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物似主人

35.物似主人

比例防盜。讀者如因跳訂不足比例,請耐心等待,碼字不易,望體諒那個白白凈凈的太監收了秀谷送過來的東西,腳下沒動,眼神落在跟着雲裳拉拉雜雜過來的人身上。

「這……」太監猶豫。

雲裳笑着說:「書房門前,自然不該讓這惡徒打擾大王」,她回頭看着衣衫狼狽的那個禿眉太監,又見那些侍衛不知是熱的還是緊張的各個紅著臉,弓著背,「畢竟是後宮的事,不好讓前朝的人開了笑話,這一群人擋在這路中央實在不像話。」

幾個侍衛見她這態度似有緩和,便微微抬起頭,小心打量這位雲美人,卻不敢看她的臉。侍衛心裏稍稍鬆了口氣,畢竟今天這些人他們一個都得罪不起,若是能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真的是最好不過。

只見女子一身華服在烈日的照耀下幾乎要發光,又像是剔透的水,而她垂在袖口的指尖卻帶着一種溫潤細膩的玉色。

雲裳說:「剛剛路過的地方有一個小湖,你們先過去避一避,至於這個小子,暫且先綁着吧,容我稟明陛下,再行處置。」

侍人一愣,行禮道:「小人領命。」這番回答可比剛剛利落多了。

自然不是因為他們怕了雲裳,而是因為此時已經到了御前,又有秦王心腹太監盯着。若是不依從這位美人的話,到時候只消這位美人見架時把剛剛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出來,他們幾個定要被治個瀆職之罪,若是此女再添油加醋吹點枕邊風,他們也就人頭落地。被綁住小子若是此時逃脫,也不可能回來救助他們幾個,畢竟那雖然是個狂徒,卻怎麼有膽量和一國之君對抗。

禿眉的太監此時大約是有些醒酒,只見他擰著肩膀胳膊,扭腰踢腿,居然是想在這種情形下強行掙脫逃離。

他生得人高馬大又有一身蠻力,兩個侍衛幾乎不是他的對手,控制人的雙手被掙開,那太監像是沒頭的蒼蠅一樣不管不顧的撞,又不停的偏頭把頭上嘴上的布巾貼著肩膀蹭動。

侍衛長見着人如此,心裏也是發了狠,若讓他在這裏鬧個人仰馬翻,也不用等著大王治他的罪了,只得自刎謝罪。

當即便把長矛揮出去,抵在禿眉太監的肩頭,而被架在刀刃下的人似乎是毫不畏懼,居然又往邊上退。

緊壓着人衣服的刀刃上在刺目的陽光下泛出一道殷紅的血色,那禿眉太監一愣,此時又有兩個侍衛撲上去,把人絆倒在石路上,一人手裏捏著一根繩子,另一人用膝蓋頂在太監的腰上,兩個人配合著捆住了太監腿腳。

當那個太監被手腳被縛住,兩個侍衛一人手抬着那太監的頭一手抬着腳搬著人退到一旁,侍衛長低頭行禮,「美人儘管放心,小人定會看好這廝。」

「這再好不過。」雲裳踏入轉身。

偏殿裏面擺設簡單大氣,雲裳視線簡單掃了一圈,這裏只有床榻稍寬些,室內擺設並不多。

雲裳隨意坐下,有侍女過來奉茶,跟她過來的幾個侍女開始打扇,「不必了。」她擺擺手。

秀谷湊過來,手裏拿着白色的手帕,輕輕為雲裳擦拭額頭上的汗。

「我臉紅嗎?」雲裳把茶杯握在手裏,涼涼的,很舒服。

秀谷點頭,「有些紅,可要凈面?」

「不必了」雲裳擺擺手示意秀谷停下。

秀谷只當她是生氣了,便謹慎的立在一旁。

過了兩盞茶的時間,秦王才過來,雲裳到他身前行禮,她的禮儀是庄月教的,比起當初那般潦草的樣子要端正許多。庄月做出來的示範動作端莊和緩,很是賞心悅目,她能學來幾分,就好看許多。

此時秦王見她腰肢款款,面帶紅暈,心中愈發感慨此女大膽。

居然來了這前殿,說出來,論起手段,這雲美人比不得那些年紀大她些許的,但是單憑膽色,在這宮中排得上前三。

「今日妾帶着侍女賞花,見到了一對姐妹。」雲裳靠在秦王身邊,聲音柔緩,聲音溫和,彷彿是要講一個有趣的故事。

秦王與雲裳一起坐在榻上,聽她講那二女,心中卻是不怎麼感興趣。

畢竟在這宮中,若是真有一二長處的女子,不會叫他印象如此寡薄。但這是二人第一次這般閑談,美人待他向來情誼深厚,秦王懂得一些人心,這份心用在雲裳身上只需半分,便知道這時候若是打斷定然會讓她傷心。

