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污污的第一生(二十五)

30.污污的第一生(二十五)

烏小羊已經習慣了一個人在街上走動,她在說等溫久的地方坐著,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看著路上的人一坐坐到正午。

溫久按照約定在正午的時候來這裡找烏小羊,溫久再不濟也是有一些修為的人,自然能看見烏小羊,晚上沒人他還沒怎麼覺得,到了白天烏小羊行人多了,來回穿過烏小羊的身體,溫久才發現烏小羊是靈體。

「靈獸大人這是......」他小聲地問。烏小羊糊弄這種小孩的話隨手撿一句就能拿來用:「這不是仙君讓我秘密下山嗎?用靈體方便。」

「哦哦。」溫久點頭,他背著行囊,顛了顛背後的東西,「那我們走吧。」

「走?」烏小羊嘴角一抽,上下打量著溫久,問道,「你不會瞬行訣嗎?」

「師父沒教過。」溫久說的時候有一絲的委屈。烏小羊嘆了口氣:「那你是怎麼來的?」

「師父說,修道者要強筋骨,就讓我走來的。」溫久還是兩句不離師父,他說著從包里拿出了幾個小物件,「這些都是我沿路看見喜歡買的,給你看看。」

現在街上人多,溫久對著烏小羊說話已經是很奇怪的了,現在又拿出這些東西,烏小羊閉起眼睛搖了搖頭,她道:「這些東西等到沒人的地方再給我看,好嗎?我們先走,我現在是靈體,不能用法力,算算帝都到仙山的路程騎馬也就四天左右,加緊吧。」

溫久聽話的吧東西收起來,點了點頭:「嗯。」應完她的話,溫久就往走,烏小羊卻停在了原地,她望著斜對面的刑部大門,看著大門口站著的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一身官袍,烏小羊第一次看他穿,她眯眼一笑,真好看......

溫久見烏小羊愣在原地不動,湊過去看,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刑部?難道刑部也有線索?」

「沒有。」烏小羊收回目光,「只是隨便看看,走了。」

自從京城出了這樣惡性的命案,出入京城都要經過搜身,烏小羊是靈體自然可以溜出去,只是這個溫久就要在京城城門口排隊搜身。烏小羊靠在城牆邊,靜靜地等,她覺得這段時間和陳文的分別也算是讓自己休息,溫久身上也沒有什麼東西,搜身搜的快,沒一會就走到烏小羊的面前,淺淺地一笑:「好了。」

烏小羊先讓溫久去馬廄里買馬,但是溫久說他身上沒那麼多錢,可是沒有馬,還真不知道啊要晃蕩到什麼時候才能到仙山,於是乎烏小羊就想到了一個主意。

她帶著溫久去了京城郊外的一家養馬的人家,溫久在那人家門口遲遲不肯進去,烏小羊問他道:「你怎麼了?」

「這裡的馬都是上好的品種,我真買不起。」溫久握著自己能夠已經癟下去的錢囊。烏小羊一撇嘴:「你在前面驛站等我。」她指了指百米開外的驛站。

溫久咽了一口口水,看著那個連虛影都看不見的驛站,久久沒有回答烏小羊。烏小羊也不想同他多說廢話,留了一句:「我一會在驛站看不見你人,你就等著挨打吧。」就進了養馬的人家。

那家人的馬廄裡面都是品種中上等的馬,烏小羊活了這麼久,好歹也能看出來哪個是這馬廄里最好的千里馬,烏小羊左右看了看,還真有一匹讓烏小羊看著順眼的,烏小羊拍了拍那馬,這馬看樣子是馬主人細心照料的,應該是要給富貴人家。

馬的馬蹄已經盯上了馬蹄釘,馬背上也有馬鞍和鞍韉,烏小羊拍了拍馬,腳下用力翻身上馬,烏小羊是靈體,她能靠靈力觸碰到東西,凡人卻看不見她。

她一打馬,那馬兒長鳴一聲,抬腳就踏破了馬廄的木門,馬主人聽到聲音,跑過來查看,這哪裡還來得及,烏小羊騎著馬已經跑出去了一段距離,那馬也算乖,應該是這個馬主人為了討好權貴特意調教過了。

馬主人一看自己細心養著的寶馬突然發狂一樣跑了,立馬牽了一匹馬想追上去,烏小羊哪裡會給他機會,一打馬屁股,加快速度,京城郊外的地形烏小羊還是挺熟悉的,她裡外這麼一繞,就把馬主甩開了。

烏小羊也不覺得良心有哪裡過不去,把好好的一個靈物訓練成謀求富貴的東西,烏小羊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把這個馬主的馬偷走有哪裡不好。

雖然這可能就是烏小羊用來強行安慰自己躁動的良心的話。

烏小羊騎著馬去了溫久在的驛站,溫久坐在石頭上喘著粗氣,她看到烏小羊騎了一匹馬,鞍韉上的裝飾也華貴,他站起身,問道:「靈獸大人,你哪牽來的?」

「開玩笑,我是什麼人,上馬,走。」烏小羊不想多做解釋,她往馬背後退了退,留了一個位置給溫久,「你來騎。」

「哦,好。」溫久沒有再問下去,他拉住韁繩,翻身上馬,一路打馬而行。

烏小羊急著回仙山,一路上都沒怎麼讓溫久停,溫久也不多說上馬,餓了渴了就停下來一會,晚上睡覺就和烏小羊找個樹,把馬栓好,睡一會。

四天的路程硬是三天趕完了。

烏小羊回到仙山下馬就往山頂跑:「馬給山下的弟子,一會來山頂找我。」

烏小羊得先拿回身體,她一路飄到山頂,看到未央拉著她的手就往放自己身體的地方走:「未央啊,我來拿身體。」

「嗯?這麼突然?」未央手裡還拿著凝泉剛剛給她削好的蜜瓜。

「陳文身邊有蒼志,蒼志不讓我待在陳文身邊,陳文也馬上會知道我在人間的死訊。」烏小羊說的淡定,這倒是讓未央比較愕然。未央一邊走,一邊啃著蜜瓜,一邊還和烏小羊說話:「你怎麼突然想開了?」

