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 6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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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孟秋好嗎？
好,那真的是各方面都特別好，家庭教育事業人才，整一個挑不出毛病的完美男人。
他其實也就是一個普通人,一個特別普通的俗人，要說對沈孟秋完全沒有好感那是假的,在他還不知道沈孟秋的身份,第一眼看到這個英俊儒雅的男人時就被對方身上獨特的氣質給深深吸引了。
更別談之後共事過一段時間，沈孟秋所表現出來的對工作的認真、嚴謹以及本人的博學多才,無一不在加深著賀航遠對沈孟秋的好感。
可喜歡歸喜歡，欣賞歸欣賞,賀航遠有自知之明，沈孟秋喜歡他大概是看他好看,人也算聰明懂事,但他知道自己和沈孟秋是兩個世界的人。
他現在還只是有一點點喜歡沈孟秋，萬一真的一個受不住和沈孟秋談起了戀愛，賀航遠不用動腦子去想都能猜到自己絕對會陷進去,可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只存在於童話故事裡，他不覺得沈孟秋願意和他一直走下去。
「沖著一輩子，沖著結婚去的？」沈孟秋微微抿起了嘴唇,「真的？」
「真的！所以您別撩我了，萬一把我撩得動了心,我以後就是塊狗皮膏藥,絕對、絕對會死死粘著您不放。」
表情生動,雙手握拳,賀航遠說得那叫一個煞有其事，沈孟秋聽得那叫一個心動不已。
「真看不出來，不過我以前確實不怎麼喜歡被人粘著。」
沈孟秋說的是實話，他是個喜歡安靜的人，但凡事總有例外，以後怎麼樣不知道，但現在聽賀航遠那麼一講，他倒是不討厭賀航遠粘著他，反倒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心動，或許不止一點點。
賀航遠點頭，是啊是啊，所以您就別撩我了。
「不過對象換作是你的話，好像也不討厭。」
賀航遠才在心裡讓沈孟秋別撩他了，把撩人技能點點滿的沈總裁又開始發射撩人光波，溫柔的迷人笑容里透著讓人心動的真誠，比天空中最絢爛的煙花更好看，明明是一句不正經的話，從沈孟秋嘴裡講出來，每一個字都透著正經。
「沈總……」賀航遠簡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嗯，我在。」依然是令人感到安心的迷人笑容，沈孟秋的聲音低沉而溫和，像深夜電台里引人遐想的低語，更糟糕的是這個聲音的主人有著令人難以抗拒的氣質。
習慣把控全局的沈孟秋沒有讓賀航遠有機會陷入到前進兩難的尷尬境地里，他適當地「壓迫「著眼前這個過分漂亮的年輕人，又不至於讓賀航遠感到不舒服。
「還記得第一天在雲城的時候，你問我想要什麼嗎？賀賀，我想要你。」
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想要這個漂亮的眼裡透著光的年輕人，太奪目了，以至於素來自信心爆棚的沈孟秋都產生了不安的危機感，想讓賀航遠留在他身邊的想法強烈而迫切。
愛不愛他都無所謂，無論用什麼辦法，人先留在他身邊，感情可以慢慢談。
要問賀航遠對沈孟秋的印象是什麼？大概就是很厲害非常厲害超級無敵厲害的老闆，為事業奉獻一生的聰明男人，談戀愛是不存在的，結婚多半是以利益為前提的。
佯裝鎮定，實際上早已經面紅耳赤，再直白露骨的話賀航遠都聽過了，但「我想要你」四個字從沈孟秋口中說出來，就莫名變得異常有殺傷力。
