的,最近大隊里都說我是自己想不開跳進河裡的,其實事情並不是這樣的,而是有人使壞將我推下河,只是當時我只看到一個背影,不能確定是誰……」

沈漢雨一聽臉色沉下來:「長鳴你該早點向我們彙報,這樣的包藏禍心的人絕不能縱容姑息!你們今天來,是發覺那個人了?」

楊長鳴心說果然一點即通,他點點頭說:「今天去鎮上我又看到那個背影了,沒想到他竟然是……」說到這兒咬牙作憤恨狀,「竟然是王海富!我上去質問了,他非但沒否認,還放出話要弄死我,我沒辦法喊了出來,好在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王海富的陰謀沒有得逞。回來后我跟我爸說了這事,我們一起過來找大伯,就是想讓大伯問問,我到底怎麼得罪王海富了,讓他想要害死我,害了一次不夠還想害第二次。」

王海富?那不是楊樹根的小舅子嗎?

沈漢雨馬上想到其中的利害關係,伸手拍拍楊長鳴說:「這事你做得對,對待這樣的兇手絕不能心慈手軟,應該站出來將整件事說明清楚,以防再有人受到傷害,我相信支書也會站在人民群眾一邊,而不是包庇兇手。走,我們一起進去,長鳴你將這件事跟我們大隊所有幹部再詳細描述一遍。」

楊長鳴心裡給沈大隊長暗暗點了個贊,太上道了,有大隊長出馬,他這一次的目的要更容易達成,因而態度十分堅決地說:「放心吧,大隊長,身為大隊的社員,我永遠會把大隊的集體利益放在第一位!」

心裡卻不由自主地學著白糰子「滋~」了一聲,牙快酸倒了。

楊父動了動嘴巴,卻沒說什麼,因為他也想要知道大哥會如何對待這件事,希望大哥不要再讓他失望。

樊鵬偷偷給楊長鳴豎了個大拇指,這小子行啊,嘴皮子夠利索的。

沈漢雨一手提著水瓶一手搭著楊長鳴的肩,帶著他一起進了充當會議室的房間,楊樹根在跟其他幹部閑聊,有人正要笑話沈漢雨提了水瓶要這麼長時間,外面不知誰拖住了他的腳,一抬頭,卻詫異起來。

「老沈啊,正等著你……」楊樹根漫不經心地抬起頭,當看清進來的不是一人而是三人時,這剩下的話便卡在了喉嚨里,他不著痕迹地皺了下眉,站起來,「大哥,長鳴,你們咋來了?有話我們外面去說。」

楊長鳴又怎會如他的意,作靦腆狀笑了笑,沈漢雨接過話:「哈哈,老楊你急什麼,長鳴跟樹栓老弟這次過來不是為私事,而是為了一樁公事。」說到這兒時,沈漢雨臉上的笑意已經收斂起來,換成了一副公事公辦的嚴肅表情,「老楊你也跟著一起聽聽,大家一起商量要如何處理。長鳴之前掉河裡的事情大隊里人都知道,可大家不清楚的是,長鳴不是自己掉進去的,而是被人惡意推下去的,這事豈能兒戲?長鳴,來,你將整件事跟在座各位仔細說清楚。」

「好……」

「胡鬧!」楊樹根突然出聲打斷楊長鳴的話,楊長鳴作不解狀看向這大伯。

楊樹根一臉怒容,轉頭看向楊父。

在楊樹根剛出口不分青紅皂白打斷長鳴的話時,楊父心裡就升起失望,大哥是不是對長鳴落水的事情非常清楚,所以這才急著要打斷,而且看他目光裡帶上幾分威脅,楊父心裡一窒,難道大哥敢將長鳴的身世現在就說出來?

楊長鳴也看到楊樹根的目光了,心中冷笑,果然這大伯還是知道的吧,他以為拿捏著一個身世就可以威脅到他了?做夢!早幾年沒威脅,現在再來威脅也起不到多大效果了,沒人比他更清楚歷史的發展……

哦,不對,就他目前所知,還有一個人是知道的,那就是程雙亭了,還是不能太自大了啊,說不定除了她以外還有其他特殊的情況呢。

楊長鳴按住他爸的手臂,坦蕩地迎向楊樹根憤怒的目光:「大伯為什麼如此武斷地認定我是胡鬧?我已經十九,在大隊里有發言權,如果大隊里是一言堂的話,那我閉口。」

哼!誰還不會把自己擺在制高點上?楊樹根你敢說這新鄉生產大隊是你一人的一言堂嗎?

