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四章

語落,他還俏皮地朝鄒明儀眨了眨眼。

鄒明儀頓時面紅耳赤,難道家裏的女人跟他說報了官卻捉不到人是在誆他的?說兒子在街市被地痞流氓打了也是一派胡言?

孫令槐見鄒明儀臉色大變,適時喝斥道:「寬兒,不許胡說。」

孫子寬異常興奮地道:「父親,兒子可沒胡說,世子爺當真勇猛,不但打了那六人,還揚言要納深深姑娘為妾,說是誰也不許與他爭……」

鄒明儀的臉色越發陰晴不定,他微微躬下身子,朝蕭凌雪和孫槐一拱手。「王爺、國公爺,我忽然想起還有要事在身,先告辭了。」說完,他舉步匆匆離去,步履踉踉蹌蹌,足見嚇得不輕。

鄒明儀一走,孫子寬便得意的笑了起來。「怕是趕着回去算帳,鄒少爺有得苦頭吃了。」

孫令槐蹙眉道:「鄒明儀這人為人剛正不阿,就是討錯了媳婦兒,才會後宅不寧,田氏那女人從前便愚昧無知,如今變本加厲,連兒媳婦也與她一模一樣,真真是家門不幸……王爺,秦大夫無事吧?傷得可重?」

蕭凌雪還未開口,孫子寬便涼涼地開口道:「被打了一巴掌,傷得肯定不重,皮肉的傷不重,心裏的傷可重了,若還是堂堂的翼親王妃,又怎麼會叫人如此欺凌?唉,都怪她遇人不淑,才會落得如此下場。」

「寬兒!」孫令槐眉頭微蹙。

蕭凌雪淡淡地道:「無妨,讓他說,被罵一罵,我心裏才會舒坦一點。」

孫子寬故意說道:「我真的很不明白那女人……我是說秦大夫,從第一次在萬宴樓見到她,她就那麼怪,如今的行為也叫人費解,穆郡主又不是要取代她的地位,不過是同為平妻,有那麼難以忍受,非得求去不可?好了吧,如今叫人踩在頭上才在欲哭無淚,肯定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蕭凌雪的臉色倏地一暗。「子寬,你怎麼說我都可以,但不許你說肅兒半句不好,她半點錯都沒有,是我不好,是我辜負了她。」

孫子寬搖著頭。「嘖嘖,瞧瞧,痴情種啊痴情種,這樣的痴情種偏生留不住心愛的女人,只能在這兒坐困愁城,我都為你們揪心了。」

孫令槐暗示兒子別再落井下石了,他對蕭凌雪寬慰道:「王爺,事到如今,您也別太糟心了,待鎮國公回去敲打敲打家裏的女人,她們肯定不敢再去秦大夫那兒鬧事,聽聞太後娘娘一早也召了老國公夫人進宮,想來不會再發生同樣的事。」

「但願如此。」蕭凌雪臉色凝重,望着天際的烏雲,心頭沉甸甸的。

這幾日他總是心浮氣躁,彷佛山雨欲來,卻又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波濤洶湧。

罷了,還是先去問問母后,看那老國公夫人怎麼說,照他的意思,讓鎮國公休了田氏那女人都不夠泄他的憤。

在往慈惠宮的路上,一個氣短的聲音叫住了他。

「蕭、蕭凌雪,借、借一步說話。」

聲音很陌生,而膽敢連名帶姓直呼他名違的人在宮裏只有兩人,一個是他皇兄,一個是他母后,這聲音的主人是誰?

