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26章

26.第26章

第26章

懶散的冬日過去,新鄉大隊的人脫去了厚棉衣,帶上工具走到田地里,開始忙碌一年的春耕。

大隊幹部也到了地頭上,整日盯著大家不得偷懶,這可關係到半年的收成問題,容不得馬虎。

煤礦招工的事情已經告了一段落,最終大隊里推薦了兩個名額上去,退了一個回來,一個留下,被留下的人成了大家羨慕的對象,當日楊長鳴在大隊里講出的話也在隊里傳開了,有人說他笨的,也有說他孝順的,他講的情況都很實在,楊老二家確實離不開他。

沈漢雨將煤礦前幾年出過的事故也跟大家宣傳過了,不過多數人顯然不認為自己運氣那麼不好,就落到自己身上了,僥倖心理才是普遍的。

楊樹根背著手站在一個小土堆上面,不時出聲說一些鼓舞人心的話語,鼓動大家加油干,為農村建設添磚加瓦,不過楊長鳴想,他這大伯有多少年沒下過地干過活了?他倒是看到沈漢雨拿起鋤頭捲起袖子一起幹活的。

「支書!支書!公社裡來了電話,叫你過去一趟,要儘快!」遠遠地跑過來一人,邊跑邊喊話。

楊樹根從土堆上慢慢走下來,回頭說了句:「你們繼續干,不要偷懶,偷奸耍滑是要不得的!我去公社裡看看,今年有什麼新的指示,等我回來給你們宣傳一下,我們要緊跟著黨走!」

沒過多久,大家就看到楊樹根騎了自行車,從他們前面的小路上過去,沒一會兒上了大路不見了身影。

楊樹根走了,被他緊緊盯著的人鬆了口氣,這都恨不得將他們當牛使了。之前大家互相之間連閑話也說得少,一說就要被楊樹根拎出來點名批評,就算老油條了也會害臊的,現在他一離開,地頭上聊天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他們巴不得楊樹根天天被叫上去開會,他們才好偷個懶。

楊樹根被叫去公社,對大家來說是很稀鬆平常的事,越是重要的時候,大大小小的會議越是開不完,沒看他們大隊里也時常開會。

楊長鳴也是看著楊樹根離開的,他心裡一琢磨,他寄出去的信如果得到重視的話,這件事應該已經發酵了,什麼時候才能有結果?看著這老貨整日在他眼面前晃真不痛快,這幾天專門盯上他了,就連他偷空喝口水也要被點名,這人走了他也能喘口氣。

樊鵬偷偷摸摸地過來:「怎樣?還吃得消吧?」

不能怪他不講義氣沒陪著楊長鳴,實在是楊樹根那個盯梢法,他感覺自己一天干下來,晚上回去甭想看成書了,挪個地方他還能偷下懶。

剛下地脫了棉襖時還覺得風吹在身上冷,打哆嗦,可現在卻渾身冒汗,當農民不是那麼好當的,他爸心疼他,想讓他停掉這幾天的賣魚生意,他卻不想半途而廢,依舊堅持著,不過這幾天很注意伙食。

「馬馬虎虎吧,這不能歇歇了。」楊長鳴用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

這一天一直等到收工也沒見楊樹根從鎮上回來,王招弟也不見著急,他們從地里回來的時候,看到王招弟坐在門口磕瓜子,她身邊地上的瓜子殼跟天女散花似的鋪滿了一層,可見磕了不少時間了。

「喲,長鳴這是下工了,你說說你這孩子,要是聽你大伯的去招工多好,偏偏浪費你大伯的一片好心,你大伯還能害你不成?」看到楊長鳴走過來,王招弟吐掉嘴裡的瓜子殼,咧噼啪啦說道。

林香巧也在下工的人群里,皺起了秀眉朝楊長鳴看去,看他臉上並沒有異樣神色,悄悄鬆了口氣,她知道不少人說楊長鳴傻,放棄當工人的機會,城裡工人多吃香,可她真不覺得那是個好機會,楊樹根一家對楊長鳴的態度也挺奇怪的,她可不認為楊樹根夫妻是真的為楊長鳴著想。

楊長鳴輕笑了下說:「這害不害的,誰也說不清,有句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大伯母你說對吧。」

說完便轉身走了,不去管王招弟的反應,後面的人,包括王招弟在內都愣了一下,這話是什麼意思?這是說他大伯大伯母害他了?

