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二生（守夜）

「污污,你覺得朕要怎麼對付朕的皇叔？」陳文在寢宮裡用晚膳的時候，揮退了除烏小羊以外的人。

烏小羊想了想：「蕭允章？他又怎麼了？」

「一個封王千里到京城，你覺得他真的安了什麼好心？」陳文晚膳吃了兩口就不吃了，他看向烏小羊，「京城現在有兩個麻煩的人,一個是劉翼,一個是蕭允章。」

「可是他來京城也有些時候了，想做什麼不是早就可以做了？」烏小羊看四下無人就沒了規矩，坐到陳文旁邊，「這上面說不過去了嗎？」

陳文往旁邊挪了挪，給烏小羊位置，他笑了笑：「郭嘉不死，卧龍不出。」

「陛下把蕭允章比喻成卧龍先生,還真是抬愛。」烏小羊收拾桌上的東西，「陛下真的了解你這個皇叔嗎？」

陳文看著烏小羊收拾,仔細地想了想,搖頭：「這皇叔的確是在朕繼位以後就沒和朕見過面，說了解也不了解。」

烏小羊把飯菜端出去：「小安子,集團的飯菜不太合陛下的胃口,明天換一個。」

「好，奴才這就去交代。」

烏小羊轉身關上門，走到陳文身邊又坐下：「所以這個蕭允章是卧龍還是什麼,陛下不能選擇就下定論。」

「那你想讓朕怎麼做？」他側身坐著,眯眼看著烏小羊,他一直想問她一個問題，陳文抿了抿嘴還是問了出來，「你會陪我一起，對嗎？」

就算我日後會對你冷漠，會因為時局原因冷落你，甚至被迫處罰你。

烏小羊點頭輕笑，她摸了摸陳文的頭：「浮世三千，萬事皆由因果聯繫，我的因就是你，讓我停留在世間的唯一理由就只剩下你了，我不跟你，跟誰？」

「陳文呢？」

「若日後有機會，你會知道的。」也不知道陳文在三生歷劫完回想起這一生的他，會不會自己都想抽自己，烏小羊想想都覺得好玩，那個高高在上，不苟言笑，運籌帷幄的妖界少主，烏小羊還真想看看他害羞吃醋是什麼樣子的。

轉世畢竟是轉世，脾性都會有改變。

陳文這幾天睡的都很早，他打了個哈欠，看向烏小羊：「你是不是沒值過夜？」

「呃......」烏小羊又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她起身退後兩步，「陛下，值夜這種東西，不適合我做的。」

陳文也站起身，挑眉問她：「為什麼？」

「因為......」烏小羊看到陳文往自己這裡走，笑著後退，「因為女孩子老是熬夜是不好的。」

「哦？」陳文不以為然，「還有呢？」

烏小羊看出來了陳文現在想讓她幹嘛，但是像烏小羊這種懶人，怎麼可能願意去守夜？烏小羊還是想在被窩裡做夢。

「我真的不適合守夜。」

「理由。」

「懶。」

烏小羊說的簡單且直接愣是把陳文聽傻了，烏小羊朝他眨了眨眼睛，屈膝行禮：「奴婢告退。」

「站住。」陳文叫住她，走到她面前，「朕讓你走了嗎？」

「陛下，奴婢看出來你困了。」

陳文點頭：「是困了，所以你留下來伺候朕吧。」他拉住烏小羊的手往內閣里走，「宋滴說不想生孩子，但是朕想要個孩子。」

「陛陛陛陛下！」烏小羊腳下用力半蹲下身子拽住陳文。陳文回頭：「叫的這麼慘烈做什麼？」

烏小羊帶著藏不住的驚恐看著陳文：「我我我......也不想生孩子。」

陳文現在知道烏小羊在怕什麼了，他鬆開烏小羊的手，抱手看著烏小羊，他嘆了口氣：「你在想什麼？」

「陛下不是那個意思？」烏小羊試探地問著。陳文頓時無語，他被氣笑了：「皇室需要血脈來傳承，朕只是這麼一提，你這麼緊張是什麼意思？」

烏小羊有些尷尬地輕咳兩聲，她剛剛好像以為陳文要讓自己給他生孩子來著。她看著陳文：「那......陛下想讓奴婢幹嘛呢？」

「守夜。」陳文對著她笑了笑，「你呢就站在我床旁邊就可以。」

「看著你睡？」

「嗯。」

「......」烏小羊咬牙，好，你是皇帝你說了算。陳文見她不說話了就轉身往裡走，站到床榻邊對烏小羊吩咐：「來啊。」

「幹嘛？」

「你說呢？」陳文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抬頭看了看烏小羊，「你一個女孩子家家天天在想什麼？」