還沒有想好要怎麼回應，沈孟秋又拋出了殺傷力十足的一句話：「我也不玩感情，如果不放心的話我們可以先結婚後戀愛，沒有婚前協議。」
「……那萬一離婚的話我不是占你大便宜了？」
哎，不對，賀航遠一陣頭疼，要說的應該不是這句話吧，沈孟秋剛剛說什麼，結婚？先結婚後戀愛？
「沈總，你太讓我驚訝了，這和你平時的行事作風一點也不一樣。」
一點也不穩重，聽起來匪夷所思讓人不敢相信。
沈孟秋極其自然的張口就道：「你是特別的。」
一支無形的箭「咻——」的一下猛地扎進了賀航遠的心窩，這攻勢太過兇猛，幾乎要承受不住。
正因為自認還算了解沈孟秋的日常作風，一言一語從這個富有魅力的男人口中說出來都帶有魔力般讓人信服。
確實，沈孟秋不像是會開這種玩笑的人。
「沈總，你沒醉吧？」賀航遠想起前些日子，沈孟秋大半夜地喝多了又是加他好友又是給他打視頻電話，嚇得他夠嗆。
沈孟秋沒有說話，他大步朝賀航遠走了過來，像一頭沉默的雄獅帶著逼人的氣勢。
眼看著人離自己越來越近，賀航遠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幾步，直到脊背抵在了花園的護欄上，雙手抬起抵住了幾乎要靠上來的寬厚胸膛，沈孟秋湊近了他的耳邊，雙手如同堅硬的牆壁一般緊握著護欄，把賀航遠包在了中間：「我身上有酒味嗎？」
如同一堵密不透風的牆緊貼著自己，呼吸間他嗅到了屬於沈孟秋的氣息，對方說話的時候他幾乎能聞到沈孟秋口中淡淡的雪茄和清爽薄荷漱口水的味道，成熟而又純粹。
「……沒有。」
如果不是賀航遠抵在沈孟秋胸口上的這雙手掌，他們幾乎是緊密地貼在了一起，平日里總顯得天不怕地不怕有些狂妄的賀航遠，在過分靠近的強勢氣場面前終於失去了鎮定，這就根本冷靜鎮定不了。
無論是沈孟秋強勢得過分的交往請求，還是這個男人身上讓人感到眩暈的成熟魅力，隨便一樣就能讓賀航遠方寸大亂丟，更何況現在是雙管齊下，他幾乎就要丟盔棄甲舉手投降。
「結婚就不用了……終生大事還是要慎重一點。」
上半身微微向後傾，賀航遠試著拉開一點他和沈孟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明明夜晚的海風很涼，他卻感覺有兩團火在臉上跳舞。
沈孟秋「嗯」了一聲，等著賀航遠繼續說下去，他絲毫不給對方喘息的機會，賀航遠往後靠一點，他就得寸進尺地往前靠一點，靠更多一點。
擋著沈孟秋胸膛的雙手很快因為身體的不平衡而改為了抓著肩膀，賀航遠深知今天自己不給一個明確的答案對方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這要換作是其他人他早就一個撩陰腿掃過去了，至於為什麼沒有，原因有很多。
沈孟秋是他的大大大老闆，沈孟秋之前給他的印象太好了，沈孟秋在他心裡，大概也是特別的。
「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
先結婚後戀愛，也虧沈孟秋能想的出來，可既然對方的態度都已經誠懇地擺出來了，自己再這麼別彆扭扭的就說不過去了。
「試一試吧。」
賀航遠偏頭避開了過於灼熱的視線，不管最後的結果怎麼樣，他認栽了，能不能結婚他也不奢求，沈孟秋給出來的態度誠意十足，這就夠了。
沒有戲謔的笑聲，也沒有什麼讓人擔心的事情發生。
握著護欄的雙手往裡回攏摟上了賀航遠的腰，沈孟秋把懷裡有些緊張僵硬的年輕人耳邊發出一聲沉沉的嘆息：「謝謝你給我機會。」
香檳沒有喝，遊艇漂亮的主卧室也沒有跨進去半步，賀航遠迷迷糊糊地回到了遊艇上自己的房間，把門一關，外面的歌聲和歡笑聲都被擋在了外面，他擁抱著安靜倒在了床上，回想著剛剛發生的一切更像是他醉了后做的一個夢。
沈孟秋沒有喝酒，他也沒有喝酒，他們都沒有喝酒。
匆匆忙忙的離開，賀航遠太需要一個沒有沈孟秋強勢氣場的地方讓自己的腦子回歸清醒。
