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人魚耳夾

87.人魚耳夾

請支持晉江正版,此章為防盜章,訂閱不足要等一段時間才能看到。一時間黑羽飄落,袍袖翻飛,貓嘶凄絕,場面十分混亂。

陸薇琪不勝其擾,一邊遮擋著烏鴉的攻擊一邊怒斥:「把你家的死鳥先收回去。」

來人頓了頓,冷冷喊到:「穆寧。」

烏鴉聽令,收回進攻的攻勢,乖順地落在主人肩膀上。

少女一臉嫌棄地整了整被烏鴉弄亂的捲髮,作勢拍了拍衣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正色道:「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倭國大名鼎鼎的神庭家族,平安京方術大師後裔,咳咳,柚子果啊。」

語氣中充滿戲謔鄙夷,字字戳人痛點。來人額上青筋直跳,左手下意識地轉動右手食指上幻象蛇的戒指,指尖氣得微抖,在心裡計劃著怎麼對付這個嘴比毒蛇還毒的少女。

那人按下心中慍怒,找回平素沉穩冷靜的神情,說道:「三千鴉殺是我放的。人也應該是我的。」

陸薇琪用帶著黑皮手套的右手捏著下巴,鄙夷道:「哪個是你的?你不是跟那個東西鬥了半天嗎?人呢?對付一個已經分身乏術了,如果不是我抓來這一個,你那千鳥術真是白施展了。」

少女欣賞了一下來人一時間精彩紛呈的表情,感到十分滿意,繼續說道:「最開始呢,就用了一招無聊至極的挑撥離間,然後呢,又用了一招幻象蛇。呵呵。」

少女把雙手一攤,繼續說:「發現這倆人怎麼拆也拆不開,只能出大招了,祭出了幻術絕技——千鳥殺,結果發現人家根本不吃你這一套人海戰術,只跟你那唯一一隻真鳥打。我的天,笑死了。你說你這一套組合拳下來,毫無成果,丟不丟你家祖上的人吶?」

神庭佑本就不善言辭,被她揶揄得羽眉倒豎,全身顫抖。

哽了半天,終於想到一句有力的回擊,她鼻子里發出一聲輕笑,冷冷地說:「至少,我沒蠢到從房頂掉下來。」

一句話直中高傲少女的痛腳,她想起自己撲倒在「臭豆腐」燈牌上的窘態,雙頰緋紅,怒不可遏,轉身指著地上的白落羽分辨:「要不是這個傻白甜發花痴,去吻了那個東西,我能從房頂掉下來嗎?」

被膠帶封著的白落羽睜大了眼睛,一臉錯愕和不好意思。

頓了頓,少女隨即平靜下來,恢復了一貫的高冷毒舌風格:「神庭佑,憑你是抓不住那個東西的,千鳥殺就是你最後的本領了,你知道的,擺陣法和巫術,你一樣都不行。」她頓了頓,眼神在神庭佑的食指上掃過,輕笑道:「師傅的《巫典》,我看你還是別痴心妄想了。」

被叫做神庭佑的那人長睫微垂,烏黑的眼珠在羽眉下輕輕轉動,快速思索著什麼。片刻,她淡淡說道:「我當然知道這些我不如你,我跟那東西交過手了,她遠比我想象的厲害。你一個人也應付不來,我跟你合力對付她,捉住交給師傅,讓師傅把《巫典》傳你。」她頓了頓,「你只要在合適的時候,借我看一遍就行。」

少女嘴角一勾,戲謔道:「想得美,我才不會讓你把中國的古老智慧傳到日本去。」

神庭佑反唇相譏:「傳到德國去就可以?」

陸薇琪挑眉道:「我至少有一半中國血統,你是個什麼東西?」

女子被氣得七竅生煙:「你這種人就應該被女巫獵人抓住絞死。」

少女眼神微不可查地黯淡了幾分,有什麼不好的畫面閃過腦際,隨即滿不在乎地說:「島國的歷史課是體育老師教的吧,我們德國的女巫大多都是被燒死的,法國、英國和愛爾蘭才用絞刑。」

