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縣試(上)

12.縣試(上)

救人的事過去了半個多月,方弛遠又恢復了平靜的生活,每天在家練練字看看書,沒事的話就抄抄話本,生活倒也輕鬆。期間他去了一次淺草書社,因為有李雲長的關係,他和書社裡的小僮相熟,所以拿到了抄一本話本35文的價格,他一次拿四本,他和方弛林一人兩本,七天一次,如今方弛遠也存了100多文了。

每半月一次,他還要去縣裡李家一趟,和李雲長交流一下自己寫詩的體會。

這天他又去李雲長家學詩,

楚正則也在,經過半年多的相處,他們間的誤會早已消除,李雲長若有事不在,都是楚正則教方弛遠作詩。

「老師就知道你今天要來,特意讓我在這等著你。」楚正則伸出手:「拿來吧,我看看你的詩可有點長進。」

「師兄你看!」方弛遠聞言就把寫詩的小冊子遞了上去,楚正則雖然比他大了13歲但是他也有25歲的靈魂,所以和他相處並不覺得拘謹。「師兄也教了我很多次了,覺得我作詩有哪些方面應該要改進?」

方弛遠等了一會遲疑的問道。

「嗯」楚正則抿著唇低頭思索了一會,抬頭看著方弛遠說:「師弟作詩,用詞措句都很整齊,就是痕迹太重,就像是生搬硬套一樣,沒有靈性,一點也不像師弟這個年齡會寫的東西。」

「那要怎麼改?」

方弛遠心裡也有些沒底,他的理科生氣息太重,他早知道自己學詩出現了問題,因為他作詩的時候總是理性多於感性,寫詩的目的性很強,腦子裡根本沒有好的想法。

「這……」楚正則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好,又怕打擊了方弛遠的積極性就說:「要看個人經歷吧,你啟蒙晚了一些,現在想寫詩也是為了應付科考,目的性太強了,像你的這幾首詩。」楚正則把方弛遠的小冊子翻開,一一指點說:「這些都是科考常出的試題,所以你才硬逼著自己寫,這怎麼能寫出好的詩作?等以後你經歷多了自然就能寫出來了。」

楚正則說完,看看方弛遠的臉色,見他沒有受到打擊,也沒有表現出激進,不禁臉色稍緩。「今天你就別回家了,晚上老師應該是有事給你說。」

「好,我去讓我喜延叔給家裡帶個話,我怕我爹娘會擔心。」

*

晚上到了吃飯的時間李雲長才面色凝重的回來,三人吃了飯,常老太太的兒媳和家裡的雜務婆子把飯桌清理乾淨,李雲長就帶著方喜雲和楚正則去了書房。

「今天我去見了一位老友,他致士歸家,路上經過這裡就來和我一聚,告訴了我不少上京的消息。」李雲長撫著須頗為擔憂的說:「我這老友才61歲,無奈朝局動蕩,他怕晚節不保就提前致士了,真是可惜。」

「老師。」楚正則叫了一聲,疑惑道:「現在家國平安,邊防牢固,亦少有天災,怎麼會朝局動蕩呢?」

方弛遠在旁邊聽著,轉念一想就覺得應該是和最近推行的新政有關,新政規定,要加強科考的實用性,添加算學,雖然占的比例不大,但是這是對於沿襲千年的科舉來說卻無異於一場大地震了。

他也不大確定,所以就在一邊老老實實的聽李老先生說。

「最近科舉改革引發的浪潮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先是在科舉上添加算學,現在皇上又要在各省府設立算賢堂,召集我朝算學大師編纂系統的算學書,朝廷上下分為兩派,吵得不可開交,唉,怕是又要引起一場波瀾了。」李雲長端起茶碗喝了口水,看著自己的兩個弟子,「只是苦了你們這第一批的試驗者,明年二月的縣試,後年八月的會試,正好讓你們迎頭撞上了。」

「老師無妨。」楚正則聽了就對李雲長說:「我本就無心參加後年的會試,這一年來老師給我分析科考走勢,我的心裡也明白,皇上越來越重視能力,而我連坊市裡的米麵價格都不知道,只會些四書五經,怕是也出不了成績,所以我準備先當四年頌師,磨練幾年再說。」

「你是怕成了同進士吧?」

李雲長笑道,同進士是考中進士里的第三等,第一等狀元榜樣探花,賜進士及第,二等賜進士出身,第三等賜同進士出身,所以又稱同進士,說出去都是一樣的名號進士,但總會有人計較這些。他自己的徒弟自己知道,楚正則的年齡學問不說在他們縣,就是在他們元凌府都是能排的上號的,所以心高氣傲,估計會試也是沖著高名次去的。

