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家常

26.家常

在李雲長家住了一段時間,方弛遠翻看了許多農學方面的書籍。四月末,從李青才那裡知道,李雲長大概會七月回來,八月氣候多變,行遠路多有不便,所以如果李雲長不打算常住一年的話,最遲八月就能回來了。

方弛遠得了信,沒兩天就回了家,家裡正在準備新一年的耕種,他們家地處北方,一般都是四月,天氣暖和了,就準備春種,此時一家老小都忙活了起來,男人耕地,女人做飯播種,除了方弛林因為準備院試沒幹活之外,一家人都忙的熱火朝天。

此時正是農忙的時候,方安山家裡連方喜雲也給學生們放了農忙的假,參入到了耕種的行列,

他們家地多,即使不算女人已經有了七個成年的勞動力,但是為了搶一個好的收成,家裡又請了四個工人,一天七十文工錢,還包了吃住,農忙是農家最累的時候,每天從早忙到晚,沒有一刻清閑。

而且他們和方安河一家的地是一塊耕種的,方安河家就兩個成年勞動力,忙起來更是要和老天爺搶時間。

方弛遠回到家看家裡沒人,就先去村裡買了二十隻小雞和一隻抱窩的老母雞養在後院,雖然老宅那裡他說不上話,但是在學堂這邊,他要是想養幾隻小雞,趙青春還是會應允的,在縣城的時候他仔細計算過,因為古代沒有激素催生的方法,所以一隻母雞從破殼到下蛋大概要一百二十天左右,產蛋期為一百二十天到四百天,所以一隻母雞如果沒有得疫病死掉,辛苦一點的話,一年多能產三百個雞蛋,縣城裡的雞蛋可以賣到三文錢兩個,鄉鎮里便宜些,但也能賣到一文錢一個。所以仔細算下來刨去成本,一隻母雞光雞蛋每年能帶來一百五十文的收入,如果養上四十隻的話一年就能有六兩銀子的收入。

而且這些還沒有算上母雞的自身,如果算上賣掉這些雞肉的錢,收益會更加可觀。

晚上趙青春回來的時候,氣哼哼的去廚房把晾的臘肉切下來一塊炒了,還煮了三個雞蛋。

「這老張氏真是越來越會算計了。」她把雞蛋盛出來,給了方喜雲,方弛遠,方弛星一人一個,嘴裡心疼的說:「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她還敢這樣剋扣,沒看見你們幾個爺們都累成什麼樣了嗎!帶的飯我都不敢吃,就怕不夠,沒想到最後還是不夠。」

「多吃點。」趙青春看著方喜雲晒黑的臉,又心疼的說了一句,他們家這次耕種總共忙了七天,昨天忙到深夜終於把家裡的幾十畝地忙完,這時候方安河卻來求方安山說去幫他們家耕地,方安山與方安河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而且往年也都是如此,方安河家的人又少,所以方安山沒多想就同意了。

誰知道今天剛乾第一天老張氏就摳門的剋扣飯菜,這兩天幹活正是出力的時候,他們一家又忙了好幾天,身體早就快受不住了,老張氏這樣做自然讓趙青春不高興。

「消消氣吧」方喜雲安慰兩句說說:「二伯母做的不好爹自然會去說她,你現在就算再氣還敢去她面前說?還不如洗個澡好好休息了。」

「吃飽了?」看見方喜雲停了下來,趙青春回答道:「我也不是氣她,這些年要是跟她較上勁我早就被氣死了,我就是煩她嘴裡一套,手上一套,兩套不一樣。」

「你別理她就是了,她都那樣一輩子了。」方喜雲又安慰一句就去房間洗澡去了。

「娘。」看見方喜雲走了,方弛遠就問趙青春說:「娘今天去後院發現什麼沒有?」

「發現什麼?」趙青春一臉疑惑的看著方弛遠,她回來的時候都已經戌時了,她又忙著做飯還真沒注意後院的變化。

「我想養小雞。」

「嗯,可以啊。」趙青春只當他是鬧著玩,就說:「小雞雛簇群,你得買兩三隻一起養著,你要是只買了一隻可能會活不長。」

「好。」方弛遠笑著點點頭。

平常農家裡都會養兩三隻母雞用來下蛋吃,她們家現在還有兩隻老母雞,下蛋的頻率已經變慢了,趙青春打算的也好,等什麼時候方弛遠沒了興趣,她就接著養著,所以方弛遠一開口她就同意了。

第二天方弛遠就跟著趙青春一起下地了,地里人多,凡是家裡有小孩的大多都和方喜雲相識,三步兩步都是打招呼的。方弛遠走在方喜雲後面,身上背了小半袋的麥種,此時已是累的滿頭大汗,不過也不敢喊累,因為連方弛星都背著兩個小盆緊緊的跟在後面。