楊長鳴走遠了,王招弟才氣得跳腳要罵,被人勸了幾句,可仍舊站在那裡數落了好長時間,芝麻大點的小事也不放過,宗旨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們家是怎麼照顧楊長鳴一家子的,就是吃了把瓜子喝了口水也被她拿出來說項,而楊長鳴就是個不識好歹的白眼狼了。

別人剛下工,也沒這個耐心聽她數落,約莫一刻鐘過後,看她還沒有停的架勢,有人就問:「你家老楊還沒回來哪?這公社裡多大的事能拖得他到現在沒回?」

王招弟得意洋洋道:「我家那口子不是我說,公社裡的人提起來哪個說句不好的,這難免有些小年輕辦事不牢靠,就得我家那口子來……」又開始吹起來,吹她家男人多能耐,連公社裡把他叫過去也不放回來,好像公社裡缺了她男人就運轉不起來了,新鄉大隊的人能有現在的好日子,也是她男人的功勞。

就在王招弟還在拚命鼓吹別人都聽得不耐煩的時候,有人騎了自行車趕到新鄉大隊報信,自行車甩在一邊也顧不得停穩就急急跑來:「不好了!楊支書出事了!出大事了!」

「哪個小王八蛋說我家男人出事了?嫌日子過得太舒心了是不是?」王招弟破口大罵。

「沈漢雨沈大隊長在不在?楊支書出事了,被上面扣下來了!」來人卻仍舊大喊大叫,對王招弟的咒罵充耳不聞。

有人帶他去找沈漢雨,這人並不是新鄉大隊的,王招弟在後面追著想打人,其他人互相一看,不會真的出事了吧?趕緊跟過去看看,這時候為了看個明白,連一天勞累下來的疲勞都顧不得了。

沈漢雨也累了一天,不過仍在大隊里處理一天積下來的事,突然聽到外面吵吵嚷嚷的,走出來就看到公社裡的一個小幹事:「小王你咋來了?公社裡有什麼急事嗎?」

沈漢雨口中的小王衝到他面前,這一路跑得嗓子眼乾澀得很:「沈隊長,楊樹根支書出事了,是從省里和市裡來的人直接將他帶走了,到現在沒半點消息傳出來,聽說縣裡也有人被一起帶走了。」

沈漢雨一聽這事先下意識地往人群里搜索,他也不知自己會做出這樣動作的原因,又想要搜索誰,他日日想把楊樹根踩下去,可當真這一刻到來的時候,卻有些茫然。

王招弟終於追上來了,擠進人群里一把揪住叫小王的男人,輪起胳膊就要扇上去,沈漢雨終於被驚動,趕緊將王招弟攔下來,斥道:「你幹什麼?你這是要毆打公社幹部嗎?現在老楊的情況還搞不明白,你想把自己也送進去?」

小王嚇了一跳,差點被這婆娘給扇了,他拚命趕過來報信還報錯了?枉他平時私底下幫了楊樹根不少忙。

「小王你慢慢說,老楊他到底是因為什麼事被帶走的,一點說法都沒有?」後面被驚動的其他大隊幹部也出來問,他們可是跟楊樹根利益一致的,要是楊樹根倒了,他們能得了好?

小王干吞了口口水說:「據說有省和市教育局的人出現,有件事我不知道是真是假……」說著小心覷了眼王招弟,生怕王招弟又跳起來。

「你說,我們撐得住!」知道出了什麼事才知道有沒有挽救的機會,其實當聽到省里都有人下來時,他們心裡已經很絕望了,把省里都驚動了,能是小事嗎?