烏小羊一直向前的腳步一頓,轉頭看向啃瓜的未央:「我什麼時候說想開了?我只是覺得拿回身體有害去找他們麻煩會比較方便。」

「......」

未央來到通天柱的大陣前面手裡的瓜也正好吃完,她五指結節,印出一個法印,打在大陣上,大陣上銘文閃過,絲絲金光印入烏小羊的身體,靈陣的靈力順著金光流入經脈,通天柱頂上一陣清明,未央大手一揮,躍身而起,周身浩然仙氣捲起地上的草,一掌打下,烏小羊鼻腔聞到一絲清爽。

這就是仙山的結靈術。

烏小羊的靈體被渾厚的靈氣環繞,與肉身合一。

「你自己運轉一些法力,要花一些時間從新熟悉。」未央說著,「對了,朝廷給我了一個麻煩。」

「啊?」天下向來只有仙山對朝廷下派指令的,烏小羊不解,「你現在如此好說話嗎?」

「不是。」未央搖頭,「是一個人,這個人比較麻煩。」

「誰?」烏小羊問道。

「卧松雲。」未央提到這個人的時候一臉的憔悴,「她原本是蕭氏天下的一個將軍,誰知道被人陷害,被綁到了敵方軍營,活活讓人給打傻了。」

烏小羊與未央兩個人往回走,烏小羊剛拿回肉身還真的有些不適應,她道:「那和仙山有什麼關係?」

「她是邊境的將領啊,朝廷的人希望我們仙山能有辦法醫治好這個卧松雲,不過......」未央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啊?」

未央又嘆了口氣:「不過我根本不知道怎麼去治她,她現在宛如一個三歲的痴兒,我就算醫術通天,也無能為力啊。」

烏小羊想了想,反正馬上蒼志都要起兵了,這個人傻了也好:「未央,陳文現在被蒼志操控,所以呢,蒼志要是謀反,一定會拉著陳文,所以這個卧松雲就先留在仙山。」

她一說這話,未央就知道她幾個意思,這個卧松雲是什麼人物?不畏皇權,權貴,一心只有天下的將軍啊,她就是因為得罪的權貴太多,所以才會被人陷害,烏小羊這是要為陳文先去除一個強敵啊。

「你還真別說,這個卧松雲的確有些厲害,當年蕭雲笙在北境還只是太子的時候,得知先皇病重,卻被奸佞之人囚禁在北境,是卧松雲帶著她那八百親衛軍,與他們的五千守衛大戰。」

未央向來喜歡這樣的人物,說的時候也有些激動:「手持一桿銀槍,殺出一條血路,救出蕭雲笙,獨自一人護送他回京,回去的時候,玄色的盔甲,手中的銀槍都被鮮血染盡,她也是那時,才被蕭雲笙封為守軍大將軍的,只是她性子太過剛硬,這才變成了現在這樣。」

烏小羊點了點頭:「那就更不能放走了,這個卧松雲多大了?」

「二十又六。」在朝廷的人把卧松雲送過來的時候,未央也問了同樣的問題。

「話說,未央,這樣的一個將才,是怎麼被人陷害的?」烏小羊不相信卧松雲是一個有勇無謀之輩,就算她武功再高,八百人對五千守軍,這是以卵擊石,能成功救出現在的皇帝,除了驍勇善戰最關鍵還應該是策略。

「這個我不知道,現在那個卧松雲就是一個孩童般的人,我問什麼她都不知道。」未央也是無奈,她也是因為這一點才不好進行醫治的,這萬事都講究一個對症下藥,現在連這個「症」都不知道怎麼回事,怎麼下藥。

烏小羊一時竟對這個蕭氏天下的大將軍有了些許的興趣,趁著現在走回山頂的間隙,也和未央講了溫久:「我在京城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小仙門的弟子,我給留在身邊了。」

「怎麼?想要尋一個新歡?」未央打趣道。

烏小羊翻了個白眼,把她為什麼要把溫久帶著身邊的原因和溫久被師門潛在拋棄的事情。

未央聽完後腳步一頓,轉眼看她:「你竟對陳文痴迷到這種地步,不過我還是挺支持你的,讓他在仙山學仙法吧,就算以後真的回去,難怪時候他一個已經能看明白他師父這樣對他究竟想幹什麼了,彼時他想還擊也有能力。」

未央沒有對烏小羊把溫久留在身邊用來代替陳文的這件事多說什麼,她只道了烏小羊想讓溫久在仙山學習仙法的事。

這個溫久也是可憐,被自己家的師父拿來干粗活,只能看著他的師兄練習法術,在師門這麼久連瞬行術都不會,還要因為留在師門是個累贅而被師父指派追一個根本打不過的人。

烏小羊只在溫久那裡聽到這麼多,其他的也不知道,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師父要這樣對他,也不知道這個溫久為什麼甘心這樣活著。

溫久被弟子帶到了未央山巔的大殿,他還是第一次來仙山,不由得感嘆:「這就是天下第一的仙門,好氣派。」

「喜歡嗎?」未央負手走過來,「你就是溫久?」

未央是仙山的仙君,腰間帶著玉佩宮羽,溫久一眼就看出來了,連忙行禮:「拜見仙君。」

「起來吧。」未央擺擺手,「既然污污想讓你留在仙山,那你以後就跟著污污學法術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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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污的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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