神庭佑對她這種油鹽不進,軟硬不吃的態度有點無語,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沉吟了半晌,說:「你最好快點決定,沒有時間了。」

少女在白落羽面前踱來踱去,用帶著手套的食指點了點紅唇,思索了片刻,緩緩道:「行吧,《巫典》到手后,只能在我面前看一遍。」

神庭佑欣然允諾。

少女拿出擺弄了許久的聖羅蘭12號口紅,在工廠的大門前畫了一個巨大的紅色圓圈,圓圈中又畫了兩個正三角形相互交疊的「一筆六芒星」圖案,六芒星六個點與圓圈相交,在其中一個正三角形的三個角上,各點了一根黃色的蠟燭。

神庭佑站在「伏魔圈」外,回頭看了看地上綁著的白落羽,一臉的無奈,順勢蹲了下來,伸出修長的兩指,捏住白落羽纖細的下巴,把她的臉抬起來,與自己對視。

冷冷說道:「少女,你讀過北歐神話嗎?海里的東西都沒有靈魂,像海水一樣冷酷無情。我真佩服你,你知道嗎?魔鬼用來引誘男人的最佳誘餌,是一名絕色女子,這句話,在你身上也同樣適用。」

陸薇琪小心翼翼地繞開伏魔圈,退到神庭佑身側,小聲說:「別說了,這句話反過來也同樣適用。一名女子也是引誘魔鬼的最佳誘餌,她來了。」

兩個男人放下手中忙活的事,如石雕泥塑一樣凝立不動,瞪圓了四目,全身戒備地望著門外。

尖細嗓音的男子皺眉吸了吸鼻子,發現了什麼異常,視線移到房門下方,瞳孔倏然收緊,不敢相信一般狠狠揉了揉眼睛,再去看,不禁嚇得喪魂失魄,心膽俱碎。

門外,一片鮮血凝成的小水窪,正透過門縫向屋內蔓延開來……

空氣像是驟然凍結了一樣,時間被拉得無限漫長。男人酒已大醒,本能預料到危險的臨近,全身僵直,額上冷汗簌簌濺落。

門外,一片死寂中,傳來窸窸窣窣的微弱聲響,活像巨型爬行動物,用鱗片摩擦著地板的聲音,聽得人毛骨悚然。

那聲音中,還夾雜著幾聲嘀嘀咚咚的金屬碰撞聲。聲音悅耳動聽,卻詭異非常,兩人渾身汗毛倒豎,抖如篩糠。

男人本能的察覺到——門外,巨大的未知力量在無聲冷笑。死神已經悄然靜立身後,向他們舉起了鐮刀。

打破這詭異靜寂的,是一聲清脆的開門聲。有人結結巴巴的鄉音說了一句:「七、七哥,酒、酒我買回來了……」

只聽門外森然靜默了幾秒,隨即啪嚓一聲,酒瓶墜地的碎裂脆響響徹整個房間,接著就是撲通一聲,有人重重跪倒。

「咚咚咚」的叩首聲連綿不絕,只聽買酒回來的鄉音男人顫巍巍的聲音不住求饒:「媧皇娘娘——饒命!媧皇娘娘——饒命啊——!」

屋內的男子雖不知外面的情形,但看到何七顧的鮮血蜿蜒滲過了門內,再聽到外面喪魂失魄的求饒聲,無不嚇得肉跳神驚,膝蓋酸軟得只想撲在地上。

屋外,跪伏著的鄉音男子面前,身形足有4米多高的半人神祇,如一座玉山,巍然屹立。半身烈焰紅衣如霞似血,映襯著絕世無雙的凌厲美貌,身形曼妙娉婷,盡顯女性胴體的美感,卻讓人望之無半分穢褻遐想,只生敬畏之心。