那男人像一瓶濃烈的伏特加，每靠近一分他就醉了一點，貼在一起的時候，他的理智像被泡在酒杯里被搗碎了。
所以，我現在是和沈孟秋在交往啦？
伴隨著疑問而來的，是沈孟秋髮來的信息。
沈孟秋：早點休息。
賀航遠：沈總也是。
消息發過去還沒有兩秒鐘，電話鈴聲就響起來了。
上一次掛了沈孟秋的電話，這一次總不能再掛了。
莫名緊張，似乎有一點點甜滋滋的，又有一點轉不過來的怪異感。
賀航遠，這可不像你啊！
深吸一口氣，從床上起來坐直了，賀航遠按下了接聽鍵，盡量用冷靜的語氣：「沈總……」
「賀賀，還叫我沈總呢？工作的時候這麼喊也就算了，私底下還這麼生分，那就是我做的還不夠。」
帶笑的聲音從話筒里傳了出來，低沉磁性的笑聲讓賀航遠幾乎能想象得到此時沈孟秋的表情。
喊沈總都喊習慣了，但私底下確實不太合適，那喊什麼？孟秋？他們還沒親昵到這種程度吧。
雖然賀航遠覺得，沈孟秋一口一個「賀賀」也怪肉麻的。
「沈哥，我睡了，您……你也早點休息，晚安。」
「晚安。」
幸好，沈孟秋沒有再突然冒出幾句讓賀航遠招架不住的話。
電話才剛剛掛斷，沈孟秋的消息又發過來了。
沈孟秋：希望夢裡有你。
蒼天啊，大地啊，沈孟秋居然還有這樣的一面？
賀航遠想了一會兒，把沈孟秋的備註給改了——沈撩撩。
第六章
八點的時候樓下聚集的員工漸漸變多，賀航遠和華悅的員工擠在同一個電梯里，手裡提著剛剛跑到樓下買了兩杯豆漿和兩個三明治，腰桿挺直神態自然，有人和他打招呼了就笑著點點頭。
幾個員工暗自花痴的時候也不禁為賀航遠感到惋惜，當年好歹也是爆紅過的明星，如今卻被打發到給人當助理做跑腿的工作。
第一天上班的賀助理提著兩份早餐又回到了掛著「經理」銘牌的辦公室門口，這一次他先在門外敲了敲門，聽到門內傳來沈孟秋低沉的聲音時才有把門推開。
先前還有兩個人的辦公室只剩下沈孟秋一個人，另外一個金髮碧眼的男人已經離開了。
賀航遠往前走了幾步：「沈總，早餐給您放桌上？」
辦公室里總共就兩張桌子，一張辦公桌，還有一張茶几，沈孟秋指了指茶几，賀航遠便走過去把裝有早點的袋子放在了茶几上，人在一旁站著，似乎是等著沈孟秋的吩咐。
都說賀航遠像一隻牙尖嘴利倔脾氣的貓，這會兒看著卻是安分得不得了，分外乖巧的表情里還能給你透出幾分惹人憐惜的無辜來。
走到茶几附近的沙發旁坐了下來，沈孟秋把還熱著的三明治和豆漿拿了出來，自己面前放了一份，另一份放到了旁邊，指了指對面的沙發，示意賀航遠坐下來。
「老錢和你說過從今天開始為期三個月的辦公室助理工作了吧？」三明治還熱著，沈孟秋直接咬了一大口。
「嗯，錢董昨天和我說過了，讓我今天過來報到。」
在沈孟秋對面坐了下來，賀航遠看著被推到自己面前的三明治和豆漿。
沈孟秋喝了一口豆漿：「別愣著，吃，待會兒就涼了。」
「謝謝沈總。。」
賀航遠從善如流，吸管插進杯子里吸了一小口熱乎乎的豆漿，整個空蕩蕩的胃都被熨帖得舒服極了，又把三明治把盒子里拿了出來咬了一口。
「上班時間是早上八點，下午六點下班，中午有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偶爾需要外出加班，你在華悅的工資是多少？」沈孟秋問道。
把嘴裡咀嚼的食物吞咽進肚子里，賀航遠回道：「基本工資一個月三千，有項目了就拿分成，不過我最近都沒什麼額外的工作。」
沒電視劇，沒電影，沒節目，整一個被雪藏的三無人員。
本來想趁著公司開項目接點活兒，又被指派到這裡當起了辦公室助理。
「行，華悅的基本工資你照拿，這三個月辦公室助理的工資由總部單獨給你進行發放，薪水福利就按照大地影業總部的標準來，每個月六萬，做滿三個月有額外獎金，有其他問題沒？」
「沒有。」賀航遠左右搖晃著腦袋，把嘴裡的食物吞下了才開口說話，「比我當明星的工資高多了，以後要是不當明星了我就去央國找份辦公室助理的工作。」
