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六味甜

6.六味甜

阿爾眼睛微微漲紅,衣衫稍顯凌亂,一頭及腰的棕色捲髮也睡得亂糟糟的。

抬手掩唇,阿爾輕輕打了一個哈欠。從客房帶着些許未消散的睡意慢慢走出來。

虞笙微微曲腿,抱着一個三文魚擬真抱枕倚在飄窗上,手上拿着一本英文原書的《Cienaosdesoledad》,眉眼中皆是專註的神色。鴉羽般的長睫在眼底投下一片淡淡的鴉青色。

阿爾倚在客廳的牆上,嘴角帶笑,望着這一幕,心中湧起一股淡淡而又濃烈的自豪。

這麼好的笙笙,是我簽的明星啊!

如果說給阿爾的人生排榜,那麼除去父母,虞笙覺得穩居前三。

阿爾望着虞笙的側臉,每一下睫毛的輕顫,也似乎都在她的心上留下淡淡的騷動。

好像,自己也虞笙相處快五年了。

從虞笙高二的時候從林導新片《天青色》認識她。

阿爾那時也只是一個大四的應屆畢業生。也沒有想過,那麼樣稚嫩的小姑娘會在自己手裏成為一個明星。

阿爾永遠忘不了《天青色》虞笙扮演的四四在青石古巷裏的那一回眸。

藏青色的民國少女學生裝,梳着麻花辮,耳邊別着一朵青梨花。襯著青色的天,虛化了她的身影,只留下那一眼,留下那一抹溫柔和倔強,只留下那一染淺淺的笑。

她說:「不管多久,青郎,我等你。」

直至電影結束,阿爾的耳邊還殘留着虞笙的餘聲,一閉眼,眼前便依舊是那一個青澀而倔強的少女。阿爾聽見,自己胸膛中的那一抹柔情,似乎隨着虞笙的那一抹笑而緩緩綻放。

後來,就連阿爾後面自己也沒有想到,她一個學法律的,最後竟然會進娛樂圈,會成為一個經紀人。不過,阿爾現在回想起來,她仍覺得,不後悔。

她亦無法忘記,虞笙對她伸手,唇角笑意不藏,桃花眼中染著淡淡的喜悅,說那麼一句:「你好啊!陳爾姐姐。我是虞笙,日後,我們來日方長。」

阿爾握住她的手,她的手也如她的人一般,細膩,軟綿。阿爾曾見過那麼多的女星,也曾欣賞過如畫的多種顏容。可是,此刻,虞笙出現在她眼前,她竟無端想起余光中先生的《絕色》:「月色與雪色之間,你是第三種絕色。」

那個時候,阿爾便把自己所有的壁紙,所有的頭像都換成虞笙的照片。她想,這個女孩,她一定要讓她成為最璀璨的星光。

於是,後來,無論多大的威脅,多大的誘惑,阿爾從來都沒有放開過虞笙的手。值得去年,虞笙奪得了「風華獎」的最佳影后。阿爾突然覺得,自己四年的青春都耗費在這樣一直「絕色」上,也是一種幸福。

只是,虞笙這樣的一抹「絕色」,阿爾也曾見她失態過。也曾看她因為一個少年而失態,也曾見證了她由一個青澀未綻的小姑娘成為現在這一抹可以獨當一面,盡展風華的「絕色」。

阿爾想,虞笙,或許真的是她的餘生了。

虞笙回頭,逆着光,窗外橘紅色的夕光柔和了她的身影。看着阿爾深深望着她,不說話,只是沉默的樣子。心中先是一驚。

阿爾……該不會已經知道那個八卦新聞了吧……

簽約時,阿爾便已經對虞笙說過,「你的戀情我不會幹涉。可是,我也是希望你可以嫁的良人。更何況你還小,愛情什麼的太遙遠。娛樂圈魚龍混雜,一個人便是永恆什麼的話你們這種小姑娘就不要信了。也最好不要傳緋聞,曖昧什麼的。到時候你也麻煩,我也麻煩。」

虞笙想,又要挨批了……

便開始裝可憐。虞笙眼睛很敏感,微微幾分鐘,那一雙含情桃花眼便早已蒙上一層濕漉漉的霧氣。櫻桃唇微微撅起,虞笙軟了音調對阿爾撒嬌道:「阿爾,你就不要生氣了啦。」

「生氣什麼?」

阿爾輕笑,她有什麼好生氣的,虞笙這樣的軟妹子,一撒嬌起來,沒有人會捨得對她生氣。更何況,虞笙有沒有做什麼值得讓她生氣的事。

虞笙一看阿爾淺笑的樣子,誤以為阿爾是怒極反笑。心中微微多了一點恐慌。看了……阿爾是真的生氣了啊。不然,她才不會是這種態度。

虞笙將音線更加放柔了一些,撒嬌這種事情,是女孩子天生具備的能力。就連盛星河不是也……

虞笙抿了抿唇角,扯遠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只是那一天剛好喝了一點點酒,頭暈,然後司機又不到,剛好遇到他,就叫他順路載我一程。老同學見面,就隨便聊了兩句,就被拍了,我也不知道嘛……」聲音越來越低,虞笙咬了咬唇,算了,如果阿爾要罵就叫她罵吧!本來也就是她的錯……都怪盛星河!虞笙心裏默默的暗罵盛星河。

