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這就是綾羅之痛

21.這就是綾羅之痛

明明已是五月末,夜裡卻依舊會有些冷。

蕭慕容側身看著蘇景的睡顏,只覺的自家阿景越看越好看,怎麼也看不夠。

忍不住低下頭去吻了吻蘇景的嘴唇,蕭慕容摟著蘇景腰身的手又緊了緊。

阿景啊,阿景。

修長的手指輕輕繞過蘇景散落在枕側的長發,蕭慕容看向床幔的目光中緩緩升起幾分暗沉。

卻是不知道蘇毅然對你做了什麼?

而你,又在獨自承擔著什麼?

……

……

長夜未央,冷風劃過街道兩旁的樹枝,帶起一片樹葉嘩嘩作響。

一陣緊促的馬蹄聲自京師外的官道上響起,踏起一片塵土飛揚。

只是前邊那急於趕路的人卻並未發現,在他身後幾十米處,尚還跟著兩個人。

蘇秦果然連夜出了城。

暗影偏眸看向身旁的鳴瑛,兩人目光交匯之時瞬間明了對方的意思。

沒再過多遲疑,暗影扯了扯韁繩,繼續跟上蘇秦,而鳴瑛則轉身回了京師。

……

……

蘇景是被痛醒的。

不是那種痛不欲生的疼痛,就像是一種暴風雨來臨前的預兆一般。

這才早晨,怎麼提前了?

心下一沉,好看的眼眸微微暗了暗,蘇景連忙抬手摸向枕邊,等到確認蕭慕容所在的位置已經沒有了溫度后,他這才迅速的起了身,往內閣方向走去。

……

子陵居內閣其實是個天然的山洞,內里有個天然的活水溫泉池。池壁是用打磨過的白色的暖玉拼接而成,邊緣處還鑲嵌著幾顆照明用的夜明珠。

山洞壁上爬滿了不知名的野花藤蔓,甚至還有許多懸挂了下來。

氤氳的水汽籠罩在水面上,慢慢升至半空中,將那長著各色花朵的藤蔓吞沒,遠遠望去,恍如人間仙境。

蘇景一直都很喜歡這個地方。只是這一次,他卻再沒了去看周邊景色的心思……

……

……

「信自然是要送到梁永辰手中的,只是大皇兄和二皇兄那邊還需等等。」擱下手中狼毫,蕭慕容將手中的紙條交給暗鴉,邪肆的彎了彎唇角,「讓暗影拖他幾日便是。」

他的目的自然不是真要截了那封信,恰恰相反,他還要讓那封信被送到梁永辰的手裡。

只是,信送到的日期,需延後幾日。

「是。」將紙條收好,暗鴉恭敬的應了聲。

抬眸望向暗鴉,蕭慕容沉默了會兒,忽然問道:「昨日在蘇家祠堂讓你去追的那兩個黑衣人,可有什麼結果?」

「那兩人身手敏捷,且對蘇府地形了如指掌,應是蘇毅然暗養的侍從,而不是太子他們那邊的人。」暗鴉回憶了下昨日追人的情形,隨後回答道。

「既是蘇毅然的人……」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東西,蕭慕容那雙狹長的眼眸中突然劃過一抹暗沉。

轉眸看向暗鴉,蕭慕容沉聲道:「你速去蘇府一趟,暗自將那兩人帶回王府。記住,莫要打草驚蛇。」

「是。」未做任何遲疑,暗鴉領命之後便轉身往外走去。

林言渟自門外進來,與暗鴉擦肩而過後,徑直來到蕭慕容的書桌前,笑著問他:「怎麼,要下手了?」

顯然,他已經聽到了蕭慕容與暗鴉的談話。

「嗯。」偏頭看了林言渟一眼,蕭慕容不知是在想些什麼。

「已經想好辦他的理由了?」林言渟伸手撐在書桌上,看著蕭慕容的那雙眼眸里滿是揶揄。

「罪臣之子因不滿三年前戶部尚書諫言一事,回來尋仇。」蕭慕容抬眼望向林言渟,問道,「這個理由,如何?」

「額……」林言渟當下便認了慫,抬手摸了摸鼻子,他萬分謙虛道,「不不不,這種大事就別安在我頭上了。」說著,他又覺不夠,伸手撫著胸口,佯裝咳嗽了幾聲,「師兄我身子不好,這個熱鬧,我便不去湊合了。」