「哪有!」楚正則回應了一聲,臉就不自覺的發燙。

「弛遠你也不用擔心。」李雲長又看著方弛遠安慰道:「雖然已經規定科考內容,算學加入科考是勢在必行,但是會從鄉試開始,縣試和府試你就放心考,院試你是就去混個經驗就好,不必放在心上。」

「老師不用擔心。」方弛遠對李雲長笑笑,「比起算學我更擔心詩詞,現在只想著怎麼把詩詞練好了。」

「唉!」李雲長嘆了口氣,「你的詩詞也是一個難題,不過你啟蒙還不滿一年,這事急不得,慢慢來吧!」

「聽老師的。」方弛遠對李雲長道。

*

晚上睡覺,方弛遠和楚正則一間,他睡在床上,楚正則就在床搭子上搭了個地鋪。

「搞不懂你今天為什麼非要和我睡一個屋,那麼多房間還怕沒地方嗎?」楚正則翻了個身,床搭子上鋪了一層棉,所以並不顯的硬。

「不是師兄,我只是有些問題想問問你。」方弛遠露了個頭在被子外面,由於在外面所以他也沒有鍛煉就躺下了。

「是詩的問題嗎?」楚正則也是躺在被子里,聞言回道。

「不是詩詞,是算學,我想問問師兄,我們現在看的算學書都有什麼?」

「這個啊?首推當然是《算學十書》,國子監是有專門教算學課的,只不過算學終究不入流吧,所以學的人並不多。」

聽了楚正則的話,方弛遠想了想開口道:「師兄也覺得算學不入流嗎?」

「怎麼會。我雖然也不喜歡算學,但是學了之後總歸能用上的,只是以前先生都是提倡我們研讀四書五經,算學看的少罷了,而且這話你不能在老師面前說,不然老師會不高興的。」

「哦」方弛遠應了一聲,閉上眼睛一會後沒睡著,「師兄你睡了嗎?」

「還沒,沒睡著,還有什麼事嗎?」

「《算學十書》在哪裡才能買到?」

楚正則閉著眼「怎麼?你想看?《算學十書》很難看完的。老師書房就有,你明天可以自己去找找。」

「哦,師兄睡吧,我不說話了。」

一夜無話,方弛遠在床上想了半夜,第二天去翻書的時候才知道,《算學十書》並不是一本書,而是《周髀算經》、《九章算術》、《海島算經》、《張丘建算經》、《夏侯陽算經》、《五經算術》、《緝古算經》、《綴術》、《五曹算經》、《孫子算經》的合稱,從唐朝開始就確定他們在算學中的地位了,其他算學書也有一些,但是名氣都小了很多。

早飯之後,方弛遠想了想就向李雲長借了一本《九章算術》回去看,中午又一起吃了午飯,方弛遠大致翻了一下別的書才從李雲長家離開,期間他又去了一趟淺草書社,買了一些紙才開始回家,只不過這次他沒有再帶話本回去抄,因為方弛林要準備縣考,努力溫書,不想在分心,而他則是剛剛也找到事情做了。

回到家門口,方喜雲也剛剛從外面回來,看到方弛遠就笑著說:「縣試的事情都已經辦好了,做結的人你也認識,你和弛林再加上趙旭,趙銘舸,還有一個是做結稟生的侄子,等明天你們見見說說話,也就熟悉了。」

「嗯,爹您辛苦了。」

方弛遠感激道。

「哪裡辛苦?」方喜雲笑著拉著方弛遠往家裡走:「你要是出息了,爹就跟著沾光,爹是在為自己做事,開心著呢!」

兩人走進院內,趙青春看著牽著手的兩人,心裡也是高興,她本來害怕自己生不了,不能給方家傳宗接代會被方喜雲嫌棄,後來方弛遠過繼過來,她又怕方喜雲會不喜歡方弛遠,現在多好,他們有了兒子,方弛遠也討方喜雲的喜歡,這在她看來就是最好的結局了。

「快點快點,今天弛空送了條魚過來,我給你們煮了湯,快來嘗嘗。」

趙青春眼睛笑的彎彎的,伸手招呼著兩人,在她邊上方弛星早就放下湯碗,蹦蹦跳跳的就沖著她父親跑過來了,「爹爹,哥哥!」

「唉。」兩人拉著方弛星坐好,

此時已經是傍晚了,微風習習,既不顯得冷,也沒有多少熱氣,十分適宜,從縣城到張家村方弛遠坐牛車花了四個小時,路上方弛遠把《九章算術》看完,對心裡的計劃就有了更多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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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農家子的科舉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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