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污污的第一生（二十二）

出了酒樓，烏小羊還真不知道要去哪裡，柳芸卿讓自己查作坊查到最後都不會再是人間之人能夠插手的，她也不是很著急去調查，說來也是諷刺，原來六界之中烏小羊隨便圈一塊地方都能為家，想去哪裡要改法訣轉瞬就到，哪像現在，四海之內烏小羊覺得都沒有她的立足之地。

她走在帝都的街上，沒有了老道士，她還覺得有些不習慣，烏小羊站在一家包子鋪前面，這家包子鋪生意特別俏，每天都有很多人排隊來買這裡的包子，烏小羊還記得自己當時的那句玩笑話。

等你高中，你回來接我，帶我去京城吃包子。

烏小羊笑了笑，腳步沒有停，她知道陳文不會忘記這句玩笑話，但是她不知道，陳文對這句對烏小羊來說是玩笑話的話有多上心。她還是決定去看看陳文。

刑部，陳文獨自坐在房間里，他想著蒼志和他說的話，許久沒有神情。

「思賢。」他道，「我在知道你是妖的時候，其實挺害怕的，但是我告訴我自己，你不會害我，我其實挺怕你殺我的。」陳文嗤地一笑，「但是我又無親無故，活在世上是上天給的福分，我就賭一賭，賭你是否真的對我有情。」

「我本是這樣想的，要是你殺我我便隨你，你若不殺我，我便還和你以前生活，可是我發現你比我還害怕，像是怕我扔下你的樣子，我就儘可能的給你安心，到再後來，你替我出頭，我才發現我依賴上了你，我喜歡你的直爽，喜歡你不同於其他女子的英氣。」

烏小羊在一旁聽的發笑，她搖了搖頭：「小傻瓜，我怎麼可能殺你？」在烏小羊還是嬰兒的時候，陳文想保護她，在知道烏小羊是妖的時候怯儒過，在烏小羊替他出頭，帶傷而歸的時候，他真正愛上了她。

他不想離開那份溫柔，甘願放下抱負，想和一個妖長相廝守，烏小羊卻親手將他推出自己的懷抱，陳文在離開小村莊的那天晚上想了很多，他沒有在烏小羊面前有過一絲的抱怨，有過一絲的愁容，他想給她自己最單純美好的一面。

他也只在她的面前犯傻，他眼裡的那份讓人看了會莫名安心的力量，也只想給烏小羊。

陳文把好多東西藏在心裡，連烏小羊都沒有辦法全部看透。

陳文不傻，他比誰都清楚蒼志想做什麼，他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變回那個純凈的少年，他不止一次的夜晚，獨自一人的時候，躺在床上的時候感覺到孤獨，他開始變的不再無條件的相信別人，變的自私。

烏小羊不敢離他太近，只能靠在房門口看他，她多想尋找衝過去抱住他啊，多想讓他不要再蹙眉，多想啊......

茫茫天道，到底是誰逆了誰？

「陳文，你信我，你這一生，我烏小羊定陪你走到底。」烏小羊心裡暗下了決心，誰都想阻止他們，烏小羊卻偏偏不服，暗冥閣，就算你們算盡天下事又如何？你們算不準人心，更算不盡這天下的情愛。

仙山上，凝泉已經準備好了話本，遞給未央：「記得住嗎？」

未央拿過來看了看，嘆了口氣：「記不住。」

「拿你到時候直接想辦法。」凝泉轉身，「走吧。」

「現在就去？」剛拿到凝泉寫好的話本的未央只是粗略地看了一下裡面的內容，「你認真的嗎？」

「臨陣磨槍，不亮也光。」他拉住未央的手往前走，「難道你不想早點把這個人抓出來？」

仙山的大殿外，站著仙山所有弟子，未央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陣仗了，她看向凝泉，他倒是淡定，嘴角還噙著笑。

還沒等未央進入到凝泉話本里的設定，凝泉就已經開口：「仙山自開山以來都有開仙山大會的慣例，以前是打亂比武對決來測試爾等的實力，但是未央仙君幾十年前改了規定，相信你們也都知道吧。」

凝泉特意帶著未央在仙台大殿上說話，凝泉把話本靠在未央面前的白玉欄杆上，未央清咳兩聲，單手扶在欄杆上，目光微冷地看著下面站著的仙門弟子，聲音不大，但是每個人都能聽見。

「本君說過，以後的大會都由同階級的弟子對決，各仙門的真人也要相互比試，本君倒要看看，誰在仙山修鍊的半分長進都沒有。」未央念著凝泉話本里寫的話，語氣堅定，「對了，這次冥界的輪迴圖被盜，仙界命本君徹查此事。」

她一頓，眼眸中的光華沉了下去：「本君要任命你們下界調查。」

「本尊也聽說這次事關一個江湖的門派，叫......」凝泉眯起眼睛想了想，他指尖行了法訣，可以看清每一個人臉上的神情，「暗冥閣，有一個閣主叫柳芸卿，你們這次也要好好調查。」

說完，帶著未央行了法訣，回了山巔，

未央皺眉：「你看出什麼了？」

凝泉剛剛在仙台留了法訣，手一揮，一副仙山的畫面出現在面前，凝泉指了指上面的人：「我們突然說了這件事，一般人的反應都是驚訝，只有心裡有事的人才會有別的神情。」

他指了畫面裡面的幾個人，接著說：「暗冥閣的人的確訓練有素，不會有慌張的神情，不過就是這樣他才會表現出比常人跟多的鎮定，所以這幾個人我們應該懷疑一下。」

未央點了點頭，料誰在突然聽到自己家的主子被人查出來的時候，都會有些害怕，但是他又鎮定自己神情要是有變會被發現，那就只能把神情藏下去。

「不過還有四五個人。」未央摸著鼻尖想，「然後你準備怎麼辦？」

「從千百人縮小範圍到五個人，已經很好了，下面要做的就是盯著他們。」

未央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