「哎喲,我大孫子來了。」方弛遠還沒到地方,老張氏就大喊一聲,好像在宣布她的主權,早上正是干農活的人去地里的時候,大家又都是一村,誰家的事還不都知道點,所以老張氏突兀的一喊立馬引了許多人側目。

這也是因為方弛遠名氣日益增大的緣故,自方弛遠過繼之後,他對老張氏都是能躲則躲能避則避,生怕一不留神就背了一個不孝的罵名。

「二奶奶好。」他對著老張氏禮貌的笑笑然後叫了一聲。

「什麼二奶奶,我是你親奶奶。」老張氏把臉一板故作生氣的說。

「二伯母來的到是早。」趙青春不冷不熱的刺了一句,老張氏卻不理她,自方弛遠被李雲長收為徒弟后她就後悔把方弛遠過繼了,等方弛遠考上了童生,她更是三番五次的想把方弛遠認回來,奈何方弛遠這段時間要麼在家不出門,要麼就去了縣城,她一直找不到機會。

「二奶奶說的對。」方弛遠故意氣老張氏道:「我以後肯定會把您當成親奶奶來疼的,到時候我給我奶奶什麼就都給二奶奶你也準備一份怎麼樣。」

他以前抱著孝義研究了許久,還是沒找到過繼兒孫該如何對待以前的爺奶的經論,雖然他從一些大儒的孝義上推算出應該是為過繼后的父母長輩盡孝就行了,但是為了自己以後的名聲,表面上他還是要過得去的。

老張氏聽出了他的意思,還把他當成以前可以□□的七八歲小孩,張開就喊道:「有你這樣和奶奶說話的嗎?」

「有你這樣和侄孫子說話的嗎

!」老張氏說話的時候趙青春就忍不住了,劈頭蓋臉的就頂了一句,以前方弛遠跟著老張氏的時候什麼苦沒吃過,一個七八歲的孩子硬是讓她弄的足足比同齡人矮了一截,雖然現在漸漸的漲回來了,那也是她,趙青春花心思養回來的,和老張氏沒有半個銅子的關係。

「您這樣像教訓自己親孫子一樣教訓弛遠是給誰看?您可別在讓別人誤會了,不然還真以為您能有一個弛遠這樣的大孫子呢!」

趙青春捂著嘴笑了一下,就像是在和老張氏開玩笑似得。

老張氏愛虛榮,卻沒有虛榮的機會,往往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即使別人會背後笑話她,但她都不在意,因為沒有人會當面讓她難堪,趙青春的話雖然說的不顯山不露水的,但是恰好掐住了她的軟肋,她越想越氣,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榮譽都被趙青春搶了去,方弛遠是她兒子留下的唯一香火,是她的大孫子,現在外面傳的能當官有學問的方弛遠就該是她的,她就該被所有人誇著才行。

「哎呦。」老張氏嚎啕著大哭了起來「我的兒喲,你快來看看吧!你唯一的香火都被人掐滅了呀!這有人天打雷劈的活該下地獄哦!」

「你說什麼呢……」

「哎呦。」老張氏看著趙青春嚎的更慘了,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趙青春本來想發作,但是被方弛遠拉住了,雖然老張氏做的不對,但是也不能讓趙青春來說,趙青春是晚輩,雖然可以暗著嘲諷逗弄老張氏兩句,但是不能到明面上來說,一但到明面上,老張氏是長輩,那無論誰對誰錯,錯的都是趙青春了。

「娘你先忍一下,爺爺和奶奶來了」方弛遠幫著趙青春舒舒氣。趙青春聞言一看,果然方安山已經黑著臉站在一邊了。

趕路的人在邊上看著,指指點點的,因為社會風氣的原因,這些人眼神中還是指責趙青春的多,尤其是到了一定年紀的的老人,看著趙青春的眼神簡直十惡不赦!

「這是幹什麼呢?」方安山匆匆趕過來笑著說:「弟妹這是表演的哪一出啊,我看以前來鎮上唱戲的都沒你表演的好。」

「我倒時覺得像鎮里耍雜耍的,就缺個猴和她一起玩。」

方安山夫妻倆話一出,方弛遠就在心裡叫了一聲好,這姜還是老的辣,這裡世人皆知,戲子是下九流,耍猴的也逃不出下三流啊,都是低賤的行業,雖然在一些王公貴族眼裡,還能評判出個花魁,名伎之類的,但是在他們鄉下人眼裡,下九流就等於低賤。

方安山的話讓老張氏愣住了,她抹抹眼淚,看向方安山說:「大哥這是哪裡的話,我這一不小心就想到我斷了香火的兒子,我…我哭兩聲還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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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農家子的科舉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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