（渣作者突然想到一個歌，想你想你想我~哦~咳咳，我們還是碼字吧）

烏小羊有些不好意思的脫去了陳文的中衣，陳文躺在床上，烏小羊放下床簾，站在床邊，陳文側頭看著床簾外的烏小羊，看到她低著頭，應該是害羞了。

燭火被烏小羊吹滅，只留了兩盞，昏暗的光線下，陳文看著床簾上的流蘇在晃動，他深吸一口氣轉過身去，寢宮內一片安靜，陳文耳邊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和烏小羊的呼吸聲，烏小羊亦是如此。

兩人隔著一層床簾，只有兩人的呼吸，陳文的耳根紅了，烏小羊抿了抿嘴，長舒一口氣。

「陛下......要不奴婢還是出去吧。」

「不用。」

「奴婢覺得陛下這樣睡不好。」

「不會。」

陳文不再說話，烏小羊也不再問，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烏小羊有些困了，看了一眼陳文，陳文背對著她，她坐在地上，靠著床邊的柱子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困了？」

烏小羊驚了。

「困了就上來睡。」陳文的聲音有些懶散，「自己想來就來。」

烏小羊扶額，她到底攤上了一個什麼人？她靠在柱子上，睡了一會，感覺腰有些疼，她已經好久都沒有這樣睡覺了，都把自己養嬌氣了。

她又困，又累，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陳文，瞪了他一眼，她在地上畫著圈圈，小聲嘀咕：「幹嘛非要我守夜？真煩人。」

陳文沒有再說話，像是睡著了。

烏小羊躡手躡腳地起身，掀開床簾，看到陳文呼吸平穩，陳文睡的畢竟里，像是已經給烏小羊留好了位置，烏小羊雖然覺得就這樣上床睡覺不太好，但是陳文都對自己那個過了，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被自己這麼一安穩，烏小羊心安理得地睡在了陳文旁邊，她覺得這床榻不愧是給皇帝睡的，比自己在仙山的床都要舒服，她往床邊挪了挪，讓自己不碰到陳文。

陳文等了一瞬，他才轉過身來，他看著烏小羊，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她睡著時的模樣，他眯眼笑著看她：「還是睡著了好看，平常說話，做事太過凌厲，不像個女孩子。」

他心疼烏小羊，幾次想要推開她，甚至想讓她回到仙山，但是陳文卻不想離開烏小羊的身邊，一次又一次的想抱緊烏小羊。

他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對面前這個人。

陳文一開始知道烏小羊喜歡的是別人的時候，他有過一個念頭，若烏小羊有一天要嫁給那個男人，他絕對閉口不提今日的瘋狂。

他是凡人不知道山門輪迴轉世，自然也不知道什麼叫歷劫。

陳文嘆了口氣，從床上下去，披上外衣，走出寢宮，走上望台，看著京城的萬家燈火，京城這幾天有夜市，沒有了夜禁，百姓熄燈都晚了些。

「烏小羊，我見過你開心，難過，失落，害羞，醉酒的模樣，希望在你回到仙山，找到你真正愛著的那個人的時候，可以告訴我一聲，讓我去見見，你終於還是不屬於我時的模樣。」陳文嘆了口氣。

小安子走過來：「陛下，陳文不是已經死了嗎？」

「你的話越發多了。」陳文皺眉，「人死了，心沒死。」

「可是奴才聽烏小羊說，陳文就是陛下啊。」

「許是朕長的像陳文吧。」他轉身，「她愛的終究是以前的陳文，就算朕是那個人的轉世，也沒有所謂了，她愛的人不是朕，你懂嗎？」

一個人就算是輪迴的轉生，那個還活著的人就算找到了他的來生，那那個人的性情他的所有都會變，那麼那個活著的人究竟還會愛他嗎？還是愛的只是前生？

陳文覺得，他若愛一個人只會愛一生因為到了下一生，什麼都變了，他愛的只是一個烏小羊，不會是什麼別人。

「陛下，奴才是一個下人什麼都不懂，但是奴才看得出來，烏小羊也是喜歡陛下的，陛下不妨試試。」

陳文挑眉：「怎麼試。」

「陛下，女人最受不了的是男人的苦肉計。」

陳文打量著小安子：「你不怕烏小羊找你麻煩？」

「不怕。」

陳文點頭：「朕想知道的太多，烏小羊能都告訴朕嗎？」

「陛下不試試什麼都不知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