半人神祇頭部接近天花板,下/身柔韌靈活,迤邐盤繞在逼仄的客廳中央。半身瑩紫色的鱗甲,瑩瑩爍爍閃著璀璨寒光。一雙紫瞳神目灼灼如電,裹挾著神女之怒,修羅之怨,眸中鋒芒如兩柄上古的神兵利刃,將男子釘死在地板上。

鄉音男子將笨拙的身形蜷成一團,跪伏在地,偷眼仰望著天神一樣的存在,正抖如篩豆,倏而想到了什麼。雙手顫巍巍地伸進衣領里,從衣襟深處掏出一條紅線串著的白玉吊墜,虔誠地舉到頭頂,連連叩首求饒:「媧皇娘娘,媧皇娘娘,饒我一命吧,我家祖上三代,都是您的信徒啊。」

男子恍惚間想起兒時舊事,一個算命的瞎子路過村口,給剛五六歲的他算了一卦,說他天生不足,命盤崎嶇,中有大劫,是個壯年早夭的命,許得上南山「媧皇宮」,求個「女/陰娘娘」的小像帶在身上,才能保命。

母親偏愛他這個「老幺」,緊衣縮食千辛萬苦給他求了這個吊墜。想到老母親爬滿風霜的臉,男子不禁潸然。

他抬眸望著半空中的威嚴身影,眼裡竟露出一絲堅毅,誠懇地說:「媧皇娘娘,我、我腦子笨,沒人願意用我,我、我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只伺候這幾個人吃飯喝酒,就饒、就饒我一命吧。」

男子情急之下,說話倒比平時利落了不少,說著說著竟流下兩行淚來。

紅衣女子身形快如閃電,柳腰輕擺如巨蛇遊動,倏忽之間,一股神聖異香已經撲到男子面前。

男子心想果然沒有救了。他娘常說「人在做,天在看」,自己跟三哥做這傷天害理的事,有此一報也是必然,深深闔上了雙眼,引頸就戮。

半晌卻沒有動靜,他微睜了眼睛,垂下眼瞼,定定地盯著地板上遊動的巨大暗影,恍然知道「媧皇」正漂浮在近前,審視他的靈魂。不禁全身簌簌發抖,將白玉雕刻的護身符又舉高了一寸。

半人神祇遊動著柔韌蜿蜒的身體,如鬼似魅地漂浮在男人身前,饒有興趣地凝視著男子手中的白玉吊墜,上面粗糙的雕工鐫刻著一個人首蛇身的女神形象,儼然是中國上古民間信仰的大地母神——女媧。

女子人形軀體在半空中游移,用即冷且靜,如凍結了的紫色深淵一樣的眼睛在男子臉上巡睃。窸窸窣窣的鱗片摩擦聲和銀鏈的叮咚脆響近在耳際。

男子將頭低得更低,像是要埋進地縫裡,頭頂舉著他的「免死金牌」,乞哀告憐。

語帶顫音地說:「我、我娘、我姥姥都供奉過、供奉過您老人家,每年農曆三月十八,還去廟裡給您撒米撒面……等、等我回去,一定好好種地,攢錢給您塑個金身,就饒了、饒了我吧。媧皇娘娘,娘娘——我回去學好,我還得給我娘、給我娘養老送終……」

紅衣女子背上什麼東西摩擦著發出幾聲清越悅耳的響聲,不知是真聽進了男人的哀告,還是怎麼的,倏忽間,竟然收回了欺近的身體。

鄉音男子覺察到那懾人的氣息已經退去,緩緩將埋在地板上的頭抬起,視線一寸一寸上移,雙眼飽含虔誠地瞻仰那一身紫光璀璨的鱗甲,仰望女子天神般美麗絕倫的容顏,如淵渟岳峙的身姿,頓時泣涕迸流,覺得從肉體到靈魂都得到了救贖。

男子再次叩首,雙手伏地,嘴裡學著他娘的話,念念有詞:「女神媧皇,化生萬物,通天徹地,拯救萬民……」

屋外一口一個「媧皇娘娘」叫得屋內兩人愕然相顧,越來越沒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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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姐是神秘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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