在座的幹部有人是站在楊樹根一邊的,也有那麼幾個是站在沈漢雨這個大隊長一邊的,否則早幾年這個位置就會換人坐了。

沈漢雨一個眼神,立刻有人出來打圓場了:「哈哈,長鳴說得有道理,不管是公社還是大隊,我們是絕不允許搞一言堂的,再說我也奇怪呢,長鳴不是意志那麼不堅定的人,一次高考沒通過,還可以參加下一次,怎會想不開自己跳河的,原來是一場誤會啊。來,來,長鳴,將你的情況跟我們大家彙報一下,你們說是不是?老楊啊,你沒必要這麼嚴肅,我知道長鳴是你侄子,可在這會議室里,不論親戚關係,只論幹部和群眾關係,群眾有意見,我們不能不聽啊!」

楊長鳴因為站在那裡,其他幹部除了楊樹根,都坐在位置上,所以處在他這角度,很容易將其他人的表情收在眼底,一些人看向楊樹根,顯然是以他為首,而現在這個說話的三隊隊長以及附和他的人,顯然是站在沈漢雨一邊的,還有兩三人,要不一臉漠然,要不一臉看戲的表情,那是不是可以說中立派?

雖然只是一個生產大隊,但那也是一個濃縮的社會啊,十幾個人也分成了三個派系,楊長鳴心裡輕笑。

楊樹根實在沒想到,這向來老實不多話的侄子,簡單幾句話就將他擺到一個非常尷尬的位置上,而且非常明顯,他得到了沈嘆雨的支持,難怪剛聽到外面有人說話。

楊樹根眼裡藏著狠意,可面上卻露出了笑容:「老沈你們誤會了,我不過是看這孩子身體剛好就出來跑動,可不是讓長輩擔心胡鬧么,二弟你也是,不把長鳴看好了,這外面多冷,要是長鳴再病倒了你可咋辦?」

楊父沒楊樹根皮笑肉不笑的本事,他沒法將大哥的話當真,要真擔心長鳴身體,會這幾天都沒過問一下嗎?他板著面孔說:「大哥不用擔心,這幾天都是長鳴跑進跑出,我這身體大哥還不知道嗎?這次我來,也是想為長鳴討個公道。」

楊父雖然平時不管事,但不代表他本人沒份量,畢竟參加過援朝那場戰爭的,為國家受了傷,要真虧待了他,除非將消息堵死,否則上面追究下來,他們也討不了好。

「看來長鳴掉河的事另有內情了,長鳴,你大膽地說出來!」馬上有人說。

楊長鳴激動地向在座各位鞠了個躬:「謝謝大伯的關心,謝謝各位的支持,事情是這樣的……」

楊樹根剛剛那番話已經隱含了威脅的意思,不想這侄子跟二弟如此不知趣,這是咬死了他不敢說出楊長鳴的身世?

可現在他還真不能說,一旦說出來,如果這父子倆破罐子破摔,將長軍的事情捅出來,那要怎辦?

楊樹根氣得差點把手裡拿著的鋼筆捏碎,他做的這一切還不是為了楊家?二弟為什麼要跟他對著干?他跟長軍將來好了,他楊樹栓的日子會變差了?還不是跟著沾光得好處?現在這麼掏心掏肺地護著這個不是楊家的人,就不怕養出一頭白眼狼?

樊鵬平時大大咧咧,可不代表眼睛是瞎的,會看不出這支書的不對勁,這支書是長鳴的親大伯,卻分明為難長鳴不願意他說出真相,莫非一個小舅子的份量比親侄子還重要?就那樣一個人品低劣的無賴能頂得上親侄子?

楊父摸摸小閨女的腦袋:「好,爸答應你,就算爸不答應你,你哥也得同意。」不然長鳴將這東西弄出來做什麼,不過長鳴從哪裡知道的這情況?

自從醒過來后,不僅懂得挖陷阱設套,還會埋魚籠子,現在又拿出蚯蚓餵雞的方法,楊父心裡困惑了一下,這挖陷阱的事也就隊里以前的老獵戶懂,不過後來吃大鍋飯後,連獵戶也不準進山獵取集體財產了,這手藝也成了壓箱底的本事了。

這些念頭在楊父心裡閃了一下便丟在一邊,兒子有事可干並且幹得高興,楊父也很高興。

吃好早飯後一個餵雞,一個餵豬,再將家裡收拾好后,便一個收集材料準備養殖蚯蚓,一個又坐在堂屋裡編織魚籠子。

楊長鳴和樊鵬趕到鎮上的時候,天已微亮,集市上已經有附近村民過來擺攤。

兩人將自行車停好后,一人搬桶,一人拿秤砣,這是從自家裡帶出來的。

就在邊上找了個位置,將蓋子一揭開,裡面的魚就噼咧啪啦跳個不停,濺了楊長鳴一臉水,旁邊一個賣菜的老大爺探頭看了一眼,笑道:「小夥子從哪裡弄來的魚,這魚夠新鮮的啊。」

「大爺你看我們這魚能賣掉不?這是我們兩人在河裡摸了一天捉到的魚,想過年的時候掙兩個零花錢。」楊長鳴跟老大爺打聽情況。

「能,肯定能!這過年了誰家不想桌上擺兩盆魚跟肉,平時再捨不得這時候也得捨得,你們沒看到這幾天肉攤的生意特別好,擺出來的豬肉羊肉很快就能賣光了,倒是魚不多見。」老大爺熱情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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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在八零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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