阿爾眯了眯眼,唔,看來,是真的出了一點問題。阿爾也不急着問,而是依舊一副輕鬆隨意的樣子倚在牆邊,雙手環胸,繼續開口問到:「你和他有那麼熟嗎?」語調淡淡,卻莫名惹得虞笙心悸。

虞笙放下書,抬手摸了摸鼻樑,吶吶的說道:「也沒有說熟到哪裏去吧……就以前有一點點曖昧過……」

「哦,不止吧。」

阿爾憑藉多年的經驗,一看虞笙這種狀態,便知道肯定是和男人同行什麼的被拍了。可是,就虞笙這種人,如果真的出什麼問題她現在也不會跟阿爾撒嬌什麼的。所以,現在阿爾才故意耐著心思逗虞笙玩。

「好吧……他的身份確實有一些麻煩,可是,我們真的沒有什麼啊!」

虞笙見阿爾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便知撒嬌這一套現在對阿爾沒用了,便睜大了那一雙桃花眼,望着阿爾,竟也生出一絲楚楚可憐之味。

「只是有一些麻煩嗎?嗯?」

阿爾越看虞笙,越覺得這件事不止「緋聞」的程度,想故意逗逗虞笙的想法越來越濃。

「盛星河……身份真的麻煩……不過我們是高中同桌,這件事情應該也『勉強』說的過去。」

虞笙眨了眨那一雙靈動而多情的桃花眼,說道。

這下,輪到阿爾不平靜了。

聲線微微顫抖的道:「你是說……盛星河?」

虞笙不懂阿爾的意思,只得依言點了點頭,盤腿坐直,一副乖乖巧巧的樣子道:「沒錯啊,盛星河是我高中三年的同桌。他還輔導過我學習。前幾年剛回國,昨天我們剛好遇見,他看我狀態不行,就順路載我回家。然後……就被狗仔拍到了……」

阿爾撐手扶額,好吧,她現在才了解了這件「緋聞」的來龍去脈,不過,還是微帶驚訝的道:「笙笙,你也是厲害啊……還能和盛星河扯上關係……」

「嗯?」虞笙抿抿唇角,也是不解。

「傻笙笙,你知道盛星河是MS的總裁嗎?你知道盛星河是盛家的嫡長孫嗎?你知道盛星河的家庭背景嗎?」阿爾輕搖頭,不知是挽嘆,還是為羨慕。

「知道啊!」虞笙輕聲道。

「那你知道江雯之前想爬上盛星河的床,然後不僅沒爬成,還被封殺嗎?」

阿爾輕輕丟下一句,轉身走向冰箱,輕輕打開拿了一瓶冰鎮咖啡。擰開,抿了一口。

虞笙一看,眉頭輕皺,眼中帶着些許擔憂的看向阿爾,嘴中帶着一絲憐惜的數落阿爾道:「你剛睡醒,怎麼能喝冰咖啡呢?更不說你親戚來了,到時候腸胃不好,又痛,自己又難受。」

起身,走向阿爾,輕輕奪過她手中的冰咖啡,轉而去廚房到了一杯溫的蜂蜜柚子茶拿給她。

阿爾皺了皺臉,輕輕對虞笙做了一個鬼臉。不過還是乖乖的接過虞笙拿着的蜂蜜柚子茶,喝了一口。繼續道:「我的傻笙笙,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嗎?」

抬眼,虞笙看向阿爾,「嗯。」

「那你也應該知道上一個與盛星河傳緋聞的文兮現在被封殺后的狀況。」阿爾打開手機,手機屏幕上投射出來的光微微照射在阿爾臉上。

「現在這件事情你問過盛星河是什麼態度了嗎?」阿爾邊瀏覽著這件事的相關信息,邊詢問虞笙道。

虞笙走向飄窗,繼續拿起那一本未看完的《Cienaosdesoledad》,翻了一頁,手賬輕輕的劃過書頁。向阿爾丟下一句「他說不用澄清,反正最近我們兩個都要新戲,新項目,剛好炒炒熱度。」

「笙笙啊!你什麼時候看過他們MS的項目需要宣傳。」阿爾輕搖頭,心中初初對這件事有了一個概論。

「算了算了就這樣吧。只有MS那邊先不出手,我們也就保持沉默。反正現在也對我們沒有什麼壞處。」

阿爾一口氣喝完虞笙為她倒得蜂蜜柚子茶,放下杯子,穿上之前丟在客廳的小西裝外套,隨意的補了一下妝,一副又容光煥發的樣子,撩了撩及肩的頭髮。慢條斯理的穿上丟在地上的高跟鞋。背上包,對還在看書扮文藝女青年的虞笙輕飄飄丟了一句「我先走啦。你要早點睡覺啊!」

虞笙聞言,對着阿爾的背影,喊了一句:「誒,阿爾我下周三要參加高中同學聚會,行程給我空出來。」

阿爾輕輕揚手,示意已經明白。直至站到電梯里,阿爾才想到:如果是高中同學聚會,那麼盛星河也會去參加吧……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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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生她最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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