他轉過身去,意外見到了身着官服的白守軒,原本白晳俊俏的臉龐漲得通紅。

他身姿筆直,微微挑起了眉。

居然是這傢伙?挺意外的。

他平視着白守軒。「何事?」

白守軒理不直氣不壯地道:「咱、咱們今日便放下官職尊職,來場男人與男人之間的對話。」

蕭凌雪不置可否地道:「你想說什麼?」

白守軒往前一步,鼓起勇氣,音量也大了幾分,「既然你卑鄙的讓皇上給我賜婚了,為了肅兒的名節,我也不會再去叨擾她,可你若做到這地步,便要保護好她,不能叫別人欺負了她,若你做不到,便不該阻著別人去守護她。」

才一夜,鎮國公夫人率眾將惠仁堂砸毀的消息已傳得滿城皆知,雖然秦肅兒下了封口令,可當日驚慌逃竄的病人的口是捂不住的,聽聞后,他真是又氣又急,巴不得上惠仁堂去看一看。

是身邊的小廝死命攔着他,說他如今和宋小姐已有了婚約,若再上惠仁堂便是讓他與秦大夫之間的流言死灰復燃,那可是在打皇上的臉,也是打宋太傅的臉,更是讓秦大夫難做人,這才讓他忍了下來。

但他怎麼也咽不下胸中的那口氣,非要找蕭凌雪理論不可,既然搬了大石將他的路堵死了,卻又沒好好保護肅兒,這算個什麼事?

「說完了嗎?」蕭凌雪面不改色地問。

這傢伙倒是挺有膽量的,敢在宮裏攔住他的去路,幸虧他有先見之明,當機立斷請他皇兄賜婚,否則烈女怕纏郎,纏得久了,肅肅指不定真要被這傢伙給纏走了。

「還沒!」白守軒氣沖沖地道:「鎮國公夫人上惠仁堂找荏的事,你要坐視不管嗎?」

蕭凌雪揚了揚嘴角。「本王插手與否,無須向你說明。」

白守軒在心裏暗暗咒罵。「那國公夫人打了肅兒,你可知道?」

蕭凌雪的眸光深沉若海。「知道與否,是本王的事,無須向你告之。」

白守軒的手在袖裏緊緊攥成拳,眸光帶着不甘。「如果你是想坐擁齊人之福,想着要肅兒回到你身邊,那你是大錯特錯,我聽我大嫂說過,之前的臨安侯曾有意納兒為妾,讓她狠狠拒絕了,肅兒不會回到你身邊。」

蕭凌雪依舊面無表情,嗓音清淡,「說完了嗎?若是說完了,本王可以走了嗎?」

白守軒原是等着他發怒,可他卻什麼反應都沒有,神情莫名地難測。

他知道這已是蕭凌雪容忍他放肆的極限,他也不是那麼不知好乏的人,知道要適可而止了,他悻悻然地道:「說完了,你走吧。」

蕭凌雪又看了他一眼,這才舉步往慈惠宮而去。

而此時的慈惠宮裏,太后正和她叫進宮來的老鎮國公夫人——方太君喝茶,兩位富貴老太太先是漫無邊際的聊些日常鎖事,倒也是有說有笑。

方太君原是不知道太後娘娘今兒個怎麼心血來潮叫她進宮裏來,以為是有什麼京中權貴的內幕要和她分享,於是,一直興緻勃勃地等著聽,不料,一個話題告一段落之後,太后卻忽然一臉惋惜的看着她。

「妹妹,哀家真沒想到明儀那孩子的媳婦兒居然人品低下到那種程度,比個鄉野村婦還不如,真真是難為了你和這樣的媳婦兒同住一個尾檐下,那會有多糟心啊!」

方太君心裏一個咯噔,強顏歡笑道:「姊姊,您這話是何意,妹妹為何聽不懂?」

太后故作詫異的看着她。「原來你還不知曉?」

方太君更是覺得不妙,這會兒也沒心情品茗了,擱下了杯盞,強笑道:「知曉什麼啊?姊姊有話直說,甭弄得老妹妹我提心弔膽了。」

太后淡淡地開口了,「妹妹,鈺哥兒叫人打成了重傷是吧?」

方太君愣。「是啊,姊姊怎地連這等小事都知曉?」

太后不答,逕自又道:「你的媳婦兒帶着你的孫媳婦兒抬着鈺哥兒上惠仁堂求診,不但將惠仁堂給砸了,還打了惠仁堂的秦大夫,野蠻行徑,叫人髮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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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妻獨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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