「一般的辦公室助理可拿不了六萬的月薪，」沈孟秋起身說道，「吃完了收拾一下，辦公室門口的桌子是你的，有事我會用電話喊你，有人要進來你先電話通報。」
賀航遠忙三兩下吃完了剩下的三明治和豆漿，給沈孟秋倒了一杯水，就被打發到門外的辦公桌前守著了，還沒把椅子給坐熱了，辦公桌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賀航遠忙接起電話，沈孟秋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了出來。
「會開車嗎？」
「會。」
電話斷了，賀航遠還在握著話筒，辦公室的門被人從裡面推開了，沈孟秋大步走了出來。
八點不到來到公司，時間還沒有到九點又要從公司離開，乘坐電梯直接到了地下停車庫，沈孟秋說了一個地點后把車鑰匙扔給了賀航遠。
賀航遠開著車上了路，遇到紅燈的時候偶爾透過後視鏡往後車座的大老闆偷偷瞄兩眼，沈孟秋安安穩穩地坐在舒適的真皮座椅上，一直拿著手機不知道是在看新聞還是和人發信息，快要到的時候就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全程沒往司機的方向飄一眼過去。
沈孟秋來的地方是華國一處有名的私家療養機構，價格不菲保密極好，沈孟秋自己一個人進去，賀航遠在大廳里坐下來等著，拿出手機撥出了一個電話。
「賀航遠，你怎麼才回我電話，怎麼樣，沒事兒吧？」電話接通的一瞬間，傳來經紀人林小雪擔憂的聲音。
「剛開車不方便，我能有什麼事，錢副董讓我給一個公司合伙人臨時做幾個月的辦公室助理，工資還挺不錯。我們現在在陽光療養院，老闆進去找人了，我在外面等著……真的只是做助理的活兒，挺正經一人，你以為人人都和林泰似的是個色鬼……反正這段時間也沒什麼工作，跟著大地影業的大老闆學習學習也挺好的。」
賀航遠好言好語給林小雪餵了一大顆定心丸，林小雪千叮嚀萬囑咐賀航遠一定要注意保護好自己，這突然就被調去做一個從沒有見過的高層的辦公室助理，難免讓人多想。
一想到賀航遠那脾氣，林小雪又不免語重心長地嘮叨幾句，讓賀航遠千萬別再得罪人了，多和大老闆搞好關係，到底是大地影業上邊來的人，多一分人脈關係就是多一條路。
賀航遠連連應聲稱是，林小雪姑且信了賀航遠的話，在電話里也向賀航遠保證，趁著這次公司內部重組也會多多向高層反應，務必給賀航遠弄一些好資源來。
如果讓林小雪知道賀航遠親手把一個天大的好資源給推走了，只怕要氣得吐血。
療養院里，從碧藍色的大海上吹來的風裹挾著陽光的溫暖與花草的芬芳，潮濕而溫暖，沁人心脾，十分舒服。
「我這身子骨是真的不行了，人啊，不得不服老，拍完這部電影也該退休了。」坐在長凳上的銀髮老人長長感嘆著，一雙依舊清澈明亮的眼睛隨著旁邊走過去的漂亮小護士望過去，一直到小護士人不見了，才依依不捨地收回了視線，眼底閃過幾分遺憾。
老人感嘆道：「這就是我愛華國的原因，有陽光和海水，有美人和風情，哈哈。」
銀髮老人爽朗的笑聲似乎感染了沈孟秋，他也跟著揚起了唇角，上半身微微前傾給老人倒了一杯熱茶，眼裡滲出遠方陽光灑在海面上的碎光，似有所感地淺笑道：「華國的美人確實多，前不久剛碰到一個，年輕，漂亮，有風情。」
老人頓時眼睛一亮，眼底像是藏了兩把火：「能讓你沈孟秋誇讚的美人可不多，這是找到我的電影主角了？」
安德魯，世界著名電影大師，曾兩度獲得世界最佳導演獎，所導演的電影直到今天仍然保持著全球單片最高票房的紀錄。
一個低產的四五年才拍攝一部電影的導演，一個影響力巨大每次出手都是票房口碑雙豐收的導演，一個出了名喜愛用美人作為主演的導演。
也是沈孟秋的忘年交。
沈孟秋笑著點了點頭：「嗯，你肯定會滿意。」
人是找到了，可惜大美人直接把電影合約給塞了回來，不肯要。