小王小心翼翼地說:「可能和之前的高考有關,楊長軍要被召回來了。」

王招弟差點一個白眼暈厥過去,這怎麼可能?怎可能男人和兒子一起出事,接著拚命往小王這邊撲:「你胡說八道,我男人跟兒子怎麼招惹你了,讓你們這樣給他們潑髒水……」

這回小王總算機靈,見王招弟那架勢就趕緊避開了,雖然他跟王招弟一個姓,但絕沒有任何關係,憑什麼要忍著這婆娘,忍不住反擊道:「你男人跟你兒子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你自己心裡沒數?沈隊長,信我已經送到了,你們有辦法就去打聽一下吧,我得趕緊走了。」

「你別跑!」

小王悶頭往外跑,他不跑還待在這兒幹什麼?早知道這婆娘如此不講理,他就不冒險跑這一趟了,媽的!

跑了小王,王招弟就賴在了大隊辦,將她老娘那一套撒潑耍賴的本事發揮到了家,大隊不替她男人和兒子找說法她就不活了。

這驚天逆轉讓圍觀群眾一時半會兒都消化不了,之前楊樹根和他兒子多風光?就連岳家鬧的醜事也被這風光遮掩下去了,怎麼這轉眼就出事了?而且是連帶著楊長軍一起出事的。

不過到底什麼事沒人清楚,也許第二天楊樹根又回來了,所以這時候也沒多少人說風涼話,大隊的幹部顧不得回去休息吃晚飯了,就在隊里商量怎麼辦,沒結果出來王招弟就不肯離開,可這事牽扯到省里市裡,就憑他們一個大隊小幹部有那麼大的能量去打聽什麼?最後還是平時跟楊樹根走得最近的一個幹部,說連夜趕去鎮上,找熟悉的人打聽打聽,王招弟這才收了聲回家。

看王招弟離開時還對圍觀村民指指點點,說什麼她男人明天就回來了,看她笑話的等她男人回來了一個也不放過,沈漢雨眼裡閃過嘲諷之色。

鎖了大隊辦的門,沈漢雨一人往回走,不知怎的他走到了楊樹栓家門口,他有種直覺,也許楊長鳴知道一些內情。

剛有鄰居來告訴楊長鳴父子這件事,父子倆互相對望,一個心裡在想,他寄的信發揮效用了,一個在想,營長做事還是一向的果斷盡責。

「爸,咱家的日子這幾天可能不安生了。」楊長鳴這一刻竟沒有半點激動的情緒,只覺得等待的另一隻靴子終於落了下來,他深吸了口氣說。

「是啊,長鳴你的身世也要藏不住了,走,回屋先跟蘭蘭把這事說清楚吧。」楊父心情複雜得很,但沒有後悔。

「嗯,應該告訴蘭蘭。」楊長鳴也不希望秀蘭是從別人嘴裡知道他的身世,知道他不是蘭蘭的親哥。

楊秀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哥不是她親哥,跟她還有她爸沒有一點血緣關係?這怎麼可能?

楊秀蘭的眼淚撲簌簌地掉落了下來,用手抹了可流得更快,讓家裡的兩個男人頓時慌張了,記憶里很少看到楊秀蘭哭的,可這猛地哭起來,還是無聲的,讓他們卻吃不消。

「蘭蘭別哭,你哥還是你哥啊。」楊父笨拙地勸道。

楊長鳴對勸慰這種事也不擅長,他試著拍了拍楊秀蘭的肩,楊秀蘭突然轉身撲到他懷裡,揪著他的衣服哇哇哭出聲,邊哭邊喊:「你就是我哥嘛,哥你別嚇唬我,我告訴你,你不準走!」

帶著哭腔努力做出兇巴巴架勢的聲音,讓楊長鳴哭笑不得又心酸不已,哄道:「誰說哥要走的?就是蘭蘭你趕我走我也不會走的,爸和蘭蘭你都這兒,除非咱們一塊兒走,難道說蘭蘭不認我這個哥了?」

「誰說我不認的,哥你胡說八道。」楊秀蘭用小拳頭捶楊長鳴的胸口。

就在這時,楊父看到了站在外面出神的沈漢雨:「沈老哥,你來了也不出個聲?」

楊秀蘭一聽有人來了,連忙站好抹眼淚,意識到剛剛自己做的事有些臉紅,可還是有些傷心,為什麼哥不是她親哥?