耐心聽了一半,秦王便把雲裳的手捏在手裏,看她含羞低頭,心裏又是熨帖了幾分,便說:「你若是覺得那二女熱鬧,不如令二人過去侍奉?」

這話說得,雲裳不由得瞪了一眼,那可是兩個大活人,還是宮中有身份的,綠衣女子還在等著秦王去見她,若是聽到人跟送女人胭脂水粉小寵物一樣送過來,還不得羞憤欲死。

雲裳決定,一會兒要警告自己的侍女不要把今天的話傳出去。

秦王見她這嬌嗔的眼神,心知自己會錯意了,便笑着說:「若是那二人得罪於你,直接處置了便是,不必事事小心。」

雲裳把手從秦王的手中抽出來,看了他一眼,自己側過頭,把半個後腦勺拋給秦王,「得罪我的可不是那兩個美人。」

秦王見她驕矜,心裏覺得稀罕,便刻意縱着她,順着問:「哦?那是誰得罪了孤的美人?」

雲裳抬頭,嗔了他一眼,「不是得罪,是冒犯。」

女子柳眉緊,目生秋波,面帶紅暈,背挺得直直的,居然是真的生氣了。秦王心裏覺得有趣,便把雲裳扯到自己懷裏,鎖着她的肩膀,讓她脊背柔順下來貼上身後硬邦邦的胸膛。

男人低啞的笑聲通過貼著頭皮的下巴傳來,彷彿能讓人感受到愉快的心情,雲裳知道自己前番言行又是給人樂子看了。

她也不生氣,而是咬唇,偏過臉,離開緊貼著臉頰的衣襟,「大王笑我。」

「孤不笑你,莫惱,接着說。」秦王大手摸著雲裳的頭髮,手指慢慢撥弄著一支發簪,姿態放鬆。

雲裳輕輕哼了一聲,惹來對方一陣輕笑,她掙開秦王,扶著自己那根差點被拔下來的簪子跳到一邊。

「那人生得高大,穿着黑衣,應是宮中太監,卻連眉毛也剃了個乾淨。」秦王放鬆聽着雲裳的話。

他這副看熱鬧的姿態讓雲裳心裏暗笑,現在你看我熱鬧,一會兒便是我看你熱鬧,風水輪流轉,別怪我不客氣。

「那時妾正要來見大王,不想這人醉醺醺的從花叢中撲出來,幸好侍女忠心,妾躲得快沒出什麼事。」

秦王臉上的笑意慢慢消失了,太監本來便是男人,喝醉了有這等心思不奇怪,只是這膽子未免太大了。

「這豎子,死不足惜。」秦王沉聲說,他威嚴的時候特別有魅力,雲裳最喜歡看他眉頭微皺的樣子,此時便多看了幾眼。

在秦王要吩咐大太監的時候,雲裳馬上說:「大王且慢,妾還有話說。」

秦王皺着眉頭,冷冷的打量著雲裳,有人冒犯雲裳便是冒犯他的威嚴,絕不可寬恕,女人畢竟心軟,尤其是她這等估計別人欺負了也不知道的。

「那人不止對妾無禮,居然還冒犯陛下。」雲裳抿著唇,看着秦王,似乎非常氣憤。

醉鬼口出狂言也不稀奇,秦王不覺得生氣,反而見雲裳似乎比剛剛說起她自己時怒火更盛,心裏便軟了幾分,對雲裳說:「既然如此,那便更不能放過他了。」

雲裳點頭,與他同仇敵愾,氣憤憤地說:「他還有更過分的,居然說陛下是他的假子!」這一句話利落乾脆的砸在地上,空氣里忽然變得落針可聞,氣氛凝滯。

假子,乾兒子也。

便是呂不韋那個不知道是不是嬴政生父的人,也不敢說自己是秦王的乾爹,那個太監的話可以說是膽子大的沒邊了。

雲裳故作氣憤難當,就著被日頭曬紅的臉,看上去格外真誠。

她發現,秦王臉上最後一絲笑意消失了,頃刻間,陰雲密佈,暗沉出水。

沒控制住自己,她多看了幾眼。

這段日子以來,她從沒有這麼開心過,心情如陽光明媚,藍天上飛滿了白羊般的雲彩。

他生氣的時候,遠比晨間欣賞花園裏萬般妍麗爭奇鬥豔令她欣喜。

秦王一人,可勝千芳萬紫。

秦王之色,猶如青石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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攬盡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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