安德魯立馬就站了起來，著急地拉著沈孟秋的衣服：「那你還等什麼啊，快把人叫來我看看！」
「不行，你看到人肯定會忍不住要立馬開拍電影，我不急這幾個月的時間，你好好養病，病好了我再把人領來給你看。」
沈孟秋無奈地一笑，好好承諾了一番他找的人絕對不會讓安德魯失望，才有把吹鬍子瞪眼的安德魯給安撫好，怪脾氣的大導演雖然答應下來要好好養病也不想再和沈孟秋說話了，堂堂大地影業總裁很沒面子的被趕了出去。
作為辦公室助理上班的第一天，一整個早上賀航遠純粹是充當司機開著車從公司到療養院，又從療養院到某某茶樓，某某餐廳。
中午沒有休息，簡單的吃完飯又跟著沈孟秋去開會，本來賀航遠和這種重要會議完全沒關係，也被沈孟秋給帶著進去，陪著聽了一下午的會，等晚上沈孟秋他們幾個大老闆吃完飯都快十點了。
下午開會的時候，大地影業另外有幾個員工也在，晚上的時候一個個各回各處，賀航遠還是充當司機，得先把沈孟秋給送回去。
「沈總，去哪兒？」賀航遠坐上了車，透過後視鏡看到車後座上的男人靠在椅背上半閉著眼睛，狹窄的車廂里流竄著淡淡的煙酒味兒。
晚上吃飯的時候沈孟秋和人喝了不少的酒，不管下肚了幾杯酒看著總是眼神清明的樣子，在旁邊坐著的賀航遠也被勸了酒，沈孟秋一句他待會兒還得開車送我回去給擋了回去。
這個道理賀航遠懂嗎？他懂。
在娛樂圈裡混了六年，賀航遠早就不是當初初出茅廬的無知少年，當初和他一起出道的三個同伴都取得了不錯的成績，似乎只有他越混越差。
有時候看到朋友圈裡同年齡的演員炫耀和大導演的私人飯局，投資商送的價值不菲的奢侈品，或者是剛買新裝修的豪宅。
會羨慕嗎？
這圈子裡令人紙醉金迷的誘惑太多了，就像林小雪說的，只要他願意，也能參加大導的私人飯局，也會有投資商給他送車送房。
看看自己混了六年也沒攢夠買一套房的銀行賬戶，與其說是羨慕，不如說是有些動搖有些不甘心有些不服氣。
林小雪說他倔，同行私底下罵他假清高，林總脾氣上來了也指著他的鼻子罵他給臉不要臉。
丟了他的脾氣，丟了他的稜角，丟了他的底線，他也就不是賀航遠了。
對外可以滿不在乎的說一句大不了退圈，但他是真的不甘心，要真的是演戲演砸了觀眾不買賬被退圈他認。
可現在算什麼？就因為得罪了一個在華國有權有勢的投資商，這幾年根本接不到什麼好的電影電視劇，賀航遠不想這麼灰頭土臉地滾出娛樂圈，這一次得罪小張導的事情更是堅定了他在經紀合約期滿后遠走他鄉的決心。
如果不是這個意外的話。
臨湖而建的六層辦公樓頗具藝術風格，從車上下來，賀航遠捏著手裡的文件袋大步走進了大地影業華國分公司的辦公大樓。
寬敞明亮的辦公樓大廳里只有當班的幾個工作人員，拉了拉腦袋上的鴨舌帽，賀航遠走到前台和工作人員確認了預約見面，職業素養極好的前台工作人員在確認預約后親自將賀航遠帶到直接通往高管辦公樓層的專屬電梯。
直到戴著鴨舌帽的年輕人進了電梯，先前一直保持著禮貌微笑的美女工作人員才有些小激動的回到了前台，和幾個同伴交換了眼神，小聲感嘆了幾句。
「哇，真的好帥啊，是明星嗎？」
「沒什麼印象，可能是新人吧……」
甫一走進電梯就是大地影業標誌性的logo，看著電梯里不停跳動的數字，賀航遠這才有了一種自己馬上要和大地影業傳奇總裁見面的真實感。
昨天試探性地撥通了名片上的電話，電話另一頭的人卻不是沈孟秋，自稱是王助理的中年男人和他在電話里確定了今天和沈孟秋的見面時間，來到這裡之前賀航遠甚至都還覺得這一切根本就是一個騙局。
世界那麼大，喝醉酒調戲的人恰恰是低調神秘的沈孟秋，這麼低的概率都能被他碰到，出門就該去買張彩票才對。
但他確實來到了大地影業華國分公司的辦公樓，在和前台工作人員確認了預約后確實坐上了電梯，前幾天格外親密的陌生人在此時擁有了一個確切的名字和身份，說不出的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