「秀蘭這是怎麼了?在學校里受欺負了?」沈漢雨聽到楊父叫他,索性走了進來,發現楊秀蘭臉上的眼淚。

楊秀蘭瞪了她哥一眼,說:「是我哥欺負我了。」

楊長鳴摸鼻子投降:「好吧,是我欺負你了,等下讓你欺負回來。」

沈漢雨笑了起來,這兄妹倆分明在玩鬧嘛,至於楊秀蘭為什麼哭他就不過問了:「你們知道楊支書的事了?你們說他會出了什麼事?」

楊父一聽這話臉上沉下來,沈漢雨立馬知道,楊父看來是知情的,再看楊長鳴臉色,只怕也是。

「爸,你跟沈大隊長說吧,我帶蘭蘭去房間。」這事先跟沈漢雨打聲招呼也好。

楊父點點頭,招呼沈漢雨坐下,嘆了口氣,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都說了,沈漢雨心裡只剩一個聲音,那就是「艹」!

他就說楊樹根這老貨不是東西,沒想到楊長軍的大學錄取名額是這麼來的,這老東西忒不要臉了,竟把刀指向自家兄弟和侄子,好吧,雖然長鳴不是楊樹栓親生的,可那也是楊樹栓一把屎一把尿地養大的,跟親生的有什麼兩樣?

沈漢雨將這件事與最近發生的一連串事聯繫起來,心裡更是把楊樹根罵得狗血淋頭的,不管是楊長鳴落水還是那煤礦招工的事,楊樹根敢拍胸脯說跟他毫無關係嗎?他以為楊樹根有些底線的,可這行事手段太讓他吃驚了,他是不把楊長鳴弄死不罷休嗎?他竟跟這樣的人共事了這麼長時間!

「這老東西真是瘋了!」

楊父苦笑,可不是瘋了么,瘋得喪心病狂,他跟長鳴再不反擊,還不知道等著他們的會是什麼:「等消息傳回來,嫂子估計會來把我們家給砸了,隊里怎麼決定就由我一人受著吧,這事是我去告發的。」

楊長鳴跟楊秀蘭就站在門後面,將外面的話聽得清清楚楚,楊秀蘭瞪大了眼睛,她就說她哥成績那麼好,怎會沒有考中的,原來是楊長軍他搶了她哥的成就,太卑鄙無恥了!

楊長鳴開門走出來:「爸,沈伯伯,是我寫信去檢舉的,我給省里寫了信,還利用沈伯伯拿到宋辭海的地址去了封信,沈伯伯,對不起。」

「長鳴你……是爸去找了以前當兵的老上級告發的,沒你的事!」楊父來不及打斷兒子的話,補救道。

楊長鳴頓時想到那日他爸去鎮上做了什麼了,難怪回來的時候表情有些激動,是跟以前的領導聯繫了吧,楊長鳴鼻子有些發酸。

沈漢雨搖頭:「你們父子倆啊,我看啊,是這三管齊下了,都發揮作用了。長鳴,伯伯不怪你,要怪的話也是你該早點將這事跟我說清楚,那樣的話之前離家去大學的人就不是他楊長軍,而是你楊長鳴了。」

楊長鳴有自知之明:「也可能政審一關過不了,一樣去不了。」

他真正的目的是想給那父子倆一直更狠的回擊,原身豈能白白丟了性命,他清楚,要是早點揭發的話,這件事很可能只是高高舉起,再輕輕放下,遠不會有如今這般狼狽,那樣的結果他可不甘心,他就是要將整件事鬧大,鬧得從上到下都將那父子倆乾的好事記住,他們以後甭想再在官場里有什麼發展了,還會成為人人喊打的角色。