將右手背在身後,蕭慕容看著林言渟臉上的表情,片刻后,終是道:「既已答應為林家平冤,定然信守承諾。」

林言渟抬眸看著蕭慕容眼眸中那抹認真,默了默,也收了身上那股浮誇,正色道:「那言渟便在此,代林家枉死那三百二十六口人,先行謝過王爺了。」

……

……

密密麻麻的疼痛以感覺的到的速度向他襲來。

蘇景將自己整個人都埋進水中,可那疼痛卻如跗骨之蛆一般,揮之不去,愈演愈烈。

難以忍受的疼痛一波又一波的刺激著他的神經,就連強烈的窒息都無法分離一分他對疼痛的感知。

「慕容。」就像是無意識中喊出的一個名字一般,蘇景抬手用力扳著池壁邊緣,彷彿唯有想到那個人,才能讓自己渙散的神智清醒一些。

鮮血順著指尖滴落在水中,盪開一點艷紅,蘇景努力咬著牙,淚水卻止不住的順著臉頰滑落。

痛到極致的卻又不能昏死過去,明明身子已經脫力,神智卻還保持著清醒。

痛到失去控制,不惜自殘。

這,便是綾羅之痛。

……

……

是夜。

蕭慕容回到子陵居的時候,發現房間里的燈竟然亮著。

這個時辰,若是以往,阿景該睡下了。

看著那亮著的燈光,蕭慕容狹長的眼眸迅速變得凌厲起來,直到看到侯在門旁的鳴琮之後,這才有所緩和。

鳴琮的能力,他是信的過的。

斂去滿身戾氣,蕭慕容這才推門進去。

房中蔓延著一股似有若無的血腥味。

長眸中劃過一抹暗芒,蕭慕容連忙轉身往內室走去。

這氣味,於他這樣的人而言,是最熟悉不過的……

但好在,並沒有發生什麼事。

抬眸看著坐在床前似是正在發獃的蘇景,蕭慕容的目光劃過他單薄的身子,最後,落在他手中纏好的紗布上。

桌前的地面上有一大攤茶漬,茶水順著地面蔓延開來,延伸出很長的一道水漬。

桌子上有一堆茶杯的碎片,上面沾滿了血跡,咋一看去,有些觸目驚心。

「慕容。」蘇景也不知是呆坐了多久,見有人進來,連忙抬起頭往這邊看。直到目光觸及到蕭慕容之後,這才放下心來。

快步走上前去,將蘇景塞進被子里,蕭慕容伸手握住蘇景受傷的手,將之放在唇側輕吻,那雙深邃狹長的眼眸中滿是心疼:「怎麼這般不小心?」

抬眸看著自己被蕭慕容握住的那隻手,蘇景斂下長睫,輕聲道:「不會再有下次了。」

可其實,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下次綾羅再發作之時,若是傷到哪裡,他還能有什麼辦法掩飾過去。

……

蕭慕容看著蘇景低垂著的眼眸,目光卻再次落在他那雙纏好紗布的雙手上。

長眸中快速劃過一抹暗沉,蕭慕容低頭吻住蘇景的嘴唇,終是選擇了沉默。

很快,他就會知道阿景身上發生了什麼。

……

……

輕輕的吻自唇側劃過,隨後轉移到了耳側。

咬住蘇景的耳垂,輕輕舔舐,蕭慕容避過蘇景受傷的手,靠在他耳朵旁,輕輕的喊了他一聲:「夫人。」

熱氣噴在耳朵上,那人醉人的聲音惹的他心尖一顫。

不自覺的抬手摟住蕭慕容的脖子,蘇景微微側過頭去,聲音顫抖:「慕容……」

撥開蘇景的衣領,輕輕吻上那精緻的鎖骨,蕭慕容的聲音里,帶上幾分慵懶醉人的低啞:「我想要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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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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