如果早早提起的話,等他政審一關過不了的話,說不定隊里還有人說閑話,既然他上不了,還不如將這名額讓給自家人去上呢,這樣就不白白浪費了。

沈漢雨想想楊樹根做的這些喪心病狂的事,真到了那種時候的話,肯定會將楊長鳴的身世宣揚開了,「我得不到,就寧可一起毀了」,大概就是這種心態,所以只能嘆了口氣,拍拍楊長鳴的肩:「別喪氣,說不定以後政策會變的,不是一點機會沒有的。」

他跟上面有接觸,雖然現在許多人在觀望上面的風向,但還是能看出正在逐漸放開的,過去的那一套鬥來鬥去的東西不適合了。

「是我給沈伯伯添麻煩了。」楊長鳴低頭道歉。

沈漢雨看著楊長鳴的發頂愣了下,雖然這事出得有些猝不及防,但對他來說不見得是壞事啊,不,應該說是好事,楊樹根這個支書終於倒台了,他今後的工作會開展得更順利,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他應該感謝楊長鳴的,楊長鳴做到了他多年來沒能做到的事。

所以沈漢雨又用力拍了拍楊長鳴的肩,一切盡在不言中。

「你們別多想,這件事你們沒有錯,既然我已經知道,會作好準備的,你們趕緊吃飯吧,秀蘭等久了吧,伯伯我也回去了。」

沈漢雨帶著答案離開,楊家的三人也是個個心情複雜,飯桌上沒了往日的氣氛。

王招弟雖然嘴上放出了狠話,可兒子兒媳不在家,男人沒消息,家裡就她一人,這心裡到底擔著心,於是就出去折騰其他幹部,連沈漢雨家也去鬧了一趟,她說沈漢雨巴不得她男人出事,這新鄉大隊就是沈家的天下了,把沈漢雨氣樂了,跟這種胡攪蠻纏的婆娘根本說不清,並且因為知道了真相反而不樂意跟她糾纏下去了,他已經可以預見到這一家子以後的日子了。

王招弟就是沒去楊長鳴家,也許在她看來,一個瘸子能幫上什麼忙?他們家能在隊里好好待著,還不是靠她男人。

一天,兩天,楊樹根依舊不見蹤影,原本還抱著期望的人這下死心了,楊樹根肯定是犯事了,而且犯的是大事。

於是大隊里開始出現一些不利於楊樹根的聲音,把好多陳年舊賬都翻出來了,比如大家還在吃糠咽菜的時候,楊樹根一家吃的可是細白面,後來日子稍好點,別人家也是難得吃上一回肉,可他家廚房裡經常飄出肉香味,別人的衣服上多少有幾個補丁,可楊長軍多長時間沒穿過帶補丁的衣裳了。

越來越多的人聲討楊樹根,一些情緒激動的村民恨不得衝進楊樹根家裡,看看他們家藏了多少昧下的東西,還是沈漢雨將大家的情緒安撫下來,讓他們稍安勿躁,要相信國家。

王招弟再鬧,也沒人理睬她了,去鎮上打探消息的幹部回了村,卻對王招弟搖頭,說這回誰也救不了她男人了,讓她老實點,別把自己也折騰進去,王招弟不是不怕的,幾日一煎熬,原本比同輩人看上去年輕幾歲的她,現在也沒多大分別了。

王招弟縮回了家裡,旁人看得笑話:「原本以為她多大的膽子呢,竟然連去鎮上打探消息的膽量都沒有,只知道縮在家裡等,到頭來也是膽小的。」

「嗤,以前不就是她男人給她的底氣唄,仗著她男人是支書盡給咱甩臉色,以為自己多能耐呢!」

「你們聽說了沒?楊長軍的大學不是他自己考上的,是搶了別人的成績上去的,這才出事了。」

「真的假的?搶了誰的?」

「想想咱隊里以前成績誰最好啊,不僅成績被搶了,連命都差點沒了。」

「不會吧,你說是楊長鳴?他不是楊樹根親侄子嗎?對親侄子這麼狠?」

「不信拉倒,你真以為楊樹根是好人?他要是好人的話當初他小舅子推楊長鳴下河,你看他讓小舅子做什麼了?」

「這……楊老二被欺負到這種程度也沒說什麼,這才是老好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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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在八零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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